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同人]情化相思凝作茧----小鸟[下]

信任杨戬，所以不去询问目的地，不去猜测目的地，更不会拐弯抹角的打探目的地，沉香享受着时间，做一个爱人在杨戬身边的时间。
一路之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杨戬静静的任由沉香小心翼翼的拉着自己。
"我们到了。"
终于，杨戬道。
沉香放眼看看四周，眼前的一片景象怎能不似曾相识，这里是自己最初回到这个世界的地方，那个连云山脚下覆盖着冰雪的树林，虽然这个时节冰雪早已融化，但沉香曾经在这里寻找杨戬寻找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怎能不熟悉这里。
"好久不见，沉香。"声音从沉香和杨戬身后传来，对沉香来说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又很是陌生。
转头，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女子很美，美得脱俗，美的绝伦，美的虚幻，很奇怪，清清楚楚的看见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却又像是一抹虚幻的幽影，存在着又不存在着；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看到她的面孔也很是熟悉，但沉香委实记不得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一面。
想不起来，皱皱眉头，沉香习惯性的望向杨戬。
"沉香，她是空，我的朋友，也是最初让你转世的那个人"微笑着，杨戬为沉香解惑道。
点点头，沉香这才想起自己见过她两面，不应该说是一面半，第一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第二次却是在自己神志最为混乱的时候似乎匆匆瞄过眼前这个女子一眼，虽说沉香所有的命运的开端是从这个女人打开的，但是她本人出现在眼前，沉香却是意外的陌生。
"你好。"拱手为礼，沉香平静道。
"你好。"空虚空一福，微笑浮上唇脚，道："不用担心，你碰不到我的。"
"空......"杨戬的声音有些愕然，又有些沉默，有些话想说，却最终没有出口。
今天空的神情有些不一样？
爽朗的拜拜手，趴过杨戬身前，空道："你来晚了哦，我这里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你们这缕东风了哦！"
举起三根手指，用一副小学生发问的表情，沉香插嘴道："我可不可以知道应该准备什么？我们一起合计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一边说，沉香一边往杨戬身前蘑菇，盘算着不声不响的将这个叫做空的女人挤出杨戬身前。
可惜事与愿违，不，应该说事情的发展大出意料之外。
沉香的躯体与空的身影重叠了？！
"你是鬼？！"沉香指着空诧异道。
倒也不是害怕，沉香妖见过，仙见过，魔也见过，这次再看见一只鬼，可谓是各色人等见了个齐全。
"我不是鬼，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空嬉笑着摊开双手，无所畏惧道。
"不是鬼？那你是什么？舅......"沉香习惯性的扭头看向杨戬，不过杨戬的表情？算了，自力更生"我找，我找，奇怪了，我把宝莲灯扔到什么地方去了？"沉香又是苦苦思索，又是浑身翻找的寻找宝莲灯。
看见眼前这幅情景，杨戬终于打从心底感到微笑，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自己的关系沉香总是老成的做着一切，好久没有看到他脸上挂出可爱而稚气的样子了。
"给你。"虚空取出一样东西，杨戬递给沉香道。
"舅舅，这是？"沉香问道。
拇指大小的精致小东西，仔细看去，完全像是那个罗嗦的宝莲灯缩小再缩小版，包括颜色都是墨绿的玉质颜色。
"宝莲灯的第二形态。"指指耳垂，杨戬解释道。
可惜沉香在杨戬面前最缺的就是胆子，像是‘舅舅，你帮我带上？'这种话，先前没有挑明的时候还敢做上一做，现在？想都没有胆子想。
凝视半响，沉香老老实实的将之捏在右边的耳垂上。
"你要问什么直接可以得到答案，不必忍受宝莲灯的罗嗦了。"杨戬向沉香道。
你来我往，虽说是规规矩矩的对话，可是嘴上、眼中，两人丝毫没有放自己这个第三人的位置，再加上沉香先前爆出的话语，空这个生存了不知多久的非人类怎么可能没有嗅出味道？！
