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怀里宠 上——宫涟雪

作者:宫涟雪  录入:09-05

既是上头的急招,皇甫不得不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穿着平日的便服就被公公给迎走。

伶竟自起身,抱起七弦琴:“明涵,咱们走吧。”

四周的侍妾们都傻了眼,看着伶公子一走,也都只好纷纷失望而归。

然而在同一时刻,几个黑影没入府邸后花园的假山,悄无声息的潜伏着,避开巡逻的侍卫,似鬼魅一般向着思归阁的方向快速的移动。

伶回到思归阁时,便已经子时了,除夕之夜没有宵禁,将军府外鞭炮之声震天回响,此时的中心街道上,定还在歌舞升平,南宫家族世代励精图治,北凤也确实比南乾要昌盛许多,虽然现任的帝王南宫熠多少有些贪玩,但有南宫怜和皇甫坐镇,不会犯下像南乾那样的错误……

伶随便梳洗了下就躺进了被子,可脑袋里就是乱哄哄的睡不着觉,时而闪过那日皇甫骂玉衡卿的那些话,时而又充斥着明涵等人的笑闹声,还有掉落悬崖之时耳畔的风声,还似乎夹杂着战场上厮杀的呐喊……所有一切混杂在一起,一幕幕的滚过,多少带着些念想,在和死亡的挣扎冲撞,他微微运气,却发现内息里的功力已经微乎其微……看来是大限将至了……

伶翻身爬了起来,自来到兰都后第一次颓然的坐在床头,想想自己,四个月前,还是那样风光无限,傲视天下,怎奈被人一朝背叛,所有的一切荣耀、地位,赫赫的战功都在瞬间灰飞烟灭,落得个差点抛尸荒野的下场,好不容易被人救下,却成了别人眼里的娈童男宠,竟只有向宠物一般被人圈养,才得以苟且偷生,而现在,竟是连回去报仇的权利都要被死亡剥夺。

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好不甘心……

一阵阵的疼痛流过四肢百骸,伶紧咬着双唇,直到嘴里出现了一丝血腥味,才恍恍惚惚回了神,他抚着心口,又忆起皇甫岚萧那别扭的关心,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酸楚,这个突然闯入他世界里的人……自信的宣告着要的到自己的真心,一场场诡计试探,却又一次次留情,不管是试探也好真心也罢,这几日他与皇甫相处,当真比自己过去生活的那十多年要快乐的多……

可惜了,皇甫……难得结交到你这么一个朋友,你却连我的最后一曲也听不完了……

他只觉得浑身疼痛,难以再睡着,这几日毒发的频繁,不发作的时候便昏昏欲睡,浑浑沉沉,发作起来就全身疼痛不已,正冷汗涔涔的忍耐时,忽闻有破风之声传来,眼瞎的人听力都比常人好上许多,何况伶还是习武之人,纵使内力不剩多少,也下意识的马上便分辨出了来者有两人,而且步法小心翼翼,鬼鬼祟祟,定不是丫鬟仆从,奈何此时毒性已慢慢深入,纵然是满心戒备,也无还手之力。

有窗户未动之声传来,似是纸窗被捅了一个洞,之后是什么木管一类摩擦着纸窗插进来的声音,伶皱起了眉头,卑鄙的东西……竟然用药!

顾不得那穿心的疼痛,急急忙忙跌下床来,摸向桌子,想要弄出些动静来提醒隔壁睡着的明涵。

不料外面的黑衣人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怕惊动了别人,赶忙翻窗而入,伶张口想喊,却被人一掌打在后颈,软软倒了下去。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将人捆绑了手脚,扛在肩上,仓皇逃离。

而皇甫的这边却是忙了个焦头烂额……召见他的是轩清王爷南宫怜,他去到御书房的时候,几个中央高官都在场,而南宫怜则坐在偏倚上扶额皱眉,却不见南宫熠的影子……

北凤的帝王,南宫熠,竟然在除夕夜之前趁着宫女们外出采购的机会变装逃家了!

