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同人]情化相思凝作茧----小鸟[下]

"四月初四，大同府。" 萧兀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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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送走了空，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淋，简单的包扎一下，便也去歇息了。
沉香与萧兀纳分手后再次回到了顾惜朝的酒楼，小心翼翼的把萧兀纳递给自己的白玉盒放在杨戬的门口，半晌，又拾了回来，看看左右，再次放下，拿出一张宣纸写道："杨戬亲启，旁人若动杀无赦！"这才放心下来，稍过一会，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瓣？
沉香伸手欲敲门，抬手欲敲，却又缩了回来。最终，还是把盒子和纸留在杨戬的门口离开了酒楼。

危机！边关（上）
时间近五月，天气渐热。
沉香失踪已经近一个月的时间了，旗亭酒楼依旧是老样子，所有人该做什么做什么，至于水下面是否波涛汹涌就不是我这个外人可以知道的了。
"蹬！蹬！蹬！"飞驰中的马蹄声由远逐近，逐渐清晰起来。
"铁捕头，您的家信。"一位风尘仆仆的兵将在旗亭酒楼门口勒紧缰绳、转身下马，恭敬的递给铁手一封家书神候府的家信。
"神候府好大的排场，用驿站送家信！"从铁手身边路过的顾惜朝用不轻不重正好让铁手听见的声音道。
铁手唯有苦笑。
从京城运送一份物品到边关正常速度是半个月，如果是驿站快马连续传递，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五天，在这种边塞小城里有实力这么干的只有神候府，哪怕是那位自认高人一等的皇帝的小舅子王儋也做不到，但是为什么诸葛神候会这么费心的传递一封家信？
铁手带着疑问，谢过送信的兵将，转头同样进入酒楼。
"师兄，世叔来信了。"铁手找到悠闲坐在酒楼一角的无情道。
无情接过铁手递过的家信，拆开：
无情、铁手、追命：
速回，京城告急！
诸葛
无情、铁手大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双方眼中的惊异和不解，同时道：
"京城出事了？"
一时间，铁手转身招呼追命等人收拾行囊，无情则推动轮椅向门外移动，走到门关当口处，却发现另有一人同样背着行囊向门外移动。
"戚少商？"
"无情？"
"你也要走？"无情诧异地发现戚少商也在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他也得到京城告急的消息？
"杨无邪传来消息，辽发兵十万欲取真定府，我想去助一臂之力。"戚少商拍拍背上的行囊潇洒道。
"恐怕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无情苦笑一声，把手里的家信递给戚少商。
"不可能！"戚少商首先反应道。
"我昨天才收到杨无邪的消息，按脚程最多也就浪费了半个月的时间，辽军本事通天可以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连下真定府、邢州、大名、相州四地直取开封？"戚少商的神情明白的告诉无情，我不信。
"我也不信，如果辽人这么有能耐早就一统中原了，还会等到现在？"顾惜朝从两人身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好一番洒脱的青衣书生形象。
"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有这份能力。"无情的表情更多的是一份无奈和不甘。
"你是说，沉香？！"顾惜朝立刻想到那个带着一脸厉气和戚少商一起出现的那个少年。
