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怨---今生篇————灵灵

作者:灵灵  录入:12-14

"......月,别担心,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这个印记是......"紫在月看着那朵青菊,连一向温和的面上也出现了忧愁。

"唉,你为什么总是做傻事呢?为什么总是这样呢?"幽幽的说着,他可以不计较他对自己的伤害,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他在乎他伤害他自己,伤害着他一直守护的人。

 

 

"月......不是的......我只是......"望着紫在月又流露出那种令他心惊的哀伤,白悠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就在要说未说之间,手臂上的青菊印记绽放出耀目的青芒,在一瞬间搅拌起一池平静的泉水。

巨大的扯力把白悠从紫在月身上硬是拉离,卷入了鲜红而滚动的水中。

窒息感立刻便袭了过来,使得白悠煞时之间全身无力。

 

 

不......不要......

想开口,但是那猛然灌入的泉水渡住了他的声音,只能眼看着紫在月在水面上用悲伤的眸子望着他。

 

......月......

勉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只好不容易才能再抓住的手,然而,那如镜般的水面,把两只各自伸出的手分隔起来,相望而不相触。

 

 

 

"不可以哦......你不可以现在就离开的......你还没有实行我们的约定......你是不能就这么走的啊......呵呵......"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了耳中,使得白悠忆起了某种恐惧的感觉。

这把声音是......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放过他呢?

在鲜红中挣扎的黑眸,流露着深深的怨恨。

明明已经见到了,为什么还是抓不住呢?
眼前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昏暗了,在血红的水下,仰望着那朝思幕想的人儿,明明就在那么近的距离,他却还是没能触摸到......

那一袭的淡紫在水的另一面,净蓝的眸子充满了不变的深情,唯独属于他的情意。
透过了浮动的红水,白悠在这一刻却奇异的看到了在紫在月的背后还有一个淡淡的身影。

同样的淡紫,相近的样貌。

只是那双蓝灰的眸瞳中始终带点淡漠,没有浓浓的爱恋,却有着同样的哀愁和担忧......

那个是......
黑暗再一次主宰了他的一切,伸长的手指微微握了握。

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能抓住啊......
14 父子

 

 

 

咳咳--咳

低低的,压抑的咳嗽声在昏暗的房中断断续续地响起。

月影用手绢捂着嘴,尽力的想把从喉间发出的声响压得最低,不让它打扰到那个安静的人。

 

紫冥音坐在床边,则头看了过来,蓝灰的眸子在阴暗的光线中犹显深邃难测。

"你伤得不轻,若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恐有危险啊。"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来丝毫的担忧,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好不容易把一轮的难受压了下来。月影把沾染上丝丝血红的手绢收起,放入怀中,微微一笑,"多谢冥音公子的关心,月影没有事的。"

口中如此说着,然而那张没有几分红润的面容却处处透露着虚弱,美丽而绝代的娇颜染上了病态的苍白和憔悴。

 

 

 

紫冥音再看了他片刻,转回头,望着安静地躺在塌上的人,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

"皇宫的高手还真不少呢,你已经很好了,却还是被打了一记‘轰天掌',受了两处剑伤。"

月影闯入禁宫和守将缠斗了起来,寡不敌众,终是难免受伤。不过还真的想不到,他还蛮有能耐的,熬得很久嘛。

 

 

"说起来,月影还没有感谢公子的相救之恩。若非您及时出手相助,恐怕月影不但不能把王爷救出,还要命丧当场吧。"

说着,月影当真朝着紫冥音深深一拜到地。

 

那日从凤皇阁中醒来,发现了王爷不见了。担忧的他并没有按照王爷的吩咐而离去,反而是想尽办法潜入皇宫。幸好多年的经营之下,毕竟还是有点门路的。

然而,当月影终于找到了白悠被拘禁之地的时候,却始终还是来迟一步。他已经服下了皇帝所赐的毒酒。月影在悲愤之余也不慎惊动了宫中的守卫,当下便引发了打斗。

仁皇对于那处的防卫可是很重视的,为了有个万一,他早就把精锐遍布了整个盘龙殿的里里外外,月影一到就立即惊动了他们。

那时的月影心神不定,又要兼顾着另一个不可以受伤的人,更是险象横生。

不过幸好的是,紫冥音不知道怎么的,也在场,才及时把两人救出,但是月影却还是受了不轻的内外伤。

 

 

 

