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Memory forever----祭逝

像是一场斗争，只有结尾没有开始的斗争，如果明天在手术之前看不到不二，那就只能说他之前的那些全部都是谎言，如果明天他来了......是否他就可以相信，自己在他心中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28
幸村走进病房的时候观月正在看一本原文的西班牙小说，深紫色的眸子里掩饰着浅浅的寂寞，那个人，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留下的，只是一室淡淡的馨香，和挥之不散的心痛。
难道是追腻了么？抛弃了，厌烦了，放弃了......
感到来人的气息，观月合上书，换上了明媚的微笑，"精市，早安。"
"早安。"明显的感觉到了观月那暗淡的眼神，幸村犹豫着该不该把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观月。"初，明天......"
"明天？"观月笑笑，不二离开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在这些日子里面，很多事情也已经决定了，就好像是观月的手术日期，"精市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这次的住院，观月的胃癌已经是晚期了，如果不尽快施行手术的话，恐怕只有半个月的时间，由于之前都有按时做化疗，所以癌细胞已近集中到了一起，手术要做的，只需要把那个位置切除。但这也并不是万全之策。
"成功的几率，只有30%"医生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而自己的反应呢？
"噢，我知道了，谢谢您了。"温和的笑让医生看得出神，象天使掠过眼前。
而明天，就是手术的期限。
观月的父母都区和医生谈论关于手术的事项了，空荡荡的病房里面，滞留着两个人的视线在摩擦交错。
"明天，是手冢飞往德国的日子。"
幸村淡淡地说着，看着观月毫无变化的表情不由得小小心疼，那个把所有情绪都掩藏在心理的人，究竟是何等的坚强？
很久很久，观月才放下手中的书说，"好可惜，不能去送他。"
像是一场斗争，只有结尾没有开始的斗争，如果明天在手术之前看不到不二，那就只能说他之前的那些全部都是谎言，如果明天他来了......是否他就可以相信，自己在他心中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29
手术很成功。至少观月是这样觉得的。因为从他打麻醉药到他重新看到那淡蓝色的窗帘和那已经发黄了的风信子时，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痛苦。
睡了很长的时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仅此而已。
观月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自己总是爱做一些不切合实际的梦。就好像他梦见自己在睡梦中，好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他不断地在黑暗中奔跑，企图寻找他的灵魂。而他的灵魂却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方向。于是他放弃了，任由黑暗吞噬掉他的灵魂，一点一点的灰飞湮灭，就如同他放弃了自己与不二的感情一般。也许......是不二先放弃的......但现在，当两个人同时撒手，放开了纠缠近十年的感情时，除了心痛，却感受不到任何得折磨。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掩盖掉了所有癌症病人应该忍受的超乎常人难以想象的病痛。
但就在他放弃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背紧紧地握住，黑暗中，有伶仃水滴的声音在清澈的响动，然后便听见了他的名字。
小初......
小初......
观月......
初......
观......月......
观月初......
初......
一道白晃晃的光在黑暗中闪烁，那充斥着那张温柔笑脸的白光，萦绕着他，久久......都不放手......
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见到你......
观月苦笑了一下，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灵魂......终究被抽干了......
成为了无可避免的......风化了的......木乃伊......
然而此时，心却好似有种什么东西填满了，源源不断地流入心、肺、身体......的每一条毛细血管......
那个声音仍然在唤着。
小初......
小初......
观月......
初......
观......月......
观月初......
初......
他听见命运的齿轮喀嚓一声，停止了，开始向来的方向旋转......

观月的手术非常不成功。
至少幸村精市，不二周助，以及观月的父母，都如是所想。
先是持续的发热不退，然后是脉搏微弱心律减缓，最后伤口还没有缝合京开始大出血。
医生不断地在给观月输血，但无论输进多少血，他就流出来多少，而且流血的速度以及出血量，都是医生们所始料不及的。
眼见血库里的血一点一点的减少，而观月的伤口无论怎样止血都没有用处，当最后一袋血块用完的时候，还不等观月的父亲说什么，不二保持着漂亮的微笑掀起自己的袖子。
我和观月的血型一样，都是B型，抽我的吧。
不二的父亲向反驳什么，却被观月的妈妈心领神会般的阻止了。
看着不二的血流入观月的体内，而医生也在尽全力的抢救，不知是不是奇迹抑或是什么，观月的大出血竟然止住了，脉搏和心跳也恢复了正常。
裕太看出哥哥微笑中的异样，那种包含着浓浓凄凉的感觉，他描绘不出。
于是，当观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体内的血，已经和不二的融为了一体。

我是瞎编的我是瞎编的......
大家当童话看好了......
我不懂医啊......
一点也不......

