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回过身,紧紧回抱他,额头靠着他的肩轻道:"我不是大方,我以为这对大家都好的。"
"是啊,我明白。"姜逸轻点他的嘴唇叹息:"你呀,谁都想到了,惟独就是没有想过你自己,对不对?"
许多人的脸从眼前闪过,爸爸落寞的脸,姜伯伯大笑的脸,姜夫人愤怒的脸,幼年时唯一留下的母亲的脸,汪雨音悲伤的脸,他们一一浮现,又一个接着一个消失,随之而来的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可是心却畅快了许多,压在胸口上的积淤仿佛化在水里不见了。
姜逸第一次碰到人在他面前哭的这么凶的,顿时乱了手脚,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拍着他的背,嘴在他脸上细吻着,不时贴到他耳边轻轻哼哼:"别哭小明,别哭小明......"
浴室的指示灯又闪了一下,姜逸索性发力,整个把小明抱起来:"乖,咱们洗澡去。"他边打开水龙头,边扒下两人各自的衣服,小明吓的一愣愣的,眼泪也就止住了。
"说过我不和你一起洗的,混蛋,你出去拉。"
"我全身都沾水了,出去一定感冒,你舍得啊。"姜逸恬不知耻的粘在他身上,一起站在蓬蓬头下,温热的水轻轻的打在肌肤上,激起各自心中炙热的欲望。
姜逸捧起小明的脸,默默注视,那对漆黑乌亮的眼睛里,透射的是茫然,爱慕,以及一点点惊吓。他不禁爱怜的抚摸他全身,听着他渐渐急促的心跳慢慢进入他,占有他,满足他。
"姜逸......"
"恩?"
"我爱你。"小明没有丝毫犹豫就说了出来。
姜逸愣了愣,笑着说:"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爱你很久很久,这分感情就像是我的本能。
"再说。"姜逸亲吻他的胸口。
"我爱你。"
......
小明一句又一句表白换来姜逸狂热的吻,他激动的拥抱他,却又小心的呵护他,为了缓解他全身紧蹦的神经线,一双大手耐心的轻抚他光裸的背,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完全放松,在最后进入交合的一瞬间,的确非常辛苦,疼痛欲热都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姜逸没有动,还是放慢节奏就着他所有的敏感点重新燃起他的感觉,接着是更深更紧更亲密的融合......
刺耳的电话铃突然响起,刚打一声就被狠狠卡断。姜逸提起话筒,小心的看了看怀里人,他只是挪了挪脑袋,继续枕着他的手臂沉睡,漂亮的左侧脸线在灯光里泛着亮,嘴角微微上仰,是在做什么好梦吗?
"猪头,说话。"大毛的口气像是要从电话这头蹦出来一样:"我就知道你躲到我这来了。你搞什么飞机啊,你妈全世界找你,光我这里已经打了五个电话了,五个!!兄弟。"
"你轻点好不好?"姜逸压低嗓门哀求。
"小声,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身边躺着谁啊,好小子你敢偷荤,快结婚的人搞这套。"
"我不结婚了。"
"什么?"
"确切的说我已经和人私奔了。"
电话那头咳嗽声一连串,好久才说道:"差点被水噎死,你给我从头老实交代。"
"你等等。"姜逸看看身边的人,小心的抬高他的脑袋,把手臂慢慢抽出来,用一个枕头代替,又蹑手蹑脚溜下床穿好衣服。到客厅拿起话筒,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他们已经上床时,那头发出一声惨叫:"你居然在我的KING SIZE上床,回头你负责给我张新的。"
"没问题,这张我搬到我家去。"姜逸哈哈大笑起来。
"切,说真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凉拌。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也是必然的,再怎么说天也不会塌下来,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妈那边等他气消一点再去说说,至于雨音,只能对他抱歉,你和他走得近,多劝劝他,帮我向她说道歉。"
顿了顿,他忽然用十二分认真的语气说:"总之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再离开小明了。"
电话那头扑哧一声笑:"明白了老大,我羡慕你。"
放下电话,轻轻走到卧室,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愣。姜逸抖抖身子,翻开床单摸到他身边躺下,小心拨开他额前的散发亲了亲,微笑说:"早安。"
接下去的几天,小明迎来了难得平静幸福的日子。大毛在市中心的房子很大,高层景观公寓楼,与黄浦江遥遥对应,一百八十多平米的房子,铺满枣红色地板,卧室和阳台打通,足有20多平米,除了一排立柜书架,只余下一张从欧洲空运回来超大号的床,每天早上,华小明都会在那上面,在姜逸的怀抱里睁开眼睛,看见窗外,晨光照耀下的东方明珠。
小明慢慢移开胸口上的手,轻手轻脚跑到浴室打理自己,昨晚又胡闹到半夜,为了自己将来的健康,真不能再纵容这个家伙了。
