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接过便签,开车离开了这个车库。从车窗望出去,这个城市刚刚苏醒。
在开过大桥的时候任正想把口袋里的便签扔出去。
最后却将它放进了自己的钱包。
舒服的泡了个澡,任正从浴室出来,决定翘一天的班。
在电话里给秘书交代了一天的工作。他躺在豪华双人大床上,却发现无法入眠。
从倾斜的视线望出去,天不再是天,地也不再是地。城市被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划分成两种颜色。
他厌恶这种单调,憎恨这种冷漠。
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试图在另一种疯狂中去寻找解脱。
彻夜的舞蹈,自由的性爱,迷幻的麻药,喧嚣的音乐,五彩的幻觉;他独自一人抛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依靠乞讨和打零工走过了很多的地方,然后在某个地方停下脚步开始尝试Squating。
和江灿认识的那天他还没有从LSD的迷醉中清醒过来。
他是在这样的倾斜视线里见到他的。
两个人在废弃的旧工厂里一起生活,好象什么都做了又好象什么都没有做过。
任正自嘲的笑了一下。
有时候回想起来会觉得所有的事情也许只是在麻药的掩盖下自己的幻想也说不定。
太脱离现实的感情,构筑在虚无里的关系............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生活里面。
其实人要怎样生活都是注定了的。那是融入了骨髓的东西。
就象江灿流浪的脚步不会为他停留一样的道理。
任正拿过床头的钱包,将写有江灿地址的纸条扔到了垃圾筒里。
白色的纸团在屋子的中央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正中目标。
空荡荡的屋子。
寂寞而冷清。
说有情人自然是骗人的。
自己的身体竟比心灵还要坚贞。
只是不知在为谁守住纯洁。
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任正索性爬起来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所以人不能没有事业寄托,任正感慨的想。顺手打开邮箱。
有一封新邮件。
寄件人是小表妹许凤伶。
自从迷上上网后许凤伶就坚决不用电话改用E-MAIL。
时常寄来一些可笑的信件。弄得任正哭笑不得。
有一次还神神秘秘的给了任正一个网址。进去一看原来是国外的色情网站。
突然跳出来的波暴美女还真让任正吓了一跳。
如果许凤伶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个GAY也许会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吧。
任正打开邮件却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
许凤伶说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很痛苦。
她说和任正谈谈。要任正有时间去见她一面。
任正看了一眼日期已经是三天前的信件了。
这个小妖精,昨晚明明见了面怎么没听她说起。
对了。昨天呀..................
任正摇摇头不让自己想得太多。决定现在找许凤伶出来聊天。
全家上上下下,只有许凤伶象他的亲妹妹一样。
人世间有许多感情。许凤伶给他的是可贵的亲情。
从"天空"的窗口看见许凤伶蹦蹦跳跳的横过马路走了过来。
象每一个花季少女一样,许凤伶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副青春活泼的样子。
她的长相不是十分出色,身材属于丰腴一类的。在任家周围接触的俊男美女堆里一点也不显眼。
任正知道许凤伶的身上留的是任家的血脉。
对事物的留恋和执着。
竟乎偏执的固执。
这种想法没有由来,却很强烈。
"正哥哥。"凤伶甜甜的叫了一声,接着说:"你好久都没有联络我了也,是不是有女朋友,忘了我这远房表妹呀。"
"死丫头,明明昨个儿才见过的。"
任正笑着说,看着许凤伶青春少女脸上特有的纯粹。心里如沐春风,不留一丝尘埃。
"昨个儿也不知是谁象失了魂,掉了魄,叫了好几声都没反映。今天倒兴师问罪了起来。"
"更何况,人家一见老爷子就紧张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说。"
任正含笑听着,招手叫来WAITER要了杯曼特宁。
许凤伶要了杯冰水。
任正望着她故做幽雅的端起杯子润了润唇,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丫头。你玩什么呀?什么时候学起人家的小姐作风了。别让你哥把牙给笑落了。"
"哥。哪有你这样说话的。我也十八了也。不能老象孩子一样吧。"
"得了,得了。人活着本来就够累了。你还自个儿折磨自个儿。"说着让WAITER拿了一客冰淇淋放在许凤伶面前。
"那冰水没味,不适合你。看你那样我牙都酸了。"
许凤伶咧嘴一笑:"任哥哥呆会儿是不是要去看牙医呀?"
"咦,我看牙医做什么?"
"呵呵,瞧你一会牙酸一会落牙的,我替你担心呗。"
两人相视而笑。
许凤伶刮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愉快的咽了下去,然后满足的舒了口气。
任正望向窗外。时值夏日最热的中午,外面的马路白恍恍的一片。
远处消防车呼啸而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许凤伶莫名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任正一听,喜了。
"这么说出这么古雅的话出来?"
"呵呵,突然想到的。"
"任哥哥,爸爸明天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宴呢。对方是某物业的公子哥。"
许凤伶叹口气说:"人为什么总要长大呢?"
