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之炼金术师/焰钢]Steel Angel————月华

被所重视的人，背叛的那种滋味......
罗伊闭上眼睛苦笑。
的确非常不好受。
罗伊重新拿了电话，拨号。
"......是的，我是。现在以我的命令，封锁圣得拉尔火车站以及其他交通要道，一定要截捕到钢之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绝对不准他离开中央！必要时候可以使用武力，但得活着把他带回来。阻击令的名义......？"
罗伊的瞳孔中飞快地闪烁过残酷的光线。
"叛国罪。"

那种天真的眼神。
柔顺的身体。
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原来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罗伊撑住额头的手指，插进黑发中。
冷漠，愤怒，而苦涩的微笑。
原以为你在这种事情上，只是个孩子......
小看你了，钢！

"得不到的东西，哪怕毁掉，也不让它落到别人的手里吗？"
"正是这样，赫可艾小姐。"
绝对不放手。
你不可能从我的手中离开。
插翅难飞。
"那孩子，一定很伤心吧？"
"......"
"后悔吗？"
"什么？"
"利用他，而造成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罗伊的烦躁非常明显，那种不安，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而所有的结果，不都应该在意料之中吗？
不应该有这种手足无措的现象......
"......为了大局着想，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他面无表情地说。
"一旦战争爆发，死的可就不止这几个人了。少数人的牺牲，换来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这已经违反等价交换原则了！"
莉莎·赫可艾却沉默地摇头。
"抱歉，我不这样认为。"
"恩？"
"我不是炼金术师，所以，对于阁下你们所信奉的真理与不可触犯的条律，我不认为那就是世界的一切构成！"
罗伊看着面前睿智，沉静而自信的女性。

人不做出牺牲，就什么都得不到。
为了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于之相等的代价。
那就是炼金术中的等价交换原则。
那时我们相信那是世界的真理。

"我们去哪，哥哥？"
"......哪里都好。"
去那个人，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哥哥，你恨他吗？"
"恨。"
"因为他欺骗了哥哥你吗？"
"因为他用我去换取他的功名利禄。"
我在那个男人眼里，原来就值这么点东西......

爱德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模糊的世界轮廓，一切都在是非不分的混沌之中。
"要得到某些东西，必须付出于之相等的代价--这是我们一直所信奉的真理对吧？哥哥。"
"......那是当然的。"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
"这个世界上，对于每个人来说......一定总会有一样东西，是无价的。"
"阿尔......"
低下头，看着茫然的兄长，阿尔的声音仿佛充满了欣然的觉悟。
"并非所有意义，都可以用炼金术的原则来诠释；也并非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炼金术的方式来取得。总有某些东西，是无价的。"

"总有一样东西--人，或者物，是用任何方式任何代价都换不回来的。人类的一生，必定会遭遇这样的困惑与痛苦，也必定会邂逅这样单纯的幸福。"
男人缄默而不语。
"因为它的昂贵，您可以用它换取您所希望所认为更具有价值的另一些东西；但同样的，您再也无法用任何价值，重新换回它......"
年复一年。无数个轮回的时间。
人们都在为这样做的意义而懊悔，挣扎，痛不欲生。
那么，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罗伊。
你所牺牲的，真的换回了你真正想要的结果了吗？
那个年轻的女性，用柔软得没有一丝棱角的言辞，询问他这个无法验证的"真理"时。
罗伊·玛斯坦无法回答。

"正是因为妈妈对我们来说，是无价的；所以当我们妄图使用有价的物质来换回她时，才会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吧？"
萧瑟的秋风，吹动着少年鲜红的长外套，在那样落叶的荒芜中，形成特殊的景致。
金色的璀璨，仿佛都在这样的冷漠中，黯淡下来。
"那么，当那个人想用一切可能换回哥哥的时候，又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呢？"
爱德惊恐般睁大了眼睛："阿尔？！"
对那个人来说，你才是最后的"真理"。
是那唯一的痛苦。
是那唯一的幸福。

我们，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过。

爱德的眼泪在风中冰冷时，而无法记忆起，那早已遗忘的感慨。

当我用我所有的一切，用这整个世界的一切，都换不回那已经发生的事实和你已经死去的心时......
等价交换原则的结论。不成立。

罗伊终于体验到了，那种堪称为"恐惧"的东西。
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从始而终，都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唯一弥足珍贵，唯一无价的东西。
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我们走吧，阿尔。"
"去哪？"
"去哪都好......"
带我去一个，可以遗忘他的地方。

"帮我准备车，赫可艾少尉。"
"现在？"
"现在。"
"那最高会议怎么办？"
"......所以我会在会议召开前赶回来。"
莉莎·赫可艾改变了那永远保持的，一丝不苟的姿态。慢慢松懈的双肩。
"还有挽回的机会吗，阁下？如果不能按时参加最高会议选举，就当被选者自动弃权......那么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我知道。"罗伊这样说。也许在真正体会到这种痛苦时，才是愧疚的灵魂真正解脱之时。
残缺的那一部分，再生之际。完整的生命。
"我也许不可能让他回来，但我必须去见他。"
"明知道是徒劳也坚持吗......"
"是的。"
"......我明白了。阁下。"

我相信，物质中所有光和影的反射与相投，一就是全，全就是一。自有规律肯定其价值。
然而我也坚持，生命中总会有一样东西，在原则所束缚的范围之外。
即使用我的整个世界，也无法决定它价值的所在。
在第一次看见对方的眼睛时，就读懂了这个真理。
可是，我们都沉默不语......

整个庭院的雪白，欣欣向荣，光华璀璨。
我为你种植的，哀伤的花朵，欣然绽放，盈然仿佛不知世间愁。
而三生石上，莲花开落。又有什么能坚守那最初的诺言......
用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以灵魂换取的生存。

如果再相遇，你还会认得我吗？
如果再相遇，你还会认得我吗？

不要问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要问我他们最后的结果如何。
即使你猜到，也请不要说出来。
不要问我那开满白色玫瑰的森林何时成为希望的禁锢之地，为何再无人能进入它的深处。
真的，即使你猜到了真相，也请保持沉默。

就让它，成为传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