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因为默菲的悉心安排,怀孕的前十五年一切都显得十分顺利。
然而隐藏终归是隐藏,即使没有任何纰漏,魔王在公众场合的露面逐渐减少也引起了一些怀疑。
不过路西法既为撒旦,当然不会那么容易的认输,他平平静略带阴险的笑着回复一切置疑,无论何时都显得无比从容,丝毫没有退却意思。
"但麻烦就要来了。"一日,魔王突然道。
"怎么了?"
"当年收复亚巴顿辖区时,魔贵族摩洛克自愿归顺于我。他不是个安分的孩子,估计造反就在三个月之内。"
默菲簇眉片刻,凝视主人隆起的腹部,"那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不,我认为那样恐怕会引起骚动。"
"如此说来,把前方的拉哈博和巴贝雷特调回来也会惹得注意,主人的意思是现在我们有任何举动,都会提前提前遭至更大的麻烦,不过,难道顺其自然么?"
"嗯,我有感觉,过不久就要生了吧。"路西法垂下睫毛,"只要诞下卵来,那么我的力量就会马上恢复。"
"你真是个喜欢冒险到不要命的家伙,"默菲手蹭上他的肩,无奈的一笑,"可是相信我,即便兵力上不做任何的调整,我也会让你安全。"
"呵呵,如果我不信任你,也不至这么冒险了。"
如路西法所预料,叛乱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日,魔王像往常一样在小接待室内批文件,听见结界外的骚动,却示意身旁默菲和沙利耶二人不要动,直至造反的魔贵族闯入,大喊要与其决斗。
"路西法,你原本身为天使,现在我们认为你没有资格再做魔王了。"魔贵族说。
"哦,"魔王挑挑眉,眼甚至未从文件上一开,这淡淡的应声道,"大家不是一直知道我原本属于那个不幸的天界的么?可你却今天才想起来叛乱?这脑子反应太迟钝了吧?"
"当然还不仅如此,至于怎么了你自己十分清楚的。那些传言想必也穿透这魔宫厚厚的墙壁了?"
"传言这个东西,不太可信啊。"
"我宁愿试试,如果你想保住王者的位置就来杀死我。"
"摩洛克大人的自信满满是令我很佩服的,但是以你的实力,"路西法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很抱歉,我不跟这样的货色决斗。默菲。"
"是。"
暴动者晃晃手,门外一队追随者随之闯入。默菲将他们一并挡下去,不久,多对一的战斗既陷入混乱之中。
路西法托着头,看得饶有兴致。
"要不要我帮忙?"一旁没有接到命令得沙利耶突然问道。
"相信默菲。"魔王说,"你现在要做的是设一道隔离结界。"
"哦--"自然,路西法不是懦弱胆小之人,他不是要用隔离结界保护自己,沙利耶迅速理解了其中含义,"你要--"
"呵呵,这个家伙来的太不是时候,嗯?"
沙利耶熟练的将结界壁筑好,声音和视线被阻隔在外界。
"这里可不是产卵的好环境。"沙利耶将路西法扶上自己躺过的床铺。
"嗯,可我还是认为我们速战速决比较妥当。"
沙利耶擦擦汗水,"这这,是产妇说的话吗?那个......急不来吧?"
"可是我担心那只宝贝宠物。"路西法。
"我尽力吧......"
苍白的额滑下一滴汗珠。
"会不会很痛?叫出来吧,这是生孩子不要因为你是魔王就不好意思。"
......
"呵呵,听到没路西,反正只有我们两个嘛。"
"你少来。"
沙利耶的肩被捶了一下,"唉,有时候你真的是又臭又硬。"
确实在整个过程中,路西法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并且他的表情跟平常并无两样,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一切结束,在他放下沙利耶手肘时,发现自己的指甲已刺进其肉里,股股红色鲜血正从月天使白皙的胳膊上涌下来。
"给自己治疗一下,你的血流得比我还多,我倒不如像小女人似的又哭又叫的是不是?"他支起身体。
"看,居然是金蛋。"
"炽天使蛋都是金色的,可是没想到翅膀已经黑了还会生出这样的。"魔王将卵抱入怀,它不是很大,却亮晶晶的。
"要是黑的岂不是变成皮蛋?"月天使掌心散出白光,深深的伤口很快愈合,"路西躺下,你要干吗?"
