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会喜欢。"
"不用怀疑,在天界那会儿,无论勾引男性、女性还是中性天使,本少爷都是游刃有余。"沙利耶微微弯起嘴角。
14
"好了,不久就会恢复的,别担心。"拉菲尔将小猫前腿上的夹板轻轻解下,温柔的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小家伙亲昵的蹭着叫着,不断舔那双暖暖的手。
"呵呵,不客气,我们能遇上也算一种缘分。"拉菲尔道,"你有名字吗?没有?"
猫儿呜呜咪咪叫了一会儿,熟悉动物语的拉菲尔知道那是叫自己给它取一个名字的意思。
"我就叫你小茵茵吧好不好?"
"咪咪。"小动物高兴的跳入他怀中。
拉菲尔颔首凝视着它,含笑着,眉头却微皱,那淡紫的双眸若有所思。
"拉菲尔,你干什么呢?"
拉菲尔抬起眼皮着实吓了一跳。有生以来头一次他没有发觉已如此之近的事物。
"你怎么了?"
"没,哥--迷迦勒天使长。"他站起来,别在胸前的金色胸针正发着光。
迷迦勒--或者说,是从遥远的天界传来的迷迦勒的立体影像,站在拉菲尔跟前,他非常的清晰,甚至有非常真实的触感。
影像是通过拉菲尔的胸针--也是天使的通讯设备--传导的。如此的话,他就更不应该有什么理由察觉不到了。
"难得主动联络我。"拉菲尔道,"出事儿了?"
"嗯,"迷迦勒顿了片刻,"小事。亚纳尔最近收到不少骚扰信件,侯鸟带来的--从魔界。"
"哈?哪个魔族看上咱们的小亚纳尔啦?"
"拉哈博,地狱七君之一。"
"是么?"
"有什么想法吗?"
"身为地狱七君居然写起情书来,只能有两个原因。或者他真的一见钟情,但更可能的......"拉菲尔轻声说,"是受到差遣有意扰乱天界军心。"
"我也这么想的,"迷迦勒道,"但倘若真的如此,魔界不会只将目标锁定在亚纳尔一人身上。"
"对,"拉菲尔笑道,"你、我、乌列还有加布的姿色也不错,想必都成了魔鬼群狼眼中的肥美小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迷迦勒道,"敌人的兵器可以防范,心理战术有时是致命的。拉菲尔,我们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呵?"拉菲尔笑了一下,只是同样心事重重的总领天使长没有太注意其中的怪异。
"小别,栗子好吃吗?"加百列给小天使树浇水,一边悠悠的自言自语着。
"加百列!"
"迷迦勒殿下。"奇迹天使优雅的转过身,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跟谁说话呢?"
"跟我的魔鬼情人。"
"别开这玩笑,"迷迦勒的影像闪烁了一下,"我有正事来。"
"......你怕我们都给魔族拐了去。"加百列淡淡一笑。
"这样说,亚纳尔的事情想必你都听说了。"
"嗯。"他点点头。
"没错。我刚刚也联系了拉菲尔,商讨应对的办法。我个人认为,在魔界的这些心理战术取得任何效果之前,我们至少还可以给所有天使打打预防针。"
"思想教育?"
"嗯,你有什么建议吗?"迷迦勒。
"天界和魔界自古就是针锋相对的,天使与魔族碰面无非在战场上,如此少的接触和全然的敌对情绪,倘这些都无法避免爱恋,那么再多的准则规定也是......"加百列。
"没有用的?"总领天使长冷笑了一声。
"也许我们的紧张恰恰应了魔界所希望,顺其自然吧。"加百列。
"那么,这终究是你云淡风清的个性使然,还是顺应路西法哥哥的自然?"
蓦地,抬起头,一双隐含悲哀的蓝眼凝视起迷迦勒来。
"加布呵,我还是希望我们只是观点不同,而非立场。"迷迦勒淡漠的。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加百列叹道。
"放心。"片刻的停顿,"会结束的,待黑暗完全被消灭之后。"
"黑暗,呵呵。"
"那么,今天先告辞了,加百列。我必须去安排一切,既然已经想到了,那么绝对不能让他得逞。"总领天使的立体影像逐渐的消失,直至淡薄成空气,"路西法!"
