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蚊子咬的。”
“啊?不是啊,这个坏女人又骗我!难道……是被……”未央有一个大胆的臆测,她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凑到荆离的耳边小声说,“是被皇上打的?她犯错,一般的宫人也不敢打她,肯定是皇上。”
荆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定定地看着未央,突然捧起了她的脸,亲了上去。
这个吻热烈又霸道,和以往不同,未央觉得荆离快把自己吃进肚子里面去了,她唔唔唔地抗议着,试图把荆离推开。
荆离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未央,未央发现荆离的眼睛都红了,还在细细地喘气,目光落在荆离的唇上,已经有点肿了,未央有些不明所以,“相公?”
荆离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
出了门的荆离直朝书房走去,到了一个书架旁开始翻找。
一本薄薄的书映入眼帘,荆离把书抽出,封面上画着含苞欲放的春棠,半卷不倦的叶,半开欲17 开的花,此刻看着别有一番撩人的风情,然而这本树上赫然写着《春/宫/图》几个大字。
作者:这章的字数比上章多,为了防止盗文的也盗作者有话说,下一次准备听从小天使们的建议,隔一会才把正章贴进有话说。
☆、第五十六章 禁足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之后,荆离额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着,这本书自然就是新婚之夜被未央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又被她不知不觉中踢落到床下的那一本,荆离发现时也是现在这个表情,但这是未央的东西,她不好做别的处理,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荆离把它收了起来。
翻开第一页,不堪入目的画面就映入眼帘,荆离眼皮一跳,还是强烈地压制住了想要把书丢掉的欲/望,男人的那根东西……还真是恶心。
看着满书的**横陈,颠鸾倒凤,荆离有些怀疑,那事真的这般……嗯……吗,刷刷地朝后几页翻去,也还是那几个姿势。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荆离将手中的书一合,抬眼望向来人。
“你真的在啊?我看着里面的灯亮着,所以过来看看。”
来的是漪妙,她头发散乱,固定在鬓角的珠花也歪歪斜斜摇摇欲坠,身上更是狼狈,袖口已经破了洞,鞋面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脚印。
荆离不禁发问:“这是怎么了?”
漪妙不在意地笑笑,随手薅了一薅头发,“这小花花真是气人,大家都是女子,一起洗个澡怎么了嘛,至于对我拳脚相加的,你看看我的手,都被她捏红了。”
“活该……”
荆离简短明了地下了结论。
“你在看什么,大晚上的不给媳妇儿暖床,跑到书房作甚?”
漪妙看着荆离手里拿着一本书,好奇地走向前去,“哟,你还看这么老的春/宫/图啊。这都多少年前了的,还是男的和女的,渍渍……难不成你想通了,想要找男人了?这可不行,你家小娘子怎么办。”
荆离把书从漪妙的手中抢回来,若无其事地放回书架某个隐蔽的地方,淡淡地回答:“只是学习经验而已。”
漪妙乐不开支,“你傻啊,这玩意我要多少有多少,而且还是女女的,你怎么不找我,跑来看这几百年前的。”
闻言,荆离抬了抬眉毛,询问道:“你有?”
漪妙咧着嘴点头,“保证画风精美,质量上乘。”
“好,给我来一本。”荆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五百两一本,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漪妙伸出五个手指头,笑眯眯地看着荆离,刚刚被飞花揍了一顿,这会正好从她主子身上讨回来。
荆离:“成交,明天我让飞花带你去账房支银子。”
等漪妙带着荆离拿好东西,并且荆离学习完毕准备实践的时候,她悲催地发现未央睡着了。
无奈地骂了一句小傻瓜,荆离还是把未央抱回了床上。
这么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有自己把自己摔下来,也是大幸。
睡梦中的未央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但是也没有反抗,身子一着着床就迷迷糊糊地朝里面滚了进去,自觉地给荆离留地方。荆离笑笑,探着身体在对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小傻瓜,今晚就放过你。
来日方长。
刚准备脱衣服,突然想到了什么,荆离止住了动作,她戴上官帽,走出了门外。
今晚守夜的人是飞花,看到荆离出来,飞花上前询问:“相爷?要进宫吗?”
