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妒烈成性[古代架空]——BY:刑上香

作者:刑上香  录入:11-02

  半晌,将那帕子随手扔在他面前,嗤笑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到底还是去托了诗会主人,遣人送沈鸢回家。
  只是再也没给过沈鸢好脸色。
  少年人的自尊心,容不得自己低三下四地讨人欢心,甚至心生羞恼,将沈鸢待他人的和善都归为邀买人心。
  每次争嘴都说他钻营,确信沈鸢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就是不愿意承认,沈鸢只讨厌自己。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来不及去细想。
  可隔了太久的时间之后。
  当初到底是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沈鸢的,竟晦涩不清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有过那么一瞬间。
  他也如现在这般,仅仅因为跟沈鸢共处一室,隔着一张桌而窃喜。
  假做随性。
  却总余光一直静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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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让人缠着讲了许久的题,旁边还有个卫瓒盯着,到了傍晚回院时,便渴得厉害。
  都没等照霜动手,自己先灌了三杯茶下去,才舒了口气。
  照霜道:“怎么渴成这样。”
  他嘀咕说:“白给人做先生来着。”
  照霜便笑:“又是人家一央你,你便应了?”
  他道:“来日说不准儿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照霜没说话,心道不过是心软罢了,嘴上非得找个借口。
  沈鸢止了喉咙里的渴,却正听得知雪在外头训小丫头。
  侧耳细细听了听,似乎是丢了什么东西,知雪说了好半晌,怜儿那丫头在那一个劲儿地木呆呆傻乎乎点头。
  沈鸢便问:“这是怎么了?”
  照霜说:“熏笼上熏着的里衣少了一套,查了好半天,怜儿才承认,说是送去洗的时候弄丢了,问她是丢哪儿了,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好好一套衣服,还能插翅膀飞了么。”
  沈鸢哭笑不得,道:“我当是多大点儿事,丢了就丢了,这训了快一炷香了,让她俩回来歇歇,”
  照霜说:“她要早点儿说,也不值得训她,非让知雪问了一下午才结结巴巴承认,不说她几句,下次还不长记性。”
  沈鸢笑了一声,说:“那也差不多了,还能有人把我衣裳拿去下咒么?”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谁知这话音一落,便瞧见门外那小姑娘愣了一下,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惊慌地看了他一眼。
  指尖儿在衣摆揉来捏去,仿佛突然一下就慌了似的。
  沈鸢喝茶的指尖儿顿了顿。
  原本含笑的眸子,也闪过一道光来。
  他瞧了一眼那小丫头,轻声细语笑说:“怜儿。”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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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怜儿(悚然):小侯爷不会下咒吧……应该不会吧……不会吧……
  卫瓒:什么咒?爱情魔咒吗?


第23章
  这夜,金尊玉贵的小侯爷刚沐浴过、绞干了头发,正打着呵欠在藤椅上吹凉风。
  随风立在左边儿,怜儿立在右边,细声细气汇报说她家沈公子已经睡下了,这几天听说卫瓒不怎么念书,那小病秧子都睡得早起得晚。
  甚至还有心情去园子散散步、稍稍比划一会儿剑招,端的是修身养性、与世无争。
  卫瓒问:“大夫怎么说的?”
  怜儿犹豫了一下,说:“大夫,呃,大夫说公子……挺好的。”
  卫瓒一时之间心情大好,自从把怜儿这个小间谍给策反了,他实在是放心了许多。
  前世沈鸢那身子堪称是千疮百孔,固然是他带累得多些。
  可沈鸢自己那股子钻牛角尖的劲头,也是一个大问题。
  如今至少不用担心,那小病秧子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要么怎么孙子兵法里说,不用间不胜呢。
  对付沈鸢这种人,就得用点儿反间计,耍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他这头心情大好,却是随风在旁边目光忧郁。
  他还以为主子是终于开窍了,知道念书了,专程找了个间谍制着沈鸢。
  谁知如今沈鸢是不学了,问题是他家小侯爷也没学过啊。
  每天也就练练武,剩下的时候,不是在吹风摸鱼,就是往金雀卫那边儿跑。
  这两天实在没什么忙得了,还弄了把藤椅摆在院子里,把沈鸢那儿顺来的兔子软垫放上去,每到了夜里,就抱着个软兔子,喝着酸梅汤吹凉风。
  ——好不享受。
  仿佛全世界都在操心小侯爷的季考。
  只有他自己不操心。
  卫瓒瞧不见他家侍从忧郁复杂的目光,又问了几句沈鸢近来的饮食医药,怜儿一一答了,便示意随风带着怜儿进屋去吃点心去。
  一阵春日暖风袭来,人也渐渐几分瞌睡倦意,睡不大着,只是合着眼闭目养神。
  ——虽说沈鸢的里衣还在他屋里头藏着,他也不打算当着人的面儿就抱着睡。
  却忽得听见,那小姑娘细声细气地问随风:“随风大哥。”
  随风应了一声。
  小姑娘眨巴着眼睛,把手里的点心分给了随风一块,道:“咱们小侯爷平日都这么悠闲啊。”
  随风咳嗽了一声,替自家主子挽回面子:“也不是,主子这是读书读累了,歇一会子。”
  怜儿懵懵懂懂“哦”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又问:“那平日里都读多久的书啊?”
