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两人差点迟到。
后来就被姐姐下了禁足令,说准备比赛期间,“薛菲不得离姐姐三步以内,备赛结束,封印才能自动解除。”薛菲想想,要不是因为这个禁足令,自己哪真能那么乖巧。
好在姐姐比赛的结果很不错。
这玩意她也没带,不知道在女魔头那里有得用吗?揭开盖子来一闻,甜得马上移开鼻子。
难怪最近她身上一直有一股小孩子一样的奶香味。就是这货闹的。
不对,不是这货。愣了下,突然泪目了,对着宝宝霜说:“呜,好想你啊,老婆。”
好想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好好睡一觉。
以见到灵珊为动力,薛菲还是打起精神来,摒弃百穿不厌的校服君,换了一身火红的连帽卫衣,下边一条靛蓝牛仔裤。主要是看中卫衣肚脐位置的那个超级大口袋。
到时候见了姐姐,把藏在这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给她,就像机器猫往外掏东西一样,简直不要太拉风。
皱了皱鼻子,背上耽美文库出发了。
彼时,她还不知道,今天等着她和灵珊的,是怎样一场狂风骤雨。
作者有话要说:
听了一下《江南》 好听的 晚安呀
第33章 出柜
在去学校的路上接到姜老师的电话。
薛菲觉得很奇妙,“老师,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啊?”
“想你啦。”姜妍在电话那头笑,“小没良心的,也不问问我回家好不好。”
薛菲在这边挠了挠脑袋,“老师回家好不好?”
“很好。”姜妍咯咯笑了几声,“昨天在教师群里看到消息了,你姐姐成功啦。你乐疯了吧?”
“是很高兴。”薛菲心事重重的,喜忧参半,“她今天还有直播,我会在教室里的电视上看见她。”
“薛菲,你姐姐是人中龙凤了,你呢,为了配得上人家,也要努力才是。我不出意外,应该会回美帝,到时候,如果你需要申请那边的学校,记得让我给你写推荐信。我回国认得了你,感觉总在麻烦你,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和我讲就是。”
薛菲愣了一下:“老师,你并没有麻烦我什么啊。”顿一顿,“我姐姐都不出去了,我,更舍不得出去。”
姜妍笑了一笑:“也是。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你们俩无论谁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帮我恭喜你姐姐,我就不亲自和她说了。”
薛菲答应了,“谢谢姜老师。”
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冲上三年级的楼层,看灵珊到了没有。
没有。
迎头抓住她班上一个女生,“请问学姐,你们班邓灵珊,今天会上直播,是真的么?”
女生扎着很萌的小辫子,看着薛菲愣了一下,脸一红:“是真的啊。”
薛菲放开她,“那她现在还没来…会不会…今天还请假啊?”
女生咬了咬下唇:“灵珊同学,她已经去化妆啦。”
薛菲愣一愣,说了声谢谢,往电视台的老巢进发。
这个电视台,是振华98级的校友赞助成立的,经过几年发展,还成了H市的当地电视台之一。主要为有志于播音主持专业和表演专业的振华学子提供舞台。节目风格偏于清新。
到了后台化妆室,门是虚掩着的。有细碎的交谈声传出来。
薛菲抬手握住门把,心里砰砰直跳。
灵珊坐在镜子前,由一个软萌的小姐姐给她化妆。
小姐姐笑嘻嘻的:“真是有意思,你长这么好看,还化什么妆啊,底妆我给你省了哈,主要是眉毛还可以再浓一点,还有唇色苍白了点,再给你上个唇彩差不多了。”
薛菲手握着门把,直愣愣地看着。
灵珊大概是感觉到了她视线的温度,微微侧过脸来,也看见了她。
小姐姐啧了一声:“别偏脸。转过来。”顿一顿,“灵珊小朋友,我让你别偏头,听见没?”
灵珊定定地看着那边。
“哎呀,”小姐姐强行把她脸掰正,“你们这种哦,没有上妆经验的小姑娘哦,就是任性,知不知道你不听指挥,姐姐工作的难度会变大?”
