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回家,好吗————秋之子

作者:秋之子  录入:12-18

带我回家,好吗

秋之子,雄性。喜欢写字,舞蹈,唱歌。

亲爱的尊敬的读者朋友们:
在进入阅读之前,谢谢你们光顾我的这个坑。
同样,像我的这个坑的名字《带我回家,好吗》一样。向你们真诚的说一声。阅读的时候先把您高贵的心情平静下来,再走进我的这一个坑(这个我自己认为的童话城堡)。好吗?跟着我的步骤做。
第一步:深呼吸一口气。
第二步:伸个漂亮的懒腰。
第三步:揉一揉太阳穴。
第四步:稍微的定一定神。
现在正式欢迎尊敬的您成为秋之子童话城堡的客人,希望你在阅读之后,我们能够彼此安慰。
欢迎光临,谢谢~!(深深的鞠躬致敬,90度大礼)

秋之子
2005.11.18

No.1
滚,不要回来了,永远都不要回来。那个男人扯着他的嗓子粗着脖子挥着抖着肥肉的双臂大声的哼叫着。
你以为我喜欢这里,这里是地狱,你看着,我永远都不会回来。
我沿着漆黑的楼道飞快的向下面跑去,我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在黄昏得糜烂的灯光下来回的飘荡着,邻居们都不管了。他们已经习惯了三楼左边那户人家里的争吵和逃离,已经习惯每个晚上砸锅摔铁的声音了。
我穿着单薄的衣服沿着这条淤泥满街的春富巷,抱着妈妈给我织的毛线围巾和上衣,迎着迎面而来的刺骨的冷风,疯狂的奔跑着,灯光急速的往我身后掠去,可是我不知道我将要去哪里,我只知道我要离开,离开冰冷寒冷的地方。
妈妈让我叫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爸爸,我在妈妈死之前曾经带着虚伪然后亲切地叫他爸爸,博得他赐予给我们食物。妈妈似乎对死有一种向往,第一次是割脉,她将一桌丰盛可口的菜做好之后,躺在她和父亲结婚的那张大床上,将一把锋利的闪着寒光的刀片轻轻的在手上一划,出现了一道口子,鲜红色的液体瞬间喷薄而出,她安静的微笑着对我说,晨晨,妈妈很快就解脱了,祝福妈妈吧。
我懵懂的说,妈妈,我也想解脱,我和你一样,我们都解脱好不好。那时我六岁。
傻孩子,你不需要解脱,你会快乐的生活下去,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床头柜子里有一百块钱,你拿去给我买瓶酱油来。
我懂事拿着妈妈给我的一百块钱往楼下走去,那时的我只有六岁。我根本不知道那样妈妈会死掉的。可是最后没有,那个男人回来发现了,送去了医院。妈妈出院之后,那个男人将她打了半死,木棍挥舞在妈妈的身上,妈妈挨着打还笑着,笑声凄厉。我们家每天在这样的喊与叫中度过。而邻居门在他们吵架时刚开始会劝架,后来就干脆将各家的门紧紧的关了起来,免得骚扰他们尊贵的耳膜。
妈妈寻死的第二次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那个下午的时候我还有一场童歌比赛。我在校门口用五毛钱打电话通知了妈妈,叫她来看我比赛。妈妈说她被一些事情缠住了来不了,叫我加油!我心里有一点点的遗憾。我比赛的时候丝毫的没有想过让那个男人来看比赛。那时候开始懂事,听说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不只一个。晚上我拿着第一名的奖状回到家的时候,邻居告诉我妈妈被送去医院了。她上吊了,她将家里唯一的一根绳子搭在了天花板上的那个铁钩上,被来窜门的邻居发现了。医院抢救,妈妈又没死成。回来之后又被那个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顿,那一次因为太过暴虐的缘故,妈妈受伤太重,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了。于是,所有春富巷的人都知道蓝宝春家有一个疯子女人,那个女人经常就站在春富巷子口,笑嘻嘻的看着过往的人群。她的头发整洁,面容清秀,身材娇美,只是唯一的瑕疵就是她的眼睛里总是空空的,空洞的仿佛在里面有冷气吹了出了,带着寒冷的气息喷在你的脸上,有点僵尸味道。而每天黄昏的时候都有一个男孩跑过来,牵着她的手跟她说:妈妈,我们回去吧,回家吃饭了。然后妈妈就跟在我的搀扶下,笑容满面的向家里走去,那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在家里过夜,以前妈妈神志清晰的时候还会回家吃妈妈烧的菜,妈妈的厨艺在春富巷是无人能及,我在她的熏陶下,更是青出于蓝胜与蓝了。
我总是不喜欢和人说话,我总是沿着墙根走路,或者就直接把自己关在家里大声的大声的唱歌。妈妈最喜欢听我唱歌了,她端坐在家里那张檀香木做成的凳子上,将手正正的摆在双腿上,微笑的听着她的儿子给他唱着美妙的音乐,并不时的拍拍手。那时,我相信我和妈妈都是快乐的。于是春富巷里的的所有人都知道,蓝家有一对怪母子。同样怪的母子,同样烧得一手好菜的母子。那个女人还会做一手好阵线活。那个孩子成绩第一,唱的歌比夜莺还要嘹亮。