荆离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换下,这会子又把帽子给戴上了,飞花猜到了自己主子的意图。
淡淡地点了点头,“走吧。”
“奴婢这就去备车。”
……
宫里,昭华殿。
周福走到昭华的身旁,在昭华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郡主求见。”
昭华张开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冷着声音道:“不见。”
周福顿了顿,他可是收了楚怀柔的好处,本以为昭华今天那般护着楚怀柔,定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这会怎么就这个态度了。思索了一下,周福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更深露重,郡主又见不到陛下誓不回宫的架势,若是冻坏了,心疼的可是陛下您呐。”
昭华深深地看了一眼周福,目光渗着莫名的冷意,就在周福被她看得发毛心惊胆战的时候,昭华突然开口了,“让她进来吧。”
“是。”
周福长松了一口气,阿谀地笑着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楚怀柔进来了,她柔柔弱弱地一拜,眼里含着闪烁的光,“陛下,您是生臣妾的气了吗?”
四下无人的时候,楚怀柔对昭华自称都是臣妾。
昭华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臣妾也不知道那贱婢这么大胆,敢做出此等下作的事情,还妄想推给臣妾,臣妾也是……”
“够了。”昭华终于开口,“你以为你玩的那些小把戏朕看不出来吗?平日里朕对你打杀宫女装作视而不见,可是你也太没有分寸了,夜未央是什么人,荆离又是什么人,你惹得起吗!”
楚怀柔没想到昭华会对她发那么大脾气,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反驳,昭华平日里对她千疼百宠,再无理的要求也会满足,何曾用过这般语气跟她说话,此时楚怀柔才意识到,昭华是皇帝,自己只是她的一个一时兴起的玩物,在利益和局势面前,帝王是有底线的。楚怀柔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莽撞。
“陛下……臣妾知错。”
她咬着牙跪到了昭华的面前,抽泣着:“臣妾听坊间传闻,荆相醉翁之意不在酒,扶持您上位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先帝血统,还说荆相这几年羽翼丰满,迟早有一天会……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对荆夫人出手,陛下看在臣妾一心向您的份上,饶了臣妾吧。”
帝王终究是帝王,能坐上这个位置的昭华自然也不是蠢货,既然被发现了,楚怀柔也明白再怎么狡辩说不是自己做的,昭华也不会相信,索性干脆就趁人,然后把责任推到荆离身上。
昭华的脸色愈发冰冷,“哼!到现在了你还在离间我和她的感情,简直毫无悔改之心,我看你这郡主之位做得太久了,太舒适了。”
昭华话一出口,楚怀柔脸色都白了,她吓得冷汗齐出,连忙又是一磕,“陛下,臣妾真的是为了陛下您啊,您不知道民间这样的话传得有多厉害,臣妾进宫这么久,陛下应当了解臣妾是断然不会害陛下您的啊。”
昭华道:“此事无需再提,至于你,禁足三个月。朕乏了,退下吧。”
楚怀柔牙齿发颤,还想说什么,但是对上昭华那张异常冷漠的脸,偏偏一个辩解的字也说不出来,只好谢恩退下。
罢了,楚怀柔在心里说到,既然昭华今日肯给自己挡下这件事,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等昭华气消,自己就还有机会再登荣顶,谁叫这后宫,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出了昭阳殿,梅儿马上把披风给楚怀柔系上,“郡主,怎么样了?陛下消气了吗?”
