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赢得了炎璎的关注,澄澈的红眸看向他,对轻轻他展现了一抹恬静的笑容,似乎是在感谢他刚才所说的话。
"谢谢三伯伯的信任,这样我就可以松口气了,之前我还担心不知与各位长辈如何相处呢!"
看到这抹微笑,安萧云几乎可说是受宠若惊,但他仍是摆出一副慈和的样子,"放心吧,璎,三伯伯会竭力支持你的。"
低下头,谦逊的神态,炎璎的温顺给了众人一个好相处、利用的假象,殊不知,安氏的厄运现在才开始。
安萧云不知道,安萧雷和安萧风也不知道,众人都不知道,惟有那个一直默立在旁的老管家柏木,好似年老浑浊眼中泛出罔若知悉一切的异样神采......
安氏大楼的走道中传出散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那有些愤慨的谈话声。
"哼,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居然帮着一个外姓人说话!还说什么‘放心,三伯伯会竭力支持你的',我呸,也不想想,那姓炎的小鬼还未必把他眼里。"安萧雷边走边愤愤地说,
"唉,这你都看不懂,三弟他还不是看对方可爱又单纯,想要利用他来当傀儡,暗地掌权,好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安萧风默叹,心中很是沮丧。
真是歹势,原本以为摆平了安希罗,登上董事长的位置就不会再有什么妨碍了,想不到半路杀出个虫咬金,忘了他家小妹还不止一个孽种,白白阻碍了他的大好前程。
"利用?我看是被对方美丽的外表给迷住了吧。"安萧雷不屑地嗤笑,但下一秒,他那颇为风流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不过话又说回来,炎璎这孩子还真是漂亮得让人不禁心动呀,看他那温顺可爱的样子,就不知道他的味道与希罗的比起来如何......"
在那之前,他以为安希罗那个小鬼已经算得是人间极品,可遇而不可求了,想不到他的哥哥也是个绝世的小美人,秀色可餐,令人食指大动。
安萧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他那个莽撞的弟弟嚣张的言行。
他警惕地四下望了望,确定走道上没人,才不悦地数落起安萧雷来,"二弟,今后注意你的措辞,这里还是安氏,不比你我的家,万一给别人听到,那可不是好玩的!"
对于此,安萧雷显得很不以为然,"我又不是胡说,希罗那小鬼,平日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呢,让他再拽啊!再拽也不过是残花败柳一个了,哈哈哈......"
"二弟,不要再说了!"一提到安希罗这件事,安萧风的额头就冷汗直冒。
不知是不是神经过敏,他总觉得他们的身旁,他看不到的地方,有几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监视着他们,猛兽般的眼睛,仿佛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用它们撕磨得锋利的牙齿毫不费力地咬断他的脖子。
"哥,你到底在怕什么?这件事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三弟不说,就没人会知道。"说到‘那件事',安萧雷倒是越发显得意气风发,满是洋洋得意的样子。
"至于,安希罗嘛......他还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再说了,那种事情,恐怕也会令他难以启齿吧?他总不见得告诉别人--‘他被他的亲伯伯们侵犯'了吧?哈哈哈......"
"............"安萧云沉默不语,或许是他觉得萧雷的话也有些道理,也就稍稍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得好。"
不屑地哼了一声,好似在嘲讽哥哥的过分谨慎。
目光短浅!这样万事小心翼翼的,怎么可能将安氏运筹为握,成就一番大事业?
但对方毕竟是兄长,即便安萧雷心中颇为不屑,可还是敷衍地说道,"好啦,我知道啦,不说就是了,那么紧张干嘛......"
随后两人就没了谈话声,沉默地走着,渐渐地,他们的脚步声也远去了,走廊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哼,真是个老色鬼,居然连Cheruv殿下的主意都敢打,他不想活了。"轻轻的哼哧声,悄悄地流动在的走廊上,显得突如其来的诡异。
空荡荡的走廊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此时,之前安萧风确定过无人的雪白的死角缓缓地浮现出几抹隐隐的、神秘的色彩,不消须臾,有生命般浮动的色彩渐渐成型,幻化出两个各具特色的美丽少年来。
"像这种人,真该让他尝尝MASK的拔舌之刑。"其中一个短发的少年冷笑着说出自己心中的观点,俏丽的五官,可人得甜美,黄橙通透的眼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狡狯,有些邪惑。
他盯着安家两兄弟消失的方向恨恨地说,好象是在扼腕,自己方才应该给那两个人渣一点教训。
"左左,我们的任务是找出伤害希罗少爷的元凶,而不是惹是生非。"另一个少年与他相比,显得冷静许多。
他如黑绸般的长发披肩,纤细的容貌糅进了些许苍白,显出楚楚动人的恬淡之美,眼眸,是少见的银彩,似雪般潼胧,明净若止。"该录下的我都录下了,至于他们的生死,就交给Cheruv殿下定夺吧。"
原来,他们就是被列为MASK高层机密的隐士。
被唤作左左的男孩撇了撇嘴,看向冷淡得不假辞色的同伴的眼神很是不爽,"右右就是太仁慈了,像这种人渣,世上少一个是一个,直接杀了他们不是很好吗?"
