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颜离熙动了恻隐之心,宾与怜逃过一次被xxoo的命运,而可怜的颜离熙却成为了慕容发泄的替代品。
慕容邢的怪异,颜离熙的隐忍,将随着宾与怜带来的一桩要案大白于天日。3人的感情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第一章
颜离熙第二次见到宾与怜,是在古华轩。今上似乎是为了嘲笑这满天有眼无珠的神佛而故意将他关到这里。青竹翠绕的斋堂,月白纱帷,袅袅檀香--一切都与即将发生的情事格格不入。
门推开的时候,宾与怜已醒了。被点住的穴道还没解开。他僵直在葱绿锦缎的卧榻上,向这边投来的惊骇的目光,失却了在殿上直谏时的锋芒。
毕竟还是个孩子......
颜离熙轻声叹息了一句。头甲第三进士及第,朝廷新宠的宾探花......终究还是一个弱冠少年,也只有这些初生的牛犊,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触怒龙颜,而也只有这大胆到近乎忤逆的脱俗清新,才是最让今上着迷的存在。
只是......这般"宠幸"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
"宾大人,您醒了。"
心中惋惜着,脸上却依旧保留微笑谦和的表情,颜离熙反手将门带上,放轻脚步走到床前。
"颜公公!!"
许是因为看到熟人,宾与怜的眸子亮了一下,努力想挣动手脚,却依旧是徒劳。
"没有用的,大人被点了穴,圣上很快就会驾临,所以......"
"皇上...皇上过来干什么?"
深黑眸子里水痕颤了颤,竟是让颜离熙也不忍猝睹的惶恐。
"临幸。"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吐出这两个字眼儿的,颜离熙勉强咧嘴,却又是个僵硬惨淡的笑容。他不再去看宾与怜的眼睛,害怕从那尚未被摧毁的神志中看出对于自己彻底的鄙夷来。
"宾大人想必是从未与男子......行房,所以圣上让奴才先为大人上药,以免,以免......"
以免痛不欲生,血流成河。
颜离熙低着头,从宫服袖口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青花小瓷瓶。
"奴才这就为大人上药,请恕奴才僭越。"
还没有等宾与怜回过身来,苍白细瘦的十指就如蜘蛛般攀上他的长衣。撩开下摆,准备褪下他的外裤来。
"你!......你干什么!"
明明已经知道了将会发生的事,但宾与怜只能尽声叫喊,一面是不相信自己的命运,另一面是为了拖延时间。
"没用的大人,皇上就快驾临了,您还是......"
话音未落,轩外便传来了随侍太监尖利的昭告声。
"皇~~~上~~~~驾~~~~到~~~~!"
该来的还是来了。
"救救我!"
颜离熙仓惶起身,但依旧甩不去宾与怜近乎哀求的声音,窗外脚步声已清晰可辨,原本应该尽速匍匐到地上,可临时心念一起,反手将宾与怜的大穴解了几个,并匆匆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又迅速地臣服到床榻边的青石地面上。
门再一次被推开。
穴道虽被解,但浑身被制已久,短时间内还是麻痹动弹不得,宾与怜扭头,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高大身影。
双眉如剑,斜飞入鬓,星目璀然如朗星,龙衮宝冕,气宇不凡,除却因为略显年轻而欠缺的沧桑和厚重,和隐含在薄唇边那缕隐隐的戾气,一切都显得华美之极,穷全天下之人力寻遍九州四海再无人能出其右。
此人便是慕容邢,今上。焱朝天子。
五年来第一次步入这古华轩,陈设和布置没有改变。同样寡欲,同样虚伪。这先帝生前终老的所在,也是剥夺了他自由的朝堂的一部分,所以他选择在这里临幸一个朝臣,一个依旧有着清澈和倔强眼神的年轻人。
床塌上,月白的纱帷已放下,午后的暖阳从另一端投射过来,照出个模糊的轮廓,他的新臣子正温顺地躺在塌上--就像那些朝堂上的同僚一样,表面顺从、木讷。而心中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眉目如画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暖阳在宾与怜脸上落下柔和光晕,原本象牙色的肌肤笼上了一层蜜色 。那眉目就像是极精巧的工笔画,又用一点点朱砂作了晕染,让人移不开眼睛。
