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古代架空]——BY:掉入轻舟

作者:掉入轻舟  录入:11-17

  李春说道:“不仅没有,楚云七甚至将那锦囊拱手赠予了段临风。”
  刘白啧啧叹道:“现在想来,这飞龙少侠只怕是在用这场比赛收买人心罢了。若没有这场大会,像他们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再有一万年也是不会有交集的,更别说混进清泉山庄杀害段老庄主。”
  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只剩下夏季的蝉鸣声在窗外吵闹不休。
  半晌,书生忽然开口问道:“老先生,听你们说了那么多,我却有一点始终不明,既然这飞龙少侠平日里就行事乖张,不讲章法,后来又变本加厉害死了好友的亲爹,他何以担得起这个’侠‘字。”
  陈老秀才笑着为书生满上一盏茶,说道:“这确是个好问题。我且问你,侠这一字该如何作解?”
  书生道:“自然是除暴安良,惩恶扬善者为侠!”
  陈老道:“这话听着没错,可暴与良、善与恶的边界又该由何人来判别呢。诚然,在段家人眼中,楚云七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是在楚云七眼中这段故事是什么模样,我们却是一无所知的。”
  书生沉思片刻,说道:“您的意思是,一个人既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恶人。而侠之一字该如何定义,也只是取决于个人心中的看法。”
  “正是如此。”
  夜已深,窗外蝉鸣不绝,谁也没注意到门口闪过的那一道人影。


第12章
  夕阳西下,有一叶扁舟浮于河中。
  古越地倚山而建,倚水而生,三步一座山,五步一条河,越地百姓大多习水性,依靠捕鱼为生,因此在傍晚时分出现几条船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只不过,在这片湖面的几条船里面,唯有这艘小船从头到尾透露着格格不入的气息。
  一艘船没有船夫本身就是件足够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是这艘船既不像是打渔归去,也不像是载客归来,它吃水不深,大多数时候只是晃晃悠悠地漂在河面上,就好像根本还没有决定好前进的方向。
  有一人盘腿坐在船尾,身着绿衣,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左右的年纪,乍一看是个白净的小伙子,细看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只不过因为她将头发如男子般束起,所以一晃眼容易叫人误认。那绿衣姑娘垂眸望着湖面,眉头紧蹙,手中捏着一块玉佩,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忽然之间她扭过头去,船也跟着摇晃了一下,接着从船舱里钻出了另一个姑娘,穿一身明黄色轻衫,看相貌也是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明艳动人,嘴角含着笑意。一看清来人,先前坐在船尾那姑娘也放下了戒备,嘴里佯怒道:“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跑到这头,也不怕我们两个人把船压翻了?”
  “怕什么,这船结实着呢。再说,你我轻功都这么好,真翻了船我们也淹不着。”从船舱钻出的那个黄衫姑娘回嘴道,“船舱里闷得慌,我也想出来透口气。看你这么紧张,难道还怕修山四毒追来不成?”
  “保持些警惕总是没错的。”那绿衣姑娘说道,“这四个可不是好惹的人。”
  “那四个草包早就给我捆成一坨了,想跑都跑不了,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一定将他们眼珠子都挖出来祭天。”黄衫姑娘愤愤说道,“那个丛智看我的眼神活像黄鼠狼,真叫人恶心。”
  “我知道你武功高,但既然我们已经制服他们,也没必要再多生事端。”绿衣姑娘争辩道。
  “好了好了。我也不是怪你。若非没有你,我们也脱不了险。”黄衫姑娘拍了拍绿衣姑娘的肩膀,笑盈盈地说道。绿衣姑娘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也就不再回嘴了。
  这个黄衫姑娘正是大闹白马镖局的颜寄欢,而绿衣姑娘,自然就是将她从段福手中解救下来的段二小姐段临霜了。距离她们在金陵郊外脱险已过了几天,这几日她们游山玩水,乘着小舟一路往南漂,不知不觉也到了临安近郊。
  正说着话,颜寄欢已经自觉地坐到了段临霜身旁,船身又随着颜寄欢动作的幅度重重摇晃了一下,段临霜还想再说话,颜寄欢却干脆将头搁到了段临霜肩膀上然后闭上了眼睛。段临霜看了她一眼,本想把她推开,却看到她满脸倦意,想到几日以来两人几乎都待在船上,船舱拥挤,想来也是没睡几个好觉,也就任她靠着了。
  两人静静靠着坐了一会儿,忽然颜寄欢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雨相,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从段临霜第一次见面对颜寄欢随口胡诌了一个假名以后,颜寄欢便叫上了瘾,段临霜听多了也就习惯了,不过她大姐的事情鲜少有人关心,听到她忽然这样问,不禁讶异道:“你怎知我有个姐姐?”
