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妒烈成性[古代架空]——BY:刑上香

作者:刑上香  录入:11-02

  卫瓒尚且穿着军营里传出来的布裳,眉眼飞扬,支棱着一条腿坐在湖畔,不像是小侯爷,倒像是哪家的浪荡子。
  指尖拈着那一朵花把玩了片刻,冲他招了招手,说:“过来,给你簪朵花。”
  沈鸢让他问过那一句喜欢之后,心里头发慌,不大愿意跟他胡闹,只说:“你想戴,就自己戴着,风流你的去。”
  “我又不是晋桉,没事簪什么花。”
  隔了一会儿,见卫瓒笑叹一声,却是说:“我走的时候,跟白将军他们商量好了,明儿起,我就去军营里头住着。”
  沈鸢怔了一下,却并没有很意外。
  他心里清楚,要做主将自当如此,今日不过是令众人信服,卫瓒要短时间内将康宁城军把握住,便自当在营中同吃同住。
  他说:“既如此,我叫知雪她们收拾一二。”
  卫瓒的声音沉了沉,却是几分认真道:“你不准来。”
  “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好容易休息一两日,只管跟柳军师商议城防之事便罢了,正好官舍清静,叫林大夫给你煎药调养一二。”
  “否则真要病了,城中再有什么事情,我……也来不及照顾你。”
  沈鸢拧起眉来,喊了一声:“卫瓒。”
  卫瓒却语气越发重了,几分固执说:“沈鸢,这回我是主将,军令如山,你也得听我的。”
  沈鸢不说话了,只淡淡瞧了他一眼。
  隔了一阵子,卫瓒轻轻叹了一声,起身走到他身后去。
  沈鸢不看他,只垂眸从湖中瞧着天上的星星,瞧着他与卫瓒。
  卫瓒从身后小心翼翼地拥着他,将花簪在他的发间。
  布衫素净,像是普通的少年,普通的男子一样,几分占有欲地将他拥紧了,脸埋在他的颈窝。
  卫瓒声音闷闷地说:“我把你带来,已是很怕了。”
  沈鸢越是看重这座城,他越是能想起前世的一幕一幕,越是清楚沈鸢为何会因这座城而陨落。
  沈鸢于这城而言,何其不凡。
  可卫瓒的心动、忐忑与私心。
  都这样的平凡。
  ……
  之后数日,卫瓒便一头泡进了康宁城的军营里,再没回过官舍。
  明瑜公主一路进了城来,负责此事的大臣姓罗,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一个能言善道之人。
  只是辛人那边果然迟迟不肯交洽此事,道是前来迎接公主的仪仗一直未来,余下人不敢擅专。
  一拖再拖,只是书信上的言辞算得恳切诚恳,那罗大人的眉毛都打了好几道结,也只得暂且按捺下,城中的气氛也渐渐紧张起来。
  沈鸢不能常同卫瓒见面。
  沈鸢有时同柳军师商谈时,能顺带瞧着几眼,卫瓒真正带兵,又是另一副模样。
  那心慵意懒的模样散去了许多,凌厉如出鞘宝剑。
  卫瓒生来骄傲富贵,不受框束,又是在北疆之地浴血回来的,带兵自有自己的一套。
  几日的工夫下来,康宁城军便浑然不见来时的那种安宁平和,反倒透出几分锐气来。
  沈鸢垂眸,心里头不愿多看,怕生出嫉妒来。
  忍不住多看一眼卫瓒,也没说上几句什么。
  沈鸢有时会做些浑梦。
  时而是卫瓒被他淋了一身的酒水,狼狈屈辱的姿态,时而是卫瓒从他身后拥他时的情动,时而是他在他耳畔,撩拨似的问他,要不要承认喜欢。
  他疑心卫瓒这混账,或许早就算准了要与他分开这些时候,才故意做出这许多情态折磨他,叫他夜不安寝。
  每每醒来都是恼怒记恨。
  可恼怒过去了,又忍不住从自己枕边摸出一只小荷包来。
  小小的一只,里头鼓鼓囊囊的,却是二十几颗的小红豆。
  沈鸢用指腹磨蹭着,一颗一颗数过了,觉着自己丢人。
  这才几日呢。
  沈鸢轻嗤着嘲笑了自己一声,将那荷包往枕边一扔,抱着兔子球又睡了过去。
  这般又等了几日,康宁城的人都盼着明瑜公主此番能平安无事归国去,谁日子过得好好的,都不愿再起战事。
  待到立夏那日,两方总算是商议妥当,罗大人并一众侍卫,随着明瑜公主的仪驾一早就出城去了。
  沈鸢那日也起得很早,只吃了些凉豆粥水,便有些心神不宁,去城楼顶坐了一会儿,远远望着人回来了没有。
  立夏是有些热了的,素日在京城这时候,已有卖冰食的了。沈鸢在康宁城中没有瞧见,只买了一碗糖水在城楼顶上吃,嘱咐今日若有事,都到城楼上来回报他。
  吃过了一碗,知雪就不让吃第二碗了,沈鸢也没有恼,只是定定往远处瞧。