南宫熠那祸害,不知又犯了什么疯病,留下御书的信件说是要体察民情,竟把玉玺丢给南宫怜就人间蒸发,本该举行宫宴以皇帝身体不适为由而取消,宫里一下炸开了锅,差点连南宫怜都压制不住,这才急急忙忙派人来将军府搬救兵。

其实两人并不担心南宫熠的安全问题,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可以让那祸害吃过亏,皇甫就烦在他要彻夜在宫中处理事务,封锁消息,而南宫怜则不得不暂代起一国之君的工作,年夜饭吃到一半,把夫人孩子全丢在了饭桌上。

当皇甫终于将那几个气的哇哇跳脚的老头安抚下来,揉着额角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凌晨了,他不自觉的往思归阁挪动脚步,全身都很疲惫,但在这种时候,他却最想见伶,宴会上那半首曲子让他内心一直很不安,只有亲眼看见他安稳的睡在那里,才能松下气来去休息……

思归阁院门口的侍卫早就撤走了,皇甫直接推开院门,“吱呀”的声响还带着回音……

院子里很安静。

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

有种不安和躁动开始在皇甫的身体里蔓延,他屏息感受着,只发现了小厮房里有均匀的呼吸声,而伶的房间,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的,让人烦躁。

他离开了!?怎么可能!?

皇甫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往伶的房间走过去,几乎是用内力把门给撞开,当他看到那凌乱的被子和一个被撞得移了位的椅子时,心里突地一跳,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迷香的味道,皇甫只觉得此刻如坠冰窟,一种莫大的恐惧在心底扩散开来,如洪水般吞噬着他一向自傲的冷静……

竟然在自己的府上,还让人被劫走了!?

“月夜!”他怒吼道。

而随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月冥。

“月夜人呢!?”

月冥跪在地上,一身冷汗:“主子,月夜昨夜被人打伤,现在正昏迷不醒……属下已派人严密追缉犯人……”

皇甫的震怒微微平息了些:“那伶人呢?找到了吗?”

月冥道:“属下带队一路追查……只得知公子被掠到了丞相府,随后两刺客就逃走了,但那两个刺客武功太高,属下无法追上,还请将军降罪。”

“丞相府是吗?难怪你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皇甫早就看那陈贺不顺眼了,这次八成又是他搞的鬼,找死!连他的人也敢动!?

“我还到真要去看看,这个三朝元老的腰子硬到什么程度!”

第二十章:救援

似乎有朦胧的香味萦绕在四周,和将军府房间里那淡淡的花草香不同,陌生而又冰冷,浓郁的让人厌恶,身上的疼痛随着迷药性的流失开始回复,伶皱着眉头,努力的动了动眼皮,试图把双眼撕开。

一只手伸了过来,冰冷的指尖拂动着他的眉,不是皇甫岚萧的手……

伶猛地把那人的手挥开,戒备的坐起来,向床里缩了缩。

对方呵呵一笑,叹道:“美人啊,美人,你以为,逃到将军府里,就可以躲得过我了么?”

这声音!陈贺!!宰相府的小公子!竟然是这个草包?

陈贺平时好色又风流,虽然长得还算看得过去,但仗势欺人又鱼肉乡里,兰都无人不厌恶他,偏偏又是宰相陈老头的独生孙子,宝贝的不得了,再加上又没犯什么严重的过失,便无人敢问罪。

他本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又如何有那个能耐把自己从将军府给截出来的?