加百列将手轻轻压到树干上,淡淡的道:"他们想尽办法消灭对方。"
"已经知道了。"路西法坐起,手抓住身下宠物的黑色长毛。
"什么?"默菲睁开眼,问。
"没什么,迷迦勒发现我的‘阴谋'了。"魔王抬起身体,让一直留在体内的狮鹫兽硕大的分身滑出,很快淫靡的白色粘稠液体顺着他大腿流下来,显得无比的色情。
"是么?"听见主人在跟自己睡觉时又提起那个叫他憎恶的名字,默菲有些不高兴。
"对,他不笨,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路西法醉人的笑笑。
于是一切的恼火瞬时在化解,让默菲甚至憎恨自己的不坚定。他支起身,搜索四处寻找到主人随意扔在地上的内衣,乖乖帮魔王穿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
"你那个‘聪明的'迷迦勒弟弟不是已经知道了?"
"对,作为双生子,他什么时候猜到,我都能够感知。不过这也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让他深入的去了解吧。"
"消磨他的意志么?"
"让他看到一个天使最终会堕落到何种程度。"魔王仰头,发出一阵令人有种寒风刺骨感的暴笑。
"路西......"默菲咬住主人一缕黑发,轻声问,"你不会为了击败他们而疯了?"
"打败他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路西法缓缓的,他的宠物觉得他的确已经疯了。
"不,我要做更有趣的事情--把玩具攥在手里慢慢玩弄。"魔王又说道。
"玩弄!"默菲。
"是啊。"
"唉,他们有什么好玩儿?你不如玩弄我。"他向主人怀里钻着。
"那不一样,你不是用来爱的?"
"对你来说,爱什么都不是。玩弄就是爱,摧残就是爱,还有死亡--总之我乐意给你玩耍。"默菲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可以么?我可难得从战场上回来。"
"好吧,"路西法打开双腿,"就只再玩儿一次,我还有文件没批完。"
低低一笑,借着残留精液的润滑,猛地挺进,主人不自主从喉咙发出的呻吟让默菲有一种成就感。于是他将魔王身体压得更紧,用舌头舔那脸颊。
15
"哦,迷迦勒殿下,可否把犹菲勒借用一段时间?"
迷迦勒沉默半晌,注视眼前笑得无比灿烂的梅丹佐。
同为天界高位统领,同为御座七天使,同被称做天界最强大的长官。他们平日里却难得沟通。
这并非嫉妒或者鄙夷之类的缘故。
两个天使长在一些问题上争执颇大,迷迦勒不能理解梅丹佐在战场上折磨敌军俘虏甚至敌方弱小的行为,而后者却认为迷迦勒对犯禁天使们惩罚过于严厉,他不只一次冒失宠的危险向父神为众下级天使求情,这种勇气和风度迷迦勒倒很赞赏,不过观点的不同终究是不能改变。
然而他们之间关系的僵化还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那最终的根源恐怕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那个时候......迷迦勒稍稍的皱眉。
在遥远的过去,一切都围绕着路西菲尔天使长展开,所有天使付出最大努力只为获得不经意的一瞥、一个微笑,他永远处于激流的中央却不为所动,直到......
"可以吗?殿下。"
"可以,"迷迦勒抬起头,"跟他去吧,犹菲勒,哦,不过要多久?"
"一年既可。"梅丹佐答道,"真是多谢啊。"
"别客气。"迷迦勒淡淡的。
"殿下,那我们就告辞了。"梅丹佐。
"殿下,请多保重。"一直没有开口的犹菲勒略微欠了欠身。
"嗯。"迷迦勒心不在焉的。
"唔......"就在此刻犹菲勒猛然弓起背,面部肌肉抽搐到恐怖的样子,"唔......"
"怎么了?"迷迦勒抓住他胳膊问道。
"不......不要紧。"犹菲勒,"可能上次的伤还没好吧?多谢您的关心。"
"如果身体吃不消,我可派他人与梅丹佐殿下。"迷迦勒。
"我没问题的。"犹菲勒笑容几分惨然。
于是迷迦勒放他们走,没有追问,可若他知道其中的奥秘,又会做何感想?
边思考应付魔界的对策,边在至高天巡视。过了许久,迷迦勒才终于停下,他眉紧锁,像在做某种痛苦的努力。
伸出手臂,一团浅浅的光圈最终化为加百列出自伊甸园的影像。
"哥哥。"
"加布。"
"怎么了?"加百列虚幻的手摸摸他苍白脸颊。
"没有公事。"
"那就是私事喽。"
"我是认真的。上次对你说的那些话。"迷迦勒道,"别太在意,我不是有意伤害你。"
奇迹天使注视着他,露出淡淡的笑容。
环绕在二人周围的朦胧红雾,慢慢弥散开来......
16
人间。
拉菲尔靠在一颗大树干上,合着眼,他隐起翅膀,那样子就好似熟睡中的美丽少年。事实上,他敏锐的感官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仍然能辨别世界每一个小小角落里的异样情况。
他半躺着,一动不动,冥想着、沉思着。
一天、一个月、数年......