任正知道表舅舅早就想将凤伶嫁入豪门,拼命拜托爷爷替他物色人选,也觊觎着爷爷的遗产。
凤伶小小年纪有着自己的梦想又怎么会高兴父亲的安排呢?
他说:"别叹气。你没听过叹口气就跑掉一个幸福吗?"
许凤伶惊讶的看着任正突的爆发出大笑:"哈哈......没想到从哥哥口里听到这样的话。我还以为你早化身商业战士,无血无泪了呢。"
"还是这样伶牙利齿的。"任正苦笑。
"哥哥。我爱一个人爱了好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
许凤伶的神情悠远的起来:"我和他是在那边的天桥上见第一次面的。每次路过那里天桥上面都有个唱歌的。我今天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唱歌的人在上面我就去跟他告白;如果没有人在上面我就放弃。"
许凤伶突然住了口。
"有人吗?那上面?"任正问。
"有没有人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自己真实的心意。我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许凤伶看着任正说。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不安呢?"任正忧虑的看着许凤伶。
"是呀......为什么呢?告白明明是件很快乐的事,我也不是怕被拒绝。或者说,我反而害怕被接受。"
许凤伶说:"如果他接受了。我更爱他了。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又不要我了。到时候我会怎么样呢?"
"傻瓜。只要你是认真的爱过,结果是什么样很重要吗?"任正说。
话出口的同时他问自己,真的结果不重要吗?
说着曾经拥有就满足了的人真的会满足吗?
当整个心意付诸流水,可以笑笑就洒脱的放手吗?
结果他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六年前的那场欢爱直至今日他也没有摆脱被留下来的阴影。
他害怕了,畏缩了。
连赤裸裸的表现情感和想法都害怕了的人,又会有什么样的新人生呢?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这个社会制定的游戏规则,总有人会受到伤害然后又去伤害别人。
但是,面临许凤伶的问题,任正还是只有说多点勇气和自信,试着去相信所谓天长地久这一类的事情吧。
至少,人总得去干点什么才不至于在回想的时候会后悔吧。
可是,任正心里很明白,爱上江灿,他真的很后悔。
很后悔。
如果不是他,也许会不同吗?
在这几年他总是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将许凤伶送回学校。任正开始感觉到疲倦。
头象包在石头里面,有一种凝滞的沉重。
上眼皮和下眼皮仿佛终于看对了眼,拼了命的想往对方靠拢。
任正想睡觉。
这感觉就象突然失眠一样,突然困倦也同样让人困扰。
终于支撑着回到公寓,任正站在电梯里面使劲回想家里的那张舒服的大床。
电梯里另外两个女人叽叽咕咕的似乎在谈论一场火灾。
零星的信息让任正勉强理解。
............南路............民生巷......纵火............
一个女人说那火烧得壮观。
另一个插嘴说那边有个加油站......天都红了一半。
"听说从凌晨开始着的火。烧了5个钟头呢!"
"就是。全市的消防队的出动了............"
电梯到了。
任正走出电梯,进了屋子。
落地窗外,果然蓝蓝的天下面城市的某一角浓烟滚滚。
红色象血一样在天际渲染。
南路............民生巷............
任正觉得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心里面惶惶不安的。
没理由呀,凤伶安全的送回了学校。
眼皮总是打架............振作点......
[那边有个加油站。]
[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住在那里的人才真是倒霉。]
[飞来横祸呗。]
南路......民生巷......
............民生巷29号............
奇怪。这是谁的地址呀?没有朋友住在那附近呀。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和地址。]
[我等你,会一直等你。]
砰......手里的水杯与地面做了亲密接触,还来不及向主人抱怨就粉身碎骨。
纸条,纸条扔哪里了?
上衣口袋里没有,桌上没有,床上没有,钱包?对了,钱包。
不对。怎么会?还是没有。
对了。废纸篓。
任正一把把纸篓弄翻在地。白色的小纸团赫然出现在眼前。
×××南路
民生巷29号
40××××××
"江灿............"一声低啸,任正冲出了家门。
浓烟企图霸占世界,火焰妄想宣泄怒气。
任正站在拥挤的人群之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整条民生巷象一不小心漫溢的沸水,热气腾腾,乱七八糟。
身后身前的人拼命的叫着亲人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挽回发生的一切。
民生巷的建筑本来就是颇为老旧的建筑物,正被纳入政府的开发计划。这一来倒是省事了。
加油站在火势蔓延开时就火上加油的爆炸了。当场就死了5个人。
起火的原因现在众说纷纭。但这一切对任正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脑袋空空的他呆滞的只能去想江灿在那里吗?
他没有勇气去确认。
他和他凌晨分手,那样的状况下,除了回家他能去哪里呢?