"看看默菲有什么要帮忙的。"路西法挥手,在沙利耶阻挡前结界已经打开。
四周非常安静,只是死尸布满地板。
"呵呵,还真是干净利落。"魔王道。
不久之后,默菲和一群堕天使援军又重新进入,"打扰主人了吗?"他手上提着叛乱首领,微笑的问。
"没有,做得漂亮。"路西法说,"只是很自私啊,一点都不留给我。"
"主人,外部空间聚集了许多魔族民众,他们要您给这次事件一个确切的说法。"
"好。"路西法披上长袍,一手抱住蛋,一手接过默菲的俘虏。
就在魔王堡垒的上空,路西法将造反的贵族残忍杀死,以表明"魔王失去力量"种种不过是无聊的传言。当肢体和灵魂被他轻柔的撕碎,血沫飞溅上美丽的脸,路西法发出可怕的大笑,让人难以想象,这居然是刚刚生产完毕的母亲。
背后阴影里,沙利耶顿感后心发凉。对于那疯狂的堕天使如何处置敌人和叛徒,他早就非常清楚。如今他担忧的,是其怀中未孵化的孩子......
20 "这是你的孩子,喜欢吗?亲亲它吧。"半卧在床上的路西法手支着头侧,微笑着垂眼看宠物。
默菲凑过头去,轻轻将嘴唇贴在黄金色的蛋壳上,"我要孵化它,我来孵化它。我要叫它埃比格。我们的埃比格王子。"修长的手指小心触摸着那只不大的宝贝。
"是个不错的名字。"
"主人。"他抱过他。
主人拉过他的头,吻了他,打了个呵欠。
"你很累了,"默菲将两只又柔软又舒适的枕头垫在魔王身后,"刚产完卵又做那些消耗体力的事情,休息一下吧。"
"好。"于是他枕上默菲手臂合上眼,很快安静下来。
他美丽安详,是他孩子的母亲,那温柔的表情哪会让人想到他适才的血腥杀戮。
不会就此结束的。默菲凝神俯视那一张脸,他很清楚,无论是主人还是天界,都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对方。
至此以后数世纪,天界与魔界之间的斗争进入了较为平缓的时期。
魔王虽有了继承人,但埃比格王子却迟迟不肯孵化,潜能越大的卵蓄积能量所需时间越长,实际上这种现象对于炽天使卵来说并不奇怪。
另一方面,拉菲尔和茵蔯继续断断续续来到人间进行他们纯粹的、完全无暇的交往,平均数百年才轻轻亲吻脸颊,最为出格的举动不过是牵起对方的手。
蛇魔拉哈博沉浸在漂亮花色的信纸堆里已然成为一种习惯,闲暇时他最爱做的事情既是拿起笔记下生活的流水帐。
而远在那个平行时空,曾经为收到情书哭鼻子的小亚纳尔,逐渐变得喜欢在跨时空走道之前遥望从魔界飞来的侯鸟,双眼中还带着丝丝期盼。
沙利耶和度玛,早已没有任何交往。每次魔王召集地狱七君开会,为了避免发生流血冲突,他们都竭尽所能的躲着对方。
巴贝雷特极其严肃的坚持他的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念,如最纯洁的天使般过着魔鬼的生活。他紧绷的面部表情之后,灵魂里深藏在角落中的秘密不为人知。他的信心不可动摇,总有一天回到那个地方,完成他所承诺......
罗弗蔻自从被册封为魔界的首相,内心中忧虑日益严重。他认为,倘真实身份被揭穿,那是一定会众叛亲离......不过亲,反正他没有。但是两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狂魔贵族的阿加雷斯兄弟真到那个时候势必是首先将武器劈向他的--他们贵族的尊严绝对不能容忍小毛贼冒充公爵。若是这样......想到此罗弗蔻每每苦笑,不知为什么,一向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他还是满在意那两个家伙。
提起他们,有一件完全无关的事情叫罗弗蔻非常诧异。
某次他私下到边关视察,事先阿加雷斯和托力并未得知。因为到达时已很晚,他没有派人通报而打算第二日再找他们。可是,当他无意间路过他们房间,却从窗里看到兄弟俩正同一只中性天使纠缠着。
美丽的天使被夹在中间,显然被折磨得很凄惨,身体不断的被冲击口中溢出可怜的呻吟,那张小脸儿沾满泪水,皮肤上布满吻痕。可是阿加雷斯和托力做得到还相当兴奋的样子......真是的,口口声声说了数百年的"天使是最肮脏的东西!""永远不会碰任何天使令人作呕的皮肤!""见到天使就直接杀掉......"现在却......