季节流逝、大地变迁。逐渐的,泥土和沙石掩盖了他优雅的身躯,树倒了,他休息的地方化为一个小土丘,最终集成变成小山。
一切十分寂静。
直到数世纪之后,他猛然被惊醒--
霎时沙泥迸裂,只见山间一对金色羽翼慢慢舒展开来。他飞向天空后,那山又恢复原状,一草一木回归个位,丝毫没遭到破坏。
"茵儿。"他低低的,随即消失在空气里。
城市的废墟湮没在一片青灰雾色之中。
茵蔯,蹲在巨大的石块建筑上,饶有兴致看眼下那鬼哭狼嚎的人群。
"茵儿。"
"你?"
"瘟疫是你带来的吗?"拉菲尔轻声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魔鬼冷冷的,甩甩袖子便要走人。
"如果是地球本身的病毒,我是不能过问的,天使不可以够直接使用圣力干预物质世界的运转,否则是会影响我们的平行空间。"拉菲尔说,"但如果是魔界病毒就不一样了。哦,所以,我要失陪一下。"
拉菲尔飞下去,到地面上躺倒的女人身边,他揭开她的黑袍,看见那脸的一半已然漆黑,她嘴边呕出的血里有一些固体,拉菲尔知道那是胃壁、肠以及其他一些的内脏。
"天使......天使......,救救我......"女人抓住他手腕,一息尚存的挣扎。
"黑死病。"拉菲尔。
"......天主啊!请救救我们吧!"她大叫,更多的血从鼻孔和眼睛中流出来,那腐烂已露出指骨的手伸向天空,最终停在那里。
"安息吧。"拉菲尔抚过她大张的充血眼睛,让她瞑目,然后收起飘出的灵魂。他看四周,注意到他的人类纷纷爬过来,哭号着。
他们或兴奋、或祷告着,他们认为上帝没有遗弃自己......
"是的,是人类世界的疾病。"拉菲尔抬起头,发现茵蔯已经不在那里。
而再次见他,已是数个月之后。
那场几乎毁灭世界的瘟疫刚刚过去。拉菲尔坐在木屋台阶上,托着头微笑着,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显得很漂亮。
"其他的天使会知道这一切的,然后你的父神就会惩罚你。"
"茵儿?你终于来了。"
"你居然用我的实验室制作血清!"
"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知道的,没有使用圣力让物质世界空间发生异常,"拉菲尔托 "活下来的人是由于自身产生了抗体,至于他们看见‘治愈'天使,完全是病痛中的梦境使然。他们不治自愈。因为没有致死百分之百的病毒。总会有患者活下来。"
"那么这幸存者的比例也太大了。"
"呵呵,也是哦......"
魔鬼抬起眉,"这不是你第一次干了,是吧?"
"果然,就像传说中那样,作为将军和医生时的茵儿好聪明。"
茵蔯不再说话,站在那里,投下的阴影让他看上去那样高大。
拉菲尔别过脸,"这样不对,茵蔯,我承认我在做错事,而且一贯不知悔改。可是我并不想拯救谁以便体会一种至高者的得意感,从来没有。"
茵蔯蹲下去,在他面前,抬起褐色的双眸看他。
"我知道我没有那样的权利。"
"那谁有呢?你的父神吗?"
天使苦笑着摇摇头,"没有任何人。"
茵蔯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有些诧异。
"跟我回魔界去吧。"
"去魔界?"心一阵异样的波动--或许说是灵魂的波动。
"对,和我在一起,"茵蔯歪着头,"我已经原谅你了。"
"茵儿啊。"拉菲尔伸手抱住他。
"你拒绝吗?"
"嗯,我想是的。"
"我早想到,我不生气。"茵蔯任由天使将自己拉到身边,紧靠在一起。
拉菲尔的唇轻轻滑过茵蔯的脸颊。当他着转过头去。那个天使用人类的方式跟他接吻,虽然浅浅的。之后他又重新转回来,手肘遮住脸颊,长的茶色头发垂在膝间,不再看拉菲尔。
"我不该如此,很抱歉。"
他摇摇头,"不,拉菲尔。"
又是片刻的沉默。
"我把最后一只针剂藏在头发里,别人是不知道的,这是我最后的武器。"茵蔯说。
"藏在头发里。"
"他们囚禁了伽咔,然后强迫我上床。我怕我的龙会有事,可是那两个混蛋玩腻了之后还是把它给杀了。我不能容忍他们用这种方式侮辱我,我想反正伽咔已经死了,就用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