"恐怕是了，我这两天诊治的时候发现那个叫杨戬的青年人内伤突然间好了很多。"顾惜朝一拍脑袋，想到杨戬身上被自己治疗了近一年的内伤突然间好转。
"终于还是有人满足了他的条件！"无情感慨道，小心翼翼的监视着这里，费尽最大心机阻止每一个妄想用灵丹妙药来实现愿望的每一个可能的人选，最终还是让事情发生了。
"我们可以拿楼上那个人威胁！"听见对手可能是沉香，戚少商戚土匪的主意来了。
无情看也不看出馊主意的戚少商直接向顾惜朝望去，意思非常明白：把你家这只胡乱出主意的包子拎走！
顾惜朝狠狠棱了一眼戚少商，然后拱手告别道："那么京城见！"
无情摇摇头，看着楼上杨戬的房间叹道："我还是去那里碰碰运气好了。"
"我不看好你。"说完顾惜朝便拉起一旁失落的戚少商一同离开。
戚少商的计划是在自寻死路，无情的方法何尝又不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呢？
辽军之所以没有选择离发兵的大同府最近的这里而是选择了无论从地势还是兵力都更加难啃的真定府，恐怕大部分的原因是沉香，如果自己等人真按照戚少商所说去绑架杨戬来威胁沉香，杨戬离开，再然后放辽军攻陷这里；但是让无情去说服楼上那个看不透的人来帮忙，可能吗？
一丁点的可能也一定要试。
也许顾惜朝会因为没有希望而放弃，但是无情不会 ，如果可以消弥一场战争，再难、再没有希望无情都会去试一下。
无情敲开杨戬的屋门，杨戬在看书。
比起刚刚出发的戚少商和顾惜朝，比起满心焦虑的无情，比起即将返京的铁手、追命，杨戬悠闲的有些过了头。
"请喝茶。"杨戬拿起桌上的茶壶、茶杯为无情添上一杯茶。
"酒楼的老板和负责人都去了东京，我想这里可能就拜托你了。"无情道。
开始很好，无情没有毫无意义的寒暄，也没有鲁莽的直入主题。
杨戬为自己也倒上一杯茶水，既不表示惊讶也不表示好奇，等待无情继续。
无情为难了，如果杨戬说一句话，哪怕是嗯上一声，无情也可以把话题扯开到东京，扯到沉香，扯到辽；但是现在，
"这几日边关动荡的很厉害，恐怕这个国家会再次风雨摇曳了！"要说服人就要用对方法，蔡京也好、方应看也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说服他们只要利益到了就可以了，但是这个叫做杨戬的男人怎么办，该用什么方法说服他？
"生在这个时代，很苦。贪官污吏层出不穷，天灾人害年年都有，如果再起战争，让百姓们该如何是好？"利益没有办法便用情吧，希望这个时代百姓的悲苦、战争的苦难可以感动这个男人，不求他像自己或者自己周围人一样一腔热血保家卫国，只希望他可以劝住沉香不再为这个伤痕累累的国家再添一道伤疤。
杨戬依旧没有动容，端起手中的茶杯一点一点的品尝着，他的表情不是不了解社会黑暗现实不知世事，而是一种麻木，见的多了，了解的多了也就不怪了。
"我不求你来拯救这个国家的现状，至少，我只求你们不要再给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家再加上一重大山。"无情的脸庞难见的怔出一抹腥红，挣扎着不能移动的断腿欲拜。
当日里沉香提出条件的时候，辽人欣喜若狂，认为是一个一统中原的好机会，可以让辽再次强大起来；就连铁手、追命都有积分激动，认为如果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可能反攻辽一举收复燕云十六洲；唯有无情明白沉香的出现、条件的提出都是一件天大的祸患，利用一瞬间出现的强大战力可以攻城略地、可以指引战争导向胜利，是让百姓们把突然出现的非人者当妖魔一样崇拜，还是让他们把那人当神仙一样崇拜，当有朝一日没有失去了那个强大的攻城机械，已经不会战斗的人们该何去何从？
所以，人类的战争神仙走开。
自己需要的果实要自己种下，自己耕耘的土地人类才会更加爱惜，事事都要别人的帮忙，最终得到的只有灭亡。