梅儿是楚怀柔从楚家带过来的,伺候自己也有好些年了,楚怀柔对她到还算有耐心。
“陛下禁了我的足。”
梅儿手一抖,嗫嚅着唇说:“那怎么……怎么办。”
楚怀柔白了梅儿一眼,“这有什么好着急的,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禁足而已,又不是要了我的命。”
梅儿被骂,心虚地低下头,她家小姐真是变了好多,好像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狠绝,这样的变化都是进了宫之后才有的,她不禁想,若是不离开楚家,楚怀柔是不是还是以前的样子。
“走吧,回宫。”
“是。”
穿过长廊,楚怀柔远远地看见对面走近一个人影,在那人面前引路的是张里,昭华以前身边的红人,张里弯着腰亲自提着宫灯,面色十分恭敬,宫灯微弱地光打在张里身后那人脸上,朦朦胧胧地看不清面庞,等来人走进,楚怀柔才发现,这人赫然就是荆离。
然而荆离疾步匆匆地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怀柔,或者说故意无视楚怀柔,冷冷地与她擦肩而过。
楚怀柔气得直跺脚,“他还是那般傲慢,难道他以为世间只有他一个男子了吗!”
梅儿有些不明所以,望着荆离的背影问道:“这么晚了,荆相来宫里干嘛,奴婢好像也没有听说陛下有传召过他啊。”
被梅儿这么一提醒,楚怀柔也马上醒悟了过来,她突然记起夜未央白天询问自己身上的吻痕的事情来,她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瞧夜未央的神情,也不似作伪,完全一副无知少女的模样,难道……荆离压根没有碰过她?
楚怀柔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就说嘛,荆离这般出色的人物,怎么会喜欢上那样无脑的女人,夜未央分明就是一块挡箭牌,挡的还是楚家和欧阳家的箭,那么荆离喜欢的到底是谁呢?
难道……坊间的传闻是真的?!世传荆相和女皇有私情,禹州赈灾后,女皇还曾经大张旗鼓地派兵去迎接荆离回京,当时就被朝臣反对,可是昭华一意孤行。再追溯到之前,昭华说自己离间荆离和她的感情,昭华用的是感情一词,不是君臣之谊,不是知遇之恩,偏偏说了感情,楚怀柔觉得里面大有蹊跷。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有些事也能串联起来了,荆离和昭华最初产生嫌隙是因为昭华夜宿揽月宫,第二日没有早朝这件事,当时她只当荆离是贤臣,为了国家着想,才出言不讳,惹怒了昭华,现在看来倒更像吃醋,今日在殿上荆离也是因为昭华屡屡护着自己而气得要辞官。
楚怀柔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荆离喜欢的人是昭华,而昭华最宠爱的又是自己,真是何等讽刺,可是……昭华对荆离到底有无情分?从今晚来看,昭华应该也不是无动于衷,不然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可是昭华为什么要选择把自己带进宫,如果只是生气荆离娶了夜未央,也当找个男子才是,楚怀柔心里还有许多疑问。
“郡主?”楚怀柔这一笑,吓坏了身边的梅儿。
“走,我们回昭阳殿。”
有疑问就要寻找答案不是吗?
作者:字数只多不少,看文愉快。再次申明,正文在作者有话说,我已经放在文章前面了。
☆、第五十七章 决裂
当荆离进殿的时候,昭华脸上是闪过一丝欣喜和愧疚的,但当她看到荆离的表情时,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淹没。
荆离先是恭敬一礼,然后屏退了所有人。
“陛下,臣来是和陛下商量楚怀柔一事。”
感觉到了荆离的疏离,昭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议。”
荆离依旧站着,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坚定,“此女不除,朝政难安。楚怀柔仗着陛下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无视太后,一罪也。随意打杀宫女,动用私刑,二罪也。挑拨君臣关系,三罪也。谋害朝廷命妇,心思歹毒四罪也。臣恳请陛下将她赐死。”
昭华捏紧了拳头,紧咬着牙说道:“你就这么想要她死?”