“陈贺!你要和将军作对么?”伶试图用皇甫来套话。

“皇甫岚萧!?呵呵!大家怕他又如何!?这里乃是我的密室,你在这里乖乖帮我暖床,你知我知,他就算翻遍整个北凤,又如何寻得着呢!?”陈贺的声音里带着得意,手又开始不规矩的滑向伶的脸。

伶厌恶的避开,冷道:“等皇甫寻到绑架我之人,你自知后果。”

“呵,将军府的烂番薯侍卫哪里是白冥的对手!?”那人有些急色的爬上床来,身上一股酒气,直直的就想压过来。

伶暗自心惊,原来是白冥,几年前兴起的一江湖组织,拿钱办事,亦正亦邪,几乎没有失利的时候,连朝廷也奈何不了,难怪将军府那些一般的侍卫挡不住。

照着势头来看,接下这桩活的八成是箫璟那个抠鬼!当真是钻到钱眼儿里去了,若是有萧白管制着,哪里会接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任务……

套出情报,则没有比要再装下去了,即使要死,也不能被这等人渣糟蹋!欲摸出藏在身上的枭没针,上面涂的只是强力的麻药,防身之用,却不想发现身子突然失了力,软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又似乎有一股热流在体内升腾回转,下体有些蠢蠢欲动,脑子里焦躁不安起来,连那人的手摸在脸上都带着一丝奇异的感觉,他意识到不对劲了:“混蛋……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陈贺整个人都扑上来了,把伶摆正在床上,一手抚着他的脸,一手开始解他的衣带:“没什么,春风十里而已,你性子那么烈,有它,不过增添增添点情趣罢了。”

“放开我。”他的声音更加冰冷。

“呵,真可爱……”陈贺稍稍有些畏惧伶威慑的眼神,但转念又觉得这人已无还手之力,便大胆行动起来。

“呜……”

陈贺的嘴唇开始在伶的脖子和胸腹上游走,狂烈的欲望丝毫没有掩饰,激起了身下人一阵又一阵的战栗,伶拼命压抑着难耐的欲火,一股屈辱感在脑海里翻腾,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

难道连最后的时日,都不许他清白的离开么!?伶浑身气的发抖,身上那人想野狗一样啃咬着,伶脑海里却只浮现出了皇甫带着点邪气的笑容,心里一阵阵的抽痛,自己消失,那人说不定还觉得庆幸,毕竟大威胁没了,又怎么会指望着皇甫还赶来救他呢?

他这一辈子,还没有感到如此的屈辱和不安过,神智模模糊糊,那种身不由己的恐惧一遍遍的袭上心头,他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和床单,在昏惑中下意识的寻求着依靠,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是那夜两人相拥而眠的安心,热流和喘息之间,他竟轻轻呼出了一个名字——皇甫。

陈贺还在他身上忙碌着,压根没有发觉伶的异样……

就在这时,南面的一堵墙有些微微的震动,好似地震的前兆。

陈贺停了一瞬,皱着眉看了一忽儿,见没什么动静,碎碎的骂了几句,低头又要继续……

没有想到的是,南墙竟突然轰然倒塌,激起滚滚烟尘,陈贺吓得一跳,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伶呆了一呆,缓缓蜷起身子,以缓解药性,汗水不停地顺着额角流下,神智虽不清楚,但却下意识的平静下来,一种令安心的气息平静伴着在空中弥漫的灰尘渗透进来,心里竟觉得又惊又喜,他,真的来了。

烟尘缓缓散尽,陈贺趴在地上龇牙咧嘴,刚想跳起来发作,却突然感到整整冷意从脚底传来,他缓缓地抬头,惊异的发现废墟上立着一黑衣男子,墨发高高竖起,身材挺拔修长,手持一把齐人高的巨剑,明明千斤之重的剑,那人却拿的轻而易举,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充斥着怒火,一双眸子里泛着幽幽的冷光,像一匹独狼一般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空气里浮动着丝丝的不安,仿佛一有轻微的动作就会爆炸,陈贺霎时满身都是冷汗,颤抖的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皇……皇甫将军……”

皇甫没有搭理他,仿佛地上趴着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他的眼扫过密室,目光触及那蜷在床上的人儿,散乱的衣服,浑身泛着淡淡粉红的皮肤,带着点点泪光迷离的双眸,以及脖颈上掩饰不住的青青紫紫的吻痕,眸中的冷气更加森然,静默片刻,薄唇里吐出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你做的?”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平时那笑得一脸风流的皇甫将军,竟然也会露出如此严肃可怕的表情,仿佛就是恶鬼修罗。