  颜寄欢看她满脸防备的模样,觉得实在有趣,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既然人家都叫你’段二小姐‘,自然就还有个段大小姐了。”
  段临霜知道是自己唐突了,摇摇头说道:“你也别见怪,我大姐很早之前就出嫁了,她为人低调,又不习武功,外人很少在意她的名字。”说罢,她又闷闷不乐补了一句:“要是那天我没有叛逃出家闹得满城风雨,你说不定连我的名字也没听过。”
  颜寄欢听出她言不由衷的语气,点头道:“也是。江湖传说自古以来都是关于少年名侠的,有头有脸的女子也大多都是些什么仙子、花魁、夫人的,就好像女子除了脸蛋漂亮、家世清白或是夫家显赫之外再无别的长处了。真是无趣至极。”
  段临霜闻言扭过头,好奇地看她:“别的我赞同,可仙子花魁难道不好吗?有多少人都梦寐以求一副漂亮皮相。”
  颜寄欢沉默了一阵,忽然将脸探到段临霜面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我这皮相怎么样?”
  颜寄欢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就这样忽然将脸探到近前,段临霜连她的睫毛有几根都看得一清二楚,纵使段临霜自己也是个女孩,被颜寄欢这样一闹也觉得有点脸红,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点,结结巴巴答道:“自……自然算是好看的。”
  对于这个答案,颜寄欢显得并不意外,她笑了笑,又坐了回去,然后说道:“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我却不喜欢。”
  段临霜皱起眉:“说你好看还不高兴?”
  颜寄欢叹道:“都是表面假象。不然我问你,换做是你,你是想凭自己的功夫被人们记住,还是想因段家二小姐的身份被人们记住?”
  段临霜道:“家族出身与生俱来无法选择,凭一个姓氏出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颜寄欢摊开手:“同样的道理,容貌也是与生俱来的东西,生了副好皮相只能说明投胎时比别人幸运一些。只有凭实力叫人记住才是真本事。”
  “所以你才要劫镖局?”段临霜忽然明白了颜寄欢前几个设问的意义所在,“你想要向那些人证明女子不仅仅只是漂亮的玩物和摆设?”
  “是。”颜寄欢坦荡应道,说着她又调皮地眨眨眼,“段二小姐此话可是在心疼贵庄镖局运的那趟镖?”段临霜正要开口争辩,颜寄欢已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那镖我早已偷偷趁夜塞回镖局了。”
  段临霜看着颜寄欢,无奈道:“凭你的功夫完全可在百门风云会上一展手脚,何必专走偏路。”
  听到这话,颜寄欢冷笑了一声:“百门风云会那都是你们世家名门的比武场,寻常人进去怕是要给挫骨扬灰。”
  “你这身功夫看起来却不寻常。”段临霜说道,“飞鸿踏雪、霹雳弦惊都是失传已久的江湖秘技,你的功夫一定得过高人指点。”
  颜寄欢扬起眉,神情中有一丝意外:“我不过出了两次手,你就能看出来这么多东西?”
  “读过几本闲书。”段临霜摆摆手,又问道,“只是有一点,各家门派武功招式千变万化,但追本溯源都有一条连贯的脉络可追寻。你的功夫虽然精致,却很杂乱,叫人弄不清师承何人,你是为了隐藏身份刻意这样做的吗?”
  “是。也不是。”颜寄欢想了想,笑道,“是的理由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之所以说不是,只因为我的师承本就非只有一派。”
  段临霜神色一动,下意识脱口道:“同门不同宗,七色尽归虹。”
  颜寄欢叹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是一点都不像个世家小姐。”
  段临霜忽略了颜寄欢的揶揄,不敢置信地打量她:“你真是归虹谷的人?”
  颜寄欢扬扬眉,偏过头反问她:“是又如何?”
  段临霜又将颜寄欢打量了一遍,追问道:“所以你们果真都住在树上?”
  这话听得颜寄欢皱起了眉,段临霜自知失言,赶紧解释道:“我并无讥讽之意,只是一直对归虹谷的门风心往神驰。”
  颜寄欢闻言笑起来:“我们这样离经叛道的门派,人家躲都来不及,你却对我们’心往神驰‘?”