我以为我就可以好好的跟母亲这样的一直快乐下去,我做饭给妈妈吃,我唱歌给妈妈听。我烧水让妈妈洗澡。又或者我拍着妈妈睡觉的被子哼着摇篮曲让她入睡。妈妈和我很合得来,她很听我的话的。
我高一的那个冬天妈妈的神志开始渐渐的清晰起来。说句实在话,蓝宝春唯一做得还像人样的就是家里的米缸绝对不会有空的时候,放零花钱的那个抽屉里永远都会有些零碎的散钱,有时是几角,有时几块,有时几十块。我也不奢望太多,我知道我们够用就行了,我和妈妈这样很幸福。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发现妈妈不在,我心里着实的咯噔了一下。我跑下了楼,看着妈妈提给一袋子五颜六色的毛线上来了。
到了屋里之后就拿出了工具开始织了毛线衣,还有毛线围巾。妈妈的话很少,因为她的反映还很缓慢,有时我问了一句她老半天才跟我说:晨晨,你跟妈妈说什么?我总是笑着回答说:妈妈。没什么,我说你好我就好。妈妈接着便笑了,我也笑了。我喜欢妈妈叫我晨晨,这个也只有妈妈叫过。虽然我过了十八岁了,虽然我长得高过妈妈几个头了,可是我依然喜欢妈妈亲切的叫我晨晨。
妈妈织的毛线衣服和围巾是用粉红色和橙色以及水蓝色相交而成的,我穿在身上,很帅气,很合身,很漂亮。我兴奋的手舞足蹈,妈妈给我围上那条围巾的时候扑哧的一声的笑了。我莫名其妙的问,妈妈,你笑什么?妈妈看着我,戏谑的味道回答我说:好小子,你喉结竟然都这么高了,我的脸一瞬间红得比熟透的柿子还要过分。
那个晚上,我将衣服放在自己的枕头边,闻着那种特殊的美好的气息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妈妈,我今天又唱歌比赛,你去看吧,好吗?舞蹈什么的我都准备好了。妈妈,你一定要去,不去我唱得都没意思。
妈妈说:晨晨,妈妈一定去。我穿着妈妈织的围巾和毛线衣。站在舞台上,我唱《鲁冰花》。妈妈做在我班同学为她准备好的凳子上,微笑的看着我,对旁边的父母们说,大家看,这个是我儿子。我突然就发现,我是妈妈的骄傲。每个人都将视线投到我的身上,我仔细的哼唱着每一个细节,小心翼翼的将编排好的舞蹈发挥到及至。我看到女生们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虔诚的崇拜,而男生的眼睛里也有莫名的东西在流转。而妈妈给我织的衣服更是发出耀眼的光芒,因为有一个男生在我下了舞台之后问我衣服是在哪里买的,我说是妈妈给我织的。
我拿了第一,妈妈和我拿着奖状和奖金高高兴兴的往回走。我在春富巷路口的那个烧烤的摊子面前停住了。妈妈,我们烧两个鸡腿好不好。妈妈说,好啊,儿子,我们烧三个鸡腿。妈妈说了三个,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想给男人带一个回家。现在是下午,他会回来换他的工作服的。他应该会在家里的。或许他看见我的奖状会很高兴吧?可是我不敢奢望。我说,妈妈,我们就烤三个,对,是三个。
妈妈高兴的笑了,像个婴儿般的无暇。妈妈把烤好的鸡腿全都包起来了。晨晨,回家再吃好吗?一起吃。好吗?
我说妈妈,就回家吃吧,你说怎么就怎么。
妈妈掏出了家里的钥匙,开门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开门的瞬间,我看见那个叫蓝宝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有一个女人正在蹲在他的跨下用嘴巴做着一件很无耻的事情。所以的事情毫无遮拦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妈妈的眼睛里瞬间出现了痛苦的神色,有一种光在她的眼睛里断裂了,我似乎听见了断裂的响声。妈妈回过头对我说:晨晨,你看,我们少烤了一个鸡腿,多了一个人啊。那我们都不要吃了好不好。妈妈拿着手里的鸡腿一扬手就向面前的那个女人身上砸去,安静的场面被那个下贱的女人的一声尖叫打破。母亲被站起来的父亲打了一个耳光。我看见妈妈被打了一耳光,利马冲进了厨房拿出了那把我经常做菜的菜刀,横在了他们之间,恶狠狠的对着蓝宝春:蓝宝春,你要是敢再动我妈妈一根寒毛,我今天就叫你去阎王爷那里报到。蓝宝春似乎对于他儿子的这种行为吓着了,在这十八年来,他似乎忘记了还有一个曾经流着鼻涕的男孩在长大,如今已经长成了可以横亘在他和妈妈之间的一堵墙。他看着我手里闪烁着光的菜刀而萎缩了,他眼睛里凶狠的光瞬间无存。