那两个白痴,看不到人影就以为没有人跟踪了吗?也不想想,他们可是从小培育到大的忍者,那么容易就发现,岂不是太对不起十二年的刻苦锻炼了。
想他们两个MASK的最高隐士,曾经以隐秘的身份与矫健的身手,不知暗中调查过多少哧诧风云的毒犯枭雄,为组织解决过数不清的棘手事件。
可如今,Cheruv殿下居然要他们去调查这样的废物,真是大材小用得可以!
"可是,如果杀了他们的话,我们就无法向Cheruv殿下交代了呀......"右右微微一笑,连笑容中也有着病态的美感,纤美无比。
如此一朵美丽无害的笑容,却使得左左的头皮嗖地发麻。
"好了,不和你挣了,快点回去复命吧。"他,左左,天不怕,地不怕,但惟独只怕右右这种与生俱来的虚弱,弱不禁风,好象一不小心就会夭折的样子,令他无法与他真正地生气。
于是,仅转眼时分,那两个美丽的少年就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空气中,不留点滴痕迹,仿佛方才出现在走道的,只不过是不真实的幻象罢了......
28
昏暗的房间,四季紧闭着窗户,甚少有一缕鲜活的阳光,透过厚实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使得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久化不开的阴沉。
房内,有着井井有条的摆设,摆放整齐的书桌,相当新型的办公电脑......若不是这些打理得纤尘不然的物品,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人们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个早已荒废多时的、无人居住的空房。
书桌上,唯一称得上是装饰品的,是一个木制框的相架。而相架中的相片的内容,则是一对堪称绝色的孩子。
红艳的发丝,在如云的肤色的衬托下、用难得明媚的阳光折射出绚丽的色彩。同色的眼眸,或许是因为强烈的光线的关系,竟微微地半眯起,显出一丝自然的妩媚来,但眼底清澈得天真的底韵,叫人不由感叹他那分恰倒好处的,无邪与魅惑的柔和,惊艳而恍惚地认定--他或许是失足遗落凡尘的天使。
他似乎在与一旁的孩子说着些什么,侧着头,笑得纯洁与白絮。
另一人则僵着脸,似乎有些尴尬的不悦,轻轻簇眉的脸上,是属于纯粹美丽的容貌,不同于前者的艳惑,显得清丽绝伦。幽蓝的眸色,泛出的是绝不属于一般孩童的深邃与果决,有些冷,有些厉,令人不敢忽视。
但此时,他的眼中,迸除一贯的冷傲之外,还有着不自觉的一份柔和。或许只是无心,但却让他人看见了不择手段后难得流露的一丝人性情愫。
有人性的他,美得令人渴望向往的同时,又叫人不得不妒忌起那个令他展露那抹温柔的人来..................
阴暗中,有人轻轻拿起了相框,无言地注视着,似乎是想细细地观赏这一份美如书画的场景,良久,沙哑的声音才发出自语的低喃,
"希罗少爷......"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像中了魔咒般,变得灯火通明,使栖息于阴暗中的人一下僵硬了身子,无所遁形,显得很是狼狈。
"哦,原来是柏木管家啊,为什么关着灯?我还以为是入侵者呢。"
银铃般稚嫩的声音,神似天籁,炎璎可爱的身影从门边缓缓地走了进来。微笑着,他口中虽说着提防外敌的言语,可那堪称绝色的脸上的表情还是天真的从容。
"我一时半刻睡不着,所以才到希罗少爷的书房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打理的事物。"镇定了几秒,柏木大佑苍老的容颜又恢复了古板严肃的面孔,成了一名墨守成规,唯主人命令侍从的管家。
他恭谨地弯下了原本挺得笔直的腰,"对不起,炎璎少爷,是我打扰到您的休息了吗?"
"不是,不用介意。"温婉地摇摇头,炎璎眨眨眼,罕见的红瞳幻化出可怜兮兮的色彩,"我正好也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想不到迷路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当着柏木大佑的面,他便随意扫视起这间阴暗的房间,当他看见密不通风的窗户,可爱的小巧的鼻子不悦地皱了起来,"这就是希罗平日工作的地方吗?怎么看起来像个鬼屋?"
静静地站在一旁,柏木大佑像是一般的下人一样,对炎璎的话不作言表,但他看似浑浊的眼睛中瞬间露出某种不满的情绪,显示出他对炎璎措辞的不满,一闪即逝。
炎璎察觉了,微笑。
"柏木管家很关心希罗的,对吧?"眼光注视到了一旁的相架,再看看柏木略显失常的脸,一切就了然于心,炎璎避重就轻地说道,"您是从小看着希罗长大的人,也可说是最了解希罗的人呢......"
