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是的......"生命,真是很奇妙,YOUKO呻吟道,"是有这样的效果......"雪颜是学医的,若非如此,他定不会有这么的猜测,既可能已成事实,狐狸只得将一切详细道出。
"这药是我们狐族一千多年前的研究成果,当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在精卵成功结合开始分裂以后,那一种奇妙的力量让服用者即使在恢复形态后仍将一副所需的器官保留,从而达到孕育的目的。然后只需要在生产的时候再喝一次那药就可以了。"
"妖怪的繁殖方式比较多样,排除异性交配,还有中性和自体分裂,拥有巨大财力者甚至可以使用人工母体制造出自己的孩子。对于非要找同性恋人不可又想有子裔的雄性高等妖怪来说,使用这药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所以它一直作为传说之物存在着,为那些妖怪提供了可能。这些药要以妖狐的血液作为药引才有效,而且在停药的两年内服用者只对一人的血起效用,那是血的唯一性。"很是详尽的介绍着。
"因为每个适龄女子在那事以后都有可能怀孕啊,我对那种效用的理解是只不过相当于将服食者带到那种状态而已,所以你问我有没有副作用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方面。"狐狸解释道。
雪颜:"你有没有意识到你们的思维方式有点不正常?"
"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关梦魇狐族的传说......"如果我族的思维方式能正常解释的话,就不会落得"噩梦"之名。狐狸的回答这样翻译。"总之......你这样......"她的话没有继续,而事实上,她面对雪颜,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双方的沉默持续了一会,
"我宁愿希望你说是故意的,至少我可以知道你到底想干些什么......不过,现在没有区别。"雪颜苦笑着,"我不怪你。"缓和气氛自有它的需要。
"不是不能肯定么......我找别的方式验证一下吧。"狐狸似是安慰。
又经数小时的一轮检验后,
"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的父母......"狐狸只剩下一句。
如果此时要反过来安慰那未免有点可笑,只怕那狐狸来个"我对不起你爹娘,他们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却让我......是我看管不好,我怎么对得住他们?!"的哭诉,又或者在重压之下"在事前去一趟7-11不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么?亏你是学医的,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立场跟我争论这个?!"的反咬一口什么的话来,事情只会变得更混乱。
可惜这时雪颜也不能思考这么多,胃早已呈出翻山倒海之势,只得跑到卫生间先吐而后快。
"没事吧?"YOUKO递上毛巾。
"谢谢。"雪颜接过,"不过,这里是男厕。"
"......"
数双眼与狐狸对峙着。
"不行么?"狐狸面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微笑中带着招牌式的诡异,换来的是数秒后连绵不断的尖叫。
在猜测得到肯定后,面临的便是比相信和接受更为难办的决策。
狐狸和诺特本已有恩怨,这孩子会带来什么后果,谁也不敢去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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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真的打算这样?"
"他,我就留着吧。"雪颜决定不过是简单的一句。
"现在我才注意到,你的样子和诺特以前的妻子有点相似......"
"我知道。"
"既然你选择了,我也不想问为什么了。我不会阻止,但你应该会知道后果。"不用问下去了,狐狸对诺特与雪颜的关系己猜到八九。
"如果出什么事的话,会引起体内大出血,不及时救治的话就会死,对吧?"
"也不是一定会死的,记载中有一个特殊案例是母体的自身保护把本应流出的胎儿完全消化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
"特例罢了,他是唯一的一个。如果出现什么情况,先服药是最必要的。这些是关于过去服药者的记录资料还有说明书一类的,你拿回去自己看吧。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在那以前,就不要让诺特知道你怀孕的事了......"YOUKO耸耸肩,"毕竟我还想继续活下去啊......"
"我明白了。"
雪颜第一次地感到了狐狸那习惯的微笑中,带着苦涩。
狐狸的话语仍在脑海中绕动。
见雪颜对着眼前的晚饭神游中,"雪颜,你还好吧?"诺特问了句,也把雪颜从思索中抽了回来。
"我怀孕了。"
"什么?"没想到雪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吸血鬼的听觉也很好,要听错不容易。"啪"的桌上盛着鲜血的杯子不小心被倒翻,桌布染了一大片。
"快过来擦擦!"旁边的佣人一阵忙碌。
"雪,即使你是妖怪......但这样的事,你恐怕不能做到吧?"不相信,当然,谁也会认为那是个愚人节谎言,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怎么会开这样的玩笑啊......"同在餐桌前的矢狼作出疑问。管家一般是不能和主人同桌共餐的,不过这个人例外。
雪颜放下手中的餐具,抬头,向站在旁边的佣人打了个手势,佣人们统统会意的退下。
"你可以不那么快相信,我要接受也用了相当长时间。你还记约三个月前的那天我吃过那种药吧?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那个器官竟会连同那晚的记忆一同留在我身体内......"雪颜尽可能地将话简明,以免回答对方追问的麻烦。总的结论是:所以这不是玩笑。
他叙述的语气依然平静,仿佛那是与己无关的事,听着他的解释,诺特没有插话,眉头一点点地拧到一起。
饭厅是死亡一般的安静,矢狼努力地使自己显得隐形,刚才似乎应该和佣人们一同退下,不过没关系,那两个人已经忽视了他的存在。
"那你打算怎样?"最终还是诺特打破了沉默。
"那只有生下来了。"
眼看眼前那人毫不在乎的回答,诺特真的很有暴走的冲动,是理智让自己尽快地冷静下来。
"雪,这不是闹着玩的。"
"你的意思是......"他已听出他的心,不过想要他口中更确切的答案。
"那孩子不能要。"
"......"