陈贺吓得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皇甫眯了眯眼,一声凄厉惨叫瞬时在整个丞相府里传开……

第二十一章:解药

当老丞相带着护卫匆匆赶来之时,只看到皇甫岚萧一人,背着一把巨剑,怀里还抱了一个人,用被子裹着,看不清脸,正幽幽的从他宝贝孙子的房里走出来。

皇甫面无表情的走向老丞相,但眼睛却不看他,仿佛前面的众多护卫只是空气,护卫们何时体会过这种死亡迫近的压迫感,都怔在了原地一动不动,院中一时呼吸可闻,老丞相眼睁睁的看着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满头的冷汗,只恍惚听到一句“动我的人的代价”。

待皇甫岚萧抱着人消失在夜色中后,老丞相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孙子出事了,急忙带着人冲了进去,性命无碍,但陈家就此绝后。

镇国将军府,思归阁。

月冥正立在门外护卫,他的脊背上微微冒出些冷汗,本来以月夜的功力不至于被打到昏迷,但今夜偏偏又是除夕,月夜每天没日没夜的处理事务,护卫着伶,这才偷了个空档忙里偷闲喝了几口酒,却没想到被钻了空子,看主子带人回来时满脸都阴云密布,还指不定要如何处置月夜……

邱无痕本住在城外的草庐,硬是被皇甫下令,连夜从被窝被里挖起来,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进了将军府。

事实证明,邱无痕确实是皇甫死党的不二人选,面对着这个盛怒中恶鬼一样的皇甫,居然还能一派从容淡定的打几个呵欠,为伶把脉。

“他怎么样了?”皇甫看他诊了半天,忍不住道。

“冥王。”邱无痕的语气带了些无奈。

“那人渣给他下这种毒!?”皇甫脸色更沉。

“不是陈贺下的,”邱无痕摇了摇头,语气一转,“最近他是不是很嗜睡?”

皇甫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自从他来了之后,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看来你救他救得很及时啊。”

“什么意思?”

邱无痕看了眼床上迷迷糊糊的人儿,暗自叹息一声,才悠悠的说:“看样子像是是几个月前被下的,发作起来断断续续,所以就有了昏睡的状况,还是他运气好,春风十里中有一味药可以暂时压制冥王的毒性,不然,今晚之内,必定去见阎王。”

皇甫盯着床上不安的睡颜,眉头紧蹙,忍不住坐到床边,拉着他的手细细摩挲,伶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像猫一样的蹭到他的腿上,不安的扭动着。

邱无痕看着皇甫的动作,眉头一皱:“皇甫!你确定要救他?”

皇甫抬头盯着邱无痕的眼睛,一言不发,但眼里的坚定却做出肯定的回答。

“他可是敌人!”

“我信他。”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好,”邱无痕也不磨叽了,“你先解了他的春风十里吧。”

“你解不了春药?”皇甫闻言一愣。

“呵,你可知道,春风十里的配方既含有与冥王相克的药,它的解药里就有一味药是冥王的引子,你要让我用解药,那么冥王的毒性是否会加剧我可不敢确定,到那时还能不能救他嘛……”邱无痕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看着还在躁动的伶,满脸红扑扑的,嘴唇半张开,娇艳欲滴,呼吸不稳,皇甫浑身一震,但又想起伶骂他是不信守诺言的小人的样子,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那……那用……用手……不行吗?”

邱无痕何时见过平时肆意风流的皇甫这样忍得憋红了脸的样子,一时竟失笑的多看了两眼,看他一脸期待又犹豫,就想整整他,于是语气一转,戏谑道:“我可不介意你把你自己贡献给他,说实话,我还挺想看你在下面的样子呢。”

推书 20234-09-06 :无锁的鸟笼+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