冷冷的轻哼了下,紫冥音微侧了侧身子,不受礼,略带点讽刺意味的道,"你不用谢我,我并非存心救你,我只是在做自己的事而已。"

"......无论如何,您救了我们已经是事实。无论原因为何,月影也是要感谢您的。"

 

 

可有可无的淡淡一笑,紫冥音伸手进怀,掏出了一只只有手指大小的小巧玉瓶,更是随手把它抛向了月影。

"这个给你,里面有一颗药丸,你服了后凝神聚气,运功一个大周天,即可化去那一掌之力。至于外伤就得慢慢的调理了。"

 

月影看了看手中的玉瓶,又向床上望了望,担忧的神色完全显于面上。

紫冥音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再望向他,淡淡的道,"你放心吧,我既然救得了他,就有办法解去他身中之毒。倒是你,那一记‘轰天掌'已是伤及心脉,若不尽快治愈,恐怕就不是咳一咳的问题了。再说,我在解毒的时候也不喜欢有旁人在侧观望。"说到后面,紫冥音的眼中更是掠过了凌厉。

 

为防有异,每个人都不喜欢在疗伤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这可以说是江湖的不成文规矩了。月影虽然很是担心,但对此也不能再说什么。

握着玉瓶,微凉的触感从瓶身传入。

想了片刻,月影再深深的望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一咬牙,朝着紫冥音再是一拜。

"月影感谢冥音公子的相助,但望公子能救得王爷!"

 

 

 

 

※※※※

 

 

 

 

紫冥音坐于塌边上,静静的望着床上的人。

煞白的面色,微卷的眉毛,紧闭的双目,安详中又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和决绝。

 

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紫冥音蓝灰的眸子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透出了复杂的神色,分不清是恨是爱。

 

 

凝视了半响,紫冥音抬高了左手,把腕间的衣扣解下,露出了白晰的肌肤,和隐隐可见的细微血脉。

右手食指在左腕表皮上虚划一道,在白嫩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快速的渗了出来,沿着手腕弯细的线条往下滑落。

 

紫冥音把左腕靠前到床上那人那没有血色的唇上。

顺流而下的血液马上染红了那片苍白的唇瓣,更是从嘴缝缓缓的滑进了喉间......

甜腻的液体从喉间流入,充满了整个颊齿,一股腥甜的温热缓缓的化去了胸腹的灼热痛楚和沉闷。

什么东西?好舒服啊!

无意识的张口把那样东西吸住,大口大口的吮了起来,仿佛只要多吸一口,胸中的纳闷沉痛就会舒缓一分。

 

 

"......嗯......"

睫毛颤了颤,缓缓的睁开眼眸,一时间看到的除了一片血红外,什么也看不见。

 

"你醒了?"一把声音在耳边响起,使得白悠略微的惊了惊。

定神看去,只觉得红潮在慢慢褪去,一张面容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这是......

 

 

 

"醒了就表示没事了。"紫冥音依然淡淡的说道,接着把还在流血的左手从他的嘴边移开,再用一块方巾系上。

 

望着他的动作,白悠马上清醒起来,神智惊疑不定。

"你......"

 

 

紫冥音没有理睬他,收拾好手腕上的伤后便站起身来。

"你虽然没有什么事了,但毒素还是损坏了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边说着,一边更是劲自的走向房门。

 

 

"......啊......等等......"白悠连忙叫住他。

紫冥音应声而停,转过身子,略带疑问的望着已经坐起来的白悠,没有开口。

 

 

白悠艰难地攀着床柱支撑起无力的身体,咽了咽喉,舒缓了下干涩的喉间。

"......你是谁?"

 

紫冥音挑挑眉,"你在说什么?昏迷得连脑袋都清醒了吗?"

白悠没有因他明显的挑衅而动气,还是沉声再问了一次,清醒的眼眸透出了精明和探究。

"我说......你究竟是谁?"

 

 

颇为的有点意外,紫冥音环手抱于胸前,直视着白悠探究的目光。

"那么,你认为呢?"

 

白悠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人,明明没有什么的修饰,却偏偏显得高贵而脱俗,既熟悉又陌生。

"......在很久之前,我听月说过一件事。"

 

"哦!那么他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对于光族来说,能用血液来解毒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圣族中寥寥无几的掌药长老,而另一种就是血亲。"

白悠缓缓的道,一双乌黑的眼眸瞪视着紫冥音,一点都不放过任何变化。

"你,是哪一种?"

