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你的坏————Kamiavee （下）

漫长地步行过程足够Jesse把自己从一个罪无可恕的负心人降低到一个一时失足的迷途羔羊，就是这样的，他总是宽恕自己，迷惑自己，他承受不起那些自己犯下的错！
在他把打算对Ryan说的第一句话从"对不起"，换来换去变成"你还好吗"之后，他明白良心在受最大的谴责。他还是这样决定的，直到站在Glen住的公寓门口--
他看见Ryan步态疲惫地向他所处的方向走来！

他走路的步子不稳，肩膀的摆幅很大，每一步都移动得无力地艰难，还时不时地需要扶墙一下。走到离Jesse五十码的时候，Ryan看到了他，抬起眼皮确认是Jesse后，继续看着脚下的路，前进。
现在是早上，遛狗的人也才出门，他穿的是昨天的衣服，这种虚弱的行动和疲倦的眼神让Jesse联想起什么--
"在哪儿过的夜？"
当Ryan走到离他只有三尺的时候，冷冰冰的质问从Jesse嘴里爬出。
Ryan看了他一眼，眼神像他的语句一样冰冷，没有回答，打算从Jesse身边过去--
"我他妈的在问你！"掰过Ryan的肩膀，Jesse的力量几乎把他推倒，还好Ryan身后是一堵墙。"--昨晚干什么去了？！"
还是沉默，Ryan顽固地紧闭双唇，目光也没有往Jesse身上看。Jesse恼火了，本来处于被动的他突然萌生不可遏制的攻击欲望，他用力将Ryan往墙上推，终于听到了他因为受冲撞而发出的轻微的呻吟。
酒精味......当Jesse向他逼近的时候，从Ryan的身上嗅到的--"你喝酒了？"
"不关你的事。"Ryan把头侧向一边，镇静地说。
Jesse无可奈何地把手背搁在鼻子下吸吸，他知道这是他造成的："喝得多吗？"
Ryan没理他，Jesse伸手去碰他略显青紫的嘴角，他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啪--
Ryan将他的手打开，试图挣脱这种包围；这个举动惹恼了Jesse，他更用力地将Ryan摁了回去，一手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正视自己。
"跟我说话！混蛋！"
他凑到了Ryan的嘴边，想要吻他--他总是被这种目光的他吸引，但在靠近的一瞬间，他察觉到一丝稀薄的异常：
"......你做过什么？"
"不关你的--恩！"
Jesse把Ryan的头抵向墙，从下面掀起他穿在里面的T-shirt，露出胸膛，然后，一副前所未有的恐怖表情出现在那张胡子邋茬的脸上--
"你他妈的让别人给操了？！"
Ryan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副发作中的狮子般盛怒的神情丝毫不能动摇他眼神里的控诉，可惜这些Jesse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凑到Ryan的身体上闻了闻，慢慢把手松开，向后退几步，看着Ryan......
啪--
响亮的一掌甩在Ryan的脸上，他微张着嘴，低下头，淡褐色的刘海散乱地遮满了左边脸颊，肩膀微微颤抖着......
"贱人！"
Jesse揪起Ryan的头发，露出他绯红的左脸，冲他恶狠狠地咒骂，突然--
Ryan举起手，扣在那只嚣张的手腕上："是的......我是跟别人上床了，我喝了酒，我们干了一晚上，但是--"
"那他妈的都不关你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Ryan挤出了眼泪。
这样的反抗完全没有使Jesse退却，他更加愤怒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啊？！"Jesse将Ryan的双手手腕扣在他头顶，逼近他的脸："不关我的事？--他妈的！你是我的！！！"
"唔--"
他到底还是吻了上去，凶狠而狂暴，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他对某件事物的占有权而肆意破坏他！
这完全不是Ryan能接受的，他感到恶心甚至恐惧，像对某种危险的恐惧，他采取了本能的举措--
"噢--该死！"
一脚踢在了那混蛋的小腿胫上，Ryan得到了解脱，他喘着气，看着Jesse弯腰下去，抹了抹嘴角：
"别，别让我再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你了--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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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A Jane后，Ryan除了回家收拾行李似乎再无去处，医生那里要等回Boston以后由他父母安排--他们一直希望他能待在Boston（最好是家里），而不是在一个陌生混乱的大城市里飘荡，让他们提心吊胆。
他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回家，就像他们不知道当初他坚持去New York的原因一样，Ryan当然没有向他们提到过Jesse Obstan这个人，他们最多只了解他是Glen乐队里的领头（虽然Sigh的事务一般是Glen说了算）。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目前不多的Ryan需要珍惜与之相处的人了。
Ryan真正希望的是通过与父母的相处，说服并让他们最终原谅Glen；看在老天的份上，其实他什么都没做错--没有人做错了，一切只是命运的恶作剧。
Jesse Obstan就是这场闹剧里的小丑*，那张写满喜怒哀乐的漂亮面具下，是一颗反复无常的心。
Ryan有时也会非常恨他，当他一个人想起那些可怕的情景，他真希望换成Jesse去遭受！但他同时明白自己其实更希望Jesse能在他身边：安慰他也好，嘲笑奚落他也好，甚至打骂羞辱他--他只是不想一个人。有时候，孤独比死亡更恐怖，尤其是明知自己需要什么来摆脱却不敢去要的孤独。
那时候的分别，会不会太武断......
Ryan立刻摆脱掉这个经常缠绕他的疑问，心里再坚决不过地肯定了自己的决定--可惜没办法让Jesse更恨他，留给他一丝凭空的牵挂。
好了，已经到家了，疲惫使Ryan改变了初衷--他需要立刻躺下睡一觉，行李的事明天再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骤然清醒--
门是敞开的！
从外面看到地上一片狼籍，不用侦探也能推断出是被人入室打劫的结果！
Ryan冲进房间，过于激动甚至忘了确认犯人是否还在现场--这是相当冒险的。果然，几乎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衣服杂物抛了一地，连沙发都被翻了个！
"他妈的！"
Ryan大骂出声，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他感到只有一死了之才能摆脱现在的混乱局面！他双手支撑着太阳穴，深深呼吸，努力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样，宝贝儿？想起什么了吗？"
这种自以为是的冷酷说话，无须转眼去遭遇那副更加自负得意的神情--Jesse Obstan，除了这混蛋还能有谁！

