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冷笑一下,他不大会同情别人,只觉得可笑,但这显然比可笑酸的多。
周祈没有阻止,他想不出理由也不屑去想一个不存在的理由。越来越脏的衣服和永远疲惫的脸。周祈只感到是一种有点莫名其妙的迁怒。
他静静的守在工地前。
冯蜥仔细的找遗漏的铁棍。希望越多越好,事实却越来越少。
没提防,一只手拍到他的背上,一回头,意料中的,围了三个人。
胖胖的王旅岩朝他的脸拍了几下:"臭小子,你还来呀,你专门招我们揍你呐?放下!"
冯蜥把手里的铁棍放在碎石子地上,弯腰,看了他们一眼,冷不丁的拨开三人往外冲。
站在最外面的一个家伙手快,把他又捞了回来,翻肩往地上惯,朝准肚子就是一脚。
冯蜥叫了一声,神经痛的收缩,身体团在地上颤抖,脸上沁出一片冷汗。
王旅岩蹲下来扯着他头发对上他的脸:"早跟你说多少回了?这地盘是我们的,你要么跟着我们混要么滚的远远的,想捞便宜,吃了豹子胆了你?"
冯蜥拧紧眉:"操你的!那么大的地方,说你的就你的?我还说我是你爷爷呢!"
另一个跳起来:"老大,揍他!"
王旅岩说:"够硬的小子,打都打不怕,你缺钱缺疯啦!这样吧,中考时你给我传个答案,我既往不咎,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好兄弟,我跟你混行吧?"
冯蜥又痛又笑。王旅岩问:"成不成?"
冯蜥问:"我给你抄,你看的懂吗?你知道ABC怎么分的吗?"
王旅岩朝后面的人说:"给我找根顺手点的棍子来。"
冯蜥像茧一样痛缩在地上闷哼了几声就说不出话来了。
王旅岩扔了棍子说:"没劲,有没有新鲜点好玩点的。"
旁边有人挤眉弄眼的朝另一人说:"嘿,把那玩意拿出来试试怎么用的。"
那人疑惑:"什么这个那个的呀?"
"就是你说从你哥房间里偷出来那个,那个!"
王旅岩一脸暧昧的看过去。那人"哦"了声,从脏兮兮的书包里翻白色一小片东西,递上去。
王旅岩正反看了看,三两下剥开来,觉得有点像个油腻腻的气球。他挥手:"把这小子的裤子脱了。"
两人合力,毫不费劲扒了冯蜥的裤子。冯蜥抽着气,一动,就像扎了一身的玻璃星子,浑身都是碎裂的感觉。
还没有完全的发育,那东西看起来半生不熟,三人照着A片里的样子,过家家一样的给他套上了,弹了弹,小东西戴顶新帽子滑稽的歪到一边。
王旅岩哈哈大笑:"这小鸡巴,跟它哥一样衰,没精打采的,给它找条母狗来尝尝鲜。"
一阵大笑,冯蜥咬牙。
等那三人散了,冯蜥才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衣服上一层灰灰的脏,连头发上都沾了许多。
天黑了一半,废品店大概已经关门,冯蜥四周看了一圈,抹了抹脸,耸搭着脑袋从狗洞爬出去。
熟悉的黑色跑车就停在跟前,有个人靠在车门上抽烟。冯蜥眯着眼,慢慢的从爬跪的姿势站起来。
站直了。
攥紧拳头,有种被屈辱的感觉,就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刚才被打爬在地上的时候都没这样强烈。
周祈却看都没看他,问:"你在里面干什么?挖土豆去的?脏死了。"
冯蜥一怔,抬头看住他,像是奇怪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周祈拍拍他的泥脸,露出原来的白色,笑:"没脏到骨子里去。"
冯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周祈怔了怔,看牢他,像把他的灵魂整个撕下来钉到眼睛里去。
冯蜥腼腆微笑,说:"这个,明天语文课要默写的。"
周祈像没有听见,低低念道:"清莲······ "
冯蜥问:"什么?"
