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一番辛苦落个如此凄凉下场,小段如从云端落下,浑身无一处不痛,连心口都仿佛有把尖刀插入,那痛苦一丝丝向外发散,让人避无可避。他环视周围一眼,突然觉得无比茫然,自己抛弃一切,只想守护住那干净的笑容,可他竟这样回报,叫他情何以堪!
"宝宝,我今天好惨啊......"小包拖着哭腔跌跌撞撞跑进来,那大骗子竟然把他扔出御书房,还好外面的花花草草多,要不然这条小命真的断送在皇宫里。他见势不妙,赶紧拖着摔得一瘸一拐的腿跑回来,生怕那大骗子再次发疯,把他扔到那院中的小鱼池里。
眼看着小包又想故伎重施,装可怜来骗人,小段只觉愤怒到了极点,没等他扑到身上,他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扔了出去。
可怜的小包祸不单行,一头栽进大水缸,扑腾扑腾两下,连喝几口水才稳住身体,趴在缸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小段吓得脚下一点就扑到水缸边,一手就把他提起来,一边抱去房间一边大喝道:"老顾,快送热水来!"
小包一张脸惨白如纸,意识已经模糊,听到小段的声音,仍虚弱地笑,"宝宝,我跟皇上要龙床上那夜明珠给你做定情信物,结果被他从御书房扔了出来,摔得我好惨啊!"
"笨蛋!"小段眼中一片水光,泪珠大颗大颗落在他身上,一手为他护住心脉,一手为他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老顾听到他惊慌的叫声,知道大事不妙,和那对老夫妻全体出动,把热水一担担往房间里挑,老妇端了两盆炭火来,把火烧得最旺,又回去煲了一大锅姜汤端来,等小段把他从热水里捞上来,赶紧为他用姜汤擦洗,又灌了两碗下去。
小包诉完苦,再也没力气说话了,静静地任凭他们搬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小段,看着看着,那乌黑的大眼睛渐渐水汽氤氲。小段哪里还舍得生气,只恨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只恨自己不能代他受苦,只恨自己没看好他,让他陷入那水深火热之所......
用姜汤擦了好几遍,小段为他穿上蚕衣,让老顾他们收拾残局,自己跳到床上紧紧抱住他,催起内力,用滚烫的身体为他驱寒。
很快,两人身上都蒸腾起一层雾气,小包长吁一口气,软软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宝宝,对不起,我知道你很气我,我今天没机会辞官,真的,我昨天那不是骗你!"他深深看进他的眼睛,哽咽道:"我从小就身体不好,活一天是赚一天,根本不知道哪天会被阎王爷收走。可是,我不想白来世上这一遭,不想老被人当成废物,不想混日子等死,这也是我坚持考科举的原因,你能理解吗?"
小段心头涌出无数种情绪,双臂如箍,把他紧紧箍进自己胸膛,小包小心翼翼地笑,"宝宝,我永远记得今天,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你生气了打我骂我都行,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他的泪珠一颗颗灼在小段的手臂,小段只觉得身体里又催生出无比的快乐,即使知道以后会非常辛苦。他温柔地吻着他的脸,认真道:"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小包伸出手,颤抖着指向桌子,小段一看, 轻笑出声,"我们昨天不是说要辞官回去吗?"
小包欢呼一声,连连拍着胸膛,"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他不知想到什么,脸色黯然地偷偷瞥了他一眼,期期艾艾道:"宝宝,我做大官了。"
小段哼了一声,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慢慢松开手臂,小包慌了手脚,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没头没脑地亲吻着他,一边去解他的衣服,小段又羞又气,抓着他的手低喝一声,"你想干什么?"
小包挣了挣,却很快没了力气,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不说话。小段脸上一红,把他抱进怀里,附耳道:"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好,晚上再来,呆会多吃点饭才有力气。"
小包猛地抬头,惊喜交加地看着他,美滋滋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喂饱了你,你以后就不能打别的主意,一定要陪着我做官!"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敢跟我提这茬!小段一股无名之火窜出来,恶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押到面前来好好亲了个够。风停雨住乌云散尽,小包尾巴又夹不住了,戳着他的胸膛笑,"宝宝,你放心,我一定把那颗夜明珠弄来送你,那可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珠子了,你练武的时候一剑劈开,那该多么帅气,该是多么好看的场面......"