空打趣的插嘴道："做好决定了？"
几千年的老朋友了，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杨戬面上顿时一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反倒是沉香护着杨戬，光棍道："爱，喜欢，想念，那是两个人的事情，顾虑多少，最后也是做的也就是两个人，我就是爱上我舅舅了，与他人何干？！"
"好了，老朋友的立场，杨戬幸福就好，我也不会多事去介意你们人类的世俗。"空打断沉香的话，道。
"倒是你，小子！"若隐若现的手指指着沉香，空小声道："把你前世的狡猾给我拿出来，别什么事情都靠着杨戬，他需要的可不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蠢蛋。"
沉默。
其实沉香的内心很矛盾，曾经自己自作主张过，事实上却是最终给杨戬增添了不少麻烦，所以，一段时间杨戬在身边的时候，沉香所有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杨戬走，碰到任何事情第一反应总是询问杨戬，不是自己先行考量一番。
不过，沉香不讨厌这个女鬼，至少她没有用所谓的伦理道德对自己这份得之不易的爱情指手画脚，沉香不怕任何人的眼光，只是害怕，害怕杨戬因为别人的话语而放弃自己。
"你太过指责他了，这件事情又不是没有你我的责任，很多时候，他已经做的很好了。"杨戬插嘴道。
杨戬在为自己辩解，虽然对杨戬来说不过是不知不觉正在做的一件小事，但对沉香来说发自心底的幸福感从内到外浸透着。
嘴角不由自主的傻笑。
笑笑，空岔开这个话题，问道："时间快到了，想想看还需要我做什么？"
杨戬再次沉默下来，刚刚挂上的微笑再次消失在唇角。
良久无语，空凝视四周，微笑从没有落下唇角；杨戬的样子也同样很奇怪，不是快乐，也不是伤心，脸上挂着淡淡的落寞，如果不是沉香一直一直很仔细的看着杨戬，沉香不会发觉这丝落寞。
未等及沉香思考出如何做好让杨戬去掉脸上的那丝落寞，杨戬道："你在看什么？"
这句话不是问沉香而是问对面的那个叫做空的女子。
空道："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看这里很厌烦，老想换个活法，现在做出决定了，反倒觉得有些舍不得。"
"好了，老说些这么伤感的话都不像是我了，时间到了，准备吧！"空突然道。
天空裂开了，长长的裂缝从空中被劈开延长至地面，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的云团在翻滚着、挣扎着向裂缝中疯狂的涌入，裂缝的中心位置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色，翡翠色的山峰，一道瀑布顺流而下，激荡的水流敲击这岩壁，若隐若现中浮现着三个字"水帘洞"。
‘怎么可能？'直面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空间裂缝，不，应该称呼‘它'为空间门吧，沉香惊异的想。‘哪吒、孙悟空、杨戬在那边世界最强的三人都没有办法在没有触媒的情况下准确的连接两个世界，这样一个女鬼怎么可能做到？'
"好了，你们该上路了。"空的声音从沉香和杨戬两人身后响起。
转头，打招呼，告别，因为她是舅舅的朋友，沉香不打算失礼。
"答应我，不要回头，我没有其他的能力，唯一能为你们做到的只有这一次，以后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们。如果你们回头，我会很自责，让我看着你们回去，至少我心里会好受点。"空道，声音淡淡的，平静的，不悲伤，不欣喜，不焦躁。
沉香没有回头，因为她的话不是说给他沉香，而是说给杨戬，回答的应该是杨戬而不是他沉香。追求爱情的时候，允许嫉妒、允许疯狂、允许毫无根据的误会，但当你得到并准备经营一份爱情的时候，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尊重对方值得尊重的友人。
握紧沉香的整只手掌，杨戬紧拉着沉香，大步流星的向虚空中的那道裂缝行去，沉香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握的生疼。
身前的两人渐行渐远，空感觉到自己本就虚幻的躯体，更加的虚幻。
‘使用了界限以上的力量啊！'空的内心自嘲的想。
‘会死吗？人类死了会变成鬼，自己死了变做什么？左看右看自己存在的本身就很像鬼。......'