 

 

嘴角上扬,紫冥音蓝中带杂质的眸子中出奇的透出了笑意,他以为他不会问的呢。还真的有点意外啊!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是前者?"

 

沉默了一阵,白悠才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

 

 

 

"哈哈--"紫冥音顿时扬头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难言的愉悦。

"果然够强势啊!难怪父亲大人会选你了!"

 

 

白悠的眼有那么刹那的动了动,但仍然没有移开视线。

"那么说,你真的是......"

 

"是,那又如何?你要怎么做?"笑声过后,紫冥音含笑静了下来,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却变了,变得不再淡薄,变得悠远而难测,不过却是始终的带着一丝温和笑意,此刻的他和白悠记忆中的那个静雅的面孔更为地相象了。

 

 

"......我不知道......"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素从胸口涌了上来,那是一种既陌生又亲切的感觉。

 

 

望着那张茫然的面孔好半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紫冥音的表情奇异地消失了那一惯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出现了一种很无奈的表情。

"你和父亲大人真的很一样呢,一样的那么傻,一样的那么执着......"一面说着,紫冥音走近了床边,在白悠的身边单膝跪了下来。

 

 

仰头望向那双惊疑不定的黑眸,执起那只摆在床边无力的秀长而苍白的手,温暖的热度捂上了那冰凉的虚冷。

"......为什么你们都这般呢?父亲大人是,您也是啊......父亲!" 紫冥音语带无奈的摇摇头道。

 

 

 

"你......你叫我什么?"震惊地微俯视着紫冥音,虽然心有所觉,但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低姿态和他说话。

而且还称他......父亲......

 

笑一笑,紫冥音倒是很温和镇静。"您的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吧,所以才要走这一步的。很险,但也很有效,不是吗?"

 

 

细细的打量着就在身前的容颜,白悠的心中激动不已。不禁伸出手轻轻的摸索着。

那张与月极其相似的面容上是那么的带点刚强的线条,在柔和中带出了坚韧,那种熟悉的轮廓与自己又是那么的相象。还有那头应该传自月的纯蓝长发,却偏偏在尾端有那么一截乌黑,兴许是多了点杂质啊!再有那双眼睛,在一片的净蓝中点上了淡淡的灰,不纯却也奇异的显得和谐。

 

"你真的......真的是我的......"

无血色的脸上因为激奋而出现了一抹殷红,白悠乌黑的眼眸在昏暗的房中闪闪发光。
"以人间的时间来算,我今年刚好二十。" 微微一笑,紫冥音缓缓道出一切。

"您知道吗?在光之域中有一个红湖,那里是聚集了天地的灵气,是我族精气的凝聚地。而我,正是诞生在那里。"

 

"......红湖?!"

"是的,我族因为长年征战所以战士居多,因而也就男性占了绝大多数。所以在很久之前,我们族就定下了咒誓,只要是能过得了血誓的伴侣,无论性别都可以把精气放于红湖之中孕育新的生命体。"

"不过在红湖孕育的过程中要有父母的精神力量伴随,若是离开了,就不能成长了。"紫冥音说着,眸子闪了闪。

"......所以,我的诞生也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

一个由执着而生的奇迹!

 

 

白悠的眼中神彩在不断的变换着,但听到了最后的话时,却难以自控地黯了黯。

"......对不起......"

 

 

 

"您无须道歉的!"紫冥音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手微一撑床边,站了起来。"这不是谁的错!"

 

洒然的一甩长发,紫冥音仿佛是不愿多谈自己的事那般,转移了话题。"好了,您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了。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您行这一着险棋的目的了?"

依然微笑着,但是同样的表情却在这一刻回复了冷漠和锐利。

 

 

微仰起头改为仰视,白悠看到紫冥音的那双蓝灰的眸中精锐必现,一时无语。

紫冥音挑高眉毛,瞪视了片刻,然后深深的把眉头蹙了起来。

弯身一手按到了白悠的左臂上,一股灼热顿时烫伤了手心。

这是......

 

 

抬头想说什么,就见到白悠的面上也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却死压抑住了呻吟。

紫冥音惊了一下,立即放开了按在他手臂上的手。

 

 

咬了咬唇,额上一抹的虚汗,白悠本来就不甚有劲的身体感觉更虚了,整个人软软的摊在床上。

"你知道了吧......"凉凉的一笑,白悠看到了紫冥音那紧皱起的眉。

 

 

"为什么要这样做?与虎谋皮从来都没有好结果的!"

"我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推书 20234-12-14 :贪官小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