小段暗笑不止,现在应该轮到皇宫住的那个男人头痛了,其实,做官也不是不好,有宝宝陪着,还能把父亲的技术发扬光大,为百姓造福,哪一样都能让他以后要做的事情意义非凡,至于宝宝的身体,有他在,估计连阎王爷也不敢来觊觎他的宝贝。
这样想着,他终于露出这几天最舒心的笑容,小包还以为他对那定情信物感兴趣,更是信心满满,边戳他的胸膛边暗中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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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小包惦记着小段答应的事,几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不时瞟向他,还间或窃笑几声,对他的吩咐更是百依百顺,躺着让他把脚治好,和他一起练了套《易筋经》,吃饭时也不挑拣,小段夹什么吃什么,还伸长了手臂为小段夹了几块咕噜肉,把个小段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两人刚吃完饭,罗三背着一个大布袋送来,唉声叹气地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临走留下一句话,"皇上准你三天假,三天后要你的奏章,要有详尽内容!"
小包眼皮直跳,把大布袋打开一看,吓得哇呀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小段早有心理准备,暗笑不已,连人带布袋子一起提到书房,要老顾把炭火搬来烧旺,开始在一旁磨墨。
小包无可奈何,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从最上面的那本〈天朝典籍〉开始翻起。不知为什么,在小段眼里,小包看书时沉静的样子特别让人心动,小段慢慢绕到他身后,按照老习惯,把他放在腿上,从后面环抱着他,把头搁在他肩膀和他一起看。两人很快就翻完一本《天朝典籍》,因为这本上面有关桥梁建筑的只有一处,也就是典籍的交通部分。它详细记载修建梁桥的技术,梁桥结构简单,外形平直,比较容易建造,把木头或石梁架设在沟谷河流的两岸就成了梁桥。典籍上还配有天朝几处有名的梁桥的图解,桥两端竖立着华表、镇水妖石件、石灯柱等等。
小包摸摸脑袋,伏在案上把那图描出来,笑嘻嘻道:"有这个我就能回忆起建造方法,挺省事!"
小段看着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把刚才的内容都牢牢记在心里,又欢喜又恼恨,把他的下巴一捉,重重吻在他唇上。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上升,小包揪着他的衣领,指着往旁边的卧榻上发着呜呜的怪声,小段久已未得纾解,哪里忍得住这种诱惑,抱着他一跃而起,飞过火盆,扑到卧榻之上,小包嘿嘿直笑,立刻拉开他的腰带,急不可待的手已探到他坚硬的下体,在那里狠狠抓了抓,又往后面探去。
"药!"小包懊恼地低唤一声,小段这才想起,敞着衣服就冲了出去,一会就拿了两个白色瓷瓶,还抱了床被子过来,他到屋子里一看,小包已脱得精光,用狐裘裹着身体在瑟瑟发抖,不由得暗骂一声,连忙用被子把两人裹住。小包兴奋地抢过瓷瓶,骑在他腰上掀开他衣服,在他屁股上拍了一记,挖了一坨就往他后穴探,小段只好乖乖配合,深呼吸,把后穴扩到最大,等着性急的小鬼进来。
果不其然,擦了药,小包用手指捅了捅,立刻趴了上来,小段把被子一卷,扶着他的腰助他一臂之力,小包轻轻吻着他的后颈和背,两手摸着他胸前敏感的那处,浑身热血沸腾,鼓足了劲抽送起来,小段被这样三重刺激,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爽,不由自主地轻吟着,微喘着,一只手慢慢摸到自己前端,想要释放那已近崩溃的欲望。
小包察觉他的动作,狠狠刺入他身体,在他耳边喘息道:"别动,等下换你来!"
