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琴记完本[古耽]—— by:萧九凉

作者:萧九凉  录入:10-26


薄肃见他这么快便猜出琴的出处,不由得又在心中平添几分赞许,“正是


裴云惜爱惜地抚过琴弦,轻声道:“好琴,今日能摸到这把琴,是在下荣幸


薄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温柔之极地注视着琴,嘴角溢出喜悦,眉眼间尽是爱惜,好似遇见了无价珍宝


戴洺仁顿觉气氛诡异,这两人对面对坐着,话虽不多,怎有股难以打断的感觉,“你们……要弹奏了吗?”
裴云惜恍然醒悟,急忙点头,“自然


薄肃拔然端坐,抬手拨弦,第一声便震慑人心,裴云惜诧然地望着他,随即也拨弦和上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合作,却琴音袅袅,和鸣潺潺,听得周围的人不由得心神宁静,思绪安然


薄肃的琴艺正如他的性子,凛然清净,却不寡淡无味,裴云惜的琴声也如他的为人,怡然自得,谦逊优美


戴洺洲坐在远处,没有靠近,他很满意自己的眼光,他就知道,薄肃会喜欢这个知己,呵呵


而弹至兴起处,裴云惜才发觉两人的琴声极度地合拍


原来这人除了傲慢,还是有一个优点的嘛



第五章

翌日清晨,有下人来报,说是裴明惜醒了


裴云惜闻讯急忙披衣起身,怎料脚踝红肿,剧痛不已

他心道昨日涂了跌打药酒,竟没消肿反而变本加厉

无法,他只能强忍痛楚拖着病脚赶去裴明惜客房


睡榻中的裴明惜面色苍白双眼浮肿,裴云惜甫一进门,便动情叫道:“大哥!”
裴明惜稍稍回眸望他,喑哑道:“是云惜啊,你……你怎么来了……”
裴云惜心下疼惜自己的大哥落得如此凄惨境地,只因娘亲再三叮嘱要巴结这段关系,忿忿道:“大哥,你受苦了,腿痛吗?”
裴明惜轻轻摇头道:“并无知觉……想来无碍吧


裴云惜挺直腰杆,若无其事地挪到他的床榻边,替他掖了掖被角,面色郁郁,“你倒是在危机关头护住了戴大人,却害苦了自己!”
“若是戴大人出事,我便是赔上性命也回天无力

”裴明惜欣慰地眨了眨眼,“幸而伤得是我,幸而我并无大碍


这番维护之言,听得裴云惜目瞪口呆,只觉自家大哥一霎间竟变成了戴家的忠仆,委身人下


“大哥,你不会是被石头砸糊涂了吧?怎讲出如此痴傻之言?”裴云惜握住他露在被角外的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官家的人不好惹

你又何必当真陷入其中,对他忠心耿耿?”
裴明惜知道自己的二弟似乎对戴家一行人颇有偏见,便安抚道:“戴大人为人热情率真,是值得结交之辈,他对我更是没得说,况且……”他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云惜,娘亲对我说,希望我能求求戴大人,让裴家迟些再交今年上半年的税金,家中周转不开,力不从心啊


原来还有这一层因由,裴云惜自然也是无话可说,他沉默半晌,才道:“家中之事我无法插手,只是见大哥辛苦周旋,实在心疼


“云惜,千万别这般说啊,如今我腿脚不便,卧病在床,就麻烦你在戴大人和薄公子面前别耍性子,耐心地接待着

”裴明惜眼中似泛起泪光,模样虚弱,裴云惜更是无法说句重话


“……自然,大哥


此时客房的门被人敲响,裴云惜一怔,高声问:“何人?”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竟是薄肃站在晨光处,裴云惜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认得他的身形,“是薄公子……”
裴明惜想强撑着坐起来,薄肃跨入门内,道:“裴大公子不必见外起身