周祈瞪他:"沾了点泥巴就想冒充莲花,你还真不要脸。"
冯蜥抿嘴笑了,这个人,不管他刚才看到什么,以前做过什么,在这一刻,他至少没有开口,在他低头的时候没有再一次给他难堪。他很少有人关爱,这种程度,已经可以感激。
冯蜥想,他,因该是个好人吧。
周祈开了车门,朝冯蜥歪头:"上来吧。"
冯蜥有点迟疑的朝里面望了望,周祈知道他那点心思,说:"里面没狼,就我一人。不敢上来?那就夹着尾巴滚吧!"
"谁怕谁!"冯蜥连忙爬上去,嘴里嘀咕着:"你不就一狼嘛。"
冯蜥坐在副驾座上,抿着嘴,好奇的看霓色印在一片玻璃上。
周祈忍了半天:"别把嘴抿来抿去的,什么毛病?"
小蜥蜴鼓腮:"你这人真霸道,你看不惯的就是人家毛病了?"
周祈笑。
冯蜥才问:"你带我上哪?"
"少问,到了就知道。"
小蜥蜴扭扭捏捏的,被周祈捉着领子往店里拖。女店员微笑的像春风:"好可爱的弟弟。"小蜥蜴的脸更红了,周祈瞄他一眼:"小色鬼。"
冯蜥挥拳头:"才不是!"
他第一次来这样高级的服饰商店,以前只敢在橱窗外张望,连空气都觉得是亮晶晶的,只有在小时侯的童话书里看到过,小蜥蜴觉得像发梦。
揉了揉眼睛。周祈正帮他挑一套白色运动衫,浅蓝的边条,很好看。
周祈回头看他:"困了?"
小蜥蜴把头摇的像泼浪鼓。周祈笑着揉他头发。
小蜥蜴僵着脖子,他的头发很脏啊,想着,心里歉疚似的又红了脸。
那个人是要买衣服给自己吗?是不是嫌他太脏了?小蜥蜴看自己被拧的灰灰黑黑的外套,像个出土文物,连旁边的垃圾桶都比他干净。小蜥蜴低着头,直想把自己埋起来。
周祈把衣服塞他手里:"就这套,穿穿看。"
小蜥蜴轻声:"我不要呀。"
周祈眉毛一竖,小蜥蜴急忙开口:"那我就试试,只是试下哦!"
周祈看他有点为难的抱着衣服不肯动弹,伸手接过他肩上的破书包:"少废话,快去,我帮你拿着。"
冯蜥看那只破鞋一样的烂书包挂在那个人干净的手上,好象是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错事,窘迫的像只兔子一样扑过去,把书包从周祈手上剥下来,抱住不肯松开。
周祈叹气,不知道这小家伙又在闹什么别扭,只好推着他走:"我陪你进去吧。"
进去了又不肯脱裤子。小蜥蜴把裤腰攒个死紧,脸红的烧的周祈都觉得发燥。
周祈不耐烦的拍他的脸:"你怎么回事,专门跟我抬杠呐?"
小蜥蜴呐呐的,声如蚊嘤:"我···我的裤子上有洞······ "说完,整个人蹲下去,把大脑袋埋在一堆衣服里。
周祈斜着眼上下打量,看到他虽脏但是还算完整的外裤,顿时恍悟的笑了出来。
周祈动手扒他裤子:"你哪我没看过呀,别害羞了。"
两人滚在一起搏斗,换衣间口吃一样得震的扑扑掉灰。
最后,小蜥蜴红着眼睛穿戴一新的被拉出来照镜子。左看右看,镜子里的那个像被施了魔法的灰姑娘。
周祈满意的微笑,换了身新衣服,整个人都像崭新的了,柔软的身段被贴身的款式大方地表白出来,皮肤白皙的耀眼,鲜艳的少年。
周祈说:"就这身,包起来。"
冯蜥打个哆嗦,他偷瞄了标签,上衣加裤子,打头的不是一,尾巴上却拖三个零,噎的他说不出话。
小蜥蜴拉住了说:"别买,我不要。"
"怎么?不喜欢?看不上?"
"·····我不要。"
周祈笑:"我是买给你的吗?"