柏木大佑守本分地听着,即便是深算的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孩子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这个孩子,并不是像他们叔叔伯伯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既然如此,柏木管家你不会不知道希罗住院的实情吧?听说......您可是第一个发现希罗出事的人。"
身体一震,历尽沧桑而变得复杂的眼,再也难以控制地显现出激烈。
不由自主握紧了手掌,说不清,是对那帮禽兽的行径的过于激愤,还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主人的自责与恐惧,竟微微颤抖起来。
情绪激动间,柏木大佑看到炎璎笑望着自己,罔若不解世事的孩子,又好似已看穿一切的似笑非笑,他轻轻咳嗽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不理会柏木大佑的故作镇定,炎璎只是继续用那云淡风清的态度说着,"看到自己常年服侍的主人受到那样的伤害,真不知您心中有怎样的感受......"
说到这里,炎璎突然停顿了一下,莹红的眼眸瞬间转化成了一片血色,在固淡得诡异,"柏木管家,您愿意看在希罗的份上帮我吗?--那些人我可是很想将他们千刀万剐啊......!"
抬起头,柏木大佑第一次用不加掩饰的眼光注视着炎璎,清明的眸光,丝毫看不出漫漫岁月在其中留下的痕迹,哪里还有之前的混沌。
半晌,他似乎确定了炎璎的决心,才缓缓地开了口,"......你要我怎么做?"
低沉的嗓音,也没有了以往年老造成的沙哑,显得沉着而稳重。
听到对方的回答,炎璎眩目地笑了,灿烂夺目,纯洁的魅惑,像是指引人们走向天堂的使者,"您什么都不用做呢......"
背过身,轻轻地低笑着,优美的唇畔的弧度婉若一朵盛开的罂素,奇艳诱人,又是不可沾染的毒。
"--您的工作,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当一个处身事外的观众罢了。"
XX宾馆
宾馆的总统套房,对于只有两个人住来说是豪华得近乎于奢侈。
整个房间中都弥散着柔和的橘黄色的灯光,频添了暧昧的氛围的同时,更照到了床上翻滚的男人。
一个年到中年,却仍显风流的男子压在另一名少年的身上,忘情地啃吻着。因为角度的关系,男子的阴影淡淡地遮住了少年的脸,看不真切,但从那纤细的身形来看,他想来也是个相当不错的美人。
似乎是讨厌那男子的心急,少年不悦地用手推拒着压在他身上的人。
"不要咬得那么重,啊--你咬痛我了......真是的,又没人和你抢,我一整晚都是你的,你这么猴急干嘛?"
最后一句话,少年说得甜腻动人,那种媚到骨子里的语气,急具挑逗意味,即便看不到他面容,也能猜出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多么妩媚。
那男子像是听从了少年的话,停止了啃咬,抬起头,那张略有年岁的脸竟然还颇为英俊--是安萧雷。
他朝身下的少年微微一笑,在年轻的时候,他这抹笑容想必迷倒过无数女子,可他说出的话却一定程度地有损了他潇洒的外貌。
"宝贝,不急不行啊,你那么可爱,我还嫌一整夜不够用呢!"
少年闻言轻轻地娇笑,清脆的声音,银铃般的笑声,说不出的诱人,他用手撒娇般地捶了安萧雷几下,"讨厌,你坏死了,坏死了,真是个色狼。"
"好,我是色狼,遇到像你这样的小坏蛋,别说是色狼,要我当色鬼也没问题。"点了点少年的鼻尖,安萧雷色眯眯地说。
低下头,他作势就要吻上少年的粉唇,却被少年巧笑着避开了,温热的嘴唇落在了少年美丽的颈项上,又是引得少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你可要小心了......"任安萧雷吻着自己的颈项,少年开玩笑似地说,"色字头上,可是一把刀呢!"
安萧雷的头还是埋在少年的颈项流连着,听到少年的言论,以为是床第之间的俏皮话,没有留意,反而还笑着应承。
"亲爱的,你难道不知道‘牡丹话下死,做鬼也风流吗'?要死,我也要死在你的腿......"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说了,安萧雷抬起身体,瞠大了眼睛,一副不感置信的样子看着身下的少年。
在他的心口,平平地插着一把匕首,因为没有拔出来,是以血还未蔓延开来,他也得以可再次开口问出临死的疑问,"你...为什么......"
他一定,一定要这个少年告诉他杀他的理由,否则,他死不瞑目!!
"‘为什么'?"少年推开他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已没有了方才的甜腻,显得对安萧雷的不屑,橘色的眼中一片冷笑,"你听到过安希罗这个名字吗?--我是替他来报仇的。"
"你...怎么...怎么......"安萧雷强忍着一口气,说出这几个字,随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低下头,注视着对方已经涣散的眼珠,少年笑着说道,"Cheruv殿下向您问好,他有要我转告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没为'呢!放心吧,你的两位兄弟不久就会下来陪你,你在阴间绝对不会寂寞的......"
巧笑中,纤细的手伸向安萧雷的胸膛。随着匕首的拔出,猩红的血液飞溅出来,喷洒在雪白褶皱的床单上,像是开出一朵奇艳的牡丹,艳丽不可方物,--也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左左皱眉看着被自己弄得一片狼籍的套房,撇撇嘴,拨弄了下耳中的通讯器。
[左左吗......什么事?]通讯器中传出略显平淡的声音,明净止水。
"右右,我这边搞定了,你呢?"左左看了眼横躺在床上的安萧雷,眼中尽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