裴明惜强笑道:“有失礼仪,望薄公子多担待


薄肃点点头,又道:“竹君今早去了茶园,嘱咐我前来看望你


裴明惜道:“有劳戴大人记挂,也有劳薄公子费心,在下已无大碍


明明是病弱之躯,哪里好了,裴云惜暗自腹诽,他低头靠在床柱旁,只因脚踝隐隐作痛,根本无法站立,面上难堪,干脆便把自己当做雾气一般躲着


薄肃却早已将目光定在裴云惜身上,他见这个昨夜与他琴瑟和鸣之人,如今却对他视而不见,实在奇怪,便问:“裴二公子,身体不适?”
“诶?”裴云惜错愕地抬头,见薄肃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瞬间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起来,“我,在下……在下.身体无碍,多谢薄公子关心


薄肃点点头道:“今日无事,不知裴二公子有兴致对弈否?”
裴云惜尴尬地笑笑:“在下棋艺不佳,不想败了薄公子雅兴,失礼了


薄肃见他推却,不好勉强,转身离去


裴明惜见他走了,便问裴云惜:“二弟,你棋艺明明不错


裴云惜无奈道:“昨夜已与那薄公子切磋过了琴艺,我不想在棋艺又与他作比较,此人心高气傲,我若是赢了他,岂不是叫他愈发怀恨在心,觉得我们这种下等人僭越了他们?”
裴明惜看不明白:“这是哪儿来的满嘴胡话?薄公子断不是这样的人,你何必总是提防他?”
裴云惜摇摇头,觉得跟大哥说不清,也懒得多说


昨日夜半又落过一场大雨,屋外绿竹满园,青翠欲滴


裴云惜回了屋,换上干净的衣物,下人端来了热粥,他倚靠着窗子喝下,顺带欣赏这满园清景

他问过下人,原来这小筑竟是戴家的私产,戴洺洲的侍郎爹爹曾来临安公干,见梅坞风景秀丽,便斥资建了所私筑,又因公务繁忙,无暇再来游玩

这次将戴洺洲下调历练,特地选了临安,也是想让他来视察一下这旧日私产现下如何了


裴云惜四下打量,这居所干净整洁,家具器物皆是崭新,丝毫不见“旧意”,想来是戴家派人长期打扫的吧

唉,富贵人家的生活哟

想自家在梅坞有一小间屋舍,用来守茶园用的

裴何氏当初派他前来,裴明惜反对,亦是因为这屋舍太过简陋,怕裴云惜吃苦

但裴云惜向来将富贵贫穷看得很淡,能吃能睡便是足矣


不过瞧见了戴家的富丽堂皇,难免心中还是受到波动,人心都是肉长,没跳脱红尘前,保不准会生出什么痴妄之念来


裴云惜自嘲地笑了笑,笑自己心中忽然想到了某个可笑的念头,遂将最后一口热粥喝下


没一会儿,有下人来收拾碗筷,并对裴云惜说:“二少爷和三少爷有请


那对双子兄弟?裴云惜还道他们跟随戴洺洲一齐去茶园了呢


不去不行,裴明惜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裴云惜竟接过担子,要做这阿谀奉承之事,心中自然抗拒,又想起裴明惜泪光闪闪的双眸,又叹长兄辛苦,自己怎能逍遥?
裴云惜站起身,咬紧牙关,快步走了出去,他跟随下人来到竹园内的一间凉亭,原来是戴家兄弟在下棋

戴洺仁见他来了,道:“洺维,你让座,我要与裴二公子来一盘


戴洺维先前已输两盘,被戴洺仁嫌弃得不行,只能灰溜溜让开,面有不甘


“裴二公子琴艺超凡,想必棋艺也不在话下吧?”戴洺仁想起昨夜他与薄肃二人琴声缠绵,目光交错,心内不快,“我这棋艺不佳的弟弟实在令人生气,不如你和我下一盘吧?”
裴云惜又不得不从,僵直着坐下,把脚微微伸开,“还请戴二公子手下留情