  随风开始胡诌八道:“嗯,从回来读到现在吧。”
  这时候卫瓒已经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了。
  只是闭着眼睛,继续往下听。
  便听那怜儿又小声发问:“随风大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小侯爷跟原来有什么不一样啊?”
  随风还在那迷迷糊糊说:“什么不一样啊?”
  怜儿扳着手指头说:“就是脾气啊、习惯啊什么的……”
  卫瓒:“……”
  好家伙,这是司马昭之心了啊。
  他确定了。
  这丫头片子就是让沈鸢又给教训了一回,来反反间计来了。
  而且这丫头片子看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沈鸢怎么教的,竟然灵光了起来,开始转弯抹角了。
  这有点笨的孩子乍一灵光,连随风都没反应过来,险些让这小丫头套进去了。
  他便在院儿里重重“咳”了一声。
  随风这才警觉不对,搪塞了两句,将小丫头匆匆忙忙送走,便来院儿里摸着脑袋说:“这小丫头片子,刚刚是不是套我话呢?”
  卫瓒睨他一眼:“不然呢?”
  随风倒抽一口凉气,说:“这沈公子真行,傻子都能给调弄聪明了。”
  又说:“不行,我得把这小丫头找回来。”
  “找她有什么用?”卫瓒说:“你先找人去问一问,松风院这些日子蜡烛用了多少。”
  他估摸着,若是这小姑娘让沈鸢给发现了,那些话估计是一个字儿也不能信。
  他倒是小看这病秧子了。
  侯府就这么点儿人,沈公子也能斗智斗勇。
  随风心道得了,这活到底还是落在他身上了,匆匆忙忙布置下去。
  没一会儿,就来消息了。
  这些天,松风院里的蜡烛足用了平日里的三四倍,卫瓒掐指一算,怕不是沈鸢这几天读书读得昏天黑地不见天日。
  感情天天放这丫头过来散布假消息动摇军心,就是为了趁着他不注意疯狂念书。
  他在那藤椅上坐着,险些让这小病秧子给气乐了。
  随风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季考,人心竟险恶如斯。
  半晌回过味儿来,说:“主子,要不咱们再派个别人……”
  他道:“派谁?你派了,他能把窗蒙上、被窝里偷着学。”
  “人家凿壁借光,他沈折春倒反过来了。”
  随风乍一听荒唐,细一想,沈公子不是做不出来这事。
  不由心生一股扭曲的钦佩。
  便见卫瓒伸了个懒腰,从那藤椅上跳下来,说:“走吧。”
  随风说:“您去书房?”
  “去什么书房,去松风院。”卫瓒说,“找人收拾收拾东西,今晚就睡那边儿了。”
  他就不相信。
  沈鸢还能当着他的面儿玩心眼。
  ++++
  夜半三更,怜儿回了院没一会儿就去睡了。
  别说小丫头禁不住熬夜,就是知雪都犯困,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耷拉着,一点一点的。
  沈鸢坐不住了,便改站着读书,瞧了她一眼,有些好笑说:“困了就去休息,用不着你伺候了。”
  知雪摇了摇头,边说边捂着嘴偷偷打呵欠:“没事儿,不……不困。”
  沈鸢正欲再说什么,却冷不防听见外门一声,小侯爷来了。
  沈鸢一惊,屋里头几个侍女顿时乱作一团。
  知雪亲自提着裙摆出去应付,余下藏书的藏书,藏笔的藏笔。
  最后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也顾不得仪态,将那灯“噗”一声吹灭了,沈鸢把鞋子一蹬,哧溜一下就钻进被窝里。
  三卷两卷,把自己卷成了一只大蚕蛹,就开始眯缝着眼睛装睡。
  知雪还往门外拦着呢,这下困意全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们公子已经睡了,小侯爷您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就成,明儿还得念书呢——”
  话没说完。
  就见这位爷毫不客气把门推开。
  左右瞧瞧,见屋里头早就跑得一个人也无,只屏风后一副厚缎子床帐,将里头遮的严严实实。
  却是半点儿不客气,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将帐子一撩,紧挨着那被子卷——坐下了。
  知雪也愣了:“……小侯爷?”
