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达有点想睡,脑袋里想起恩正的脸,为什么?什么都不问,就让自己留在这里,还留下钥匙和钱。第一次翘课,竟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丝毫内疚。他是什么样的人?做些什么事情?难道和黑社会有关?还是只是普通的小混混?这里是他的家吗?还有其他人吗?满脑袋都是有关他的问题。
开门的声音。
达从床上跳起来,打开小房间的门,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的脸上也似乎流露出不掩饰的惊讶。
"你是谁?"陌生人平静得问道。看来他应该比自己更熟悉这里才对。撇见留在桌上的钱和钥匙,他笑了。
"原来金屋藏娇啊。"
达的脸红了,一时想不起反驳的话,"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那个人的名字。
"。。。恩正。。。怎么啦?"
原来他的名字叫恩正。
"嗯。。。"可是还是找不到要说的话。
"他回来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阿利随便拿过一张纸,达立刻递过来原子笔。
阿利笑了,汝子可教。
冲冲写下几个字,折好交给达,告诉他回来的时候交给恩正。
达很小心的接过纸片。阿利笑得更开心了。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侥幸心理,没有想到竟然还真让自己看到了。
是个容貌出众的少年,并且将会有越来越好的趋势,而且。。。并没有那种故作捏拗的娇气,看起来是个很干净的孩子,不得不佩服恩正真的很有眼光。
"那个。。。请问怎么称呼?"
阿利正打算离开。
还是一个相当有礼貌的孩子。
"叫我阿利就可以了。"他再次审视这张容貌俊秀的脸。
恩正--这次你犯的罪,恐怕永远无法被原谅了。。。
恩正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阿达利用昨天剩下的饭菜准备好了晚饭。看来他还有一个好习惯,不轻易浪费。
恩正脱下外套,看着达似乎挺高兴的放置碗碟,心里第一次有了家人的感觉。
"恩正。。。"达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阿利留下的纸条。突然他注意到自己直接叫了对方的名字。
恩正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就好像这俩个人之间早就非常熟悉了。
"阿利,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达把手上的纸片递给恩正。
恩正的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
"阿利来过?"
达点点头。
看着纸片上只是画了张鬼脸,而达一幅认真的表情,说明他并没有私自打开过。
那个混蛋阿利,以及混蛋变态医生。
"呃。。。"抬眼看见达已经坐下,准备吃饭,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过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达。"
很简单的名字,恩正看着他的眼睛充满笑意,心里寻思着,究竟是让阿利把这里的钥匙还回来,还是干脆换把锁,要不换个住所也行啊。
毕竟,金屋藏娇嘛。
6 坠落天使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达默默得吃着饭。他的动作很优雅,看出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也没有任何挑食的迹象。总是记着用公筷加菜,放进自己的碗里,再用自己的筷子吃。这点倒不是他有洁僻,而是那个脾气古怪的养母培养的习惯。女人上了年纪,不嫁人又没有太多朋友,很容易培养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
"胃不痛了吧。"恩正问道。相比较达的吃相,他的显然要差上一大截。
这和恩正的性格有关,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连吃饭也很快。独生生活过惯得他是不会懂得公筷的用处的。看到达准备碗筷的时候,两个人三双筷子,现在终于有一些明白了。
跟不上恩正吃饭的速度,达准备放弃还剩下一半的饭碗。他并不想一个人坐在桌边吃。
"你继续吃。"注意到达的尴尬,恩正说道,丝毫没有想到这些是由于自己的吃饭速度引起的。他的大多数情人只负责暖床,不陪吃饭,要说喝酒的情况,到还有些。
达点头。
"你家人会担心吗?"也许是看出了达的心思,事实上,恩正从来不是细心的人,这点和阿利不同,阿利的细心完全体现在他的心机城府上。这些和恩正是沾不上边的。
"我出生的时候父母都死了,现在的只是养母。"达并不是想说谎,在他的心目中,父亲从来就是一个死人,而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死人死掉的。
没有痛苦的语调和表情,即使恩正想要表现出同情也没有任何理由,更何况他也并非感情细腻的男人。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达也不明白自己那里来的勇气,会对一个只认识两天的人提出这种类似收留的恳求。
恩正笑了,明白眼前这个少年还没有弄清楚这句话在别人的耳朵里听出的意味。
"留在这里?!你会做些什么呢?"故意想要为难这个小男孩,恩正用不怀好意的语气问道。
达的脸由白转红,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恩正明白自己太过分了。对方还是个很脆弱的孩子,并且处于青春叛逆期。
"好吧。如果你可以帮我做点事情的话--"
一开始便以为绝对会被拒绝的达,听到表示同意的回答,一脸的惊讶。
其实恩正的心理也许就在等这个小男孩提出这样的问题。
"收拾完之后,我有事情让你做。"指指桌上的残羹冷炙,恩正补充了一句,"今天的就不用留了,明天不在家里吃。"
达迅速点了点头。眼睛里有一丝喜悦。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家了。
其实只是年少轻狂,带着青春期的叛逆,毕竟是养母从小带到大的,尽管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生的,但毕竟带着血源,哪有弃置不顾的想法。只是爱得太隐藏,只是达还太小,不会明白大人复杂的感情纠葛。
但是,另一个人,点着烟,静静得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难以捕捉的浅笑。他是该明白的,只是好不容易让自己遇见这样一个期待坠落的天使,为何不伸手相拥,美丽干净的东西谁不想独自占有?早就犯过罪了,再增加一条又能怎么样?既然他渴望坠落,那就让他落入自己的身边吧。
夏日的天空总是很晴朗。达的脸上有一种微带自豪的笑容。
"就是这辆?"达问道。
恩正只是点点头。
达熟练的拆开,拧下的零件,螺丝之类的被归类得放在一边。看他如此熟悉机车的结构,想起他刚才的话。
"超喜欢机车的,要是有可能,还想去挑战职业的呢。"
"会修吗?"