"朕以为朕会看见一个倔强反抗的宾与怜。"
径直来到床前,慕容邢撩开纱帷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孔,清眉冷目,表情中没有谄媚或者邀约,却也没有反抗,或者说,无从反抗。
不知不觉伸手抚上这张脸,感觉到手心传来了抗拒的颤抖,慕容邢满意地从宾与怜的眼中读出了愤怒,可还没有等他好好欣赏这罕有的神色,脚边上匍匐着的人一声轻唤便打断了他的兴致。
"奴才颜离熙叩见圣上。"
"滚。"
没有低头去看那臣服在地上的人,慕容邢只是冷冷下令,像颜离熙这样温驯臣服只会让慕容邢觉得厌恶--虽然曾经的棱角是被自己一手磨平,但是没了反抗的猎物只能沦为玩赏,最后免不了被厌弃。
"回禀圣上,奴才还没来得及给大人上药,恐怕......"
颜离熙还想补充些什么,他想自己一定是可怜起了那位新科的探花郎。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其实自己这番犹豫,是在可怜他自己。
第二章
"滚。"
依旧是吝于言辞的简单命令。颜离熙苦笑一下躬身而起,倒退出古华轩,可他不敢走远,团手守在门廊下。他知道,刚才的一点好心将为自己带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果然,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古华轩里就传出一阵闷响。
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可还是被这么大的响动吓了一跳,看着两旁的护卫们纷纷拔剑出鞘,颜离熙忙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圣上......圣上。"
前行两步,叩几下门扉,小心询问。没有回答,心中一凛,赶紧推门而入。
"圣......"
"上"字未曾脱口,眼前就闪来一道白光。急忙避过,颜离熙定睛,是自己刚才拿来的那罐药膏,在墨漆的门柱上粉身碎骨。
面前,盛怒的慕容帝立在床前,衣裳披纷,微显凌乱的黑发张扬在穿堂冷风里,右手边的梨花木桌已被内力劈裂。而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动静,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知道主上无恙,颜离熙慌忙转身关门,自己却不敢贸然退下,于是就尴尬地立在一边,偷眼观察着宾与怜的状况。
"狗奴才......"
看着已经习惯性蜷缩起来的颜离熙,慕容邢感觉胸中的愤懑更加重了些。
"你给他解了穴道!"
反手撩开纱帷,让颜离熙能够更清楚塌上的情景。
宾与怜是被慕容邢用掌风劈晕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痕,同时颜离熙还发现在慕容邢的左颊上还有一块淡淡的淤痕。"
"你,他,大家都自诩为忠臣,忠臣么,反抗主公就是大逆,大逆的臣子只有自裁......你们这群庸才!"
原是宾与怜反抗不成竟想自绝于世,又被慕容邢救下,打晕了扔在床上。
"圣上息怒......"
颜离熙臣服在地,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口。自己没有任何立场来做任何劝解,......自己算是什么东西?
敛下眼睫,温顺地望着自己身下小块的青石方砖,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那么几个词语。
罪臣,太监,......玩物。
"圣上......息怒......"
屋外正是春日,满坠着迷人的青玉色藤蔓与红色榴花,似乎很久以前,也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季节,髫华少年,折一枝杨柳,两两行走在暴涨的春水边,调笑无间。
不觉中飞散出去的神思被慕容帝的大手收回了现实。颜离熙微微蹙眉,从前的垂髫伙伴,而今变成了喜怒无常的九五之尊。
"息怒?......哼,朕要你替代!"
