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着你的坏————Kamiavee （下）

Ryan疑惑的同时把煎蛋饼放到沙发旁边的咖啡桌上，看着桌上堆满烟头的烟灰缸。这是个艰难的过程，Jesse需要慢慢适应，每次看到他艰难地抑制自己，Ryan就欣慰地感到痛苦--Jesse说那是为了他，他不想让Ryan对他失望，他需要完整的生活，音乐需要他。
Ryan只希望Jesse好起来--被自己的软弱摆布根本就不是什么快乐的事！
把桌上的杂物清理之后，Ryan摆好煎蛋饼和果汁，并打算趁Jesse不在，把地上好好打扫一下。毕竟，让Jesse回来看见更整洁的房间，他一定会感觉更好......恩，如果他真的是去跑步了。

不......
见鬼......
他没有去跑步，该死！他当然不会！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是Jesse Obstan！
砰--
Ryan将手里一袋垃圾抛出老远，站在原地，紧闭双眼......
嗵--
他挥出拳头砸在身边的墙上，胸口巨大的郁闷令他完全感觉不到手背关节处绽裂出鲜红的伤痛，并毫无防备地连续砸了好几下！
"混蛋！"
他看着沙发背后的那堆东西，银色的针头闪烁着刺眼的光，旁边一根橡皮管有气无力地蜷成一堆，破碎的玻璃渣......
Jesse......
"Whew--（口哨声）你已经来了，甜心！"
说话的人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像刚散步回来的一样；Jesse惊喜地看着Ryan，但脸色很快随着看到的结果沉了下来--
"Ryan......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但眉头紧皱，双眼保持强烈的反感瞪着他，Jesse走近了。
"不，你的手在流血......老天，到底发生了--"
没等Jesse靠近，Ryan一把推开他，从沙发角落里走出来。
"嘿--，怎么回事？！我在问你的手！"Jesse一手叉腰，另一只手烦躁地揉起头发，站了一会儿，向Ryan走来--他已经坐到咖啡桌前，一脸怒气地咬起煎蛋饼来。
Jesse站到他身后，伸出手，悬在半空中踌躇了好久，终于收了回去，望着天花板，咬着嘴唇：
"好吧，我想你已经发现了......很抱歉，我实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Ryan还是什么都不说，他在喝果汁。
"我知道了......，你很生气是吗？见鬼，我答应过你，这我很清楚，我还他妈的把在身上刺了那么多孔！他妈的！！"
Jesse咆哮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双手举起，抓紧自己的头发向下扯......
"行了！"
Ryan从座位上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看着他："别这样，我不想看你伤害自己......"
Jesse慢慢抬起眼皮，面对Ryan真心关切的表情，他感到更加自责了--见鬼！为什么他会在昨天晚上，Ryan离开后，跑去Clair开的Pub，最后还把她领进屋，跟她倒在沙发背后一起往静脉里注射那些溶剂？！......
"别哭了，Jesse，我不是真的要责备你......"
Ryan伸出手，轻触Jesse的眼角，温暖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过去，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对不起，是我把过程想得太容易了。"
他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抽了抽鼻子，拍拍Jesse的肩膀，对他笑一下："你需要吃东西不是吗？（看看桌上）我带了煎蛋饼。"
"Ryan......"
单纯的表情，即使伤心，那双清澈的眼里也看不到对任何人的怨恨......自己怎么会去干那样的事？！如果知道看他难过的样子是这样让人心痛！--Jesse闭紧了眼睛。
"唔......"
Ryan没想到Jesse会突然吻他，呼吸的艰难使他不得不设法推开对方--"呼！我，我喘不过气来！......我们，吃东西吧。" Ryan一边调整情绪，一边转身示意Jesse坐下--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发生什么。
"Je--"
也许Jesse不这么想：他从后面紧紧抱住Ryan的身体，手肘压在他的胃上，力度大地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再输给它了，我保证......"
脸埋在Ryan的脖子一侧，带着轻微的鼻音呢喃......，沉默之后是重重的吸气声，Jesse抬起头，吻了Ryan的脸颊一下，换上轻松语调--
"好了，我的确饿了，不过......我们最好先把你的手包扎一下，宝贝儿......"他把那只的手背举到唇边，舔一下（Ryan疼得啧起嘴角）："别这样折磨我。"