"拿手呢。"
果然不是说大话,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熟练的动作。恩正倒是有些佩服了,还是那么小的年纪,懂得还不少。
达的脸上满是喜悦,看来这辆车并没有损伤严重,只是长久不用,有些零件必须更换罢了。穿在身上的衣服很快被汗水和油污弄脏了。达索性脱去上衣,露出只有这个年纪的人才会有的似乎泛着年轻光芒的肌肤,稍嫌瘦的少年的躯体。
一切都搞定了,看着站在一边的恩正,达露出带点得意的笑容,短短的头发被风微微吹起。裸露的半身在恩正的眼睛中如此刺眼,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有一些发烫。汗水从额头留下来,沾湿了他的手。
达朝他不好意思的笑,细长的眼睛因为汗水的关系而办睁半闭,眼前有些朦胧。
"这个归你了。"恩正拿出一串钥匙。
达有些惊异。接过钥匙的瞬间,忘记注意恩正的脸,不过就算他对上了那种赤裸裸的眼神,他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7 贵重物品
黑色的流线型私家车停留在这个老公房社区的门口,让许多人顿足观看。现在是早上9点左右,正是上班的时间,一个个打扮光鲜的上班族,正从小区门口走出。不少小白领白天在相当高档的办公场所工作,睡觉的地方也不过是租个1000块的老式公房。还有不少拎着菜篮子刚从菜场回来的中年妇女。偶然能在这种地方看到这么养眼的车,自然引来不少羡慕的眼神和轻叹。
从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大约30岁,带着魔镜,脸部线条明显,嘴角微带上翘,看起来有在坚持锻炼的身体。手上带着名表,并没有其它装饰。但是总感觉隐隐阴冷的感觉,不像是一般做生意的人,也与暴发户的形象沾不上边。另一个是相当漂亮的男生,该是上高中的年纪吧。清秀的脸庞,还带着些睡意,短短的头发有一些翘,这些迹象表明起床不久。他是那种吸引阳光类型的大男孩,浑身上下有着暖暖的味道。但让人刺目的是他脖子上带着的那条白金链子,足有正常人的拇指粗。如此干净的男孩,但却带上了那种让人产生邪念的东西。
"真的没有关系的。"阿达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胃病,必须按时进餐,但是睡过头的也是自己,总觉得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我也要吃早餐的。"恩正看了一眼他上翘的头发,似乎有些不满,可是就是无法弄服帖。和这个小家伙的性格还有些相配呢。眼前这个相貌佼好的男孩,打起架来却毫无节制,脾气也够倔强的,只是在平时还挺温和的。也乐衷于家务,真让人怀疑他16年来的家教。
"这家的小馄饨很好吃的。"恩正低头对司机说了几句,让他先去见阿利他们,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晚点到。听到恩正这么说,达自然没有别的话可以继续,虽然心中还是有些自责。
薄薄的皮透出包在里面新鲜的虾肉,是真的很好吃。想起也许恩正对吃的方面很挑剔也说不定,那自己随便做的早餐,还有利用剩下的饭菜。。。啊,不会吧,他脸有些红,明白自己也许做了些无法挽回的蠢事。
"这里太热了吗?"看到他微微涨红的脸,恩正问道。这里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只不过是一爿小食店而已,没有冷气设备。在这样的夏季这种钟点太阳的光已经让不少女孩子打起遮阳伞,以免晒黑。达的皮肤倒是很白,就连藏在皮肤下的那几条淡青色的血管也似乎清晰可辩。
"没有。"达连忙摇头,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多虑。其实还真是多虑了,恩正从来不是什么美食家,就从他的吃饭速度上,也不难看出。
一如往常,恩正已经解决了自己的早餐,达还剩下一半。这个时候恩正非常乐意仔细看着达,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都不想错过。达也知道他在观察自己,虽然并没有进一步究其原因,但这紧盯的眼神足以让他有些紧张,往往放弃自己的食物,顺便还要带上浪费的内疚。这几天虽然吃得好,睡得好,但是还是比刚见到恩正的时候要瘦些。
达推开碗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明明还剩下一半。恩正笑笑,结了帐。毕竟今天有重要的事不能够让阿利他们等太久。
约好上午9点在老四的别墅里开会的。不过准时到的人寥寥无几,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势已去。阿利带着笑意,慢慢吮着香茗,茶是好茶,只是此时此地并不宜慢慢品味。看着老六一肚子的火已经明显的露在脸上,就想笑。只可惜老四没来,不然又有好戏看。看着两个年纪都不小的花白头发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吵嘴还真是很好玩。完全没有一点做大事的人该有的风范。