‘以前独自一人寂寞久了，老想着自己能不能像人类一样死掉，现在终于死掉了，反倒开始留恋了，......'
‘如果可以，吾友，要幸福啊......'
长长的一道惊天动地的空间裂缝关闭了，随着它的关闭，空的身上那种异常薄弱的存在感更加强烈，本就虚幻的躯体开始褪色，缓慢的融入空气之中，一点一点的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不在了。

 

归来兮（3）
咫尺天涯这个词放在这里算不算是很贴切？狭长的空间裂缝如同一道门连接了两个世界。
前踏一步，截然不同的两个天地，这边是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瀑布流水，好一派人间仙境；后面是数木苍天、密布成森，苍茫而荒凉；
一步，一个圆，一个圈，从这里离开，沉香紧跟着杨戬走了，从这里回来，沉香又和着杨戬一起回到这里，眼前熟悉的一切，恍然，如同隔世。
沉香发现很幸福，寻找到了一生一世不一定能遇上的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或许同样也付出了很多，但自己抓住了，得到了，同样以后也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不放。
只是，
不用回头看，沉香便知道身后的那道门正在缓缓的闭合，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隐约中，沉香有些猜到那个叫做空的女人的最终结局，做这样一件难呼其难的事情，大概会把命，甚至灵魂也搭上进去，
‘杨戬舅舅和她很熟，她死了，杨戬舅舅会悲伤吧。'
被紧握的手掌很疼，很疼，
沉默，不言语，忍住疼痛，沉香轻握着杨戬的手掌任由杨戬就这么反握着，他总是把所有的事情放在心底自己悄悄的藏起来，从不在任何人面前宣泄，沉香能够猜想到，只要自己小声的开口说话，哪怕是轻轻的安慰上一句，杨戬也一定会将这份不知名的悲伤沉在心底，反过来温柔的对待自己，就这样握着吧，不问，不说，任由他的悲伤宣泄了，心底会好受一些的。
默默，良久，沉香感受着杨戬略显悲伤的背影，感受着被杨戬握疼的手掌，很幸福，心中莫名的感到很幸福：他是个很内敛的人，总是将所有的责任自己一个人抗，所有的悲伤放在自己心底不说，他在我面前流露了，虽然只是一点点，很高兴。
两人径直向前走了一小会，似乎又是许久。
水帘洞瀑布前，孙悟空矗立，依旧是那套特立独行的衣裤，向两人打趣道："我是不是应该说好久不见？"
拱手为礼，杨戬回道："许久不见。"
真从杨戬口中听到他这般招呼，眼珠外翻，孙悟空双手摊开，耸耸肩，一脸无聊道："切，杨戬你这厮还是这般无聊。"
转头，先行一步，为二人分开瀑布，良久，孙悟空似是随意问道："跳到哪里去了？"
想想，说与孙悟空知道应该也无甚关系，沉香同样随意的简单答道："另一个世界。"
杨戬解释道："是另一个界面，那个地方是完全属于人类的世界，除了人类，我和沉香没有看见一只神妖魔。"
不知为何，杨戬将那只花妖的事情隐瞒下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悟空后悔了，非常非常的后悔，不是后悔收了沉香做徒弟，也不是后悔帮小玉打开一条寻找沉香的通路，而是后悔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小心谨慎，为什么没有和小玉一起同去那个世界、另外一个界面，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一直一直寻找的地方，那个自己做梦都想回到的家乡。
是的，是的，他们去的一定是自己的家乡，那里只有人类，没有神妖魔。
顾不得伪装、做作表面的关怀文章说说你们‘你们在那里心不辛苦？'、‘有如何如何的收获'、‘你们回来一定经历了许多磨难'等等之类的废话，孙悟空一个飞步窜在杨戬身前，大力按住杨戬，两手颤抖道："帮我开门！"