CHAPTER 31
爱得要死

Ryan进屋的时候，Glen刚好挂上电话，他还慌张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完全没必要的。
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Ryan的样子糟透了，头发乱不说，脸上还又湿又红；Glen本应该紧张的，但从窗户刚好看到了Jesse远去的身影，他脸红了--早就知道Jesse每次演出后都特别兴奋，更别说昨晚那场了！恩，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把Ryan送回家--Glen决定不再追究他是不是对Ryan干了什么出格的事，他也不好意思细探下去。
"噢，今天回来得很早。"Glen向Ryan打招呼，看到他憔悴的样子，皱皱眉毛。
"恩，早上好。"
Ryan回答的声音很轻，Glen的脸又泛红晕了："那个......你还好吧？需要休息吗？"
"不，我没事，只想洗个澡。"
"好的，现在有热水！"--该死的Jesse，连澡都舍不得让Ryan洗就把他往这边送！Glen攥了攥拳头，咬咬牙。
特别在看到Ryan有气无力的行动样子，他简直忍不住要冲进浴室去检查了！--想到这里，Glen的脸更烫了。

Jesse肯定也没为Ryan准备早饭--Glen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剩下的一块比萨（虽然不合适，但只有这个了），放进炉子里加热，并为Ryan倒了一杯刚煮的咖啡，等候Ryan洗完了出来。
"昨晚过得好吗？"--见鬼！怎么开口就是这句？！Glen尴尬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还好。"Ryan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淋浴似乎并没有让他恢复多少元气。
Glen松了半口气，并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蓄养底气：
"那个，Ryan，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Ryan睁起眼睛盯着他，Glen多少被吓到了，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今天爸妈要来。"
砰！Ryan把咖啡勺子扔在桌上，背靠起椅子，目光瞄向周围--
"你叫他们来的，是吗？"
他说话的语气阴沉极了，Glen惊奇地看着Ryan的表情，他感到不知所措了--
"不，不是我让他们来......是的，我是跟他们说过你的事，我先是把你的情况告诉了妈，让她别担心，看在老天的份上--你不能这么任性！"
Glen终于找到了他应有的底气，停顿片刻后：
"还有爸，他知道了那件事的起因--那个男孩的父母主动向他们道歉，他们的孩子干那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他说他当时太冲动了，他会向你道歉的......"
"难道你没告诉他，我他妈的天生就喜欢男人吗？！"
Ryan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通红地冲Glen吼道，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我说了！"Glen没有被吓到，他也恼火了："我告诉他们你其实是Gay，你还在这里找了个男朋友！......该死，我真不希望这是真的--我是说你跟Jesse。放心，我没对他们说对方是谁。"
"是的，他们都很惊讶，没人能一下子接受这种事，如果我自己的儿子也这样对我说，我肯定会先给自己一巴掌。可儿子就是儿子，同性恋儿子也是......"Glen叹了口气。"抱歉，我的说法......在这件事上，我想我比较能理解他的想法了。"
"别担心，他们会接受你的，妈说了，她不在乎你喜欢什么，她不能再失去你了......见鬼！我他妈的真嫉妒你这该死的小混蛋！"
Glen的话音有些颤抖，他把嘴唇搁在了手背上一会儿，然后伸手把Ryan拉回座位上："听我说，你跟我不一样，你还要去上医学院，成为医生--你一直这样打算的。所以，不要再任性了......"
Ryan依然僵硬着，但眼神已经不那么激动了。
"你，是不想离开Jesse吗？"
突然想到的话从Glen嘴里蹦出，他观察起Ryan对它的反应，以为自己说对了--
"那你更不用难过了，我们要是成功的话最多会比较忙而已，你可以经常来找我们，而且--"他低下头一会儿："我相信Jesse，我们一起三年多了，还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人像对你那么好。"
Ryan的表情沉了一下，Glen不知道这句安慰的话是否是他想听的，准备再说点什么让Ryan更放心："你不用紧张那家伙会干什么，我们总在一起，要是他敢对你......"
"好了！知道了，我会跟他们回去的！"Ryan不耐烦了，Glen估计是他要说的话太肉麻，让他腼腆的弟弟害羞了，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
"我去收拾行李。"