早在一年前,赤龙帮的第一把交椅死于意外,还没来得急指任下一届的继承者,就莫名其妙吃了颗枪子死在女人堆里了。很快这件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得,并且越说越玄。阿利是明白其中缘故的。什么孩子开的枪,死的时候还带着笑。只不过是死得突然,还枕着女人雪白的大腿咧,色咪咪的表情到死的时候也没褪去。那个孩子就是传说中的少年杀手夜,和司文见面的时候曾经照过面,是个漂亮的娃娃,只是没有心。恐怕还与消逝了几年黑龙会有点联系。
看着老六急躁的表情,阿利带点嘲笑的口吻说道,"恩正在路上,很快就来了。"想着这个人的辈分比自己高,不得不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德叔。"
阿利自懂事开始就待在赤龙帮,似乎是那个死掉的帮主的某个情人带来的拖油瓶。现在还活着的老一辈就剩下老四和老六了,两个人各掌握着帮里的一部分势力,谁也不让谁,但谁也斗不谁。赤龙帮就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撑了一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点道理阿利是懂的。何况在这道上混的其他帮派早就虎视眈眈了,最好内部分裂,这种不劳而获的甜果子谁不想要,顺便还少了一大威胁。司文恐怕早就有打算了,哼,那个狐狸男,身体到还挺柔软的。阿利是出了名的情场专家,男女通吃。并且和他上过床的人,绝对不会有第二次临幸的机会。
注意到老六的充血的眼睛直盯着自己。"他的车子不是早就到了嘛,人呢?!"
阿利有点后悔刚才说出那两个字。现在早就今非昔比了,你以为你手上还有多少兄弟。虽然这么想着,但仍然不失态得答道:"听说吃早饭去了,很快就到了。"
"吃早饭?!带着那么贵重的东西吃早饭?!"老六满脸通红的吼着。那声音再高一分贝就和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无异了。这点老四是不会的,自从上个月因为癌切掉咽喉以后,就没再见他吼人,大概心里也明白大势已去,是该留给下一辈好好发展了。
正说着,恩正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长相颇好看的少年。稚气的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只是有些许惊讶。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穿黑西装的人,这种场合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吧。
"你终于来啦!"老六的话里明显带着酸味。其实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明白,恩正现在已经基本上控制了香港的势力,大陆这边,只要不出意外迟早是他的。
"让德叔等了。"恩正瞥了眼阿利。看见他正拿不怀好意的眼光盯着达,想起上次还私下进自己的房间见过他,不免有些恼火。
"你来得挺早嘛!阿利。"抬高嗓门是为了把阿利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没想到阿利竟然继续观赏,还露出牙齿。色狼!心里暗骂道。
身后的阿达听道这个名字,连忙随着恩正的眼光,看见阿利正在品茶。
"你好。"他面带笑容着说道。
居然还为他人做嫁衣,恩正有点懊恼。
老六眼看着阿利边细细品茶,边拿眼睛的余光瞟着陌生的小男生,恩正瞪着他,恶狠狠的样子表露无异,而那个漂亮的小男生竟然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好哇,好哇,你们这帮人每一个把我放在眼里的!
"东西带来了吗?"大吼一声,不要说整间屋子,就连屋外的人也应该会被吓倒。他要的应该就是这种效果。
恩正别过头不再注视阿利,把目光转移到阿达的脖颈处。
"带来了。"声音不大,可是整间屋子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聚集过来,只有阿利还喝着他的茶。
8 首次任务
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和恩正身上。阿达并没有紧张或脸红,一脸镇定,这点让阿利感到惊讶,想起不久前在恩正的住处还见过这个青涩的小男生,那时满脸的不好意思,就像是金屋藏娇般,羞涩可人。才几天而已。再看看恩正,他似乎也有点吃惊达此时的表现,果然很有潜质呀。
一旁的俞故瞪大了眼睛,面前的这个男孩他认识。几天前在恩正的住所他亲手帮他清理过伤口,应该不是道上的小孩,当初提醒恩正不要碰那样的小孩,没想道带在身边也就算了,竟然还带到这个地方,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难道已经搞定他了,不会吧,手脚这么快。阿利看着故吃惊的表情,明白他的思虑已经飘得比较远了。故意咳嗽了一下,等故回过神来才开口道:"还没搞定呢。"
"啊?!难道你见过了。"故更加吃惊了。
含笑点头。"就在你告诉我的第二天。"
速度还真快。故暗想道,不知道他是对哪一个比较有兴趣。是恩正还是那个小男孩。论长相,阿利绝对算是可以征服女人类型的,顺便还能征服很多男人。这点和相貌只是一般,却带着特殊气质的恩正不同。阿利的明眸中带点媚态,唇部也过于女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