不是杨戬的心冰冷，而是太多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莩骸遍野，尸骨满山；官位低的为了向高处趴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官位高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平日里真金实银的往庙里供奉；做皇帝的日日歌舞升平，做百姓的日日饥不果腹，凡人皆苦！
杨戬怎样管？如何管？如何做到事事都管？
多了也就普通了，也就麻木了。
沉香的事情杨戬会管，但不是这个时候管。
沉香需要的不是有谁去告诉他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作什么，他需要一个思索的机会，需要一份属于自己的人生经历，好也好，坏也好，对也好，错也好的人生经验，或许他会做错，但是也比没有从来没有错过好。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杨戬苦笑道。
杨戬不相信自己能够在沉香知道所有的一切之后还能听进自己的言语；杨戬也同样不希望沉香第一次做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自己过去横加干涉，哪怕事后骂他、打他也比这个时候拦住他对他好。
"谢谢，我先告辞了。"满嘴的苦涩自己生生的吞下，可能是最后的希望被人告知此路不通，虽然知道成功的机会渺茫，但是无情依旧沮丧的无以复加。
离开杨戬的房间，转道大堂，无情却发现明明已经离开的戚少商和顾惜朝又转了回来，周围坐着已经收拾好行囊的追命等人。
无情走到众人跟前，道："我失败了。"
铁手无声地拍拍无情的肩膀，没有说话。
顾惜朝扯过身边的戚少商道："上战场的问题交给这种一腔热血的笨蛋好了，无论群殴、单挑都拿手。"
追命道："大师兄，我们师兄弟众志成城、齐力断金！"
无情看看周围的每一个人，是啊，我们还活着，我们可以自己创造奇迹！。

危机！边关（下）
一路烟尘，无情、铁手、追命、戚少商、顾惜朝以及四剑童子所有人日以继夜地向京城赶，渴了在马匹上喝两口水，饿了在马匹上啃两口干粮，马乏了就了在驿站里换上准备好的马匹，半个月的路程几个人拧生生的缩短到八天，不是不想快，而是实在快不了。
一路从边城到京城的栈道上，几人可以看到逐渐增多的人群不停的向京城方向涌去，最初是零星的几个，然后能看到几十个、甚至几百个，最后更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如勤劳的搬家蚂蚁向京城的方向蜂涌而去。有拉家带口坐着马车驮着行礼珠宝的，有独自一人孤身上路的，也有一拐一瘸携儿扶女的，甚至有血伽未干、步履艰难逃难的，更有有搀老携幼延路乞讨的；有吃着肉馍、喝着美酒的，有摘些野菜随便顶饱的，更有抢不到野菜摘树皮啃树叶的，甚至还有没有粮食专找老幼病残打劫粮食的。
"请问真定府的战事怎么样了？"铁手上前拦住一位身上血伽未干的壮年男子询问道。
戚少商得到的消息是辽军正在向真定府行军，近十天的时间真定府的战势展开了吗？
"真定府完了！"壮年感叹一声，悲痛道："知府大人被辽军一个会射火焰的妖人烧成炭粘在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就像下雨一样哗哗的往下掉，我们连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所有人死的死、逃的逃。"
真定府完了，邢州、大名、相州城破的日子也近在咫尺了，穿的好的、前面的、没有受伤的，那是从尚为被攻破的城池中跑了出来的富户；后面的、破衣烂衫、身上挂彩、甚至缺胳膊断腿的那是城池破了命大没有死的。
何止是边关危机，大宋危矣！
铁手从包裹里拿出几张饼子递给说话的壮年男子算是酬谢。
男子一边吞咽着吐沫腥子一边飞快的从铁手手中接过饼子不停的道谢。
但是转头商量事情的铁手却没有看到四周饥民的眼中不停看向自己的绿光，那是只有饿了好长时间的野兽才有的凶狠。
"哥哥，哥哥，我好饿，也给我几张饼。"
"哥哥，还有我！"
"......"