冯蜥哑言。
周祈把小蜥蜴拉到内衣自选区说:"随便挑你喜欢的,我赔你。"
小蜥蜴的脚底心都烧起来。被那个人不小心撕烂的内裤藏在书包里,下身有点凉凉的,走路都不敢迈步,就看别人看出端倪。
成人区看了半天,还是受不住诱惑跑到了儿童区,忽然眼睛一亮,抓住一条在手里喜欢的不肯放手。
周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这小子,连条内裤都当宝贝似左看右看,居然还举起来晃,周祈简直怕他一个激动脑袋就往里头扎,连忙摸摸鼻子,不认识的走开了。
结帐的时候,小蜥蜴紧张的瞄着周祈,一条三角内裤就要一百多,还是大龄儿童的,他怕那人反悔。见他看都没看的就结帐划卡,有点似贪了小便宜的开心。
周祈又带他去酒店吃饭,从宫殿到宫殿,这回小蜥蜴没刚才那么激动了。从容的把周祈点的菜都吃了精光,然后低头说谢谢。
周祈问:"你很饿?"
冯蜥说:"很好吃。"
周祈有点成就感:"要不要洗个澡试试新衣服?"
冯蜥不好意思的说:"可以吗?"
这小家伙开始信任他了,周祈奸笑道:"当然。"
酒店房间里的浴室很大,冯蜥长的瘦小,简直可以在里面游泳。
周祈推门进去,皱眉:"好象还缺了什么?"
小蜥蜴咦声,周祈说,要不要来点橡胶的小鸭子小狗熊?
小蜥蜴站起来抗议:"我已经十六岁了!"
"哦,十六岁啊,看起来满小的。"周祈摸着下巴,暧昧的视线下移。冯蜥红脸缩回泡泡里:"混蛋!"
湿湿的头发还贴着脸,冯蜥迫不及待的把内裤套上去。蓝灰的底色,上面画一个傻傻的大象脑袋。他在一部动画片里看到过,主角是个色情的傻小子,他微微牵动嘴角。
周祈从门缝里看他穿了一条内裤就幸福无比的样子,笑了笑,觉得可怜又可爱。
新买的外衣搭在床沿上,小蜥蜴兴奋的一头扎进去,在鸭绒被子里滚了一圈,头发把被子弄的湿答答,他不好意思的笑一下,雪白的身体钻出来,才见个影,已经套进衣服里。
周祈盯出了神,咖啡匙叮当落在盘子上,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头渴极了的喝了一口。
冯蜥在大镜子前照了又照,真好,什么都是大的,连幸福都像贴在放大镜里。冯蜥有点感激的从镜子的反光里看坐着的人。
那人也正好望着他,冯蜥心里一紧,微错开了目光,低下头不安的握着自己的手,仿佛拉住自己不能掉下去。
冯蜥竖起耳朵听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把他的身体整个包住了。覆盖上来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有力,温暖却不够温柔。
"你在发抖?很冷吗?"
低头没有回答。z
冯蜥很明白,但不介意做他一时的玩具,他人不错,对自己似乎不赖。至少从来没有人这样抱着自己问声冷暖,即使是随口的,他并不在意的,但是自己无法不在意。皮肤上的温度是真实的,能哄住自己,能做个好梦也是难得。
周祈在他耳边轻轻问:"在想什么?"y
冯蜥抬头看着镜子里抱住的身影,有些伤感的:"没什么。"
仿佛发现了他的情绪,周祈吻他的脖子:"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冯蜥点头:"我们做吧。"b
周祈道:"如果说我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和你上床,你还愿意吗?"