灵珊嗯了一声:“对不起。”
薛菲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既不走近,也不说话。
一个人从她身后飘进来。
那张脸烧成灰薛菲都认识。
宁馨儿回过头看着她:“还真是,你是风儿我是沙啊。”
薛菲笑一笑,“阿姨,你陪我姐姐来学校的?”
宁馨儿手上提着路易威登的最新款,耸耸肩,“我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学习上的事很重要。”顿一顿,“只是,过了今天,灵珊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准备迎接大学生活,这学校,恐怕来得少了。”
“那样也好。”薛菲没意见。
小姐姐回头看看二人,皱眉道:“怎么一个后台,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跑进来?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你给我出去,把门关上。”
薛菲点头,退了出去。
马上要在电视画面上看见姐姐,这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薛菲回到教室,把桌子上的两座书山挪到教室后方去,挨墙根儿放着。又借同桌的小抹布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坐等直播。
梁老师进来例行公事地说了一句:“第二节课下课不做广播体操,今天的直播,要求高一高二每位同学都观看。大家不要离开教室。”
有同学靠了一声:“坐牢啊。”
有人接他的话:“你就知足吧,好歹是个美女带你聊天,你还想怎样,到时候换了地中海校长给你念又臭又长的工作报告,你还不是要乖乖在这里听着,饱受摧残。”
那一个笑道:“有道理。做人知足常乐。”
于是第二节课下课,全员都坐在教室。
薛菲有点紧张,她还是担心姐姐会被女魔头卷走。
然而电视屏幕出现画面那一瞬间,她心目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姐姐安然端坐在那张红沙发上。
镜头下的她,好像越发超逸了,也越发可怜了,整个人小小的,右手上缠着纱布。
薛菲自动屏蔽掉她身边姓阳的那张脸。像幼儿园小朋友等待老师发点心一样,乖乖的。
一开始主持人说了一些客套之词,还询问了灵珊的伤病情况,问她:“手是受伤了吗?”
灵珊笑一笑:“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主持人又问了一些比赛当天的赛况。灵珊和阳成悦分别作了回答。
薛菲撑着下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屏幕看。
接下来,主持人话锋一转:“请问灵珊同学,你和阳成悦同学,是约定好了一起参加这个比赛,获取名次以后去同一所大学吗?”
灵珊摇了摇头,阳成悦却说:“她决定要去,所以我也做了决定,得跟过去。”
主持人笑得一脸败絮,转向屏幕:“所以说,同学们,其实早恋不一定是大家学习上的阻力,还望大家化早恋的甜蜜和忧伤为学习的动力。”
灵珊的脸色非常冷淡,阳某却一脸深藏功与名的微笑,好像自己已经是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官一般。
薛菲呸了一声:“这什么鬼,这主持人是不是脑子里有坑?”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直播现场的观众席出了篓子。
有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站起来,喊着灵珊的名字:“邓灵珊,你好,听说你是个双性恋是吗?”
薛菲刷地一声站起来。
那人继续说道:“听说你同时和阳成悦,还有二年级那个薛菲,都在一起是吗?”
台下出现小小的骚动。
那人扶了扶眼镜儿:“请问,你觉得,像你这种脚踏两只船、品德败坏的人,有资格得这个奖吗?有资格获得保送吗?有资格教导振华的学弟学妹吗?”
