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河被自己的动作给愣住了,他做了什麽,竟然对视为好友的影心做出像情人间亲腻的举动,可是自己为什麽会有点留恋刚刚那柔软的香甜触感。
低头看著那仍在直轻喘著气低首无所适从的人儿,爱怜之心大起,“影心,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蔺影心只觉得心跳得飞快,刚刚那是什麽,为什麽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对天行师兄的碰触感到害怕的他,却不自觉的接受了安千河的举动,他到底怎麽了!
平抚了一下心绪,刚想起身时却因为脚软了一下又被安千河整个人扶住,他的脸乍时红得更厉害,“千河──,现在影心只要你答应三日後的离断谷之约让影心同行就可以了!”
就算不能阻止那至少也让自己陪在身边吧,虽然心中对那掌旗令使的不安仍未稍减半分.
说完也不等安千河回答,就先背过身走了开去。
安千河心知蔺影心没有生气,刚刚他那迷茫羞怯的表情已说明一切,正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他对影心,好像在不自觉中就已经不像一般朋友那麽简单了,从来只有飞雪的身影盘踞心中的他,第一次真真感觉到另一个纤细的身影让他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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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我的左脚很痛!”耿鸣轩轻轻的一句话打消了我本来要教训他的念头.
扶著他走到一旁的大石头坐下,蹲下来脱下他左脚的鞋袜,就看到脚踝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大块,伸手按了按,就听到耿鸣轩低呼著痛,那微蹙的眉好像在隐忍著什麽,我一时忘了他现在是伤者,大吼了起来,“耿鸣轩,你白痴啊,脚伤成这样为什麽不早说,还跟我来爬这什麽鬼山?”
我不知道为什麽心情变得很激动,可能是隐隐知道这个笨蛋是什麽原因才硬要跟我来爬山,但还是忍不住生气,看到耿鸣轩咬著嘴唇可怜的望著我时,我知道我又被打败了.
语气软了一点,“你这个笨蛋,刚刚怎麽就不先跟我说你脚痛,还硬逞强的答应跟我打赌做什麽,这样受伤的地方会更难好的,知道吗?”
仔细审视了一下,虽然肿的地方很大片,但是应该休息一下撑著他的话还是走得下去,这个伤一定时出门那时为了接住我才弄伤的,这个笨蛋.
“天使,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看,其实我没什麽事的──”耿鸣轩小小声的拉住我的袖子,说完还欲站起来,只是因为吃痛又坐了下来.
为什麽我们之间都会出现这种对话,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耿鸣轩用这种卑微的语气跟我说话,他这样太勉强自己了,但是也许是被父母离异的事情也说不定,所以才会对别人百般讨好只求被注意.
看到他这样的行为,我更生气了,“笨蛋,脚受伤了就多休息,不然待会我们怎麽下山,要不我把你丢在这喔!”威胁的说著顺手帮他把鞋袜套了回去.
原本以为会再看到耿鸣轩露出可怜表情的,没想到反而看到他挺有自信的笑了出来,“天使,我知道你不会把我丢下的,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天使嘛!”
“……………”无言的坐到他身边,反正自己是也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边的,不过还是为了他那种对我全然的信任给小小感动了一下.
山顶的风呼呼的吹来,加上今天没什麽人上山,感觉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耿鸣轩二个人而以,苍茫之心大起,有时候很多事情不须藉著言语就可以改变心境.
“耿鸣轩,你为什麽会喜欢我?”趁现在这个机会问个清楚吧,我到现在都还很疑惑自己有哪一点让耿鸣轩看上了.
“不知道啊,天使的全部我都喜欢,呵呵.”这次耿鸣轩没有多加思索很自然的就脱口而出,我知道虽然他语气轻松,可是他是说真的.
我烦燥了起来,“耿鸣轩,我是说真的.”
他收起玩笑的脸,那对翠绿的眼眸把我整个人深深的望了进去,“天使,我也是说真的!”