冯蜥淡淡一笑:"你是第一个肯用心讨好我的人,不管什么目的,我都想谢谢你。"
周祈一怔,这样卑微的满足。g
别人对先他微笑,他才肯示好;别人先对他示好,他才肯讨好。周祈一直以为这个小孩太不知好歹,原来如此卑微着。
心中一动,再次吻上他的脖子,咬在小小的耳垂上,柔软,心里也跟着软了一角。
周祈看不到冯蜥在笑,他微微的,献祭一般的微笑。想到得到自己所要的,就要付出别人需要的。
代价。
没有代价,你不会懂得珍惜。
冯蜥把自己的上衣从头上剥下,眼圈有点红,看起来孤零零的。周祈的手向下,推下他的裤子。
少年的腿青涩笔直,带一点稚气未脱的柔软线条。周祈蹲下去,从脚踝开始抚摩,手上唇上都带着情色的味道。在大腿根处最细腻的肌肤上咬一口,冯蜥颤抖的几乎哭出来,好象疼极了,又像怕极了,茫然带着水气的目光让整个人看起来像层薄雾。
周祈把他抱到床上,他从没这样耐心的安慰过一个人:"别怕,乖乖的,我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但大约也不会太好过。
周祈分开他的腿:"怕疼吗?"
冯蜥瞪大了眼睛望住天花板:"怕!但我能忍。"
人活着都是忍痛的,这没什么。
周祈道:"别太倔强,痛就叫出来。"
冯蜥不在意的笑笑:"叫出来你会放过我吗?"
周祈皱眉:"你说我在强迫你?"
冯蜥摇头:"我只是有点怕,你快点进来吧。"
快点进来快点结束,怀一点侥幸的心理,疼痛总是越少越好,不是不得已,谁肯咬牙受苦?
周祈有点恼火的,说不清是被误解被敷衍还是被利用的感觉。想伸手给眼前的人一记耳光,手探到跟前,才发现他的面上一片湿润。
哭的像棵水草,背微微的弯弓着。周祈不太能理解这种毫不具体的伤心,怜惜的帮他揩掉眼泪,沾水的手指移到他的唇边,探入口中。他闭着眼睛,有点抗拒的皱眉,周祈有意识的引导,手指在柔嫩的口腔里打转,深入,退出,像一种性的演示。那舌头果然紧跟上来,围着指尖打转,吮吸。
冯蜥抓住周祈的手不肯放开,一点一点画出轮廓的亲吻。周祈腹下一热,手挣脱出来,掰开冯蜥的臀隙,两根手指借着湿润插进去。
冯蜥的身子猛的一挺,叫了一声--惨叫。痛呼的声音旋在房间的半空,渐渐没了声息。
周祈乘着他惨叫分神的空档,手指又往里推了分毫。
掐住床单,冯蜥面上一片惨白,眼睛空荡荡的瞪死了一般,像痛的麻木了,冷汗却一颗颗的往下掉。
周祈说:"放松,不然有的你疼。"
冯蜥开口,像自言自语:"疼不死的,但是还不如死。"
周祈狠声:"疼死了也让你疼的再活过来!"说完,抽出手指,把发涨的性器对准了入口,直插进去,一口气没到底。
太紧了,夹的周祈都有点抽气的疼。他惊疑的望过去,冯蜥张大着嘴巴,额上汗湿一片,指边的床单几乎被绞烂。忽然全身一震,就往床头的栏饰上撞去。
周祈猛的惊醒,连忙去拉住他。冯蜥的额头上已经爆开血迹,一丝殷红沿侧缓缓流下。
周祈想都没想俯身把他的血渍舔去。
冯蜥眨眨眼睛,没有泪花,眼神也清明起来,他安慰似的朝周祈笑了一下:"我没事。"
一瞬间,周祈仿佛觉得自己和身下的这个男孩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从肉体到心理,从欲望到灵魂,无比靠近,无比怜悯,无比慈悲。
周祈说:"是第一次吗?"
小蜥蜴搂住他的脖子埋在胸口轻轻点个头。
清白的感觉让周祈亢奋起来,他全身发热,把蜥蜴掰过去按住他的腰。冯蜥抗拒这样背后插入的姿势,哀求道:"你抱着我好吗?"
冯蜥平躺着,感到周祈的欲望在他体内蓬勃。这是种奇妙的感觉,像被享用。痛,一旦适应,你会有饱满的感觉,会觉得安心。这样的契合变的理所当然。
周祈覆盖在冯蜥的身上,冯蜥拼命的搂住他,双腿打开折在他的腰部两侧。周祈缓慢的在冯蜥体内抽插,还是紧的痛的,但快感来的更多更快。
冯蜥急促的喘气,床震的停不下,周祈吻着他一侧的脸,越来越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