今天Ryan故意上班很晚。既然决定辞职，他也不想表现什么了；再说，昨天发生的事让他醒来后躺在床上思索了好久，几乎需要鼓足勇气才能让他最终离开床单。
办公室的人用很惊异的眼光在看他，还有几个女人在交头接耳--看来，他的迟到终于引发玻璃屋里的那位老板盛怒了。Ryan抬抬眉毛，对自己说无所谓，反正他连一个上午都不会在这里呆了！
"Swanson！"
果然，这次Fred Lee Moock先生连电话都不打，直接用最原始的信息传播方式来给通知了。Ryan放下收拾了一半的桌上杂物：饼干罐、家人合影、笔筒......，把写好装在信封里的辞职信拿在手里，步态稳健地进到主编室。
"坐下。"看到Ryan神情自若的模样，虽然Fred恼怒依旧，但火气却被对方的冷静自信削减了大半。
"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表现相当不满，"没等Fred鼓起腮帮准备说事，Ryan先开口了--反正是走人，为什么要等他唠叨？"我也不想寻找给自己开脱的借口，所以，这就是我的结论。"
Ryan必恭必敬地将白色信封递到Fred光洁的山毛榉木桌面上，一脸镇静地等候对方的答复。
Fred夸张地抬起眉毛，睁大眼睛看着那白色长方形纸包，没有接过，稍微张大嘴看了Ryan一眼--
"你是在向我示威吗？"
"不，绝对不是。这是我昨天就决定好的事，我肯定自己不适合这个工作。"Ryan预料到老板们会有的反应，自己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唐突。
"哦......看来你自己也预料到你的行为给杂志社带来了多大的麻烦。"Fred半嘲弄的语气说着。"从某种角度上讲，你还算是个负责任的人。"
麻烦？Ryan不认为自己一个实习生的迟到，会给这个颇具规模的娱乐杂志带来多大的麻烦！他疑惑地轻微皱了皱眉。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主动提出辞职对我们双方都再好不过了，那么......"Fred抿紧嘴角，扬扬眉毛，把Ryan的辞职信拿在手里。"你的申请被批准了，请到人事管理部把余下的事情了结了吧。"

"你是主动辞职的？"
人事部的女负责人看着Ryan的履历，再看几眼他本人，满是惋惜地对他说。Ryan肯定了她的话，耸耸肩表示遗憾。
"你会留在New York吗？我是说，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一头金色短卷发的可爱姑娘带着一丝残念追问。
"我想不会了，我可能要回Boston。"Ryan微笑着谢绝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交往提议。
"他们不能因为那样的理由就开除你......噢--我是说，让你辞职。"金发女孩晃着脑袋，尴尬地冲着Ryan傻笑，但Ryan只是最后一次对她摆出笑容，然后就转身离开房间了。
关门之后，金发女孩随看着百叶窗外Ryan远去的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把所有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纸箱里，由于来的时间不长，相熟的同事不多，而且大都在外面跑采访，基本上，Ryan是在冷清的氛围里离开了"In"杂志社。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的心情轻松了一半，甚至转到一家不算近的比萨店，买了一只全芝士的比萨带回去吃。怎么说呢，好像一切又回到他可以控制的轨道上了。
--只要那个人不会再出现！
这也难怪在从停车场走到公寓门口的路上，他突然紧张了起来，担心会一下子出现Jesse的脸。Ryan的心一直到进屋后把门锁上，才彻底安定下来--他靠在门上，长舒一口气。
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开始坐在沙发上吃他最爱的口味的比萨，由于没遇上堵车，它还保持了差不多刚出炉的热度；Ryan产生出少有的幸福感觉，他苦笑了一下。
电话响--
Ryan拿起手机看了一眼：A Jane。他接了......
"Ryan？噢，天呐，我没想到你居然辞职了！"电话那头传来A Jane痛苦的声音，他们相处了几天下来，差不多是编辑部里最要好的朋友了。
"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发现，那工作的确不适合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指责A Jane就是导致这不愉快局面的始作俑者吧！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我让你跟他见面......"
什么？！她刚才说什么？！--Ryan的呼吸堵在了嗓子眼，他完全有理由说服自己刚才是听错了：
"你说见面？......我跟谁？"
"当然是Jesse Obstan，还有Si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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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容易冲动的人

Ryan感到视觉在瞬间变亮，像经历了一次爆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A Jane总是滔滔不决--
"我不知道你跟他有过结，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真的，我很抱歉。"
听得出她的诚意，Ryan也相信A Jane并非有意，但这些不能缓解他近乎紧张到恐惧的情绪！
"我还以为他是个善良的人，我是说--亲切，没想到......"A Jane停下来，想是在安排接下来的用辞--
"没想到他这么卑鄙！坏！"
"他居然诬告你偷他的东西！老天，你当时没把他揍出血已经够仁慈了！不管他以后用什么理由起诉你，相信我，Ryan--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将证明你根本没碰他的什么破东西，还要向公众揭露他是个怎样的伪君子！"
必须承认，听到这里，A Jane的话多少让Ryan放松了下来，却引发了他更多的疑问：
"谢谢你A J，但有件事情我想弄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昨晚我跟Jesse Obstan之间发生的事的？"
"难道你还不知道？--你没看今天的小报？！"
Ryan在电话这边摇头，意识到A Jane不可能看到，又很快用语言作补充。
"该死......"对方叹气：
"--你打Jesse Obstan的照片和经过被登在了上头！"