我在那双眼神热烈的注视下,先无力的避开了去,算了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再乱想太多了,反正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感情这种事谁都不能勉强的.
“耿鸣轩,你休息够了吗,我们下山吧!”我将他的左臂搭在我肩膀上,右手扶住他的腰,这时才发现耿鸣轩高我好多,而且他的身材还蛮不错的,啊,去去去,我在想什麽,怎麽可以对一个男的有非份之想呢!
耿鸣轩不明白我在想什麽,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看起来有点痛苦,可是也没办法,谁叫他先装没事的.不过一路上他都没在开口,而我因为专心的在扶他也没别的心思跟他说话,我们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到达山下.
等到走到车子旁时,我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身子,看到他要坐到驾驶座去,我上前拉住了他,看著他疑惑的表情,我笑笑的开了口,“你现在脚肿成这样还想开车啊,让我来吧,放心,我有拿到驾照的,你就安心休息吧.”
平时很少开车的原因是只要和云季人出门,都是他开车载我,我那张驾照算是备而不用吧!
耿鸣轩没有多说什麽,安静的坐到副驾驶座去,只是他延续刚刚下山时的态度,一直没有说话,不过我可以感受的到他不断的在打量著我,虽然有点不自在不过也由他去看.
送他去看完医生後,我问了他家的地址,直接开到他家去,原本以为又会是像上次别墅一样的独栋建筑,没想到是一栋高级大楼.
“耿鸣轩,你到底有几栋房子啊,怎麽住处那麽多!”
“没啊,现在这个房子只有我一个人住,这样我活动比较方便,不然住在家里,奶奶都管我很严,而且又会见到我爸,我不想跟他碰到面.”语气有点赌气,看来他跟他爸的心结还存在著.
我扶著他进了门口,警卫见到耿鸣轩很亲切的打了一声招呼,看大楼里面的设施颇有制度规模,想必住在这的都是些有权有钱之人吧!
我和耿鸣轩上了二十七楼,耿鸣轩开门时,我打量了一下,原来一层楼只有一门住户,实在是太奢侈了点,耿鸣轩看著我惊讶的脸,笑了笑,“天使,进来吧!”
耿鸣轩的家设计得很简单,没有太多有钱人那种金壁辉煌的装潢,这点让我松了一口气,总觉得家就是家,不需要弄得太复杂的.
扶著他在客厅宽大的沙发坐下,“耿鸣轩,既然已经送你回来了,我想我也该回去罗,你多保重,记得早点休息.”站起身想走时却被他反手一拉,一时失去重心摔进沙发里,他人已经覆了上来──
23
“影心──”
安千河思考了好久,才出声唤了一直低头走在前方的人儿。从刚刚二人就一直保持著一前一後的位置默默走著,静的可以听到脚步踩在枯枝落叶上所发出的沙沙声和林间的虫鸣鸟语。
被唤的人脚步放慢了,但仍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著,从身後可以看的出他线条优美的身躯,以发带束起的一束乌黑柔亮长发随著走动时轻轻的晃动著,略微低下微偏的头显示著前方的人正在思考著某些事情.
“千河,你不用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只是把影心错认成飞雪了,没关系,影心不会在意的.”
前方的人突然出声说出这句话时,可以感觉的到那低垂的头又垂得更低,所以声音压抑住了,低沉的听不出什麽情绪起伏.
虽然前头的人说著不在意的话,但好像还是有点委屈受伤的感觉,安千河听闻这话时,心里刺痛了起来,没想那麽多就快步上前搭住那人的肩.
那人终於停了下来,顺从的任由自己转过身,垂下的脸看不到表情,只是那纤长的羽睫颤动得厉害,肩膀也微微不自在的因为他的靠近而收缩著,整个人感觉更纤细了些.
“影心,抬起头看著我.”
身前的人听闻这话身子震动了下,停了一会终於缓缓抬起头来,表情虽然看不出什麽波动,但是那对翦水双瞳正写满著不知所措的慌乱,跟他对看了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移,紧抿的唇没有打算回话.
