唐非阳微笑:“放心。它一定会原谅你的,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雪雀可是不记仇的。”
“嗯。”常玉笑着点头。
待常玉走后,唐非阳便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诉爹爹了。宋皓听了,反倒笑着拍了拍唐非阳的肩膀:“没事,此事待你娘回来,我与她再好好说上一番即可。不是什么大事。行了,你去睡罢,明日还要早起去上学呢。”
“可是爹,神巫也有话要说与你听。”
“嗯?什么话?”
唐非阳笑道:“神巫让我代他向您问声好。”
宋皓忙看看窗外,敷衍道:“哦哦哦,好好好,爹一切都好。”话刚说完,便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唐非阳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急忙追过去,谁知一出门,他爹已经没了踪影。
唐非阳仰头望天,一颗星星也没有,甚至还多了些云。突然,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随后急忙揉揉眼睛,再一睁眼,树顶上什么也没有。奇怪,他分明看到上面有人影来着。不过还好,还好没有。
第18章 入学堂同甘共苦
宋皓直挺挺地站在屋顶上,将两只手背在身后,抬起头俯视着三人:“三位,莫要急着走啊。既然敢来,怎可不喝上两杯?”
秋雪站在最前面,扯出腰间的软剑,以剑指着他,讥笑道:“哼,寻你多日,你总算现身了。”
“他藏身多年,能力怕是又增长几分。虽然我们有三个,但对上他依然有些勉强,呈几句口头威风便好,别真打起来。”涵栖站在她身后,低着头小声嘱咐道。
秋雪闻言,笑着做出打斗的姿势,爽快应道:“好嘞。”瞬间跳到与宋皓相近的房檐上,一跃而起,剑笔直地刺向宋皓。宋皓伸手,本想接剑,谁知耳朵忽然听得一声响,自己所站之地竟升起层层白烟,使他的眼睛看不见方向。
待烟雾消散,此地早已恢复寂静。奇怪的是,宋皓既没有去追,也没有离开。似乎在等什么人。
唐非阳本想坐在院中等爹回来,谁知等着等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次日清晨,两人似往常一般携手同行。但是因为两人并不是一个院落,因此刚走到门前便会分开,一个去左边,一个去右边。
涵栖与弥愫各探一个,秋雪站在大门旁的树顶上望风,以防宋皓过来捣乱。
秋雪站在树顶上,瞧瞧左边又瞧瞧右边,本以为宋皓不会来,谁知定睛一看,两边都正在阴影处打着呢。吓得她忙去支援,但又不知支援哪一边,“罢了,支援弱的罢。”纵身跳下去,飞奔到涵栖身旁。
宋皓看着她们:“倘若今日你们打输了,往日便莫要再来了。”头向左偏,躲过一剑。谁知那剑竟横着扫过来,宋皓的腰瞬间下去,眼睛直盯着从自己头上扫过的剑。剑刚过去,他便直起身。眼见三根银针皆冲自己脑门飞来,瞬息之间,一个下腰又躲了过去。
秋雪甩起剑便冲他腰部过去,谁知又被他一个转圈躲过了。涵栖不停地朝他抛针,但可惜的是,没有一根针是射在他身上的,全都落了地。
“真是对不起,今日若是输了,往日必然还会再来的。这任务我们接了,便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秋雪说着又是一剑,只是这一剑时间较长,几乎是对准了宋皓横竖着乱甩。宋皓既躲剑又躲针,还要防着秋雪时不时出拳出腿,按理说,早该累得喘不过气来,可他却没有半分吃力,依然在轻轻松松地躲避着。涵栖边抛针边观察着,眉头也渐渐皱起来。不行,秋雪的剑明显出得越来越慢了,可宋皓还未出招,再这么耗下去,她们二人怕是都要被他一人活捉了。
“秋雪。”秋雪忙闪到一边,宋皓反应实在是快,不仅躲了银针,还抓住了一起抛来的袖子。涵栖的脖子被他用扇子抵着,他笑,“当真还要再来?”