空气中混杂着浓浓檀木与龙涎香的味道,那是古华轩里两代君王的象征。颜离熙闭上眼,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吹散在自己的颈项上,那是新君,当今的天子;而边上那道冷咧鄙夷的目光,则依稀是先帝啼鹃的幽魂。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这奴才......"
似乎数载之前,也曾经听过相同的斥责。
三山帽被丢到一边,簪子掉落长发披散被慕容邢揪在手中,吃痛中颜离熙被迫仰起头来,另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捏住他的下颚,他被迫张嘴,随即感觉到有个灼热硕大的物体进入了口腔,一只抵到深处,不容一丝反抗。
颜离熙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没有睁眼,任由头发被人揪紧,淫靡的水声顺着口涎溢出唇角,慢慢嘴角和嗓子变得灼痛,一潮潮作呕的感觉随着热度的深入而加剧。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破布,随着主宰着他身躯的大海的节奏无助地摇摆,飘逸不定,最后淹没在痛苦的深渊里。
慕容邢早就知道,无论他如何折磨颜离熙,都不会遭到反抗。这和折磨一块破布没有区别。但如果不对这存在感过于单薄的人做些什么的话,胸中就有一股闷气,无法疏解。
也许,是无法满足的欲望。
胡乱间,他扯去了颜离熙身上的蟒袍,将在他口中肆虐的凶器猛地抽出,丝毫不顾及身下人爆发出的剧烈咳嗽和喘息,拉开颜离熙的双腿就是毫不留情的挺进。
慕容邢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皮肉撕裂的感觉,好像是极光滑柔软的缎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裂口慢慢延伸进去,然后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汩汩流出。
无论如何,慕容心中还是犹豫了一下,他低头去看那个被扭曲成怪异姿势的人,在那堆破损的暗红色蟒袍中,苍白的脸上挂满汗珠,方才还红肿不堪的下唇上已印出几个血痕,虽竭力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因痛苦而自动溢满的眼眸里却出现了波动。
也就只有这般折辱时,慕容邢才能见到颜离熙的波动,他的泪,虽然那不是发自于悲凉。
颜离熙说过自己早已不知什么是悲伤。
心头那团火不知不觉地熄灭了,渐渐稳定下来的目光自上而下地在这具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躯体上徘徊。直到看见下体那禁受过阉割极刑之后留下的大块浅色伤疤,而本应象征了男性身份的器物却不复存在。
是的,慕容邢突然记起来,自五年前的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离儿,只有他忠心的狗奴才,太监颜离熙。
林花谢了春红。
白日梦中还以为是暖春四月,可睁开眼睛,却发现扬花早已飞尽。
颜离熙拢好披散的头发,穿起破衣微微趔趄着推门去端水--慕容邢已带着他的护卫移驾别处,而独把颜离熙留下来,专门服侍宾与怜。
"我是自身难保......"
他自嘲,牵动嘴角带来一阵刺痛。然而表情只消失片刻,像是特意去做好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更用力地扯出个笑脸来。
有些事不能回避,只有习惯。
古华轩是先帝静思的所在,独门独院倒也清幽。水井就在屋后,所幸天气较暖不用再行加热,省去一桩麻烦。
提桶井水不是难事,但经过方才的"临幸"之刑,颜离熙脚下绵软发虚,本来弹指一挥的事儿竟然磨去半炷香的辰光。等他端水回来,宾与怜已经醒着坐在了塌上。
方才颜离熙已经整过了他的衣裳,而慕容邢也没有留下任何暧昧痕迹,所以宾与怜猜想自己并没有被临幸,他试着坐起,此刻浑身上下最疼的地方就是被慕容邢用掌风劈到的后颈以及被自己咬伤的舌尖。心里先是大大庆幸了一下,接着又是无奈的迷茫。
自己居然也沦与妇人一般为了贞操而惶惶,今后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个断袖君王?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寒州城里几万人的希望,大哥的嘱咐,十年寒窗的苦读,突然间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一时间再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怎么办。
就在迷惘混乱中,他听见一个淡淡的声音。
"大人醒了。"
颜离熙把水盆放在凳子上,微笑着拧干布巾走过来。
"圣上已离开了些时辰,无功而返。"
............