  隔了不久,便见那罗大人身侧亲信回来,报:“此事顺利,大人正吃酒席,不久便准备回来了。”
  便听得众人皆喜。
  沈鸢也不自觉轻轻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日薄西山,知雪在他身侧站着,小声说:“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吃些东西吧。”
  沈鸢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等一等。”
  他素来多思谨慎,得见着事成才行。
  知雪看了看他,瘪了瘪嘴,说:“那我再去买一碗糖水来吧。”
  沈鸢这才微微展颜,含了几分笑意说:“好。”
  又隔了片刻,见天色已黑了,也渐渐起了几分薄雾,立夏的热度将将退下来,沈鸢身上衣裳便又有些薄了。
  却听得远处有马蹄车声回来。
  沈鸢众人远远一瞧,似乎是罗大人回来了,如出门时一般,随行数十侍卫,身后还装着好些箱笼,一人高声喊:“罗大人回来了,请开城门。”
  自城墙上望,身形轮廓衣着皆与出城时无二。
  众人等了半日了,面色欣喜,这会儿正准备开门。
  沈鸢却将人拦着了。
  温声令人传话:“夜黑风高,不敢开门。”
  “城下若当真是罗大人,还请在城外暂过一夜。”
  便听下头侍卫道:“这怎么行。”
  “辛人为了赔我们等这许多天,予了我们许多币资,我们在城外过夜怎么安全。”
  “你们若想要些好处,不妨直说就是了。”
  说着,便打开一个箱笼,里头明晃晃的金银器物,煞是诱人。
  众人目光一时都叫那些金银器物吸引着了。
  沈鸢却面色一凝,说:“你们摘了盔,抬起头来。”
  其实纵是抬起头,隔着这浓重的夜色和薄雾,也很难分清人的样貌,沈鸢却故意这样说。
  果见下头人顿了顿。
  沈鸢心下一沉,忍不住上前一步,自城上厉声道:“你们犹豫什么!”
  却是为首之人抬起头来,笑道:“吾乃使臣罗兴洲……”
  话音未落,便先响起了机簧之声。
  却是那侍卫掀起随行的另一个箱子。
  刹那箱笼中万箭齐发。
  左右人皆听得一句:“闪开!有诈!”
  独独沈鸢体弱,行动迟了半步,却忽得被人向后一拉。
  箭矢破空声擦着耳畔过去。
  听着卫瓒极冷极怒的一声:“沈折春,你不要命了?”
  沈鸢怔了一怔。
  卫瓒不知何时,已一身银铠上了城墙来,却是看也不看楼下一眼,冷冷道:“点火,落石!”
  城上原本已预备好的大石便骤然坠落。
  城上士卒这才醒悟。
  城下哪是使臣,只是身量差不多的人,借着浓重的夜色想要骗开城门,连带着身后的兵丁,都是冒穿了祁人衣裳的辛人兵丁。
  被这骤然落下的大石砸得四分五裂。
  落石的刹那。
  从周围夜色中,有千军万马、四面八方震声喊杀而来,马蹄踏得大地震颤。
  而这薄雾中孤独的城,也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在这震颤中,烽火、炬火,烹着热油的熊熊烈火。
  沈鸢从卫瓒的怀里挣扎出来,连惊魂都不曾,只自浓雾中观测着左右而来的火光和声响,半晌面色一凛,肃然道:“卫瓒,人数比我们预计得还要多。”
  卫瓒瞧了他一眼,只转身下令。
  却是擦肩而过时,轻轻握了一下沈鸢的手。
  卫瓒说:“我在。”
  ……与前世已不一样了。


第91章
  康宁城之战的前两日最为惨烈。
  辛人看中了这雾气朦胧,适宜隐蔽,守城方猝然受袭,局势判断不准,便狂攻猛进,意欲一口气将城拿下。
  便见如蚂蚁般攀上城来,一处城门尚未稳住,另一处城门又吹起撕心裂肺的号角声,火箭如雨,城外投石云梯连番上阵,声声震雷似的不休。
  婴儿泣涕,百姓闭门,唯有马蹄声踏过城砖。
  知雪和林大夫都已去帮忙包扎伤病,城上不断有伤者被抬下,沈鸢只一抬眸的功夫,便见着一个士卒身中数刃,抱紧两个敌人,嘶吼一声,从城上坠落。
  连陨落声音都不曾响起。
  沈鸢那一刻无比沉默,攥紧了拳,恨不能杀敌,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抿着唇,低下头继续叮嘱物资调配。
  他也是奔走了一天一夜不曾睡去。
  只要攻城开始,沈鸢便停不下来了。
  被投石砸坏的墙需要加固,士兵需要轮换休息,饭食武器都需要补充,伤亡者需要治疗。