  她口中的“离经叛道”正是归虹谷最为江湖所非议的一点。归虹谷七长老原本也都是名门出身,因犯了门规被逐出师门,为正道所弃,远远遁入深山自立门户,成立了归虹谷。七长老脾气古怪,收弟子不问出身不收分文,平日常对落难侠客施以援手,本应是好事一件,但却因为七长老脾气古怪,平素隐于深山,喝风饮露,连带着教出的弟子也大多散漫不经,尤其有一点极为奇特,他们的住所不在地面,而是筑于参天高树上,因此归虹谷常被人讥笑为野猴谷。
  段临霜看了看颜寄欢神色,知道她心中不痛快,便指了指自己,说道:“别的我不敢说,要比离经叛道你们归虹谷一定及不上我。”
  颜寄欢原本绷了张脸,听到这话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段临霜见她笑了,也放松下来,半晌,她忽然扭头道:“寄欢,你说,何为离经叛道?这’正道‘又是谁来定的?”
  颜寄欢的眼珠子转了转:“人?”
  段临霜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她:“那你我这样的便不算人了。”
  颜寄欢大笑道:“如果做人就要循规蹈矩的话,那么这人我不当也罢。”她说这话时神采飞扬,半点没有她这副容貌的女子本应有的天真姣媚,反倒叫人挪不开眼。段临霜看着她,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笑完又叹气:“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沉默下去。此时夕阳已经渐渐沉了下去,打渔归来的渔舟也已靠到岸边,水面上只留下几道如血般浓烈的斜晖。她们两人在同一时间开了口。
  “要不要一起去归虹谷?”“我想回清泉山庄一趟。”
  颜寄欢率先反应过来,她立刻将头扭向了一边,若无其事地接话道:“回清泉山庄?我以为你此生都不愿回去了。”
  “距百门风云会还有一月有余,双龙镖又重现江湖,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理。”段临霜说着,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那包袱我不放心交给别人,我必须亲自送回去……”
  “你不用和我解释。”颜寄欢摆了摆手,大方说道,“聚散离别皆有天意,强求无用。”
  段临霜点点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我……”
  话还没说出口,颜寄欢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摇摇头止住了她,又展颜笑了:“你先别忙着伤怀。我有种预感,我们还会再见的。”
  “什么?”段临霜抬起头,但身旁已没有人影了,船上只留下一个铁环,正是她们初见时颜寄欢手中把玩的那个造型独特的暗器。
  夕阳终于完全沉了下去。湖面上那叶扁舟摇晃了一下,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水上掠过,激起几点水花,转眼之间便投入山林消失不见了。那小舟停顿了一刻,也晃晃悠悠往北边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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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拆咱就拆……


第13章
  韩山道站立于窗前,屋内只燃着一枝蜡烛。他望向清泉山庄灯火通明的大堂,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外游历数月,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好不容易回了庄,又将手底下那群小崽子安顿妥当,他此刻原本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舒舒服服睡大觉的。
  睡大觉,喝美酒,赏明月。而不是像个贼似的躲在自家少主的屋子里鬼鬼祟祟玩捉迷藏。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前后,确定没有人经过以后,他伸手小心掩上窗户,冷冷说道:“别藏了,小姑奶奶。你哥此刻且忙着呢。”
  “韩师叔。”从屏风后面忽然露出个脑袋,来人面上露出几分心虚神色,“我这次是悄悄回来,你可千万别透半点消息出去。”
  “段临霜,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韩山道咬咬牙,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斥骂:“三年不着家,一回来就给我惹事。三年前助你逃跑时我就让你低调行事,你可好,跑到白马镖局门口从老福的手底下截人,真是胆大包天。”
  她这师叔虽然长得是风度翩翩的模样,教训起人来却是相当厉害,见她师叔气得不轻的样子,段临霜赶紧拱手赔笑道:“师叔息怒。临霜是冲动了。但当时清泉山庄这么多人欺负那姑娘一个,叫人看见了传出去多不好。我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
  绕是韩山道嘴上再厉害,心肠终究是软的,尤其是对段临霜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师侄偏爱有加,段临霜这样一哄,他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些。他气哼哼斜了段临霜几眼,又问道:“那截镖的小丫头呢?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段临霜一听大事不好,师叔这是要兴师问罪,立刻就软言恳求道:“师叔,那姑娘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就别问了。况且她劫的镖都在白马镖局后院里放着呢,不如你们就当翻过这一页,做个好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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