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冲平淡的应承了一声,捏了捏拳头,一闪身就挑开了那名壮硕男子的胳膊。
那名男子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步伐稍沉,凌空一脚揣向慕容冲的面门。慕容冲冷笑着,身体微倾,一把抓住男子的脚踝;脚下又加快了几步,另一只拳头出其不意的攻向他的小腹。粗壮男子没有想到慕容冲动作如此之快,急忙中变招不及,只能双手抱拳猛的向下砸去。慕容冲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如此似的,拳势没有半点减弱,结实的打在对方身上,抓住脚踝的手猛的向上一拋,对方立刻重心不稳结实的摔在了地上。
"小兄弟好俊的功夫。"这个时候一声阴柔的声音从慕容冲的背后传了过来。
慕容冲一扭头才发现一向作恶多端的河清公主正被一伙人抓了起来,一个紫衣男子正悠闲的坐在桌旁笑呵呵的看着他。
"真没有想到你们前秦的男人就会欺负女人和小孩子啊。"慕容冲知道河清被制,自己多少还是有点顾及的,所以还是能不打就不打的好。
河清公主也一脸无辜的装着可怜:"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还没有嫁人呢,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我不活了我!"
紫衣男子好象并不在乎河清说些什么似的,举起酒杯走到慕容冲的面前敬了他一杯:"看小兄弟刚才那几拳打的似摸似样,不知道你是跟哪个高手学的呢?"
"大叔,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懂。"慕容冲看了看已经黑透了的天色,开始着急起来。
在地上呻吟了好久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都慕容冲的身后,一把揪起他的领子狠狠的摔向墙壁。慕容冲见今天是非动手不可了,只能心下一横,在墙沿上借力一点,窜到紫衣男子的身后一脚向他的小腿扫去。只要能制下他,就不愁河清的安危了。没有想到紫衣男子也是学过武艺的人,身体微错就潇洒的避开慕容冲的扫荡腿。慕容冲刚想再补一脚的时候,紫衣男子已经神秘的飘到河清的面前一把扣住了她的咽喉。
"小兄弟我看我们还是有话好说吧。"紫衣男子露出一种不可以琢磨的眼神。
仅仅是一个照面,慕容冲就知道对放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可是天生就不服输的他,才没有时间想太多;身体自然的微微下按,手握空拳向对方的胸口打了过去。紫衣男子避也不避,一拳也迎了上去。狭小的屋子里立刻响起了一声,肉掌交错的闷哼紫衣男子连稳了几稳才站住,可怜慕容冲已经倒飞了出去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扣住肩膀,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
"好,好!"慕容冲豪气的叫了几声,这个紫衣男子的功夫确实让人折服。
"你疯了,你让人打成这样还叫好?"河清一脸晦气的叫了起来。
"我是说好痛啊。"
"真是的,咱妈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可怜我年纪轻轻的就要被逼良为娼了。"说和河清又顾影自怜起来,眼泪花花流了一地。
慕容冲即使被人按在桌子上仍然也不肯嘴软:"算了吧你,哪家妓院买了你是算他倒霉。"
河清终于忍耐不住了,一个后踢脚将按着他的男子给踢下楼去。河清突然的转变把周围的人着实给吓了一条,可是河清才不管那么多呢,又是一脚揣飞了按着慕容冲的壮汉。
"你小子有种再说一边。"河清狠狠的给慕容冲一个背摔。
"就你这样的货色,到了哪家妓院,那家妓院第二天就倒闭。"慕容冲揉了揉生痛的后背痛苦的呻吟着,比起那个紫衣男子的拳头,还是河清的手比较重。
"今天我一定把你打的后悔做男人!"河清一把将桌子举过头顶。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紫衣男子看着看着忽然笑了起来。
河清阴着脸看了看那名紫衣男子,将桌子一猛的扔了过去,紫衣男子潇洒的躲闪到一边,可是身后的侍从却都遭了殃。
"哇。"紫衣男子看了看身后痛苦呻吟的属下,真的不敢相信这个漂亮的女孩子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姑娘好厉害啊。"
慕容冲偷偷的说了一句:"她可是母猩猩,招惹到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紫衣男子忧郁的叹了口气:"两位何必这样说呢,其实我今天只不过想请小兄弟喝喝酒,请这位美丽的姑娘切磋一下赌技而已。两位真的是人中之龙凤,不好好的认识认识,我真的要后悔一生的。"说着紫衣男子又俊俏的甩了甩乌黑的头发,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
"......"