Ryan板着脸，离开桌子，Glen望着他似乎是不甘心的冲撞举止，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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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里，蓝色条纹衬衣和黑色牛仔裤，懒洋洋地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里拿着瓶汽水和烧了一半的烟--Ryan认出那是他从这里的什么地方翻出来的。
果然，Jesse把烟举到眼前，皱起眉毛，用自言自语的强调嘟哝道："你抽烟？真滑稽，我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
"出去。"
不管他要说什么，Ryan都没有与之交谈的打算，尤其是看到他还放肆地一边说一边解衬衣的纽扣。
Jesse从鼻孔里喷出笑声，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喝一口汽水，绝对没有照Ryan说的去做的意思，衬衣纽扣还剩最下面的一颗。
"我说了！从这里滚出去！"Ryan咆哮了，他闭上眼睛一会儿，努力保持头脑的清晰--见鬼，从进门看到这一切他没有平静过，而Jesse Obstan的存在几乎令他失去理智！
"嘿--，我当然会走！"Jesse摆出诡异的笑脸，把汽水瓶摆在一边的冰箱上，移动步子向Ryan走来："在那之前......"
"滚开！"在Jesse的手快要触到他的下巴的时候，Ryan一掌打在上面。
Jesse笑得更明显了，他还把头低下去，手指放在鼻孔下，笑出了声。"你怕我？呼--，真不知道我现在有什么可怕的，还是说......"
赫--
Jesse一把抓住Ryan的左手，把它放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上--"你害怕就这样与我单独相处？！"
"你......喝醉了......"Ryan试图抽出那只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的手，但这次被握得太紧了，他感到指关节被捏得胀痛。
"不！完全没有！我今天一滴酒都没沾--我他妈的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唔--"
他说的是真的！Ryan从Jesse的嘴里感觉不到丝毫的酒精味，没有因为后背被抱得太痛而影响了判断--被Jesse吻到的时候他什么痛都不在乎，只是努力去寻找，那熟悉的味道。
这种湿润温暖的感觉曾是他反复向往的，但当他再次完整拥有的时候，巨大的悲怆盈满Ryan的身体，令他失去所有力量，在沉溺与抗拒间无助地漂浮--地狱就这样惩罚罪人。
Jesse感觉到僵持在减弱，知道怎么利用时机的他揽紧Ryan的腰，将他放在地上，这个细致的动作，在看上去相当粗暴的整个过程中显地那么温柔。
他反复地亲吻Ryan的脸，轻轻地用牙齿碰他的眉骨和鼻梁，手指插进他的发际贴着头颅用力抚摩，Ryan忍不住轻微地呻吟起来，直到感觉出Jesse把手伸进他的牛仔裤--
"不......停下来，Je......求求你......"
这样的哀求在已经掉进情绪里的Jesse听上去，不过是另一种愉悦的表示，他啄咬起Ryan的耳廓，一起呢喃道："求我啊......我会让你想起那些快乐来的，求我......你这不知足的小贱人......"
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yan预感事情快要失控，他必须让这只野兽停下来，趁自己还没有完全失去判断的能力--
啪--
拼上全力推起Jesse的肩膀，并狠狠地补给他一记耳光--Ryan明白自己完蛋了，他开始酝酿接下来的话。
"求求你......别再伤害我了......"
用上他最悲哀的眼神和可怜巴巴的腔调，泪水从Ryan的眼角滚出，流进他颤抖肿胀的嘴唇里，急促地喘着气，不可抑制地反复吞咽；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那只急红了眼的狮子放弃对猎物的执着。
可他错了，他忘了当初狮子是怎么锁定上他的！果然--
"唔--"
Jesse把手扼在Ryan的脖子上，用力不大，却足以令他呼吸困难；他弓起背，对着Ryan的嘴唇，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嗓音小声说：
"......伤害？哼！我以为你喜欢呢，甜心......你不是一直在伤害我们彼此吗？"
Ryan睁大了眼睛，泪水流得更汹涌了，Jesse稍微松动了钳制令他的抽噎声发了出来："不......你不明白......我不想伤害你......Jesse，我不想......"
"闭嘴！"Jesse大吼一声，直起上身，手依然不离开Ryan的脖子。"你在报复我，因为我那样对你，可怜虫......你以为折磨我的结果会让你好受吗？！"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了闭嘴！"
"唔......"
一股巨大的压力施加在他的喉咙上，血液的阻塞另Ryan的视线变成一片暗红，耳边的话音被咆哮的波涛声取代，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具体地被感受到--有人被推到极限了！

好了，现在他就要被Jesse杀死了，再不用担心什么了，对他来说，这个结局比任何人预计的都要好--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