妈妈将我手里的刀拿下。对我说:晨晨,不要没礼貌。妈妈告诉过你要做一个有辈分,有礼貌的孩子。
蓝宝春什么也没说,拉起了裤子的拉链,对那个下贱的女人勾了一下头,走。
他们出去了,妈妈什么也没说,我对她这种出奇的平静感觉到隐隐的危险。妈妈站在凳子上将我的奖状很小心的用钉子钉在了墙上。然后下来之后很仔细的看了看,满意了,就去厨房做饭了,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是我吃妈妈做的最后一顿饭。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决定赖在妈妈的房间里不走了,我害怕妈妈有事。她感觉到了我的来意,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对我说,晨晨,妈妈只有听你唱歌的时候才睡得着,给妈妈唱歌听吧,唱歌给妈妈听,妈妈就很快乐了。我的眼泪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小心的唱着很轻柔的歌,这样的歌妈妈最容易睡着了,我唱着唱着便开始疲倦了。我看着妈妈安详的笑容,她睡着了,我就趴在妈妈的床边睡觉,我知道妈妈和我在一起很安全。这是我最后一次唱歌给妈妈听。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看见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我急忙起了身。房门被关了,真奇怪,妈妈这么早去哪里了呢?我想去上厕所,打开门,一股好大的煤气味直冲向我的鼻子,我一下子惊呆了,因为我看见了妈妈的脸,那张窒息的脸被扭曲了,她蹲在地上靠在煤气罐旁边,睁开着眼睛,我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纯真,我的世界瞬间开始泪如雨下。妈妈,我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这个阳光明媚,雪花灿烂的奇怪早晨里,穿破窗户,穿越雪花,刺破墙壁,以箭的速度充满了春富巷的每一个阴暗或者是有阳光的空间。