紫衣男子摆了半天造型,没有听到对方有任何反应,心里不由暗暗高兴:哼,还没有人可以抵的住我的耍帅呢,看你们一定给看痴了吧。哈哈哈哈哈- -#。
"爷,他们早就走了。"一个属下走了过来打破了紫衣男子的美梦。
"走,走了?"紫衣男子整个被刺激掉了。
"他们走了好久了。"
"风,给,给我去调查这两个人的来历,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少主,陛下临行时一再吩咐,不可以惹是生非,我们还是办完要紧事再说吧。"那名叫风的男子大声的反对着。
"唔,这次就姑且先听你的吧,我觉得以后我肯定会再遇到他们的。"紫衣男子沮丧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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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霸,如果找不到他们两个,你就提着头来见我!"魏将军实在憋气的厉害,那个河清公主喝了蒙汗药竟然还可以跑掉,实在是太佩服她了。
"是,属下听命。"慕容霸嘴上虽然那么说,可是并没有移动半步。
"慕容霸,你怎么还不去给我找人?"魏将军看到慕容霸冷俊的脸就一肚子气。
"小孩子玩够了就会回来的。"慕容霸笑了笑,他太了解河清了,每到一个新地方如果不让她玩够,肯定还会跑出去的。
"哦,如果他们不回来,你知道我会对上面怎么说的。"魏将军一向对慕容霸这个人没有好感。
这个时候,那对姐弟早已经走在了皇宫的大道上,当然应该算是潜入吧。
"姐,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潜入皇宫应该鬼祟的偷偷走才对,可是河清竟然硬拉着慕容冲从正门走了进去。
"站住!哪个宫的?"几个侍卫立即将慕容冲他们给团团围住。
慕容冲一摆架势,打算和那几个人动手,却被河清给拦了下来:"放肆!本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喽罗来管了?识相的给我滚,不然一个一个活剥了你们。"
那几个侍从立即就跪了一地:"属下知罪,求主子饶命。"
"!。"慕容冲惊讶的看了河清一眼:姐,你还厉害。
"你们给我捂着脑袋围着皇宫跑一百圈,谁跑不到我就刮了谁。"河清继续作恶丝毫没有半点脸红的样子。说着,还不忘得意的看了慕容冲一眼:那当然了,奴才就是吃软怕硬的货,以后跟我多学着点。
慕容冲怕河清演的太过火了,只能扭捏着声音说好话:"清主子,这几个奴才不识相是该好好教训,可是如果罚他们都去跑,这个宫门谁来守啊。到时候陛下责罚下来恐怕......"
"陛下最宠我了,我才不怕呢。"说着河清一挺丰满的身材,面带含羞的看了那几个侍卫一眼:"不过看在小容子说情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们一马。小容子,以后要给我多教训教训这几个奴才,别看人走了眼!"
"一定一定。"慕容冲说着谦卑的一掺河清的手,小心的为她引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走的路。
那几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新纳了一个这么蛮横的妃子,只能连连摇头:"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那么凶,哎!"
"哈哈哈哈,姐,你好厉害啊。"慕容冲和河清刚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就一路狂奔起来。
"那当然,我是谁啊。"河清一点也不知道廉耻的回答。
忽然慕容冲停下了脚步,河清不由震了一下,以为又遇到了宫里的人:"小容子,给本宫回来!"
可是慕容冲却没有回答她,因为慕容冲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就那么呆呆的矗在那里。河清只能很不雅的挖着鼻孔看着他:"小子,你在看什么?"说着就将手在慕容冲的衣服上擦了擦。
慕容冲陶醉的看了看远方葱郁的树木:"姐,那些树叫什么名字啊,很好看。"
河清听到慕容冲的话,也忍不住顺着他的手望去:"很好看么?我到没有觉得,比起我们燕国的御花园差远了。何况这里也不是御花园啊,所以只不过是普通的树吧。"
"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整个长安都是种着这些树,只不过我们在宫外面比较暗所以才没有看清楚它们是那么美。"
河清慢慢的走到那些树前,仔细的看了看笑了起来:"这些是梧桐和翠竹,难怪到了深秋会那么漂亮。"
"姐姐,你不是骗我吧,我才不相信你知道那么多呢。"慕容冲打死也不相信只会吃饭、睡觉、打人的河清公主会知道那么多。
"都怪你不好好学,以前慕容评教过我们的,凤凰止阿房,停在梧桐上。这里是阿房宫,那么周围的肯定就是梧桐和翠竹了。"河清点着脚尖去够树上的树页,可是怎么也够不到。慕容冲笑了笑,走到河清的身后摘了一片翠竹叶递给河清。
河清那着那片竹页把玩了好久,才戴在头上冲着慕容冲笑了笑。河清本来就是一个绝色女子,如果不是平日装疯做傻才让人不敢接近去欣赏她的美艳,她一定是追求者遍部天下。河清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清醇,秀美不用任何雕琢粉饰就可以打动男人的心,这样美人如果拿普通的珠宝反而会破坏她自然纯朴的气质,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好象翠竹这样油绿的叶子才能适合她。
"弟弟,我漂不漂亮。"此刻河清没有用任何可以夸张的语调,也没有故意做出很不雅观的动作,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
慕容冲看了看河清,两片翠竹叶仿佛羽毛一般在河清的发间随风飘荡,真的是美如天仙:"姐,你真的好漂亮。"
"哪有了啦,我只比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高了一点点而已。"河清问到了心里的答案,甜甜的一笑,随即又带上了虚假的面具。
慕容冲似乎也被姐姐刚才的神情打动,负手后退了几步:"姐姐,我要做凤凰。"
"你疯了,凤凰怎么可能是人去做的呢,它是神兽。"
"我说的是,我要做凤皇,就好象秦始皇一样,统一中国做上一个真正的皇帝。"
"弟弟你?"河清好象第一次认识慕容冲似的看了看他。
慕容冲没有在意河清的表情,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不是燕王,不是秦王,他们都是假皇帝,我要做真的皇帝,就好象和凤凰一样,可以在天上自由!翔的凤皇。"
河清一把将慕容冲的脑袋搂在怀里,不经意间慕容冲已经长的比自己高好多了:"弟弟,要做凤凰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啊,每个凤凰都要经过烈火煎熬才可以真正的!翔在天上。算姐姐求你,放弃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梦想吧。"
慕容冲一抱肩膀,对着空旷的皇宫豪气的吼了起来:"老天,你好好听着,我一定要像凤凰一样自由!翔在天上,如果有什么灾难你就尽管来吧,我一定会浴火重生,成为一个真正的凤凰!"