小段浑身一震,一股火苗顿时从后穴处和前端分身冲到头顶,又立刻散布到全身各处,呻吟声也愈显沉闷。小包突然闷哼一声,一口咬在他肩膀,紧贴着他的背,把欲望全数送到他身体里。两人的肌肤都有些湿濡,却似乎奇迹般把两人黏得更紧,小包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把昏昏然的脑中送入一丝清明,一遍遍吻着他的背,强自镇定道:"换你了!快来!"
小段如疆场上的士兵听到战斗的号角,心中立刻涌起万丈豪情。他摸到那白色瓷瓶子,这是他专门从东风楼购得的润滑药,有些许催情作用,他一手把小包揽在怀里,发现他紧紧闭着眼睛,惊惶不安,心头微微发疼,一边把药涂在他身后,一边细细地吻着他的眼睛,这时候,再多的言语都不能表达两人之间那炽热的感情,他先探出一根手指,小包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夹紧了它,他把滚烫的吻烙上他的唇,他的脖颈,最后落到他胸口嫩红的小东西上。小包只觉得身体如不属于自己,不由自主地扭动着,呻吟着,仿佛在云端漂浮,他把下身挺了挺,哑着嗓子道:"快来,我不行了!"
小段暗笑不已,原来这么一会,他的那细长的分身又有些肿起,他把他翻身过去,从那幽秘的地方抽出手指,用自己坚硬如铁的分身代替,第一次进入那紧窒的地方,他舒服得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当场喷出来。
小包那柔嫩的地方怎么受得住这种尺寸,惨叫一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小段被他这样一夹,那火苗烧得他的理智几成灰烬,他强忍着刺穿他的欲望,慢慢往后退去。小包突然松了口,一巴掌拍在他臀上。小段被他这样一激,低吼一声,把自己的坚硬送到最深处。那阵痛过后,小包感到身体中仿佛有浪潮汹涌,喉头突然逸出奇怪的声音,仿佛做美梦时压抑的笑,又仿佛被小段按摩时隐隐的嘤咛,在这样的催促下,小段残存的那丝清明终于灰飞烟灭,握着他细瘦的腰疯狂抽送,小包原来低低的声音终于汇成一股洪流,变成幼兽欢快的大吼。两人纠缠着,亲吻着,终于到了快乐的尽头,小段刚喷射出来,身下那人带着满足的微笑,已软倒在他臂弯里。
仿佛有一股狂澜般的情绪从胸口喷出,看着他的睡颜,小段的泪如断线的珠,一滴滴落在他脸上,原来,幸福是一种芬芳,让人锥心刺骨,荡气回肠。
他慢慢起身,长袍一披,端来热水为他擦洗身体,他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让他心中莫名地疼,却有无边的快乐。为他穿好衣服裹进被子里,他出去冲了个澡,回来挑亮了烛火,坐在案前,提笔写下几个大字〈南海桥梁录>。
第十八章
即使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小包的病还是汹汹而来。 第二天一早,小段轻手轻脚给小包上了药,又回书房继续昨日的工作。写到日头到了正中,仍不见小包起床,看着满满一桌子的书,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以后把小包的工作全部接下来也不是不行,可小家伙也不能什么都不懂,皇上还等着他的奏折呢。
谁知,小段回到房间,见小鬼缩成一团,脸色红得可怕,他暗道不妙,一摸他的额头,心头咯噔一声,扯开嗓子就喊,"老顾,快去请大夫!"
看到小包昨天的惨状,老顾早就为他揪着心,一听此话,一溜烟就跑上街请了大夫来,这边小段也没闲着,为他冰敷擦洗,又源源不断注入内力,好歹让他的热度先降下来。大夫把脉一搭,轻车熟路开了几味药,老顾把药煎好端来,喂药又成了问题。小段早已做惯了,长袍一掀跳到床上,把他抱在怀里,用嘴含着一口口对着他的嘴灌下去,喂到半途,小包慢慢睁开眼睛,泪水大颗大颗滚落,却张大了嘴,一点点把药喝完。
等老顾把碗拿走,小包轻轻往他怀里缩了缩,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宝宝,我......能喂饱你,你不能......离开我......"