涵栖微笑着踹他一脚:“当真。”宋皓忙躲,谁知一不小心将她给放了。又是一声响,又是一团雾。宋皓叹口气,“这同样的招式,你们还真不怕使的太多,会被我给破了。”
弥愫有序地挥动着手上的鞭子,女人是与宋皓同样的路数,从始至终一直在躲避,不曾出击。与她们不同的是,弥愫显得很轻松,反倒是女人上蹿下跳,时不时翻一个跟头,躲避得有些累,甚至还被鞭子打到了一两下。
秋雪跳到门顶上:“弥愫,走了。”说完便跳了下去。
弥愫闻言,忙甩下最后一鞭子,刚要走。谁知鞭子竟被女人接住,对方用力一拽,鞭子差点从弥愫手中离开。弥愫抓紧鞭子,同样往这边扯,弯曲的鞭子在两人手中直得仿佛一堵横在中间的墙。
涵栖从屋顶跳下,银针直冲女人飞去,不曾想女人竟扯着鞭子躲了过去。涵栖在女人身旁落地,上去便是一拳,女人依然扯着鞭子躲,死死抓着鞭子不松手。
涵栖明白过来她是在等宋皓,皱起眉头开始夺鞭子。涵栖与弥愫共同使力,扯过鞭子便跑了。
女人瞪着慢慢走过来的宋皓:“你怎么才来?”宋皓看到她手上的伤,忙抓过来瞧,叹气,“我本以为你能对付她来着。谁知,对方竟是个强劲的。走,回家。”
唐若月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仔细观望着面前的学堂,语气瞬间变得柔和:“不看看非阳么?我与他许久未见了。”
宋皓拉过她的手,把她搂到怀里:“放学时也能见着,何必急于一时呢。你与我也是许久未见了,不如,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唐若月思考一番,终是点了头:“昨夜才回来,今日便打了一架。哎,这往后的日子,怕是没有一天可清静了。”
“对了,昨夜忘记与你说,神巫那厮已经发现非阳的身份了。这几位,今日也是来探查非阳的姓名的。”
“这么快……便要开始了么?我原以为离这一天还有许久呢,转眼之间,这便要来了么?”唐若月看看天空,阴云布满天,仿佛下一刻便要下雨似的。
“放心,有我呢。哪怕那一天真的来了,我也定然会拼死护住你和非阳的。”
唐若月看着他,气得踹他一脚:“说什么呢?整天没个正形,一开口就是生啊死的,烦不烦人?”
宋皓瞧她这反应,愣是被她气笑了:“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瞧我这衣服,今日刚换的,这又被你踢脏了。无论怎样都是你洗,也不知道脚下留情着点。”
“啧!”唐若月刚要踹他,便被他硬拉出了学堂,“走走走,我知道一家好吃的店,昨日我吃一口便惦记上了,今日带你去尝尝。”
第一堂课刚结束,唐非阳便被人围起来了。他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一个也不认识,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这时,从他们中间走来一个领头的,年龄与他相仿。唐非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有点眼熟。
谁知那人一点不客气,走过来便趴在他桌子上,微笑着看他:“喂,听说你与公主认识?”
唐非阳盯他半刻,摇头:“不认识。”这是实话,虽说有上几面之缘,却真谈不上认识。至于他们究竟从何处听说的,这他就更不知道了,同时也根本不想知道。
那人将眼眯起来,质疑道:“真不认识?你可别诓骗我们啊。”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再者,我们本不认识,就算诓骗你们又如何?”此话一出,趴在桌子上的人瞬间站直。围着他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轻笑,气氛着实诡异。
唐非阳恍然大悟,他认出来了,这人不就是那日将他打成重伤的人么?他瞬间警惕起来,像瞧恶狼似的瞧着他们。
领头的人捏起他的脸,大声说:“听见没有?他在诓骗我们,真是了不得,这学堂上下,还有人能诓骗我们呢?!呦呦呦,瞧他,瞧他这眼神。完了,有人记恨上我们了,怎么办呢?要不……这人交给大家?”