"雪......"
"我明白,好吧,我答应。"
他这次竟如此爽快地答应他的要求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第一次的,雪颜向诺特提出请求。
"你说吧,我会尽我的力量哪怕是生命去完成的......"他承诺,如今为自己,是可以为他忽略自己的生命。
"恩,等一会我会亲自切开我的身体,将不属于我的东西拿出来,不用担心,我对我的医术很有信心的。可能会有点痛,我应该可以承受的,希望你能帮我,让我全过程保持清醒,我也不想出什么意外啊。记住,无论使用什么方法......"
"雪!你疯啦?!"他绝对不可以接受这个要求。
雪颜淡笑道:"或者等到明天弄点麻药回来再进行也可以。"
"不是有那种药吗?"诺特还是以他的冷静追溯到了事情的开端。
"如果你认为用仪器捅到我体内将他掏成肉末再吸出会比我亲自动手术要来得轻松很多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考虑你的提议。"
"不要说了......"诺特避开雪颜带质问的眼神。
"距离服药时间已经11个星期了,你的孩子都活不过这个时候?"
"雪颜!"矢狼喊住他,"那次......是意外......"
触到了痛,诺特的第一个孩子在他还没意识到他的存在时,已经失去。那孩子是诺特自感的亏欠,也是妮娜终生的抱憾。矢狼经历这件事始末,于是他喊住雪颜,也正因为雪颜清楚知道,此刻才故意揭出。
"我饱了。"
"雪......"在雪颜从诺特身边走过时,诺特拉住了他,"我不想你有事......"
"谢谢。"雪颜将手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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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吸血鬼的爱情似乎总是要带点悲剧的情调。
诺特与前妻妮娜是在一个宝石商人的舞会上邂逅的。舞会邀请的主要是当时的社会名流,那宝石商人的家族主要在暗之一族的帮助下在发财,所以诺特和矢狼也得到邀请。
妮娜是那商人的女儿,她的母亲是东方人,因此她流露出一种东方特有的气质与美态。看到她的瞬间,诺特就认定了他的女神。
作为得到更多财富的代价,妮娜被献给了诺特。虽然妮娜不愿意父亲的安排,但诺特还是将她带走了。不过爱情还是在两人之间产生了,尽管先前的强行带走做法不大恰当。
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为一族中有人煽动人类的灵能者来找渣,诺特和矢狼自然作出必要防卫,血腥的杀戮。妮娜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当她看到这恐怖的场面时,被吓到了。流产,也因此永远也不能再怀孕了。
在那以后妮娜的身体一直不好,尽管诺特一直小心照料,她还是没有活过30岁。
矢狼:"失去了孩子以后,她很坚强,面对诺特反而是她作出致歉和安慰。不过那天,我第一次看到诺特一个人躲在暗处,哭了。"
"听说她是难得的美人,真是可惜啊......"
"她不就是和长得你差不多吗......"听得出雪颜在转移重点,矢狼没好气地说。
"......"
"......"
"我睡了。"躺在床上的雪颜翻了个身。
"你......"
那天的晚饭过后已经有七天了,在这七天里诺特与雪颜没有说过一句话,似是相互有意地避开对方,即使在走廊上碰到,也像看不到一般擦身而过。屋子里整天充斥着抑郁的静,冷战可以是他们的习惯做法,但是要影响待别人--例如矢狼,那就不是太好了。从管家从朋友的立场上来看于情于理他不得不陪着过"斋戒"的日子。先不要说他从圆月那里看到怎样的可人儿向他招手,单是看那对生物这样子就叫人跟着郁闷。
雪颜知道矢狼为什么要跟他讲故事。讨论是双方进行的事,"矢狼,你应该明白我的。"诺特只一句便将矢狼打发,正因为了解,所以无话可说。那,只好从雪颜入手了。但雪颜又怎么可能轻易开口?问是自然得不到结果的,谈的话又故意绕开正题,既然这样,矢狼只好每天晚上站在雪颜床边,以他的热情委屈对方听他所不感兴趣的诺特这样那样的过去和关于一族的事。
惊讶雪颜的脾气与耐性原来比他想象中的要好,竟然没有将他扔出去。
"你就不觉得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有点过分吗?"