伸出手抚上那人的眸子,这人有著一双跟飞雪一样的清澈眼神,第一次见到这人的那个夜晚,一身黑衣连脸都蒙上一块黑纱的他,就只露出了这对美丽的眸子,也许就这一眼让一切都隐隐中变得不一样了.
从飞雪走了後,自己明明不再为任何人动心了,可是现在是怎样的状况?是因为这人跟飞雪相像的眸子让自己一时情不自禁,还是真的对这个人多了点别的,分不清了,真的,一切突然就混乱了.
“影心──”似低喃的轻轻唤著,“我知道你不是飞雪~”眼前人原本转移的视线惊讶的对上了他的眸子,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人抢先一步的堵在交纒的嘴里.
伸出手环上那人纤细的腰拉向自己,感觉的出那柔软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或许下一刻就会抗拒推离,但是没有,那人静静的任自己在柔软香甜的口里游走著,就像要确认些什麽,不停的追逐那人因著深入的纠緾而欲退缩的小舌,直到感觉那人身子几欲发软站不住脚的依附在胸前才放开了他──
蔺影心神智一片混乱,安千河说他知道现在的人是他,那他对自己到底是什麽想法,如果前一次的是错认,那这一次又算什麽?只是自己为什麽会心绪翻腾得的不能自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巨大力量似乎在他脑海中拉扯著,他摇头想要甩开却只是徒劳无功.
“影心,你怎麽了!”突然见到怀中的人脸色发白,安千河紧张的托起那人的下颏审视著,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的在意这个人,是不是心在不知不觉间就深陷了呢!
感受到那人著急的语调和胸前炙热的体温,蔺影心无言的将头埋入那令他感到安心的胸膛,那人似乎了解到他心中所想,将他环抱得更紧,良久他才平静了混乱的思绪,“千河,我没事!”
还说没事,明明刚刚脸色发白的吓人,早就知道他身子不好,所以封笛靖婙总是跟在一旁要耳提面命的要他按时服药,这人总是把自己看得很轻啊.
下意识的低下头轻啄了下那人的唇,果然下一刻鲜红的血色漫上了那人的面容,轻声的笑了出来,“嗯,果然这样好看多了!”
怀里的人似乎被他亲腻的举动给惊呆了,过了很久才挣脱开他的怀抱.犹豫的开了口,“千河,不要对我开这种承受不起的玩笑好吗?”那声音微弱的可以,不是不知道他深爱著百里飞雪,那样深的感情,他有可能介入其中吗,不敢去想.
安千河用受伤的那只手牵起了蔺影心的手,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影心,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後让我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吗?”
也许心里已经隐约知道某些细微的变化在二人之间发生了吧,这一切的一切早就在没办法控制的情况下失序了,未来到底如何,这一刻他不想想太多.只要跟那个掌旗令使的约战结束後,也许他可以真正的去想这个问题,然後理出一个头绪.
三天的时间里,蔺影心常常一个人坐在远处看著安千河练功的身影发著呆,现在也是如此,一旁的秋临夜忍不住问了,“影心大哥,这几天临夜怎麽常常看到你心不在焉的,有什麽心事吗?是不是那日天行师兄又跟你说了什麽?”
蔺影心轻轻的摇了摇头,“临夜,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麽样的感觉吗?”
秋临夜没想到蔺影心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一时怔忡住了,过了良久才回答,“影心大哥,爱上一个人就会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他的身影,彷佛这世间只有他的存在,无时无刻都想见到他,想陪在他身边,然後只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付出给对方,看到对方快乐自己也就快乐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他没真正的去爱过一个人,直到他遇见了蔺影心,才有了这种无法说出口的又甜又涩的感受.
“是这样吗?”蔺影心深思著,从那日回来後,他躺在床上就是整夜辗转反侧的一直浮现那人的身影,心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充实感在心中好像要爆发出来,就连明日原本一直担心不安的离断谷之约也因为那人说会给他一个答案而坐立难安了起来.
