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想回去。"
心中的感情汹涌澎湃,到了口中都化成了平淡的支句片语。
"好,不想回来好,趁着年轻多玩一会儿。"
这个男人的声音变得哽咽,怕是哭了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真是的。
"嗯。"
有些话,我想说出口,却不忍心破坏他的快乐,再等等吧!到了不能不说的时候。
美梦,人们总是希望他能更长一些。
放下了电话,心中如放下了什么深重的东西似的。想到刚才电话中江音表示对天毅和雪村的事情的谅解,心里就十分快乐。
是不是人们有一样东西,一件事情不顺当时,会产生希望自己亲近的人拥有或顺利的微妙心里。
那个老头其实早就已经接受了事实,一个儿子和两个儿子,谁都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嘴硬,缺少了一个媒介罢了,而我大概就是催化剂之先的东西了。
"哥"
我拨响了天毅的电话,静静的哭了一声,让电话的那边在愣了几秒后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蓝?"
"嗯。"
我也不急着说什么,只是静待着他的反应。
不似蓝刚的感动,他只是小小的吸了一口气后,像平常一样问着我和我说话。
"蓝?有事吗?"
"我找雪村。"
"你......我知道了,你等一会。"
脱口而出的话,一定是问我为什么要找雪村吧!但又被他自己忍了下来,只因为他的那份体贴。
"蓝,你找我干什么?"
也许又是因为在他创作时被打搅,他的声音充满了不耐。
"既然你不想听,那么我挂电话好了。"
我干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我有点坏心眼的掉着他的味口。
"是那样事,你成功了?"
他立刻一扫先前的不耐,兴奋的回答着。
"我不是不该找您,您不是觉得我打电话很烦?那我还是别说好了。"
我邪邪的笑着,等着他将会有的精彩表演。
"是是是,蓝大人,蓝天才,蓝天使,我错了还不行?请告诉我吧!"
爱情的力量可真大啊!听听!那么酷的雪村喔!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不过......听的我心里好爽。
"当然是那件事成了,你当我是谁?"
我膨胀啊膨胀,就怕到了太空回不来。
"是吗?"
"是的,你可以放心的抱着美人归了。"
我的朐口舞动着一种名为温柔的感情。
"谢谢。"
雪村诚恳的道着谢。
"傻瓜,那是你应得的。"
谁说真情不存在?谁说世界没有永远?我相信他们,他们会走到最后。
永远,哪怕地老天荒。
"蓝总,你说如果有一个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才原谅他?"
Kate在送文件时这样问我。
我的心中出现了Sam的影子。想起了我们之间的话,绝决的对话。
我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这样回答她。
"你最好别问我答案,那不值得思考。"
"值得或不值得应该由我来决定吧?"
Kate瞪了一下眼,对我嗔道。
"也许......"
我歪着头,笑了一下,这个鬼灵精。
"经理,过几天再给我答案吧!好好想想,我可不想要太粗糙的答案哟。"
Kate一脸认真叮嘱我。
"是是!"
我举起双臂,一副投降的样子。有时真分不清我与她谁才是上司,看来我做上司在点失败,竟让下属浑水摸鱼到自己面前来。
"我等你。"
Kate满足的笑了笑,抱着计划书出去了。
维也纳的早晨也许算不上是绝美,但是对于劳累了一天,又昏睡了一夜的人们来说,无疑是美丽动人的。
我来到公司时,大部份人已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处理当天的公务了。
而我由于大脑还隐于舒适的梦乡中,显得十分迷芒。
这时,一个电话不择时的响起,我带点火气的拿起话筒。
"Blue,这个周末有空吗?"
"有什么事?"
我心不在焉的应着电话,早起脑中还有点迷糊。
"在我回去之前你可以陪我一夜吗?"
"你说什么?陪你?还一夜?你当我是三陪女郎吗?"
也不是第一次接这种电话,我十分不爽的回道。
"Blue,你吃了火药了?"
"你才吞炸药了呢!"
怎么会有他们这种人呢?社会的败类。
"你生理期来了?"
"我没有......我说你生理期才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大声的吼道。啪的摔下电话,再和这个神经病说,我自已都快成疯子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叫我Blue?别人知道我叫Blue吗?他们应该都称我蓝总呀!
脑袋慢慢的开始转动,骇然惊醒,向躺在地上的电话冲去。它虽然变了点形,但用起来应该没问题。
"季群?"
