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你喝醉了!来!我们扶你去躺一下。"
姐姐一脸恶心地笑著。
"我来帮忙!"我赶紧凑上去。
"现在怎麽办?"我和姐站在阿金的床前,看他神智不清的样子有些担心。
"什麽怎麽办?交给你了呗!"姐姐摇了摇胳臂,"麻烦的家夥,这麽沈!害我浪费这麽多时间。我晚上可是有个不得了的约会的耶!"
"交给我?他都醉死了哎!"
"醉死了才任你煎炸炒煮都不会反抗啊?笨!~我劝你干脆也跟我一样走人。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小子要财没财,要才没才,你哈个屁啊?"
"可以闪了!"我推她往外走。老妖婆!就知道没事损我。
"Good luck!Guy!"那个女人明明已经死到门口,却又回身跟我比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变态!"
独自面对阿金时,我反而慌了起来。这种情况让我联想到关在挂满风铃的小房间里幼狼跟受伤的山羊的对峙。山羊扬起头不知所谓地"咩......"了一声,小狼就吓的满屋子地跑,於是风铃便叮叮当当地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起来我的人生还真够失败的。
不管了!我将左手搭在右臂上,用抛开一切的架势靠近阿金。
"阿金......"我把脑袋摆在他头上方晃啊晃的,对方突然呻吟了一声,我惊死地猛地退後一大步。
直到後背撞上了一个人,我害怕地一转身,发现是关允新。
"你想吓死我啊?"
我劈头就骂。
"虞菜......?你在干什麽?"
他问了一句傻话──当然是想引诱你老哥啊!
可是我突然说不出来。谁叫那个傻弟弟的表情一脸的严肃。
"你有了我还不够吗?"傻弟弟突然说。
听到一句搞笑的话了!
可是我却有些光火。
"你以为你是谁啊?"管我这麽多!
"你有了我还不够吗?"他的手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狠狠往墙上压。
"啊──!"我痛呼出声。畜生!我竟然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明知道也许会换来残酷的对待,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什麽啊!明明还是个吵著要看动画片的初中生啊--!"
"......"关允新的目光突然变的让我害怕。
是虚张声势啊!我对自己说。
尽管如此,我甩不开他的力道是事实。
我变的相当焦躁。
平时是我压制他的!我进入他的身体的!我让他在我身下求饶的!
如今竟然被这个原本弱势的他反制,所以我才震惊得无法动作。
"你想怎麽样?"我僵硬地朝他挑衅,"别笑死人了!"
"虞菜......!"他一边发情似的叫著我的名字,一边大力地扯开我的皮带。
因为量他也不敢真在阿金面前做出什麽事的认定,我继续挑衅著。
"我劝你省省吧!我可不怕你──......"
所以,我乱七八糟的威胁在被一个熟悉的物体抵住腰部时,被吓得将话一一吞回了肚子。
当我终於反应过来时,身体却抢先作出了回应。穴部因为受到刺激而自动吸住了他的。
突然间、百般滋味混杂著朝我袭来。
我很意外羞耻也是其中之一。而且这种羞耻的感觉竟愈演愈烈,直至我再也无法忍受一丁点。
"走开......"我努力地发出声音,并使劲推开他。
他一时不察便因为我的动作而朝外趔趄了一步。
"走开走开走开!"我趁势再推了他一把,直到他跌倒在地。
接著便没命的向外跑,惊慌之下以至於在玄关时被结结实实地拌了一跤。
从地上爬起来的当口,我突然看到了立在旁边的一人多高的龙猫公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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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以相信!笑的这麽蠢的家夥也只有动画片里才有吧?"
"虞菜!你喜欢那个龙猫公仔吧?"
"你耳背的啊?我刚刚是说它傻不垃圾的吧?"
"你喜欢的话我买来做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喂喂喂!你不要自以为是好不好?那种贵的要死又填不饱肚子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就这样决定了哦!"
他最後的笑脸刺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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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模做样的家夥,自以为是到想左右我。到头来,还不是像那些个没品又无聊的色鬼一样。
竟然差点被这种人强暴!
我这样想的同时,肚子里便一阵翻搅。
回到家的时候,远处大楼上的锺声刚开始响。
一下、两下、三下......
晚上突然不用面对和姐姐两个人的饭桌,竟然感到悲凉。
我闭上了眼睛,等锺声的余韵过去後,起身去冲澡。
我一直冲了一个多锺头。如果是平时老姐在的时候,一定会气得大骂我这个死小孩不会赚钱只会浪费。可是今晚的话,连个骂我的人也没有。
浴室出来後就倒了一杯凉白开坐著看电视。
那部14寸的黑白电视没接什麽闭路,只收的到两个台。
一个台叽里呱拉长篇大论地说著今年的高考中考怎样怎样怎样的,八成不说个几小时不会完;另一个台防著不知道史前什麽年代的倒胃爱情剧,黑白的画面加上蹩脚声音,就好像在演默剧。
我任电视开著,百无聊赖的栽进墙角自己的床,可是仲夏闷热的天气实在让我辗转反侧。
这时,电视中开始了肉麻的对白。
然後男女主角看样子要KISS了,可是却一直说话一直说话,等的我失去了耐性,於是我上前去关掉了电视。所以,直到最後,我也搞不清那两个婆婆妈妈的家夥到底有没有接吻。
当一切的声音停了下来时,那种熟悉的寂寞感又出来了。
我突然有种想法,找几个男人玩玩的话情况会好些吧!可是那样
的想法让我的肚子一阵地反胃。也许是身体在突然间开始弹性疲乏了吧?
为什麽非要是男人呢?我其实也是喜欢女生的啊!可爱的,小小的女生,虽然大多的时候烦的人要死。
於是我仔细到在脑中想象著班上的女生。──才刚进六月份,蚊子就满天飞了,飞的我脑子一片空白。
烦到极致的我关上了所有的窗户,抓起墙角的杀虫剂就满屋子追著蚊子喷,直到喷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我才一头扎进被子,任凭失去意识。
直到被老姐骂骂咧咧地吵醒。
那天之後,我真的开始变的弹性疲乏。几乎每天都呆在阳台上,看著天空,数著飞过的生物,对著白晃晃的被单傻笑。
紫外线和对食物的反感让我变的又黑又瘦,本来就已经像了,这会儿,让我更像乡下出来的土老冒了。
中间关允新来找过我一次,我死也不肯见他。他站在玄关跟老姐叽里咕噜地不知道说了些什麽,声音听起来很伤感。哼!装模做样的家夥。而老姐把他的背拍的啪啪做响,大声地笑著。接著姐拖进来那个龙猫公仔。
"......"我呆呆地看著那个庞大的玩具。
"楞著干什麽?过来拿走啊!"老姐插著腰对我说,"看人家新仔多有同学爱啊!就你这个小子死没良心的。"
即使老姐怎麽说,我还是打定主意不见他。转眼暑假就过去了。对於不再继续上学的我也没什麽特殊意义。可是我知道,关允新要到大城市读中专去了,阿金还打的送他去火车站。
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他,不知道自己抱著什麽灰暗的心态。进TAXI的一刹那,关允新突然朝我的方向看来,我立即隐到栏杆下,我不想被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他大概没看到我吧!
随後,轿车驶过转弯处的鸣笛声刺耳地响起--我想,他的人生才刚要起步呢!
而我只能这样困顿得不知几时才能结束地直著双腿坐在被晒的高热的水泥平台上,不知所谓地流著眼泪。
而陪在一旁的是一只只懂得傻笑的龙猫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