河清看着慕容冲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她想起慕容家的祖训:"慕容家容不得没有用的男子......"
河清忽然痛恨起这句话来,因为这一句无理的话,毁了多少亲人的一生,难道现在自己的弟弟也......
第十三章 何必有希望
话说回来,这个时候慕容冲的哥哥,已经病的不得不躺在床上等死的地步了。而前秦皇帝苻坚也推却了一切朝廷事物,打算专心陪这个知己走完最后的一程。
年轻的男子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苻坚连忙帮他把被子盖好,随后关切的问:"又不舒服了么?那些御医各个都该死。"
"生死有命,我们何必问难人家呢,只要你在这里陪我我就很开心了。"
"又说胡话,朕是天子,我不让你死,谁也不能带你走。"说着苻坚紧张的握住他冰冷的的手:"啊,你的手又凉了,快放到我胸口暖暖。"
年轻男子立即将手抽了回来:"陛下,还有人看着,我......。"
"你是朕的朋友,怕什么?"说着苻坚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用体温为他驱除寒意。
"可惜每次你说我是你的知音,我都太惭愧了,现在这样病泱泱的身体实在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弹琵琶。"
"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就一起弹琵琶,说说天下大事,然后我封你做永乐侯,到时候......。"
"哪有那么远的事情,明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说着那男子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苻坚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只能到墙上取下琵琶就那么柔柔的弹着。可是由于苻坚此刻心里有着太多心事,所以一改以往豪气冲天的刚劲。就那么轻轻波动着拨子,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如水小调。
"这不是陛下的曲风,陛下是一个胸有大志,打算去争夺天下的英雄,不该这样低沉忧郁。"
苻坚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说,只是抚了抚他的肩膀:"即使争到天下又怎么样,仍然留不住青春,保不住喜欢的人,而且还会徒增杀戮。"
年轻男子笑了笑:"现在的天下正是诸侯割据的时候,与其放任他们天天内乱争斗,不如再一统天下,以暴易暴未必不是最好的办法。"
苻坚哈哈笑了起来,琵琶发成铿锵的颤音:"不枉费我把你当做知己,你果然可以洞悉我的心事。"
"只可惜现在冲弟不在这里,不然可以让他给你吹一曲玉萧,应当会比较合你的口味。"
苻坚惊讶的叫了起来:"一个男人去学吹萧,是谁教他的啊?他不是那种很英雄气概的人么?怎么可能会去学那么柔和的乐器?"
年轻的男子笑了笑:"冲弟小名叫凤皇,慕容霸叔叔为了能让他以后真的可以一飞冲天,就教了他洞箫,可惜他却不好好学,几年了才学会两三首歌而已。"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学的肯定应该是‘关山月'和‘招魂'别的肯定是不合他的口味的。"
"呵呵,就是的啊,他就会吹那两首而已。"
"恩,那么有空我倒要见识见识,你弟弟的洞箫,希望不要把我吓到才好。"
这个时候得福忽然跑了进来对苻坚一阵耳语,苻坚听完高兴的说:"真的?快宣!"
年轻男子很少见到苻坚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那么高兴?"
"来了你就知道了。"苻坚神秘的一笑。
这个时候一个年迈的苗族老妇走了进来着床上的男子好久。得福紧张的拉了拉老妇的手,她才跪下来想皇帝请安。
"免了,请大夫快看一看吧。"
老妇一句话也没有说,径自走到床前,那出一只黄色的蜜蜂就按到年轻男子的手腕上。
"你好大的胆子。"苻坚忍不住发起火来。
得福赶紧拉住苻坚的袖子小声的说:"陛下,这个人可是苗族最有名的巫蛊师,用了大半辈子的毒,您不可以得罪的。"
苻坚楞了好久并没有看到他有任何不良的反映才坐了下来,关切的问:"大夫,到底怎么样?"
老妇看了看苻坚冷淡的说:"原来那些医生开的药都不要用了,吃点甘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