  卫瓒混不要脸,打了个呵欠,说:“我屋里床塌了,过来借着睡一宿。”
  这是糊弄鬼呢。
  侯府哪儿没有他这位小侯爷睡一觉的地儿。
  知雪常年跟着沈鸢,想来是没怎么应付过无赖,硬着头皮说:“我们公子床窄,要不这样,咱们将外间儿书房给小侯爷收拾出来……”
  却见卫瓒笑了笑,道:“不必,我跟折春关系好,凑合着挤一挤,刚好暖和。”
  随手往床上拍了一把。
  就听“啪”一声响。
  沈鸢在床上裹得跟个卷饼似的,连卫瓒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拍在了哪儿。
  就知道隔着被子又软又弹。
  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卷饼似的被子已立了起来。
  里头蓦地钻出一个通红的脑袋来。
  沈鸢脸已红透了,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喊了一声:“卫瓒!”


第24章
  “卫瓒!”
  沈鸢近来爱阴阳怪气喊他小侯爷。
  乍一直呼姓名,还有点儿亲切舒坦。
  卫瓒“嗯”了一声,已猜出自己那一下将沈鸢惹恼了,偏偏不说。
  只笑吟吟就在床边,开始弯腰脱靴,俨然一副亲亲热热就要睡下了的做派,说:“怎么了?”
  当着侍女的面儿,沈鸢有恨说不出,又眼见着卫瓒已开始脱衣裳了,只得咬牙唤知雪,说:“知雪,你先出去。”
  见知雪出去了。
  沈鸢终于不装睡了,只阴阳怪气说:“卫瓒,大丈夫堂堂正正,你搞这些歪门邪道是什么意思?”
  卫瓒解衣裳归解衣裳,却是一点儿都不耽误打嘴仗,说:“堂堂正正?你哄那小姑娘来探我的底怎么不说?”
  沈鸢说:“是你先让怜儿监视我。”
  他说:“这丫头最初是谁派出去的?”
  沈鸢便冷笑:“我不过让怜儿在外门望上一眼,有些人倒好,又是偷衣裳,又是投怀送抱,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侯爷看上沈某人了。”
  卫瓒便是一顿,心道里衣那事儿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还是不能心存侥幸。
  沈鸢见他不还嘴,自以为是捉着他把柄了,便继续道:“我看小侯爷这活计做得很是熟练,你该庆幸我是个男人,我若是个姑娘,这等窃人衣裳的淫贼,怎么不得送去官府打个四十板子。”
  卫瓒却是蓦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你若是个姑娘,就咱俩现在这样,你已非嫁我不可了。”
  小侯爷外裳脱了一半儿,发冠也解了,襟口松松散散敞着,灯火摇曳下,隐约露出些许青涩却结实的胸膛。
  却是挨近了沈鸢耳边儿,戏谑道:“到时候将你从松风院抬到我枕戈院,连嫁妆我娘都能给你准备好。”
  沈鸢万没想到他这般不要脸,竟一时之间木了舌头,万般花言巧语都噎在了喉头:“卫瓒、你……”
  卫瓒暗笑一声,心知这小病秧子恐怕浑身上下只有这张嘴最厉害,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便懒得跟他争下去。
  只打了个呵欠,伸长了手一勾,将那厚缎的帐子放下。
  收回手又牵连着这被子卷儿,“扑通”一声闷响,连人裹带着厚厚的被子都压倒在了床上。
  卫瓒眯着眼睛打呵欠,说:“都三更了,你不累我也累了,睡吧。”
  沈鸢扑腾挣扎着要起来,却不防四肢都卷在了被子里,作茧自缚,让他一只手按着就动弹不得,已是恼得恨不得咬他一口了。
  卫瓒又扬长了声音喊:“熄灯。”
  门外头吵吵嚷嚷,似是卫瓒带来的人和知雪一个要熄一个不让,最后听得一声:“抱歉,知雪姑娘,奉命行事。”
  然后灯就熄了。
  房间里头一片漆黑。
  沈鸢心知卫瓒这人犯起浑来,别说知雪照霜,就是把侯夫人请来都没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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