戴洺仁为何要留情呢?他恨不能杀个片甲不留,让裴云惜颜面尽失才好

旁人自然迟钝,但他却心细如尘,看出薄肃似乎异常欣赏这裴二公子,似有情于他

戴洺仁爱慕薄肃数十载,终是未能难偿所愿,若是令这临安城的一介商贾之子得了逞,非怄死自己不可


裴云惜的棋艺正如他的琴艺,传承于方摒,方摒琴棋双绝,门规甚严

裴云惜还年幼时,被他训得极惨,经常是满脸泪痕地练琴,饿着肚子抄棋谱

别看方摒现在年事高了,训不动他了,裴云惜仍是极其敬重他的


戴洺仁少年聪颖,在京城也是负有棋名,他就不信赢不过区区一介商贾之子


裴云惜见他攻势甚猛,心想到底是输好还是赢好

两人算是棋逢对手,暗暗较劲儿,戴洺维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眼皮撑不住竟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戴洺仁下着下着,忽然开口道:“裴二公子,不知你对薄大哥有何感觉?”
诶?
裴云惜捞棋子的手一顿,问道:“戴二公子,何出此言?”
戴洺仁一子拍下,勾了勾唇角,道:“裴二公子似乎和薄大哥很合得来啊?薄大哥生性冷淡,很少见他主动邀人合奏,只因他觉得无人配得上他的琴艺

此番多次邀请裴二公子,真是令人吃惊


裴云惜琴艺绝佳,自然配得上邀请,不过戴洺仁无法开口夸赞他,只是避重就轻地冷嘲热讽

聪明如裴云惜,怎会听不出他话里带刺,便道:“薄公子厚爱,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在下无意高攀薄公子的琴艺,能够有幸向他请教,已是平生福气


戴洺仁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气得呀,忍不住把话露了出来,“薄大哥出身显贵,家中对他希冀颇高,有时连我都觉得高攀不上呢

他与我大哥结为生平好友,爹爹也说是家中三生有幸呢


戴家都高攀不上,遑论裴家呢


裴云惜何尝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无所谓地笑笑:“薄公子人中龙凤,我等瞻仰瞻仰,已是心满意足,自然不会生出多余的念头……吃了,戴二公子这片我收了啊

”说罢,他将黑子一枚一枚地拾起,杀得戴洺仁措手不及


气得戴洺仁额冒青筋


两人杀得昏天暗地,不知不觉已至晌午,下人来请示

戴洺仁只道非要下完


“等我们下完——”
“什么下完?”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戴洺仁抬眼一望,竟是薄肃信步而来


裴云惜仓皇地回首一看——
薄肃走近,见他们正在下棋,登时面色有些难看,他看向裴云惜,眼神略带严厉,似乎在无声地苛责裴云惜的欺骗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裴云惜慌张地站起身想解释,哪知脚踝肿痛,巨麻无比,他人一歪直挺挺地往前扑去——
“小心!”
薄肃上前抱住了他


裴云惜的脚踝肿得比馒头大,脱下鞋袜看得众人心惊,他倒深感丢人


薄肃自然也无法继续责备他的两面三刀,而是命人去请了梅坞的乡医,替裴云惜看脚

乡医说是伤到了筋骨,淤血堵塞,且强行走动,加重病情


戴洺仁没好气道:“看来是我勉强裴二公子了,真是万分抱歉


“戴二公子无须自责,全然是在下自己不当心,怎能怪罪到旁人身上?”裴云惜忙为他开解


戴洺仁又道:“那局棋,只能待裴二公子伤好,再续下了


“自然,自然

”裴云惜赔笑道


戴洺仁拖着戴洺维出门吃午饭去,薄肃站在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等乡医包扎好退下,他才道:“昨日滚下土坡所致?”
裴云惜后知后觉他居然还在,不自在地点点头,“嗯……当时并无大碍,因此忽视了


随后薄肃记起清晨他坐在裴明惜床边一直没有起身,又问道:“醒来已是这般?”
面对他的步步逼近,裴云惜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其实昨日上过药酒,效果不佳,今日醒来似乎愈发严重,但……在下原以为撑得过去……”
“你何必逞强,拿自己玩笑

”薄肃口气不觉冷厉起来,他见裴云惜知错般垂下脸来,神情委屈,又想到他还是个伤患,自己未免逾矩,“抱歉,是我口气重了


裴云惜一颤,本就委屈的心里不住地蒙上一层水雾,低声道:“是在下劳烦薄公子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况且,在下鲁莽地拒绝了薄公子的邀约,深感歉意