"别说了,我永远不会离开!"小段哽咽着,几乎把他勒进胸膛。
小包仍然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话来,"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害怕,怕醒来就看不到你,或者......永远都不醒来......"最后那个字,已消失在他轻微的呼吸声里。
小段早已泪流满面,死死咬着下唇,才能不让自己嚎啕出声。
小包这一觉竟睡到第二天上午,不但叫不醒,连药都喂不进,小段衣不解带地守在旁边,不厌其烦地一口口喂药喂汤,在他下巴垫上厚厚的帕子,湿了就换,换了继续再喂,还一遍遍用药汤为他擦身子,等好不容易烧退了些,小包一张脸已瘦得脱形。老顾心疼不已,赶去皇宫找罗三,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中午时分,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包府,不但罗三来了,玉风带着陈太医也来了,陈太医二话不说,翻过他的身体在大椎一针刺下,又在曲池、合谷、少商一一下针,最后一针落在人中穴处,一边运针一边在十宣处点刺,等微微见血珠时,小包轻轻呻吟一声,终于醒转。
众人欣喜若狂,陈太医终于松了口气,开了药方要仆从回御医馆拿药,玉风还当自己是那凶手,又是心疼又是后悔,抓着他的手轻柔道:"宝宝,你要珠子我给你就是,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小包迷蒙的眼中亮光陡增,看着他只是笑。看着他惨白的脸,玉风心头酸楚难耐,把他轻轻拥入怀中。小包沉默着,仍然笑容不减,笑着笑着却满面泪痕。
众人唏嘘着离去,小段端来一碗参汤喂下,小包喝一口看看小段,再喝一口看看玉风,眼睛越来越亮,两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等小段把碗放下,两人交换一个眼色,在小包嘴巴张开的时候同时出手,一左一右点在他睡穴,小包满脸哀怨,瘪瘪嘴,眼睛一闭就昏沉睡去。
两人同时长吁一口气,小段促狭之心顿起,微笑道:"你真的要把珠子给他?"
玉风想起小家伙昨天的话,冷哼一声,不作回答。
小段冷着脸,装作一本正经道:"昨天小包说要把珠子给我练剑!"话音未落,他已施施然走出房间。
玉风真有些后悔救这个小恶魔,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把他重重丢进被子里。
两人一前一后出来,都在古槐下长身而立,良久,小段沉声道:"《南国桥梁录》已写到一半,我只记录了比较有代表性的桥梁。我父亲曾说过,修建桥梁一定要因地制宜,因时制宜,长的桥梁往往采用多孔形式,但是桥墩多,不利于舟船航行和洪水宣泄,桥墩长期受水流冲击侵蚀,天长日久也容易坍塌。南国多雨,父亲在桥上建篷以遮蔽风雨,多汛期,父亲便在桥的大拱两肩各设小拱,既减轻桥身重量,利于宣泄洪水,又节省石料。父亲在南国的深山里见过许多以竹、藤、和铁绳做索为桥的方法,那些地方水流湍急,无法筑墩建桥,所以,我想黑水上游的水流很急处也能用这个办法。白水是新唐最主要的水运通道,一定要用单孔,不在河心立墩,木材多的太平渡建木桥,石材充裕的春风渡建石桥,这样工匠也能就地募集,节省了人力物力。
玉风眉头紧蹙,不住颔首,"请问我昨天命人送来的地图在哪里?"
小段二话不说,抬腿就走,玉风连忙跟上,两人走到书房,小段想起那晚的激情,心头一热,脚步顿了顿,玉风连忙收脚,刚想开口询问,小段已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玉风从一堆书籍里找出地图,指着黑水上游的巴山城道:"前朝已派人在此勘测,巴山城是进入黑水上游蜀州的要道,自古以来,蜀州百姓要出山都要先到巴城,然后沿着巴山山脉的崇山峻岭穿行,到达中游的铜城坐船去各地。我派去的蜀州刺史日夜兼程,竟花了一个半月才到底巴城,其他普通百姓的辛苦可想而知,所以,要修桥,我想就从此处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