江灿是个整洁的人,清洗身体对他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任正想着望了一眼经过他身边抬上救护车的伤员,看不出人型的黑糊糊的东西在白色的担架上痛苦的蠕动。
任正再也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
体内的各式器官齐齐涌向喉口,心肝脾肺争先恐后的想离家出走;从喉咙的深处秽物仿佛变成被惊吓而丧失方向的小鸟在空气里四处飞散。
等只能干呕出胃酸的时候,舔尝着口腔里酸臭的味道,任正蹲了下来,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哭了出来。
不过十个时辰,他竟然已经习惯这种流泪的方式。
是自己变脆弱了,还是世界变残酷了。
"妈的。............为个烂人......人......竟哭成这个样子,去变性算了......。"
"妈的。这叫祸不单行吗?刚被人甩全部财产就化成灰烬了............你们放开我......让我在里面烧死算了!"
"先生!你别胡闹了!"
旁边吵吵嚷嚷的异常刺耳。任正胸口的怒火腾的冲了上来。
搞错没有!我的世界都没有了!你居然还在在意身外之物!
这是老天在讽刺我吗?
"操你这小杂种............"转过头,怒骂的声音在喉咙消失。
因为对方察觉了他的视线也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竟然久久无语。
那张没常识的脸不是江灿是谁?
"小任。"江灿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则笑着猛扑进任正的怀里。
"小任。你来了。"他掩饰不住浮上脸颊的笑意,欣喜的叫着任正的名字:"你来了。我好高兴。"
任正猛的推开他。
"你,你这个魔鬼......你为什么要出现?不仅这样还要如此的愚弄我。"
任正哭着,脸上全是眼泪和鼻涕,他再也止不住的号啕大哭了起来,象个孩子般。
江灿上前紧紧的抱着他说:"小任,小任,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
两人紧紧的交缠在一起,两具肉体互相镶嵌。
外面的一切即使全世界都早烈炎中焚尽又如何呢?
两个都想着只要在一起就好了。
江灿在任正的耳朵旁边轻声说:"我们从头再来。我们一定可以快乐的。"
任正什么话也没说。他只是将江灿搂得更紧,仿佛折断了的拥抱,这样的温度能放手吗?
能放手吗?
江灿抵住任正的额头,四处寻找他的嘴唇。
当双唇相吸的时候。轻轻的碰触逐渐变成狂暴的撕咬。
任正拼命的将那两瓣唇吞进自己的牙齿之间。
从唇角到唇瓣,从牙齿的缝隙到炙热的口腔,从甜蜜的津液到滑腻的舌头......
任正一一横扫而过,细细品尝属于他的领地。
脑海复舒了肉体熟悉的脉络。
江灿双颊潮红,双眼却亮得发光。
"怎么办?"他问:"我想和你做爱。"
任正拉起他的手向火场外面狂奔而去。将凄凉的火场,惊愕的人群抛之脑后。
街道、车辆、繁华店面里充斥的商品、白恍恍的阳光、恹恹的行道树、蓝的天、热的风、灰的墙全部从脸颊旁边呼啸而过,成为你我的背景。
上帝呀,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在此时此刻只想着他活着就算全部的人都死掉也无所谓。
爱情它是不是一种罪恶呢?
我无法回答自己。
关上维也纳套房的房门。
任正迫不及待的把江灿压在门后狂吻起来。
等他离开的时候,江灿双腿一软几乎坐到了地上。他急促的呼吸着空气,激动得眼角含着水光。
"你,你想要了我的命吗?这么用力。"
任正不理他的抱怨,笑了笑重新将他搂在怀里,吻了下去。
这次则是如品尝佳肴,四片唇瓣细细的摩挲着。
手则不安分的拉开了对方的衣服。
舌头渐渐下移流连在江灿的双乳上。
江灿制止不住这柔似春风般的爱抚带来的愉悦。
他全身幸福的发抖,沉浸在这淫糜的欢愉之中。
下体也发肿了。
在昨夜才受了蹂躏的身体急需要轻柔的抚慰。
正在享受期间,任正却陡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江灿不解的问。
任正抬起的眼神里有着罕见的愤怒。
他用手指弹了下江灿的左乳,随即开口道:"你今早和别人睡了。就在和我上床不到几分钟后。"
他冷冷的看着江灿。
红肿的乳头上面有一圈明显的齿痕。
"昨晚我没有留下这个痕迹。"
江灿一楞,有点心虚的不敢看任正。
"他妈的。"任正恨恨的骂了一句。
他解开江灿牛仔裤的纽扣,一把把长裤和内裤拉到江灿的脚踝处。
分开江灿的双腿,白浊的痕迹凝固在大腿内侧。
他粗暴的揽过对方的腰,一只手绕过臀部,毫不犹豫的插进了后面的穴口。
江灿全身一震,随即则放松下来将任正的手指吸往更深处。
里面如所料的滑湿通畅,手指在里面酝积的液体里一搅,出入间发出脸红的啧啧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