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抓小偷(又名《这一秒,我哭了》)————暗夜

作者:暗夜  录入:12-18

江屹!你来管什么闲事?
别让我瞧扁你,连个侍应您都亲自上阵,别人还能指望你干什么?还有,没有你这个保镖何豹,你连他还对付不了吧?
你说话小心点!
对了,这个夜总会有我的股份,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你闹事。怎么?今天找哪个少爷小姐,让他们给你叫去?
李文标听到这儿突然一笑说,原佑吧,他不是也在这儿做呢?
江屹的脸色几乎瞬间变得阴冷,他直直地盯着李文标,似乎要把他冻裂。
李文标没有跟他对视多久,就招呼何豹,今天老子突然不爽了,不在这儿玩儿了。然后,快步地走了。
齐皓看着江屹,他的阴冷还没有散去,他是又救了自己么?
剧痛再次袭来,他几乎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才发现江屹正看着他,然后他走过来,让他坐起,抓着他的右臂,猛地一用力。
‘啊~'惨叫突破喉咙,齐皓的头猛地向后仰,满脸的汗水和痛楚。
江屹一阵惊栗,在床地间,他猛地刺穿原佑的身体的时候,和现在他的表情,何其相似?!

齐皓睁着迷蒙地双眼,看着江屹说,谢谢你。
江屹眼神中的阴冷没有褪去,他没有回应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原佑他,好吗?齐皓问。
江屹回身看他,冷声说,他,好得狠!

大踏步地离开。相似?哼!没有人,可以和我的原佑相似!

10

齐皓没想到自己伤的那么严重,脱了环的胳膊被江屹接回去后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他看见自己前胸的青紫,觉得有阵阵疼痛和憋闷,他没当回事儿。他的心里被某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所充斥着,这种兴奋和喜悦往往带着一个人的影子。

侯队电话来的时候,他正请了病假,躺在一个租来房子的小床上,眼睛对着天花板。那房子是警队出钱租的,目的是齐皓可以方便掩饰身份。
小齐,这两天怎么样?
齐皓对侯队有种逆反心理,当他屡次处于危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自己人帮他。
没什么情况。李文标来过,但是很快走了。他等着侯队问李文标为什么很快走了。侯队却说,哦,看来他可能不会在这里谈买卖。
齐皓有点急了,他说,侯队,我在这儿做卧底,如果哪天被李文标发现打死了怎么办?
小齐......你不要有思想负担吗。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怎么不会发生?齐皓猛地坐起来,胸腹间一阵剧痛翻江倒海。我这次就差点被他打死了!
什么?
齐皓愤恨地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那阵疼痛却越来越剧烈,剧烈到他只能弯着身子,等待着剧痛的过去。齐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按手机给谁打个电话,他觉得可能需要谁来救他一下了。可是,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按了几个号码后,他的声音还没发出来,一口鲜血就把电话给喷湿了。
这口血把齐皓吓坏了,他记得武打片里受了严重内伤的人都是口喷鲜血的。他想起来,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模糊中,他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他大喊,进来。其实,那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好像在雾气中有个人走了进来,俯下身问他怎么了,那个人依稀是他兴奋的来源。他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产生幻觉了。
最后一点意识是他觉得有人把自己抱了起来,那一振他依稀看清了那个人影,他叫,江屹......

侯队是在10几分钟后赶到江屹的住处的,屋子里是空的,不过,他看到了染了血迹的手机。

齐皓是伴随着刺鼻的消毒药水儿味儿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医院。对于再次醒来,他感到兴奋,然后,他就四处寻找,他记得,是那个人,把他救了!
房间里没有人,他有点失望。他挺希望一睁眼就看见他。
医生护士来看过他了,告诉他,他是内脏出血,险些没命。
是谁送我来的?齐皓问。
是挺高的一个个男的。
齐皓点了头。他又兴奋起来,那不是幻觉。
他在之后的几天一直等着什么人,梁明和葛涛来过一次,当然是便衣,向他转达了侯队的慰问,还说你也是咱们这批第一个因功负伤的呢。齐皓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是因为他的‘因工负伤'而有丝毫敬佩,反而像是讪笑多一些。果然,葛涛憋不住说,你在学校擒拿就老不及格,你看,果然栽在这上面了。
齐皓说,那个家伙当过特种兵,你上去,也一样。
梁明笑着说,我们哪有那个机会,做鸭子不是谁都能做的。
他们俩以前在学校就爱戏弄他,齐皓这次急了,自己差点死了,居然还被他们戏弄,他瞪着眼说,你们俩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人!
两人却笑起来。最后说了句人话,你好好养病吧。听到你出事,我们也吓了一跳,差点没换警服就来了。
齐皓心里立刻舒服起来,说,我没什么事儿。

江屹一直没有出现过。他那天为什么出现在齐皓那个屋子,他也一直不得而知。

他出院以后,侯队跟他说,那个夜总会他不用去了。
齐皓高兴了一下,就有点失落起来,那岂不是没有机会再看到江屹了?
后来,他才知道,侯队因为他挨了上头的批评。齐皓有点过意不去了,说,对不起侯队,我没完成好任务。
侯队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齐皓真的做文职了,户籍警察。