  城有四门,哪处吃紧都需要调度,城中百姓需要动员。一批旗帜被火药箭烧了,一时难做,便借了城中妇人女孩的裙摆来替代,向各门各户借来的东西也都登记在册,预备战后偿还。
  无论事先做了多少准备,无论城中有多少帮手,在这一刻都是不够的。
  不够。
  什么都不够。
  待天亮时,沈鸢已是声音嘶哑,被劝着休息一会儿,却又合不上眼睛。
  只在中途休战时,将将闭眼了不到一个时辰。
  外头攻城声一起,他便又睁了眼。
  扶着桌起身,却是步伐不稳,叫照霜急急扶了一把。
  照霜也随他四处奔走,声音也含了几分哑,道:“公子,睡吧,连士卒都要换班休息睡觉的。”
  “他们人多势众,几番轮班来攻,还不知要打多久,你这样撑不下去。”
  沈鸢急急喘了几声,半晌摇了摇头,喃喃说:“无事。”
  “辛人在等着我们疲惫。”
  自从荷包里取出几粒药丸来,嚼碎了咽下去,风吹过衣摆,越发显得身形单薄。
  这攻城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直至辛人确认这座城无法靠突袭拿下,自己的将士也疲惫,终于开始在外安营。
  那持续了两天不断的投石喊杀之声,也渐渐消失了。
  天色渐渐亮了。
  沈鸢下城楼时,是被照霜搀扶着下去的,一个一个死伤的士卒从城墙上被抬着、扶着下去。
  好些都是百姓搭着手,一个个抬下来的,哭声、哀声、叹声不绝于耳。
  沈鸢见几个染了血的士卒押着两个人,从远处而来。
  向他禀告时,面容隐隐含着恼怒:“沈大人,有人想要往泉水和井里投毒。”
  就在昨夜战时,有城中居民早早被收买,悄悄往城中水井而去,意图趁乱投毒。
  被沈鸢事先布置好的人捉了个正着。
  这几个士卒原先还遗憾不能上城楼去杀敌,这会儿抓着了这两个人,才惊得一身冷汗,越发恨得咬牙切齿,怒道:“就为了几十两银子?你们失心疯了么?”
  那两人滚在地上磕头求饶,一味哭说自己是受了辛人蒙骗。
  沈鸢面色也渐冷。
  战时最不能被污染的就是水源,一旦出事,纵是再坚固的壁垒,也守不住几日。
  左右皆注视着他,等着他的发落。
  沈鸢说:“杀了。”
  士卒便怀着恨意抽出刀来。
  这两日两夜有许许多多的牺牲和惨烈,沈鸢没有半点动摇。
  如他所读之书,战争中的将领,容不得许多情绪,喜怒哀乐皆不该由己身,才能留下更多的人。
  可是他下令的那一刻。
  从那雪亮的刀身上,瞧见了那日卖花的小姑娘。
  当初不愿收卫瓒铜板的小姑娘,仍是扎着俏皮的小辫子,抱着一条鲜艳的裙,几分懵懂地注视着这一幕。
  刀光落下时。
  沈鸢还是微微错身。
  挡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他不知为什么。
  保家卫国这一句话,也就是在这一刻,在这一座城,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更切实的重量。
  他垂眸时,见那小姑娘犹犹豫豫跟他说:“我……我娘说,军中缺裙子,我有一条裙子……”
  沈鸢接着那条裙子时,发现是一条崭新的裙子。
  裙角绣着有些粗糙的花儿,被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寻常小女孩压在箱笼最底下的珍藏。
  分明不是珍贵的布料。
  指尖拂过时,却觉着鲜艳至极。
  他令人记下女孩所属家户,将这条裙子记在簿上,轻声说:“多谢。”
  天色蓝蒙蒙的。
  血溅在沈鸢的衣角,染上了一抹红。
  沈鸢垂眸片刻,温声对她说:“回家去吧,天快亮了。”
  ……
  沈鸢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直到晌午过去,待城中略微安宁,才稍稍在城府中坐了片刻,人在紧张时嚼咽不下饭菜,他就着药丸吃了半碗米汤,便又喊了人来。
  他有百十件事情还可以做,有千百件事情还可以未雨绸缪。
  卫瓒进门时,他正令人以瓮听地下声响,时时刻刻听着是否有人正挖掘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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