两人目光交错,宾与怜无端地感到有股暖意,盘恒笃定在他心里。
............
"谢谢"
对于宾与怜突如其来的道谢,颜离熙一时不及反应,直到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嘴角的淤青上。
方才情欲的痕迹还没来得及清理,红肿淤青更是无从消退,好端端的蟒袍已经堪比丐服。宾与怜毕竟机敏,只需稍加揣测便知道个大概,更不肖提到入朝前他在坊间听见的那些传闻了。
"御前太监颜离熙是今上的乳兄弟,同时也被传为有着龙阳之好的今上宠幸的对象之一。"
历朝历代的君王,有同性之好的并不在少数,只是这般的"宠幸"实在有名无实。一想到那骇人的"情事"总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方才那一点温暖就又消失得干净。颤栗以及呕吐的感觉驱动他跳下床榻,朝屋外奔去。
颜离熙没有阻拦,他看着宾与怜推开屋门踉踉跄跄跑了几步,却又不敢往宫道上去,他看他分开路两边过分茂盛的金雀花与凤尾草,莽撞地闯进了竹林。昨夜下了几潮雨,地还有些滑泞,他看着宾与怜月白的外衫上斑斑点点的新泥,就像一尾涸泽之鱼。
"寒州的旱情,大人不打算再谏?"
周围很静,虽然宾与怜已经走进了竹林,但颜离熙的这番话还能听得真切。
"还有秦江的漕运,大人以为就这样一走便能‘了之'?"
怔然立在原地,宾与怜不是不想去考虑,然而事到如今,再提这些,还能够得到解决么?
"你怎会知道我要谏的是寒州的旱情,又为什么会知道此事还会涉及到秦江的漕运?"
若宾与怜没有记错,那天他去勤政殿面谏时,颜离熙只是在前边带路,进殿后便被慕容帝屏退。
"你是寒州人士,大哥从商。你深夜面谏,我想不出会比大旱更值得你们关注的事,至于漕运......"
颜离熙倚在门边,身子微偻。下体的浊物因为没有及时清理而变得干涩,伤口似乎是慢慢地结了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驱走疲倦保持平静和温和。
"至于漕运......你不要以为皇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宾与怜又是一怔。
搜刮印象中关于今上的所有传闻,无不是反复无常,暴戾独断--以及龙阳之好。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笃定了他是个不好侍奉的君王,今天突然听颜离熙的这句话,心里重重地跳了下,隐隐地感觉到一丝端倪。可再想问些仔细,颜离熙却开始含笑不答。
"以宾大人的才智,相信很快就会有所了悟,那么在此前,还请大人暂时居住在古华轩中,就算是给奴才我一个生路。"
语气清淡,内容却沉甸甸。看着面前人无法掩饰的疲态,以及袍上隐隐斑斑的血渍,宾与怜默然。
"大人您何不将进谏的内容写成一份奏表,然后等圣上再次驾临......奴才可以保证,下一次,圣上不会再有今日的举动。"
下一次,还会有下一次么?
宾与怜不再却步,至少现在,逃,也无处可去。
颜离熙知道,眼前的少年暂时被自己稳住,或许他并不了解所谓"临幸"的真正可怖之处,或许他一心想要为民请命,又或许他是个真正准备尽忠效国的"忠臣"。当然颜离熙希望答案是最后一种,因为他已经找寻这样的人,很久很久。
"宾大人,奴才......有些疲累,请允许奴才先行退下。"
暖暖地笑着,他如此请辞。
之后三四天,慕容帝一直没有在古华轩出现。
一面暗自庆幸,另一面又为旱情而焦急,兄长遣出的信鸽只能落脚在外城会管里,是故所有音讯都被隔断。才几天工夫,宾与怜就有了形销骨立的先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