"哦。"
"下面要不要我介绍一下一族的事情?"
"随便......"回答的声音相当迷糊。
"喂......"矢狼走过去,掀开他的被子,"认真点吧。"
"我明天还要工作。"矢狼的动作得到抗议,雪拉着被扯开的被子坐了起来。
就在诺特还在沉睡期间,雪颜也继续了他的"人类"生活。也就是把那吸血鬼的"尸体"搁到一边,自己跑出去工作。
现在他白天在市内的一间医院上班。
"你不是要等到医院的产假吧?"矢狼还是要把话转入到正题。
"至少医院现在是不会批准我放产假的!"雪颜他开始考虑怎么把眼前的人扔出去。"这问题你到底想站到哪边的!"
"你!"矢狼想也没想便答。
"......"
"......"
"当然,我也是为诺特着想的......"矢狼补充说。
"......"
"......"
"好吧,你还是说一下关于你们一族是事情吧。"不晓得为什么矢狼会在这些问题上显得那么婆妈,如果不能使用暴力解决,这样奇怪的热情生物有时实让雪颜没辙。
"你......"矢狼把手上的被子扔回给他,"关于一族之王的继承问题,诺特是最后一个被挑选为......喂!你去哪!"
雪颜突然从床上弹起,冲了出去。
"即使是不愿意听也不用逃得那么快啊。"雪颜早已消失得看不到背影,矢狼背靠着走廊墙壁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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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了,被矢狼的话折腾到现在,没想到身体比思想更先显得没有耐性。向着洗手台呕出一堆酸水连带着今天的晚餐,胃就一直翻腾着,让雪颜感到多少无力。
忽感有人轻轻地扫动着后背,"谁?"雪颜警戒地转过身,"诺特?"
"你这段时间都这样?"诺特担忧地看着他,递上了毛巾。他已经站在这一段时间了,并没把气故意隐藏,而雪颜竟一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先是一愣,然后接过,"偶尔。"雪颜回答着,同时拧开水龙头,冲走洗手池里的脏物。。
"唉......"诺特叹了口气"你自己保重......"。
"诺特大人,安大人找你。"女佣过来禀告。
"我知道,我去迎接。雪,你要跟来吗?"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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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安是一族中六位参议长老之一,在继承问题上他一向是站在诺特那边。他发须已尽白,但行动丝毫看不出苍老,看是武将出身,让人感觉威武而严肃。他后面跟着的是他的随从艾华,英俊的青年。他手中拿着的中间为握手的半月型弯刀。他盯了雪颜一眼,雪颜感到他眼中涌动着杀气。
"好久不见,安大人。"诺特行了个礼。
"诺特,你就不用跟我来一套了。狼,也好久不见了,听闻你成为了这里的管家,得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不要为诺特带来不好的影响,知道吗?"
"那当然,一切遵从大人教诲。"矢狼很有礼貌地也向这位老人行了个礼。
"这个就是传闻中的,雪颜?"
"是的,大人。"
"你好,雪颜。"安瞧他点了点头,"诺特,我有话要跟你说,还有矢狼,你也过来。艾华,你就在这等我吧。"吩咐了事,安与诺特矢狼走上了二楼。
似是关于一族的重要事,手下与外人不得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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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狼顺手将房门锁上,房间里只有安、诺特还有矢狼三人。
"诺特,你是王选中的人,一直以来,我们以能辅助你为荣。特别是艾华,他本是你的同学,在他知道你的事以后找到了我,哀求我给予他永生与能力,让他能誓死辅助你。即使是那样的矢狼,也是希望你成为一族的王者的。现在你虽然是剩下的唯一一个继承者,但一族中还有暗涌的力量,对你不服的人也大有人在,还有另外那几个可恶的参议老头......"安对诺特语重深长地说。
"这些我都明白。"诺特打断他的话,突然在这时候到来必不是仅仅为了说些期望与鼓励的话。
"诺特,他就是你现在所爱?"安指的是雪颜。
"是。"诺特很坚定地回答,"这就是大人你来这里找我们谈话的目的?"
"一族的人找一个同性的恋人也不见得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吧?"矢狼插上话。
"他是魔界的人,而且还是高等妖怪,对于魔界我们一向是避免招惹的。"魔界很大,在那能轻易灭掉暗之一族的大有人在,妄想借助魔界的妖怪达到目的很可能结果是引火自焚。安的担忧并不是毫无理由。"迪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他爸气得要过来干掉你们,可惜他还没有那个能力,就连他们的靠山,洛恩这几年也失去了踪影,想必他们现在只能在会议上说说你的坏话。"一族的王失踪也有一百多年了,族中的重要事情或者命令都是通过他的代理--洛恩来传达的。长期以来,迪他们家族借着洛恩达到拥有得以与诺特他们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