不提还好,一提起,薄肃心里团着一股窝囊气,冷然道:“想必是裴二公子无意与在下对弈,是在下鲁莽了才是


他明明说的是大实话,裴云惜却不能开口附和赞同他,还得伏低做小讨好他,“薄公子何出此言,是在下惶恐,怕粗鄙棋艺辱没了薄公子,才不敢冒然答应

后又接到戴二公子邀请,心道……心道……”心道戴家兄弟总比你好对付些,才答应了


裴云惜打死都不会说出真相,薄肃见他委委屈屈地道了歉,一条白.皙的小腿悬在床沿下轻晃,看得自己脑仁疼,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差下人送饭给你


裴云惜这才冲他微微一笑:“有劳薄公子了


薄肃临跨出门,眼前仍挥不去那厮的笑靥


于是裴家兄弟便在小筑里各自养伤,躺足了七日

裴云惜的脚踝第四日便彻底消肿了,他日日陪着裴明惜,两人时而说说话,时而各自执卷看书,日子清闲安静


戴洺洲每日都会来看望裴明惜,两人絮絮地聊一些闲话趣事,裴云惜此时便会回避离开

他走前回眼一望自己的大哥眉开眼笑地看着戴洺洲,心里便会惴惴不安


薄肃倒是除了厅里吃饭会遇上,平日也不见身影

戴家兄弟也不在

下人告知裴云惜说,他们都出门游玩去了


遇不上最好,眼不见为净

裴云惜有时溜达到竹园的凉亭里,见那盘棋还摆在那儿,心中便惆怅起来,想到戴洺仁的那番话,什么高攀不高攀的,他何时想过要高攀某人了?裴云惜为人自在随和,但也有一点点的文人毛病,就是气节问题,最容不得别人乱泼脏水,污蔑他谄媚巴结


到了第七日,裴云惜见到了万万没想到的人,那便是他的娘亲裴何氏


裴何氏带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前来,说是为了感谢戴洺洲对两个儿子的照看,此时裴明惜病已全好,腿伤已无大碍,大家围坐在一起吃最后一餐饭

因着裴何氏说二子多日打搅,该是接他们回去


“裴夫人无须见外,裴大公子和裴二公子都是我的好友,朋友之间谈何麻烦呢?”戴洺洲笑道


裴何氏谦恭道:“戴大人宅心仁厚,为人和善,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官,鄙府二子能结交您这样的贵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裴何氏拍马屁的功夫自然是远超于裴明惜和裴云惜,她虽是女流之辈,但驰骋商场多年,已练就拍马溜须之绝技,平时对着五子训诫,对着客商亦是游刃有余


裴云惜埋头吃饭,他觉得羞耻,裴家最能攀关系的自然不是他大哥,亦不是寡言的爹爹,而是老辣的娘亲


戴洺洲只当裴何氏是一般的阿谀奉承,他见多了,也见怪不怪


哪知裴何氏又道:“戴大人定是有所不知,这梅坞里也有裴家的茶园,鄙府的茶叶亦是精工制作,只不过啊……唉!”
戴洺洲道:“裴夫人为何叹息?”
裴何氏伤心道:“戴大人有所不知,裴家茶叶虽好,却是极其不幸,上一任仓司因裴家不肯多纳税金,便克扣茶货,且指使盗匪抢劫货物,最后落得财货两空!还欠下客商巨款未还,家中周转无度,真真凄惨……”
戴洺洲惊道:“竟还有此事?我只知上一任仓司贪污受贿,被人揭发拿下,殊不知他还做了这等可恶之事!”
裴何氏说到凄惨处忍不住要拭泪,道:“这转眼又到了缴纳税金的日子,裴府却是还未收清货款,无力交税,老妇在此只求戴大人宽限数月,到时必将税金一齐呈上,绝不缺金少银!”
戴洺洲生性善良,见裴何氏哭得凄凉,也就应允了,“那好吧,我就宽限三月,三月后,裴家仍要按数上缴税金


“戴大人开明!”裴何氏欲伏身拜谢,被裴明惜急忙拉住
推书 20234-10-26 :父夜迷情/激爱父子》: 《父夜迷情》作者:凌影[出书版]《父夜迷情》凌影花冠集32开(13cm×21cm)18元文案:在宝贝儿子十八岁生日的清晨,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的父亲却从儿子的怀里醒来酒醉又糊涂的他被一个看似赢弱的少年迷奸了,却还清晰地记得後半段他如痴如醉地配合着男孩的律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