他看到他们的眼神,绝不像是玩玩就算的样子,何况只是玩,他们也绝对不会找天使--还是半男不女的人妖天使。
这件事叫罗弗蔻疑惑了很久很久,直至数百年后答案揭晓。
暂时无大规模战役,并没有叫天界的众天使长轻松一些。他们忙于处理公共或私人的种种事宜,并且倾听死去或活着的人类灵魂诉说的无限苦痛。
随着时间的流逝,迷迦勒越发冷静坚定,圣魔之间的最终决斗是早晚的事情,他再不会放松警惕。
加百列因为多次放走人类罪人而逐渐失去了神主最高的宠爱。
梅丹佐恰恰热衷与对"异类"的惩罚。
拉结尔偶尔在天使长会议中出现,他那身体被蓝色火焰所笼罩,即便在天界也没有人知道其中究竟藏着怎样可怕的东西。
如同默菲所想,这平静没有持续很久。
圣纪年xxxx年,天界发生了一件几乎改变时局的大事--
那就是有史以来第二次极为惨烈的天界内战。
据说,三翼天使贝贺莫特和雷威俄单因"骄傲"(具体是什么骄傲的事实被完全隐瞒)堕落,率天界四分之一的军队发动叛乱。
战争没有持续很久,拥有七天使长战力的天界军以绝对优势取胜。
然而这场内战无论从物质还是精神上对于来说天界军都是不小的打击。天使们一时之间都难以恢复过来。
这样的机会,魔王路西法自然不会让它溜走......
21"什么?"
"梅丹佐的挑战信。"路西法在床头,扇动那些散发出草莓香味儿的粉红色信纸,"他邀我到天魔界之间的夹层地带决斗呢。"
"挑战信!"默菲接过来,相当秀丽的字体抒发了整整五页的情感,虽然意义上是挑衅,在他看来更像情书,"他喜欢你。"
"对,他喜欢看我腐烂发臭的尸体冷笑。"
"是的,我想,那正是他的爱的最极致的形式。"默菲眨眼睛看着魔王,"总之他很喜欢你。"
"默菲!"
"我知道,主人,我会安排好您到边界去的事。"
"这才乖。"路西法拍拍宠物脸颊。
梅丹佐对路西法发出挑战虽是私下的,然而当时,但凡两界高位统领对都略知一二。奇怪的是,居然无人提出异议或阻挠,他们都非常清楚,这次未公开决战的成败,关乎以后大局......
数月之后,魔王被护送至魔界边缘地带。
那日,默菲目送主人与那最高位天使长共同走入封闭的决斗区域。他一言未发,只静静看着。
如同魔王每次决斗,他站在那儿,不吃不睡,也不说话,好像雕像似的。
而当主人终于走出,他也只是默默的、不吭一声将其扶上九九龙背,从不过问输赢,因为他非常清楚每次较量的结果,一直都是......
"回来了。"坐在圣石旁的犹菲勒说。
梅丹佐低低应声道:"嗯。"
"你还活着,那么死去的是......"
"那是我原本打算的,可是吾友,事实不像我所期望的至少一个灵魂陨灭。"
"......果然是。"犹菲勒抬起他闪烁的金灿灿的眸子,"没能逼他用全力。"
"呵呵,路西菲尔的实力比之当年更加深不可测了呢。"梅丹佐。
"你在笑,可我从那双眼中却看出了绝望。"犹菲勒拨拨手中琴弦,如吟唱的诉说,声音中带着哀怨,"你们都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你不愿意用全力杀了没有尽全力的他,可是这样,你就输了。"
"哦?"
"吾友,如果你们之中死了一个,或两败俱伤,对你来说才是胜利,难道不是?"犹菲勒仰起头,呵呵笑了两下,"你输了。不,其实输的最惨的一直是我呵。"
"你太担心我了,亲爱的犹菲勒。"手指轻轻滑过那优雅的前额,"压力太大是不好的。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它?"
"它?"犹菲勒,"不,算了。何必为了我自私的理由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处于危险之中?"
"这样吗?"
"梅丹佐,我已经犯下万劫不复之罪,"犹菲勒晃动着他柔软的卷发,站起,抚平袍子上的折纹,"但你却......"他回过头,最后看了梅丹佐一眼,"我一直是他的替身,我的爱。"说罢,便轻盈的离开了。
"默菲,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回到魔界中心去,可你在做什么?"路西法展开四肢,任宠物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四处摸索。
"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主人是否有受伤啊。"默菲。
"健康检查?吃醋捉奸吧。"魔王眯着眼拉长声音。
"什么也没有。"高兴的将指尖滑过那大腿内侧完美的线条,主人的每一寸肌肤仍然像离开那般完美无暇,除了自己流下的印记。
"好了吗?"
"咳,已经都打开了,不如趁热吃掉。"
"......嗯......"感觉那湿热的舌舔上自己隐秘之处,他咬住唇。与此同时,一声压抑的低吼传来,"九九怎么了?"
"估计去打野食了,别管它。"毛绒绒的身体欺压得越来越紧。
"唉。"火热的感觉让路西法暂时也不愿去关心其他事情,他转身,搂住那善于操纵性欲的狮鹫兽脖子。
交配了不知多少次之后,他们才感到疲倦,同时也从狂热中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我还是去找他。"路西法站起来,手指微动,全身瞬间已裹上衣装。
"我陪你一起。"
"不,你回去。虽说离开一会儿没什么,但考虑到上次的叛乱,你还是先到中心区帮我盯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