冲完澡,他一身轻松到厨房做早饭,冰箱里有许多时鲜水果蔬菜,都是每天下班,姜逸和他一块买回来的,想到这个大少爷第一次进超市,像个孩子推着手推车在冷冻区做自由滑翔,然后被卖菜大妈训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姜逸常年住在德国,口味偏西化,早饭常是咖啡加面包三明治,可是听汪洋说这样容易伤胃,偏巧他这两天对街对面豆浆感兴趣,从超市买了一个磨豆浆机回来,一定要小明做给他喝。
小明问饭店师傅要了一副配方,每天早上把黄豆、绿豆浸泡充分洗干净,放到豆浆机里磨上十几分钟,这种豆浆又养胃,又润肠,姜逸更喜欢吃甜的,他又往里面调新鲜蜂蜜伴匀了,更有营养。
"香。"姜逸在梦里就闻到这阵香,连衣服都没穿好,拖着拖鞋睡眼惺忪的跑到厨房,就着小明低头露出的后脖颈,偷了个香。胡乱蓬的像鸟窝的头发搔的小明直痒痒。
"去,刷牙。"
姜逸还要再亲,被小明一把推开:"快,我还要上班。"
这几天,姜逸利用过期的婚假,每天屁颠颠的开着大毛留在车库一辆拉风的女式火红跑车送他到餐厅,然后天天蹲点,中晚餐都在那里吃,等到小明下班他也下班。幸好他没有在工作时间动手动脚,只是坐在餐厅角落,眼睛跟着小明直溜溜的转。他和吴宇两个闲人倒在餐厅相映成趣。
轮到休息日,姜逸就喜欢搂着小明到阳台晒太阳。阳台上专门砌了一个柜子,上面铺上毛毯靠垫,小明就坐在那看书。姜逸怀抱着小明的腰,下巴亲密的搭在他肩上,细碎的小撮头发随着呼吸轻轻扫着他的脸,他抬起头,贴住这些淘气的头发,嘴巴正好黏住他的耳朵。小明的耳朵很漂亮,耳垂不大不小正合适,阳光下,能看清楚粉红的皮肤上覆盖的细细的绒毛,忍不住就咬了上去。
"你不练琴?"小明捂着耳朵跳起来,这种恶作剧每天都要上演一次,这个人在家待着太无聊了。
"我在你身上练啊。"不老实的手一寸一寸的摸进衣服,肆无忌惮,小明抬起腿就往他要害里踢。
"哇,你谋杀亲夫。"姜逸哇哇怪叫,又一口咬住他的耳朵,小明拼命往旁边躲,姜逸当然毫不犹豫扑到他身上,两个人像小孩一样扭打起来,从阳台一直打到客厅,最后姜逸一把把他抱起来,挟持到卧室,猛的把他扔到大床上,站在床边狞笑道:"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个暴力份子,啊??"
小明躺在床上吃吃的笑,温顺的像头无辜的小绵羊。大野狼怎么把持的住,一把将他扑到自己怀里,狠狠吻住他的唇,小明没有躲,完全沉浸其中,不断接纳入侵的舌头,被用力吮吸出全部。不由的,他的手紧紧攀上姜逸的脖子,让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近,密不可分。
一个深吻结束,姜逸抬起迷离的目光注视着小明。喘息的说:"怎么办,我忍不住了。"小明慢慢解开他的衣服扣子,默许的笑着,姜逸立刻行动起来,快速又不失温柔的拥抱他......
忽然,电话铃又不着时机的响了起来。姜逸臭着一张脸继续吻啊亲啊......电话坚持不懈没有停。
他气急败坏爬起来,恶狠狠拿起话筒,首先就问候了大毛家的爷爷奶奶。也只有他知道这个电话。
大毛不知说了什么话,姜逸的声音嘎然而止:"......我知道了......恩......看时间吧。"
小明看他放下电话,坐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大毛替贺平来找我,唉,假期要到头了,我明天要去接任务。"他亲亲小明的鼻尖,抱紧他说:"我回去安排好工作,没几天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好。"知道他有心事,可小明没有点破,微笑着点头。
该来的还是会来。
汪***名字让我觉得很别扭,改为汪荃
22
墓地青山耸立,绿树环绕,是一片僻静的好地方,深秋的早晨,空旷的园林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常青的翠柏在风中私语。
汪荃放下一束纯白的百合,轻轻叹了口气,端详着石碑上的名字静默了很久很久。他想起他们年少时一起游玩的欢乐,想起他对自己的轻声安慰,以及当他得知自己未婚先孕后温和的一笑:"没关系,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把他抚养长大。"
"放心,再困难的事也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或许是他这句话一直鼓励着她走到今天,才有了到现在这十多年幸福的生活。
慢慢抚摩着岩石冰冷的纹理,她收敛心情掉转头去,小明安静的站在她身后。
"谢谢你带我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们,可是......"
"爸爸说我们不应该来打扰您的生活。"
"小......"汪明荃欲言又止,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小伙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小明意识到她的窘困,微微一笑轻声说:"妈!"