他的心思不怎么在这上,他中间回了宫阙一次,他想问江屹的电话。无奈,谁都不知道。
丢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隔了几天,当她拗不过七姨去和一个姑娘相亲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是屡屡充斥着一个男人的影子。尽管那个女孩算得上中上,并且有点软语温香,含情脉脉,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孩有过什么激情,甚至像如今对一个男人那样的朝思暮想。那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喜欢男的。

和那个姑娘告了别,他们虽然留了电话号码,不过齐皓肯定是不会跟她联系的。
出了咖啡厅的门,他只是给她叫了辆车,就把她送走了。
站在当地不知要怎样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女朋友挺漂亮的吗!
齐皓转回头,一惊,一喜。随即说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11

江屹注视着齐皓,从这个角度,他太像原佑,这使他心中刺痛。齐皓说,那个不是我的女朋友。江屹从这男孩的眼光里看出了什么,那是他从原佑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的东西。
听说你不在宫阙干了?江屹问。
啊......是。
被李文标吓到了?
不是。
那怎么?
反正是不干了,不是怕他。
那敢去见他吗?
啊?
还敢去见他吗?
什么意思啊?
他要跟你赔礼道歉呢。敢去见他吗?
齐皓看着江屹眼里的质疑,突然执拗起来,有什么不敢的。他挺坚定地说,当然......敢了!
江屹笑了起来。齐皓也笑了起来。他说,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那儿?
那天没看见你,前一天你又被打伤,所以问起来,正好登记了你的居住地址,顺路就去了,没想到你是那副样子。他没有说,当他看到鲜血和齐皓时,是多么大的冲动让他立刻抱起他向门外冲去,有那么一刻,他以为他又有机会救原佑的!
我去宫阙问过你,可是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齐皓说。
问我来着?
啊,是啊。
干吗?
想跟你道个谢。
那就不必。你住得那么简陋,缺钱用吗?江屹问。齐皓没有想到他这么关心他,有点激动。江屹继续说,有个工作收入不错,干么?
什么工作?
江屹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说。齐皓又问,什么工作啊?好多活我都能干的。他当时只想着不能让齐皓失望,把自己有正当工作这件事抛之脑后。
我有个朋友,他那儿缺个办事儿的,就叫助理吧。一个月两千。就是帮他送送东西什么的。会开车吗?
会。不过......齐皓才想起说,他自己有工作。
不过,江屹却接下去说,他跟李文标来往不少,我怕......所以犹豫着要不要给你介绍。江屹抬眼看他。
李文标?齐皓楞了。不知怎么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候队有些沮丧的脸,他不是因为自己挨了上面的批评吗。现在,他是不是应该......
没关系,那个人是少接触的好。江屹挺理解他的说。
不是。我想干那个活。我试试行么?齐皓说。
行啊。江屹不露声色,嘴角却是一股难以察觉的笑。
江老板,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不介意的话,叫我哥吧?你给我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总想帮帮你。原佑是我弟,你也当我弟吧?
好,哥~对了,原佑呢?好久没见他了。
他?前阵子老跟自己过意不去,现在去了个清净的地方,一时大概不会回来了。江屹微笑着说。
哦,出国了吧?
江屹没出声,看了眼别处,然后说,不早了,把你电话留给我,我好跟你联系。
我打给你吧,这样号码就显示出来了?齐皓说,这是他和朋友间留号码的方式。
江屹抬了下眼睛,随即说,好啊。他说了一串号码,齐皓拨了出去,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人互相存了电话号码,道了别。临走,齐皓说,哥,有空我请你吃饭。
江屹一笑,转身走了。

齐皓莫明兴奋。其实他明白是什么,那个几次救了他的人,是他所喜欢的人。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总是梦到原佑,也许,他是个引子,引出他真的要喜欢的人。

原佑,真的是个引子。

夜里12点,江屹打电话到了美国,那里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李克告诉他一切已经安排好了,越洋杀人果然费些时候。
方凝。
江屹啊。
好吗?
不错。原佑呢?怎么这么久没有打电话?病了?
原佑?江屹突然哈哈大笑。
怎么了江屹?你笑什么?怎么那么奇怪?
方凝。江屹突然止了笑。原佑他,死了。
什......啊?你是谁?你......
电话里再也没有方凝的声音。也许,明天美国的什么报纸新闻会有华人夫妇被杀的消息了。也许,他们连上新闻的资格都没有。就如原佑,在江屹的安排下去的无声无息。而惊涛骇浪只在他的内心深处。

走进那个曾被血,水,雾气,绝望,悲恸充满过的洗手间,对着那个镜子,江屹残忍地笑着。
原佑,哪里有过你的绝望,哪里就有我的复仇!