30
疲惫像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睡去......作梦......在梦里望着不二的容颜轻笑......这些似乎成为了观月恢复身体疼痛的药方......
身上的伤口有时还是会往外渗血，但心脏上的绷带，却早就断了，汩汩的流着鲜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桌子上还放着不二手术前送来的蛋糕，保存得很漂亮，虽然自己模糊了，但上面那几朵用奶油点缀的蔷薇还清晰可见，刺痛着观月越发脆弱的神经。
夏天的话放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面目全非真的是可称之为奇迹了。
观月希望某一天的某一时刻，不二能够跑进他的病房，推开门向他滔滔不绝的解释这几天他都到哪里去了，解释他并没有去送他的前一任恋人手冢国光，而是去北海道为他去找一种白色的薰衣草作为生日礼物，然后拉着他的手吻他叫他原谅他。或者是精市交给他一盘磁带，然后告诉他不二在里面录了想要对你说的话，然后温柔的话让他听得泪流满面。
但是这只是虚构而已。
观月苦笑了笑抱着嘲讽般的希望，一点一点的切割着那尺寸不算小的蛋糕，他希望如同某个老套的桥段般，从蛋糕里面切出一封男主角给他的信，里面是情意绵绵的道歉，然后这是不二出现在他的身旁，抱着他，像所有的童话中那样，两人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但这并不是童话，也许是，但也只是一个王尔德的灰色残忍通话。并没有安徒生的圆满结局。
当原本漂亮的蛋糕被摧毁的一丝不留时，观月的门被推开了，近来的不是天使也不是梅菲斯特，而是自己的母亲。
"小初......"
"怎么了？"
"小初你喜欢不二对吧？"
"......母亲你......"
"不用惊讶，我早就知道了。其实......早在你发烧失忆的时候嘴里念得既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你父亲的名字，而是简简单单的‘不二周助'时，或许吧，那个小的温柔的男生就占据了你的生活。"
"母亲......"
"他来找过我了。"
"什么？！"
"他......在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来找我，问如果他对你说了white lie，如何让你再相信他。"
"我说其实我并不是很了解小初，小初一直是一个很独立的孩子，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但他从不肯轻易相信别人，因为自从他儿时失忆之后他就再不敢深信别人，因为他害怕再一次忘记，这样对于他对于别人，都是一种伤害。"
"他继续问着，可如果欺骗了呢？他会不会再相信我？"
"也许吧，那就要看你做的值不值得让他去相信了。"
"然后他说他需要时间想一想，在我们所住的宾馆定了一间房，向东京那边打了一个电话，说手冢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耽误了，不能去送你了，等你回来。"
"但过了一会儿又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支吾了一会儿说，伯母拜托你，也许我不是能照顾小初一生一世的人，但我拜托你，先不要把小初轻易的交给幸村，再等等，好么？"
"我笑着说你就不怕我嫌恶这样肮脏的感情么？"
"我并不觉得肮脏，他说，因为他觉得这样的感情清澈纯净，如果我是个女生，您会不会同意呢？但也许这辈子就注定了呢？谁也不能更改的。"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不由自主地微笑，原本温柔的语气被坚定的情感所取代，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在我哪里住了几天你便开始手术了。他一直站在你的手术室外等着，一言不发的，笑容也无影无踪，直到传来你大出血的消息，他竟比我们先冲进去，说要给你输血......"
"也就是说......我身体里的血，有一部分是不二周助的了？！"
"嗯。"
观月愣了，这样的结局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圆满的让他心疼。
故事还没有完结，于是当观月来到不二的房间时候，看见那个人在床上躺着，手臂上还贴着抽血后的胶布，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二周助，我告诉你抽血不会死人！我做了一个手术现在都没有像你这样病怏怏的在床上躺着，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起来！"只是气不过......气不过自己为他伤心......回过头来还要到这里相信他。
衣料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寂静得卧室，不二卧起身来，看着观月微笑着，轻轻地说着，："你是谁啊？"
古老有趣的游戏，观月晓得。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观月居高临下的笑着，"我答应过陪你度过每一个生日，但很抱歉，我失约了。现在我给你补偿的机会，作为礼物，我给你十五个许愿的机会，你掂量着办。"
"哪，我需第一个愿望。"
午后的斜晖暖暖的照着，依旧是病房，依旧是两个少年，依旧是那海蓝色的窗帘。依旧是承诺......
茶色发丝的少年温柔笑着，黑紫色发丝的少年凝望着他，左腕海蓝色的丝带飞扬着。
"我不管以前的事情，现在我喜欢小初。但我要小初你从现在开始喜欢我，不要管幸村，不要管手冢，只喜欢不二周助好不好？"孩子气的要求，天才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只会选择最直接的方法。
"不好。"卷着黑紫色的发，观月俯下身去在不二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上了不二周助......"
也许记忆不可能永远。
但当时间逝去的时候。
我却依然能记得你。
记得你温柔的笑容。
记得你清新的吻。
记得你对我说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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