No.2
一年就这样的过去了,我经常去城东看妈妈。和我的妈妈讲很多的话。妈妈坟上长了很多的杂草。那些草生长茂密,我将自己的脸挨着妈妈的墓碑,妈妈肯定能感觉到我的体温。肯定知道他的宝贝儿子正在为她伤心牵挂。妈妈在天堂应该好吧,至少不会有蓝宝春用刀割她心上的肉了。
那个贱女人是在妈妈下葬后的一个星期搬到我家的。蓝宝春和她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亲热,他们接吻的样子真是恶心死了。他们还躺在妈妈曾经睡过的那张床上亲热,于是我总是在这个时候像鬼一样的敲他们的门。
是你们把妈妈害死的,会遭报的。我的声音带着一种鬼魅甚至是幽灵的味道飘荡在这在房间里,刚开始的时候我能感觉出来那个女人很怕,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的房间里像是没有人住似的安静如深潭。
你们把我妈妈害死了,你们要遭报应。在饭桌上我也会突然将这句话说出来,他们的脸上会变得很难看,像打牌输了很多钱一样。我只能做这样的事情。我为妈妈的离去什么也做不了,我将妈妈最后给我织的毛线衣和围巾放在我的床头,那一刻妈妈离我很近,曾未离去。
春富巷的那个孩子开始神情凄惶的来来回回,他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哀伤的色彩,如死灰一样迷茫,我每天都背着我的书包行走在春富巷,形单影只。偶尔会有几个人看着我的背影摇头,哎,可怜的孩子。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发出沉重的声音,昏黄的路等灯我的影子照得支离破碎。我沿着那条街道走,每天都是这样。学校里没有人和我说话,他们会认为我很清高。他走路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人,他的样子很可怕,他的眼睛里冰冷冷的。而我将自己层层包裹,无须人安慰,无须人顾及。
昨天在吃饭的时候我对蓝宝春和那个女人说。是你们把妈妈害死的,会遭报应的。那个女人突然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我瞬间感觉到了快慰,你终究是抵不过良心的害怕。可是那个女人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种反抗,她将她面前碗里的粥全泼到了我的身上,而蓝宝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吐了几口口水到我的碗里,同样的,将粥泼到了她那张被无数面膜贴过的脸上。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我什么也没再做。走进厨房将脸上的粥洗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大声的唱着歌,我要唱歌给妈妈听,她肯定在听的。
今天早上的时候那个贱女人穿着自己的三角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我请假了,因为学校要赶一篇广播稿。所以我在家里好好准备一下。
蓝宝春出去上班去了,我在客厅的桌子上写着稿件,那个女人到近十点的时候才起床,房间里的空调很暖和,她披散着头发打着螺旋型的头发,仅仅穿了紫色的有着蕾丝花边的内衣裤出先在了我的面前,我抑制着心里的呕吐,这个狐狸精竟然要开始对我出招了。她将肥肥的屁股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扭来扭去,水都快被她扭掉了,窗户外面是一片阴天,她的身体出现了一种死亡的色彩。
她对我的视若无睹很是吃惊,她确实是个性感女人,可是她这个样子真是呕心至极。她在我面前只能怀疑自己的性感度了,我对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过一会,她走进了房间,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光碟,放进了客厅的影碟机里,不一会就出现了淫耻的画面。里面有女人叫床的声音传了出来,像是被杀猪似的。而她开始坐在沙发上,将双腿静静的打开,我突然觉得我应该离开,我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文具。她感觉到了压抑,对于一个在她面前无动于衷的没有抵抗力的青少年是不可能存在的。这或许更勾起了她的兴趣。我背起了书包,她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宝宝,宝宝,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感觉很可笑,我听见我的肚子里开始翻滚,胃在收缩。我静静的说,贱货,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她一听这句话很是惊讶。松开了手,我走出了房间。在楼道里,我哼出了一句:贱货,你发骚啊!声音传得很远,带着一种宣传的味道。

晚上回来的时候,蓝宝春走到我面前,他喷着满嘴的口臭跟我说,不要打你后妈的主义。我目瞪口呆,我看着面前这个开始秃顶的男人,从嘴里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蓝宝春,你好可怜。蓝宝春似乎被我激怒了,他扬起了那只肥大的手准备打我。
我挺一挺胸,用鄙视的眼睛看着他,蓝宝春,你不要打完我妈妈之后又打我,是你们害死了妈妈,会遭报应的。
他突然像只焉了的茄子没有了力气,他的苍老的神色呈现出来了,他的皱纹里充满着悲伤。他已经管不到我了, 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敢拿到和他抗衡的男人,已经敢目不直视的骂他。
他进房间去了,我在黑暗里,环视着四壁,这就是我的家吗?这就是那个冬有暖汤的家吗?这里明明冷冰冰的啊,寒气从四面八方里涌了过来。我静静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我的整个脑袋都藏在头发里,妈妈去了一年了,我的头发也长了一年了,已经很长了,我活脱脱的一只长毛妖怪。学校里是不会管我的,我的成绩为学校拿了好多荣誉。
我突然听见房间里有呻吟声,肯定是他们又在演戏了,我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用很低沉的声音说。是你们害死妈妈的,你们会遭报应的。那个女人似乎叫得更欢了,叫床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比白天那张碟子里的声音更逼真,更下流。我怀疑上下楼都可以听见她的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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