"已经关闭了。"杨戬平静道。
"那给我再开开！"孙悟空一脸焦躁，大声道。
"师傅！你放手，你说清楚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沉香焦急插在两人中间，拽住孙悟空按在杨戬身上的一双手，道。
"杨戬，我不信你几千年来没调查过我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收回双手，孙悟空回复了先前吊儿郎当的痞子样，但一脸的焦躁未改，道。
"你为花果山、水帘洞一石猴，天生天养，从诞生之日起就受天庭瞩目，一路陪伴唐僧取西经，武功法术无一不高，最难得的是你的奇思妙想网网能做出平常仙妖意想不到之举。我曾经猜测你属于异位面的智慧生命，但地府的三世书找不到关于你的记载，所以只能是怀疑而已。"杨戬道。
有些苦笑，孙悟空涩道："到底算计不过你杨戬，我本是中原北方小城一普通人家女儿，鬼使神差下投胎转世在这猴子躯体上，法术武功是我为了能够瞬移回家勤练的，你嘴里的奇思妙想是我们那里人人都知道、明白的基本常识，我被你设计淌在你浑水里也不过是为了能找到回家的办法。现在，我说与你明白，总归一句话，要我帮你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帮我打开回家的空间门。"
"好。"杨戬应道。
孙悟空放下心来，据说杨戬这人重诺，什么事情只有他不答应的，却没有他答应下来而做不到的，哪怕是他答应了为人取灵霄宝殿的石头，他也是想方设法的多做事情，然后从玉帝那里要来一块做奖赏，好完成承诺。
孙悟空一身痞子样，在前引路，悠哉道："跟我来。"
"你们离开之后不久，我的属下在水帘洞深处发现一块奇异的石头，本来我也不当回事，但老人却说那块石头是一直都在这里好些年了，我西行取经之前就存在在这里了，不过在我脑子里，那块石头所在的地方在你们离开之前绝对是空旷的，你们说怪是不怪？"脚下不停，孙悟空一边继续为二人引路一边道。
沉香沉思半响。
杨戬接口道："不奇怪，若是不与我们两人有关系你也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越是与杨戬相处，沉香越是能感觉到杨戬的强，不是单单是当日里与哪咤大战时那种叱诧风云，所向披靡，谁与争锋的感觉，而是一种千年的积淀。与自己前世几十年的勾心斗角不同，无论杨戬也好，孙悟空也好，甚至是哪咤，他们所站的角度，更高，他们看的更远，尤其是杨戬，他的胸怀比自己宽广，他的谋略比自己更深远，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沉香莫名的感到自卑。
杨戬是敏感的，察觉到沉香的小小思绪，在沉香的手心轻扣，杨戬轻声道："不要多想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有自己独有的长处，有些事情非你来做不可的。"
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你来我往，孙悟空继续道："前几日那石头突然发生变化，通体越来越透亮，到昨日为止清晰可见里面封印了一个人。"
顿了一顿，"是哪吒。"
"你和他一起消失在时空缝隙中，而且你们又是封神时期的同伴，你来处理......"
第一次居住在这里之时从未发觉这里还有如此曲折弯曲的岩壁溶洞，越是行进越是幽暗，最后只有孙悟空说话的声音回荡，前后不见五指，只是沉香、杨戬、孙悟空三人了得，倒也不甚麻烦。
"到了。"住脚，孙悟空道。
眼前细微光亮闪烁，不像日光般耀眼，不像月光般冷漠，淡淡的闪烁，如同深沉黑暗中的一缕幽光，虽然弱小却是持久。
孙悟空口中的石头足足有恰好一人高，刚才所见的那黑暗中的幽光就是由出现在三人眼前的这块石头散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