荆离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自从楚怀柔进宫之后,她和昭华的矛盾日夜激增,昭华在朝政上也多有倦怠,荆离本身就带着怒气,加上楚怀柔今日的作为,她更是想要弄死那个女人。
“她是朕的女人,荆离,你好大的胆子,竟想逼朕赐死朕的妃子不成!”昭华拍得桌子大震。
“陛下,她只是个郡主,不是什么妃子,陛下若是想要玩物,张怀柔也好,李怀柔也罢,可是楚家野心勃勃,臣也告诉过陛下,不可付出真心,那楚怀柔若是聪明倒罢了,可惜她那番作为,不是祸乱朝纲是什么。”
荆离不反对昭华在宫里养禁脔,可是禁脔也要听话才是,楚怀柔的手,伸得有些长了。
昭华对楚怀柔自然不是真心的,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荆离,她喜欢的一直是她,荆离以为是楚怀柔离间了她俩,但是自从荆离娶了夜未央之后,两人之间已经开始分道扬镳了,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坦然的告诉她,她爱夜未央,而自己仅仅是想留住一点宋瑶笙的影子都要被她这般逼迫。
昭华觉得心中有气,“祸乱朝纲?呵呵…难道祸乱朝纲的不正是宋小姐你吗?”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劈中了荆离,让她又惊又气。
“当年被人称妖女的宋小姐,先灭先帝,又除两王,又把我这个傀儡皇帝扶持上位,这朝纲不是早就乱了吗?”
荆离怒极反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话一出口,昭华也意识到了自己过分,但是她也不可能向荆离道歉,只能闭着眼不说话。
荆离望向头顶,似哀似悲地叹了一口气,“也罢…看来陛下是不会听臣的意见了,如此这般……陛下好自为之吧。”
荆离一只手扶上自己的袖口,手一用力,一截袖子就被扯了下来丢在地上。荆离转过身,不去看昭华的表情。
昭华看着地上的袖子,嘴唇微抖,“你……你确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荆离有些想笑,从头到尾,如果不是昭华步步紧逼,她两何至如此,“没想到,我们之间竟因为一个女人闹到这一步。”
说完,荆离就大步离开了。
昭华瘫坐在龙椅上,半天没有回神,最后也苦笑道:“是啊,因为一个女人。”
……
“宋婷郡主请留步,陛下和相爷在里面议事。”
看着飞花冷冰冰的脸,楚怀柔也没有愚蠢到横冲直撞,自己已经惹得昭华不快了,此时正是风口浪尖,不宜多事,想到这里,她换上笑脸,“飞花姑娘,我有事找陛下,我也不进去,就在这里等。”
飞花对楚怀柔的作态恶心至极,今日已经撕破脸皮,如今还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简直可笑,语气更加冷了,“若是要等,郡主烦请远些,奴婢眼神不好,又毛手毛脚,若是不小心推搡到郡主,可就怪不得奴婢了。”
飞花此言就是在暗讽楚怀柔说她看错宫女一事。
楚怀柔这下是笑不出来了,她还思忖着再拖延一点时间,好走近点,听听殿里面的动静时,荆离已经出来了。
荆离先是看了楚怀柔一眼,目光里面不加掩饰满满的杀意,然后就径直地离开了。
梅儿疑惑地皱着眉头,“奴婢怎么瞧着,荊相的袖子坏了?”
经梅儿一提醒,楚怀柔也很快发现荆离的袖子出了问题,割袍断义!楚怀柔突然大笑,今晚真是没有白来。
“相爷,还有一事。”回府的路上,飞花突然开口。
“今日夫人和太后赏花时…”
飞花把白兮婉打翻茶水一事说了,她也不傻,白兮婉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肯定是茶水有异。
荆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另外一边,寿康宫也接到了消息,和楚怀柔一样,惠后对这样的结果也是高兴不已。她不禁想,是不是老天保佑,先是找到了陈王世子,相府也终于插/进了眼线,现在不花半点功夫,荆离和昭华就决裂了,惠后觉得是时候翻身了。
第二天,荆离和昭华在朝堂上的不和,也彻底坐实了这个消息。
欧阳义连夜得到惠后的消息,第二天早上就开始试探君臣不和一事的真假,起因是欧阳义提议把周杉留给荆离的周家军归入禁军,理由是昭华的寿诞快要到了,到时候京城肯定也会有很多心怀鬼胎的人乘机作乱,为了保证京都治安,护女帝周全,应该增派几队禁军和巡防营一起巡逻,但是禁军要保护宫里的安危,人数有所限制,所以也只好让周家军归入禁军,一同保护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