我疑惑的拨下季群的电话。
"大少爷,原来你还认识我啊!"
电话那边传来使本少爷不爽的声音。火药味十足。
"对不起,我刚刚还没睡醒,谁知道你会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真的是他?
我急忙道着歉,谁知道他这时会打电话给我?
"那么你答应吗?"
有点威胁的味道喔!
"答应,答应。"
我能说不吗?对不起,没这个胆。
"OK,下午你下班后我来接你。"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的愉悦起来,我怎么有点进了陷井的感觉?
"好。"
听见他快活的声音,应该是安抚下他的情绪了,我安心的吐了一口气。
"Bye,工作顺心喔。"
"谢谢,Bye。"
我笑着和他道别,挂上电话。
顺心?他还会说这种话,又要下红雨了哟!
唉?想到自己莫明其妙的把自己卖了,还不知道自己卖去干什么,我的心中无限悲哀。
谢谢,Bye?我想说的是鬼才好才对。
"嗨!帅哥!"
一辆惹眼的火红色法拉第驶入我身边,车上的人摇下车窗,向我大送秋波。
可惜,我一点也不觉得感动,只觉得一股寒意不断向身上涌。
"干嘛,发春?"
我没好气的喷着车中的那只花蝴蝶,哀叹自己必须和这种丢人现眼的家伙共度周末。
"呀!你怎么可以说这种有损形象的话?"
他听了,脸上一阵晴天霹雳,以手扶眼,伤心的说着。弃妇像装了个十足。可惜他穿的是无袖衫,而不是长袖,而且手中也没有可以代替的手巾。
"你可以穿的这么没品。我就不可说脏话?"
我双插着腰,鄙视他。
"是是,大人说的是。"
季群向天翻了个白眼,从车上跳下来,为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记得我来维也纳时,也是你送我到的机场。"
我坐进车中,有点感叹的对他说。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现在已经全部结束了,别再想着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他不悦的向我嘟着嘴。
"是啊!"
我轻笑着应道,向天伸了一个懒腰,轻松的大声问道。
"我们要去哪儿?"
"秘密。"
季群没有回头看我,抿紧唇笑的一脸幸福。
"秘密,秘密,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你哪来那么多秘密。"
我不满的向他抱怨道。
"不好吗?"
他回过头,温柔的看着我。
突然觉得心跳的利害,我低下头,小声嘟噜。
"也不是呀!"
"你真可爱!"
他伸过唇,笑着啄了啄我的唇。
我捂住口,脸上一片焉红,没好气的吼道。
"开你的车啦 !"
"张子月,你可愿意陪着李菁走过一生,同享乐共患难。"
一个脸容清俊的男子深情的看了看他身边的男子,坚定的回答道。
"我愿意。"
"那么李菁,你是否愿意和这位先生共度此生呢?"
那叫李菁的斯文男子也同样回头看了看牵着自己手的伴侣,甜蜜的笑着。
"愿意。"
"这就是你所为的重要事情?"
我问着身边的季群,他正一脸开心的看着那对同性恋新人,可是从我们这个极为偏远的位置,我怎么也看不出他们和季群有什么超常关系。
"怎么,不好吗?"
他转过头问,又马上回过头看着他们。
"也不是不好,只是很意外而已。"
我非常诚实的说着心中的想法。
"意外?为什么?"
这时新人已经开始拥吻,他转过头,专心的看着我。
"因为他们看起来并不是你的亲友或同学。"
我讲了讲我们所处的位置。
"的确不是。"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转过头。
新人们已经开始准备离开,许多在场的人都笑着拥着他们,也相继离开了。
季群稳稳的坐着,看着刚才进行仪式的地方,若有所思。我也只好坐在一边。静静的陪着他。
"季群?"
一位穿着修道服的牧师走到我们面前,用试探的语气问着季群。
"Bob,好久不见"
季群咧开了嘴,高兴地和那个牧师打招呼。
"季群,你真的是季群。"
牧师开心的给了季群一个拥抱,眼睛却是看着我。
"Blue?"
"咦!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用吃惊的语气说。
"季群原来......唔......"
Bob的话被季群的大掌挡了下来,他十分不爽的扯了那只手,朝季群吼。
"干嘛!不让我说?"
季群的脸早已红的可以煮鸡蛋,恼火的回击。
"谁让你多嘴?"