刻意的不去想那日天行师兄跟他说凡事都有它一定的因果,就让它做个结束吧之类的话,虽然自己那时曾因天行师兄的话而隐隐感到不安──
约战当日.
离断谷寸草不生布满了大小石砾的荒地上立了二条挺拔的身影对立著.
“安千河,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怎麽你还怕死的找人助阵啊!”
掌旗令使意有所指的看向另一头站立的三条人影,那是蔺影心和坚持定要跟来的封笛靖婙.蔺影心可以感觉的到那掌旗令使在他身上的目光,纵然只有轻轻一瞥,却强烈的令他心惊了起来.
安千河深知对方乃意在挑衅迫他动怒,也不予理会,只是持起手中的长剑微微笑著,“今日只有我和你会在这里动手,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赌注,如果你输的话,要将君月神教双手奉上.”
掌旗令使因著金属面具的遮掩看不清表情,却可以听到他发自内心深处的狂妄笑声,“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不愧是之前重伤我君月神教的领头之人,可惜你的心愿要在今日终止了,我会马上送你去和百里飞雪一同做伴的.”
那浑厚阴冷的笑声在山谷间传了开来,蔺影心心头一震,为什麽这君月神教的掌旗令使看起来会有十成十的把握定会夺得胜利,莫非有什麽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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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鸣轩──”原本想吼他的我却在看到伏在我上方人的眼神後,期期艾艾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脑袋突然一片空白.
今日扶著耿鸣轩下山时就知道他身形的优势,现在将我困在他二只手臂内的他更让我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我双手徒劳无功的抵著他逐渐低下来的胸膛,他的翠绿眼眸里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流动著,我不该忘了上次在车里时他想吻我的那件事.
“天使,每次跟你多相处一会,我就发现自己更喜欢你一点,真的好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喔!”
他呓语著的缓缓低下了头,那意图再明显不过,我开始挣扎起来,“耿鸣轩,不要这样,让我起来!”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激烈,他停下了动作,鼻头微微皱著,减轻了他眼中熊熊的火焰,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天使,你在害怕吗?”
“谁..谁在害怕了!”话一出口就有点後悔,这时候逞什麽能啊!我紧张的不自觉咬著下嘴唇,直直的盯著耿鸣轩若有所思的脸.
也许只过了几十秒或几分钟,或者还要更久,总之屋子里静到只剩下我和他二个人的呼吸声,我小小声的开了口,“耿鸣轩,让我起来好不好!”
二个大男人维持著一上一下的相叠姿势横卧在沙发上,尤其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是我,这样不是一个非常诡异的状况吗!
徒劳无功抵在他胸前的双手已经有点酸软,我一动也不动的望著耿鸣轩,希望从他眼里看到他下一步要干嘛.终於,在我身上的压力移开了,耿鸣轩坐了起来,我捉过背後的抱枕抱在胸前,可笑的以为这样会多一层保障.
“天使,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低沉压抑的嗓音里带著一股性感.
我昋了昋口水,看著眼前这个危险的野生动物,棕色的鬈发因为刚才俯下的动作而微微披散在脸颊四周,我有点著魔般的想去拨开那覆盖住额头的头发,让那张漂亮的脸露出来,但伸出的手下一刻就被紧紧握住,哇,我吓得往後倒,却被耿鸣轩一把拉了过去,还没弄清怎麽回事就已经被抱个满怀了.
“天使,不然让我抱一下好吗,就这一下.”耿鸣轩的手抱得很紧,我整个人被他牢牢的锁在胸前动弹不得.
“耿鸣轩,我不是你的那些女朋友,让你说抱就抱的!”虽然这样说可是没有挣扎,可能是此刻的拥抱只感觉得出真实的体温传递,并没有带著刚刚的莫明意图了。
“天使,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只想让你做我的情人了!”
他垂下头在我耳旁低声的说著那麽直接的话,那蛊惑般的声音和不时拂过我耳旁的鼻息,让我整个人有如电击般的瞬间定身了,真的很可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告白的自己,心竟然还是会不自主的有些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