本来就因为不会用那两根小棍子而不喜欢中餐的Ryan此时更是胃口全无，虽然坐他对面的A Jane依然像上次那样吃得津津有味，他看了碗里半透明的汤一眼，心不在焉地搅动着。
"抱歉，我忘了你不喜欢中餐。"A Jane抬起头，看到Ryan愁眉苦脸的样子，遗憾地耸起肩。
"没关系，我来这里主要不是吃东西的。"Ryan微笑一下，示意A Jane是不是该开始他们的主题了。
"你说的对，恩--"A Jane吞下嘴里的食物，舔舔嘴唇："还没有狗仔队发现你吧？"
Ryan摇摇头，他也对此感到万幸。
"呼--，我还是要向你道歉。"A Jane把头转向一边，皱着眉毛："我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你完全可以认为那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了，老想做点什么成就......"
"不，你不知道内情，我跟他的过结......"Ryan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说这些，现在。这个周末我就回Boston，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A Jane把目光转移到Ryan脸上，看了一会，低下头，抿既下嘴唇，抬头--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Ryan用目光示意她直言。
"那个......你跟他以前发生了什么吗？"
Ryan低下眼皮，沉默表明了他对A Jane的肯定。
"你们......曾是恋人吗？"
进一步沉默，然后开口："是的......"
A Jane用手指背撑住嘴唇，脸红了一下："你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判断的，恩，确切的说，是我妈妈转告我的--她就是你们昨天约会的那间餐馆的主人。"
Ryan看着A Jane，揣摩起她的表情，低下头，无可奈何地嗤笑了一声。
"她那时从厨房里看到了你们，并认出了你--我常对她提到你，要知道，你可是杂志社里最帅的男孩了！下午的时候，我打电话问她，因为我在照片上认出了那是Chipshop门口，她告诉了我那晚发生的事，她说......"
"你们当时的相处，就像一对争执中的恋人。"
A Jane的语调很缓，可能还有些难过，像是在同情。
"小报上只说你为了摆脱Obstan的纠缠挥拳打倒了他，但妈妈告诉我，说是他先动手的，他打了你的脸......"
"是不是说，我还有优势，如果他真的起诉我的话？"Ryan尴尬地笑了起来，继续搅动碗里的液体。
"也许吧。"A Jane也笑了，抓了抓耳后的头发："我不认为他会起诉你，我觉得......"
注意到Ryan看了她一眼，A Jane欲言又止，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现在......"
"也许吧......"Ryan直起背，深吸一口气--
"可惜我们在一起只会是悲剧。"
时间在这出对话中犹如浅缓的流水，静谧却依然流逝着，Ryan很久以来第一次与其他人有这样细致的交流，思想就是这样凝滞的。
"一个浪子，我明白你的想法。"A Jane抬抬眉毛，表示惋惜。"虽然他同时的确是个天才，而且很帅。"
"是的......"Ryan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还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下周，Sigh乐队就要出发Woodstock了，为了答谢Hoboken的老朋友们和Iron Monkey酒吧给他们长期以来的支持，乐队成员周五晚上在那里举办了一次免费的专场演出。
所有人都没有失望，观众和舞台上的表演者--他们一起用最激昂的情绪创造了Iron Monkey历史上最富热力的摇滚音乐会！有的人甚至在中途就开始流泪了，他们吵闹着要求Sigh在Woodstock表现地一鸣惊人，要他们记住在Hoboken，在Iron Monkey三年的日子。终于，在弹出最后一个音符之后，Jesse将他珍贵的Carvin吉他送到了人群中，任由它被一群狂热的双手，支解，撕碎......
他们找到音乐了，或者说：音乐现在属于他们，他们所有人！
不必计较Jesse唱的依然是那些颓废伤感的旧歌词，还时不时地把吉他划出刺耳的噪音；"死亡（Death）"和"药物（Drug）"这两个词在今晚失去了它们的本义，哪怕Jesse唱的是"毁灭（Destroy）"，它也比"创造（Create）"更让人振奋！
Jesse Obstan在音乐中的存在感是他平时的十倍强烈！
Ryan抹净眼角，到后台找到Glen：他正毫无顾忌地把脸埋在Evans的肩膀上哭，仿佛今天就是他人生最极至的瞬间了！Gust也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抚弄吉他的弦。他不想打扰他们，他要找的是Jesse--也许Jesse现在也是需要他的！
演出之前的一刻，Jesse紧张地搂着他好久，好像第一次登台那样，也许是他终于在得到音乐的承认后，开始尊重她了。
Ryan倒了有些紧张了，现在--他怎么也看不到Jesse！谢幕之后他竟消失得这么快？！
"请问，你知道Jesse Obstan在那里吗？"随便抓住一个人（估计是侍者），Ryan急切地询问对方道。
"呃......，我刚才看见他从后门出去了和......"
"谢谢！"Ryan得到必要的信息后就迫不及待地向所指出的方向奔去，心不在焉的匆忙导致了他完全没有承受接下来看到那一幕的心理准备--
他要找的人跟一个女孩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