齐皓再次出现在候队的面前,他跟候队说,我有可能同李文标做更深一层的接触,我继续做卧底吧?
候队吓了一跳,挺他讲完来龙去脉,眯起了眼睛。随即问,这个江屹是什么人?
是个大老板。他应该不知道李文标的事情。
候队没多说但问道,小齐!你这是自动请缨啊!
是!
为什么呢?
我觉得上次没有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务,还害您......
怎么没有点人民的危机意识呢?
人民?齐皓楞了一下。我没想那么多。
你还真是实话实说!候队又不厚道地笑起来。

齐皓再次出了警队,住进了那个小屋。跟家里人说到外地学习。家里人还挺高兴,刚工作就有外地学习的机会了。七姨问起那个姑娘,说人家还打听他好几次呢。齐皓假装开玩笑地说,跟她说我喜欢男的。七姨说你个小兔崽子,找你爸打断你的腿呢!
齐皓出了点儿冷汗,他爸是退伍军人,恐怕知道他喜欢男的,真会打断他的腿。不过,齐皓也早早被家里人定性为,外干中强,别看着清秀文静的,其实,骨子里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安顿以后,他就给江屹打了电话。
江屹说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随时可以上班。
哥,我想请你吃饭。齐皓说。
江屹说,最近没有时间,过两天我找你。光知道你叫阿其,全名是什么?
齐皓说,我叫郝其。
哦。江屹挂了电话后,又冷冷地笑了起来。

12
齐皓到新的地方上班第一天就看到了李文标。他才知道,这个公司,其实最大的老板正是李文标,这是他的一个分公司。齐皓吓了一跳,不过他想江屹定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说的那个朋友好像跟他并不很熟。他见他时还曾问他说是不是江屹的好友,那人说,不熟,没怎么见过。原来,他这份工作,是江屹朋友的朋友介绍的。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送货,送货的给2000算是太多了。因为夜里要加班,大概。

李文标来公司的那天,齐皓刚从外面吃饭回来,他也利用那个时间跟侯队汇报了一下情况,说这个公司大致是做贸易的,服装,还有一些箱包。他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不过他提到曾经半夜送货的事,侯队说,有机会看看送得什么货。齐皓说,货物专门有人看管和搬运,他尚未近得身。侯队有点兴奋,像是见到了曙光。他还鼓励了齐皓一番,说小齐啊,你是有潜力的!齐皓刹那间觉得心潮澎湃。

李文标和齐皓基本上是同时从两个电梯出来的,齐皓没有注意他,他却一眼看到了齐皓,一直看他进了自己的公司。李文标笑起来。
齐皓正在助理那儿看送货报表,衣服多少多少箱,皮具多少多少......李文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的时候,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正琢磨送货单有什么纰漏呢。
小子,还真巧啊。
齐皓觉得好像有人说话,一歪头,立刻心砰砰跳起来。李文标长得很斯文,而且穿着得体。要不是那一晚他亲自见到那个场面,齐皓会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儒商呢。
老板。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叫。
李文标挑了一下眉毛。原来你知道我是这儿的老板?那还敢来上班?
那也没办法,有钱赚啊。齐皓故作冷静。
哦?李文标抬眼看他,眼神却越来越暧昧。果然,他说,赚钱还不容易?
齐皓没搭腔,心想当着其他员工,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谁知李文标却对其他员工说,你们还不知道吧,阿其其实是我表弟。
啊?齐皓和大家都楞了。
怎么样表弟,这么久没见,晚上一起吃饭吧?
齐皓不是不怕,一提到晚上他就怕。不过,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如果可以接触到李文标,也许一切进程都会加快。
吃就吃!齐皓说。
李文标笑说,好好!

李文标和几个人到一个屋里开会去了,齐皓在外面看送货单,他注意到,他送过那次晚上的货没有记录。
他问做货单的助理。那女孩知道了他与老板的这层关系,哪有什么不说。她说,夜里的送货单是别人做的。那人只上晚班。
齐皓有了点眉目。有点高兴。

李文标开会不到6点就结束了,他招呼齐皓。齐皓和他一起上了他的车。他看到何豹坐在附驾驶上,瞟了他一眼,不过让齐皓奇怪的是,他倒没有太多惊奇。也许做过特种兵的人表情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李文标对何豹说,阿其现在是我表弟了。
何豹回头对他一笑,齐皓觉得毛骨悚然。

李文标在饭桌上说,那次伤的不重吧?我还托人找你来着,谁知道你不干了,谁知道到我公司里干来了。
齐皓看着满桌的大菜,没什么食欲。听李文标这么说,他倒有点迷惑了,杀人,伤人,贩毒的人按说不应该这样啊。
怎么,还生气呢?李文标接着问。
没有。齐皓夹了口菜。
家里还有什么人?李文标突然问。
啊?齐皓被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就我一人,父母早逝。
是么?李文标看他一眼。随即说,跟我一样。
是么?齐皓也问。
李文标笑了一下。不知道想什么,却忽然说,咱俩刚才的对话,跟我和原佑的第一次见面一摸一样。
啊!是吗!
他也无父无母的。我们,都一样。李文标微笑着说。
那你干吗那么对他!齐皓又想起那一晚,气愤得脱口而出。
李文标楞了一下。齐皓还气鼓鼓地说,听你着语气,好像同病相怜似的,那你干吗那么对他?多伤人知道吗?!
他不是已经出来卖了?李文标说!我生气!卖给别人,还不如给我!
就算是卖,也要他情愿吧?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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