众人纷纷起哄,“好啊,放心,交给我们,他就别想笑着。哈哈哈哈哈。”
常玉由心底纳闷起来,今日怎么这么安静?若照往常,现在欺负他的人应当正排着队才是,今日怎么一个来欺负他的人都没有?他并不是想念被欺负时候的日子,只是觉得很奇怪,同时也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可他不想去验证,也不敢去验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唐非阳那边看看,正在他起身时,第二堂课,开始了。
唐非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胳膊上也有明显的淤青,但是那些人没有得逞,他是笑着从那堆人中出来的。在唐非阳的心里,这一局,是他自己赢了。
这一堂课,唐非阳听得很认真,记了很多东西。但常玉却正好与他相反,这一堂课,常玉一直在想要不要去看唐非阳的事,整整想了一堂课。第二堂课结束后,常玉便立刻飞奔到对面,不出他所料,唐非阳确实在被很多人欺负。这处境,就像以前的他。
要去救么?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这决定了常玉往后是想过安生日子,还是回到曾经被欺负的日子。这个决定……必须临时决定。常玉转过身,蹲在墙边,听着唐非阳因为疼痛而发出的惨叫,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打得好,再打呀,没劲了么?没吃饭么?哈哈哈哈哈。”常玉睁开眼睛,站起来看向唐非阳,那个被打得身上全是淤青的人,现在正在狂笑。他握起拳头冲过去,护着唐非阳,现在好了,依然是别人对着他拳打脚踢。只不过……曾经是因为被冤枉偷东西,没有人信他。而现在是因为救人,哪怕是被人打,似乎也没有曾经那么憋屈了,反而很高兴,因为他在救人。
唐非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也学他笑:“哈哈哈哈,你们就这点本事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这么不会打人啊?”
“他娘的,把他给我揪出来,我还就不信了。”几双手下去把常玉拉出来。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旧沙包啊。怎么,你很怀念我们打你啊?来,大家,给旧的沙包一个机会,对着他使劲锤,别客气,就当我请客。”常玉依然在笑,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做,对方会生气。拳头如巨石般砸下来,常玉还是在笑。唐非阳坐在那空地上,盯着被打的常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教书的先生出恭刚回来,便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对着这群人狠狠说教:“你们这才豆丁大点儿,便学会了以多欺少,往后我还指望你们能学些什么?放开他,否则就让你们站成一排,去街上游一圈。”说实话,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这帮子人,他是真管不住了。哎,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管教这些破小子们,一天天的,真是累够呛。
众人见先生回来了,全都推搡着跑走了,搞得先生连幕后主使都没看清楚,只看到两个受害者坐在那里笑。
后两节课大家都很老实,毕竟先生不走了,就站在讲堂上,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们。除了有那么一两个人出恭,几乎全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有歪着头小声言语的,有在座位上做小动作的,还有在睡觉的。但凡是在班级里的,没一个人敢在班级中游荡的。
不过还是有人胆子比较大:“先生,您今天是为何一直坐在这儿?平日里,您不都是要出去的么?”
先生依然盯着下面的学生们:“平日里,也没见你们如此八卦呀。我坐在这里碍着你们事了?”
“嗯,确实有点。”
先生登时便站了起来,拿着一把长尺子,敲了敲他的小讲桌:“谁说的?有胆子说,没胆子认?站起来,先吃我一尺子。”这下班级更安静了,连小声言语的都没有了。
常玉站在窗户外面,见他们的先生如此严厉,又看看安然无恙的唐非阳,先是松口气,而后急忙跑了。
先生宣布放学后,大家如兔子一般乱蹿,片刻不到,整个学堂都变得空荡荡的。
唐非阳与常玉门口相见,结伴回家。一路上谁也没提今日被打之事,但两人身上的伤也不是虚的,走到一半,两人一个接一个停住脚步。身上满是伤痕,必然会惹得家人起疑。他们也不好说自己在学堂里受了欺负,两人的自尊心皆比天高,都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于是,在两人共同商讨下,两人打算去皇宫找小巫师求助。两人不停商量着,到时该如何说。反正,无论如何,他们不能满身是伤的回去。
不曾想,两人还没走到皇宫,便被秋雪拦住了去路,但这次她不是来探查的:“两位留步,我们圣巫有事相商,望两位能与我一同去一趟神巫殿。”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两人二话没说,点头便跟了上去。虽然他们不知道小巫师寻他们所谓何事,但正好他们也有事“相商”。这不,正好蹭下小巫师的“船”。
第19章 名贵草药险中求
秋雪看向唐非阳,恰巧与他对视上,两人避开眼神后皆疑惑万分。秋雪皱起眉头,看着前方,他为何总瞧着我?总不能是哪里露馅了罢?
唐非阳低着头,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接下来还是注意些罢。
出乎唐非阳意料的是,秋雪竟将他们带到地下。小巫师将他们二人留下,让秋雪回到房内等着。她写下几味草药,微笑着递与常玉:“你随他一同去取药,取出药后将药捣碎,服下便会好得快些。不过,服下后你还需单独来一趟,有些事,我想单独问问你。”
常玉看了眼唐非阳:“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