数个面黄肌瘦的饥童缠着面善的追命不停的乞讨着，远处似乎还有几个比较身强力壮大汉在观望。
追命打开自己的口粮袋，手忙脚乱的把口袋里的饼子递给向自己乞讨的小孩子们，那边出不上主意的戚少商、铁手等人也纷纷过来帮忙。
即使所有的干粮加在一起对数量庞大的饥民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很快每个人的干粮袋见底了，翻尽最后的面饼渣子后所有围观的众人也只得无奈的离去。
追命有些后悔自己在准备干粮的时候没有多带一些。
远处，顾惜朝看着不停忙碌的诸人，感伤也是哀叹道："等战争结束的时候，他们会回家吧。"
栈道从眼前一直延续到天边，逃难的人群同样从诸人身后的尽头延续到眼前的尽头。为富者鲜衣怒马、保镖成群；贫穷者幼饥老病、步履蹒跚；从战火中逃离的伤残加身、半瘸半拐。离开家园，逃避战火，得到饥饿、病痛、甚至死亡；等到战火熄灭了，回到家乡，没有了房子、没有了土地、没有了粮食如何再活下去？也许生活本身就是这么苦，尤其生活在这个颠沛流离的时代。
一行人从拉拉杂杂的逃难者身边艰难的向京城的方向行进，无情突然想到自己向杨戬感叹对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生活是如此的凄苦，现在想来，这样一个时代、这样的人，又如何一个苦字了得！
"大人，求求您停一下，求您了，停一下！"一个满脸饥色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娃娃跪在众人马前不住的磕头。
追命为难的打开自己装干粮的口袋道："对不起，粮食已经发完了。"
"大人，大人，我不求您给我们食物，我只求您救救我那婆娘，她快死了！"男子连忙否定道。
"大哥哥、哥哥求你救救我娘！"几个孩子也同样激动，抱着追命座下马匹的马腿死活不放。
"大师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追命把脸转向无情，一脸哀求的询问无情的意思。
无情的手掌握紧又摊开，反复数次，思考良久，终于道："我们......"
"我们没有时间，战争的进度太快了，我们必须抓紧所有的时间回到京城。"顾惜朝的脸上浸透的是冷漠，没有哀伤，也没有同情仿佛这两样表情在他的脸上已经消失殆尽。
冲动之于戚少商者终于忍不住了，不但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搀扶起不断磕头乞求的男子，而且向顾惜朝道："顾惜朝，你到底还是人不是，没有听他们说有人快死了吗！"
"我们刚才也发了粮食啊，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一旁的追命也小声应和着。
无情看看追命、看看戚少商和顾惜朝，有些无奈解释道："如果刚才我们不把粮食发散出去，我们根本走不出这里。"
"用最简单的方法就好，有些事,有人不适合做有人不愿意做，我来做。"顾惜朝说着，右手宽大的衣袖一甩，一道银影破空甩出。
无情苦笑，确实，顾惜朝正在做的事情，做捕快的四大名捕说什么也做不来。
"铛！"一声，转眼间一辆豪华的过分的马车车厢上狠狠的镶嵌上一把巴掌大的银色小斧。
"我需要你的马车。"这一句是平述句，顾惜朝不需要马车主人的同意。
一群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保镖迅速冲了过来，把顾惜朝等人团团围住，就等马车里的主人一声令下给这些不长眼的人一些教训。
马车车厢里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一道听起来似乎很男人的声音，喊道："给我把外面的贱民切成碎片！竟然让我的宝贝们害怕。"
然后是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不绝于耳。
顾惜朝下马，上前，缓缓的拔剑出鞘，一步一步向保镖们走去，轻松的就好像散步在自家的后院。
一个，两个，顾惜朝从保镖们身边路过，鲜血顺着手中的宝剑滴落，死亡在这个时候只不过是顾惜朝随手剪切的路边野草，如此卑微。
良久，不知道进入马车的顾惜朝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不大一会功夫，一个全身上下胖的只有肥肉的男子从车厢里飞快的跳了出来，指挥起没有死绝的保镖们和四周的下仆从车厢里不停的往外搬东西。
顾惜朝跳下马车，走到跪在追命马匹前面不知所措的男子面前，递给他一小袋银两道："把你的妻子搬到车上，用这些钱去城里找一个大夫吧。"转身牵起自己马匹的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