"你是大姑娘,羞什么?你不是爱他爱的要死吗?"
"你才是长舌妇呢!别对别人的事说三道四。"
几句下来,他们俩都停住了,瞪着对方,喘着气。
"Blue,我和你说喔。"
不怒反笑,Bob立刻转过头,冲我神秘的笑着,而季群干脆拖位我就往门外直奔。
"死季群,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我们的身后,Bob再也找不回神职者应有的稳重。泼辣的叫嚣着。
"原来你认识的是那个神父啊!"
看着还鼓着一对腮帮子的季群,我好奇的问着。
很难想像他有这么有趣的朋友。
"那个变态才不是什么神父呢,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牧师而已。"
看来季群还在生气,口气不太好的否定我的猜想。
"季群,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我打量了一下很有个性的仿水族馆式的蛋糕店,在这儿也不错就是了。
"哪儿也不去。"
季群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恢复了满怀天机的样子。
"Blue"
他甜腻的叫着我的名字,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什么?"
我有点畏缩的看着他。
"Blue"
似乎满意我的反应,他又用那种声音叫我。
"干嘛?"
要死了,听的我身子都酥了。
"Blue"
他的脸色都发红了,仍然坚持叫道。
"你到底要干嘛?"
我已经有点受不了这种神经质的情况。
"嫁给我吧。"
他似乎也支持不下去了,大声的喊出来想说的话。
这句话成功的吸引了全场的人,他们转过头好奇的看着我们,一片静寂。
季群咬了咬唇,一不做,二不休的跪到地上。
"Blue,我是真的爱你,嫁给我吧。"
他对着我的脸上一片真诚。
"我......"
我早已吓呆,哪还指望能有什么回应?
从小也做过不少荒唐事,但被男人求婚还是第一次。
"小哥,你很大胆喔。"
"有个性,我喜欢!"
"呀,你好浪漫!"
"帅哥,嫁给他不错,你就答应吧"
一下子,场面热闹起来,店里的人或吹口哨,或出声调笑,起着哄。
当我明白怎么回事时,只能羞涩的低下头,凶狠的看着身如王子一般跪着求婚的男人。
臭小子,居然玩出这种花样。
"唉呀!你就别在迟疑了,良人难寻,我老公当时也是这么向我求婚的喔!"
连女老板也闻声出来插一脚。
"我......"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答应!答应!答应!......"
别人整齐的大声喊着。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我无耐的吸了口气,还是选择答应。
"Yeah!"
在众人的欢唤声中,我被季群紧紧拥在怀中。
"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和我来这招。你就这么闲?"
我不满的瞪了季群一眼。
逃难似的从店里逃了出来,真不明那些人怎么能对别人的事抱有如此热情。
"Blue,你该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戏,一个玩笑吧?"
季群正色问我,我愣住了,过了许久,我才反问道:
"不是一场游戏吗?"
季群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后,无耐的说:
"Blue,这不是玩笑,你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这不是玩笑,所以才装作认为这是一场玩笑,拒绝承认自己接受他的现实。而他正是因为知道这样的我才使出了那种下三滥的方法。
我们一直都明白对方,只是不愿说去而矣。
"季群,强扭的瓜的不甜。"
我提醒他。
他可以为这不择手段,我同样可以为此宁为玉碎。
"Blue,瓜是强摘的吗?"
他用一种目空一切的目光看着我,仿佛看透了我的五脏六腑。
"Blue,瓜早就甜了,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我这样也只是助力。"
我的心口一阵悸动。
他,说中了我的心。
"你怎么知道瓜甜了?"
我用不悦且严肃的语气抛说。
"Blue。"
他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为什么我逼你致此,你终不愿承认。"
我看着他,无言以对。
"Blue,我爱你,我不逼你,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爱我,哪怕只是一点。"
季群看着我,认真的说。
"我......"
欲脱口而出的不爱被他堵了下来。
"你想想吧!认真的想再给我答案。"
"好吧!"
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都让我选择,还让我多想想,我只知道答案只有一个,如果我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难道人们在期待着我心的改变?
"总经理,如果一个人背叛你,你要怎么才愿意原谅他?"
Kate又一次问我这个问题。
"我记得我回答过你。"
"可是我让你多想些时再说的。"
Kate嘟着嘴,不悦的声明。
"我答应过你吗?"
我挑眉,看着她那张气恼的脸,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