"诶!"汪夫人热泪夺眶而出,紧紧抱着他的肩膀:"我的孩子。"
直到坐进温暖的汽车里,汪夫人一直握着小明的手没有放,翻看左手腕上那颗红痣,怀念极了:"那时候压力很大,条件也不好,所以你们刚生下来的时候分量很轻,尤其是你还不到4斤重,我第一眼发现的就是这颗红痣,那时候你和雨音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说用这个认最方便,万一我们有一天失散,我也能用这个把你找回来。"
"我的奶水不多,平时都是华新喂你喝米汤,可能因为这,你从小就和他亲近,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死扒着他不放,他就把你带走了。小明,你恨过我吗?如果当时我把你留在身边,你会和雨音一样过更好的日子。"
"我没有过的苦啊,爸爸对我很好很好,我和他一起生活很幸福。"
汪荃摸摸他的脸庞,无奈的笑着说:"华新,是个老好人,他教出来的孩子也是一个老好人。"
小明低下头,默默的接受母亲的抚慰,忽然想起自己的同胞妹妹:"雨音他好吗?"
"她......"汪荃忽然紧紧的抓住小明的胳膊:"小明,妈求你一件事......"
脑海里涌现出这几天欢乐安详的日子,姜逸搂着自己,阳光的温暖,他温存的微笑,小明低下头,轻声却异常坚定的说:"妈妈,我和姜逸是真心在一起的,我比雨音更早认识他,他真正爱的人是我,虽然对不起雨音,但是我们......"
汪荃一愣,马上说:"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你和雨音都是我生的,手心手背我不偏袒任何一个,虽然男人和男人......但是只要你觉得好,妈妈没有意见。"
她顿了顿又说:"雨音她病了,医院检查初她白细胞增加,是慢性的白血病,而且发现的不过早,医生说最好做骨髓移植。我和雨明都检测了,和她的不批配,你和他是同卵生,匹配几率是最高的,你愿不愿意帮妈妈这个忙,给雨音一个机会。"
5毫升的血液慢慢的从手臂流失出去。护士做了记录,微笑说:"你们等上一个小时,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了。"
汪荃握着小明的手坐立不安的等着,为了缓和他情绪,小明提议她去看看自己的同胞妹妹。雨音的病房在另一栋的和检验室同一个楼层,穿过两楼之间的走廊,就到了病区。小明很小心的落在后面,透过门上玻璃,果然看见姜逸坐在病床边。
"逸,我要吃苹果。"汪雨音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好。"
"你替我削皮。"
"好。"
汪雨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
"你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你才这样。"
"你别瞎猜。"姜逸笨拙的拿起水果刀,圆溜溜的苹果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记得小明是从苹果柄处开始的吧,刀口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有时浅有时深,不到两刀苹果皮就断了一会。汪雨音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不禁暗暗发笑,笑着笑着却背过脸去紧咬牙关。
小明站在门边,后背紧贴着墙面,慢慢往回走。
检查结果出来了,小明和雨音的骨髓样本非常匹配,医生笑着对汪荃说:"汪小姐非常幸运,难得有这样各项指标都匹配的捐献者,华先生能不能请你回家准备一下,手术之前,我们要给你做一下全身检查,还要在你体内注射些药物增加你的造血干细胞含量,当然你放心这一切对你的身体是不会又伤害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你能请几天假,尽早入院。"
小明看了看汪荃,点头说:"可以,我回家安排一下,后天行吗?"
"那当然好,手术能快一点,对病人也好一点。"
回到餐厅上班,忙忙碌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下午空闲下来,走到厨房后门休息,吴宇正蹲在后门车库前的空地上整理降落伞,前两天在网上订购,人家刚刚送过来。
看他来回蹦跳,手法烦琐的叠伞样子,嘴里还哼哼着,看上去十分快活。
"这个真的好玩吗?"
吴宇抬头,夸张的说:"好玩?宝贝,世界上最刺激的就是这种极限运动,你想象一下,当你面对茫茫大地,不时有云从飞机下穿过的时候,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啊,是无比的激动而又恐惧的,正是这种激动、恐惧与憧憬才让跳伞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说的兴起,他跳到小明身边,按着他的肩膀挥手说:"当你跳出机门,在空中自由落体的时候,那种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和扑面而来的大地,给你的是一种高度的紧张、恐惧和颤栗,而伞开了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兴奋和快意,空中的安宁和悬在脚下的大地让你感到无比的亲切。等你安全落地,你会感觉从另一个世界走了一圈,恩?那什么?对,是战胜了自我,对人生的那种感悟,那种依然活在这世界上的满足......"
汪洋笑着给他一个棒槌:"又在害人了,什么满足感悟,我看你跳了那么多回,也没变什么样啊?"
吴宇白了他一眼,卖命怂恿:"诶,小明,想不想试一试啊,我告诉你,没跳过伞的不是真男人,听我的,跳跳看那。"
"什么时候能跳。"
吴宇一听乐了:"你要跳的话,我亲自给你训练,时间不长,两个星期时间包会啊。"
"两个星期,这么长?"
"长?那我们抓紧点,10天里面教会你开伞,着陆,操作,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小明摇摇头:"能不能什么都不学,直接跳?"
"那不行,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要是找刺激,还是选蹦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