薛菲刚要撒丫子跑,却听见电视机里阳成悦开了口:“不,这位同学,我想你误会了。”顿一顿,含情脉脉看着灵珊,“她是被人胁迫。大家也知道,薛菲同学,做事是什么风格。”
薛菲脑门上青筋暴跳。
宁馨儿这时候出现在屏幕里:“我女儿是受人引诱和胁迫,请你不要乱泼脏水。”
相比现场的骚乱,整场乌龙的主人公反而显得最淡定,目光似水平静流淌,可以说毫无波澜,脸上也没有任何惊诧。薛菲被姐姐脸上那种表情震住,仰着脖子定定的看着屏幕。
这时候,全班的同学已经不看电视了,气氛像热炸的锅,只是还闷在锅盖里,一个二个纷纷看向薛菲,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周铮更是抢上前来,拍了拍薛菲的肩:“小菲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说的那个薛菲,是你吗?你和你姐姐……”
薛菲抬了抬手,示意他噤声。
因为灵珊脸上带着一个淡定的微笑,开口了。
谁也没想到,她的台词这么玛丽苏。
“没有人胁迫我。”她淡淡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什么双性恋。我没有和哪个男生在一起过。我只有一个女朋友。”
台下大哗。
灵珊抬起头,对着摄像机:“没有人逼我。是我,先喜欢上她的。”
薛菲脑子里炸得七零八落的。
姐姐。姐姐。太傻了,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跑出教室的时候,听到主持人咳嗽道:“我们现场出了一点状况,请导播切一下画面,我们先进入广告,十分钟以后回来……”
教学楼距离目的地直线距离只有一千米,需要穿过一个开山而建的冗长隧道。薛菲在里边冲刺,听到自己喘气的声音,也听到心脏爆裂开来一般的巨响。
比她先到达战场的有一小撮人,全部围在那狭长的进口处。被程晶大姐结结实实堵在门外。
看热闹不嫌事大,有小女孩对程晶喊:“咬金姐,听说咱们学校一个学姐在里头出柜了,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就看一眼啦,看一眼这个英雄!!膜拜一下!!”
薛菲和程晶打了个照面,对方先愣了一下,抬起肥肥的小爪子:“不可以进去。”
这一个也不啰嗦,拉住她的爪子,借力打力,顺便扶上肩,一个跳跃前空翻,就从她肩上翻了过去,无心恋战,于是枉顾程晶的大声挑战,只是撒丫子往里边跑。
七绕八绕,循着人声最鼎沸的路线走过去。只见灵珊被包围在中心。主持人还在劝她:“灵珊同学,没有关系,咱们还可以挽回,你只要等一下和大家说,是和大家开的一个玩笑,我可以帮你圆过去的,可以吗?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搞这样的新闻啊,我也无法和上级交代的好不好,帮帮忙!!”
灵珊抿着嘴不说话。
宁馨儿走了过去。
薛菲眼疾手快,冲过去,拉了姐姐的手就拉过来自己这边,厉声说:“你无法和上级交代?你们现场怎么会混进来这种乱提问的人?你们场下的观众不是你们自己选的吗?”说完,也不等别人编造答案,带着姐姐疾走。
灵珊先还一愣,被她带着疾走,渐渐跟上了节奏。
薛菲拉着姐姐出了那个乱哄哄的直播室,左右一顾盼,无处可去,低头先问一句:“怎么那么傻?”
灵珊眼睛看着前方,脸上是死灰一般的表情。
“姐姐。”薛菲蹲下来,拉着她的手,仰脸哀求:“听我的话,回去,就说是开玩笑,好不好?”
灵珊笑一笑,甩开她的手,“哦?你原来是开玩笑的?我真是太不识趣了,竟然单方面就当了真。”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安。
第34章 是我逼她
薛菲愣了一下,“当然不是。”
“那你要我说谎?”灵珊微笑,“我办不到。我受够了。我办不到。我不想一辈子都假装。”
薛菲站起来,手足无措,心跳得跟擂鼓似的。
不能责备姐姐,她受到这样的诘难,肯定已经很难过了。
只是这个时候,实在是最坏的时机。而且:“姐姐,真的要说,也该由我来。你实在是太傻了,知不知道。”握着她缠上纱布的手,皱眉问:“这是怎么弄的?”
灵珊看着她,摇摇头:“没事。”
已有脚步声追过来,夹杂着人声:“分头去找,你们去那边。”
薛菲拉着姐姐在迷宫一般的建筑里绕,从没踏足过这个地方,根本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一扇门吱呀开了,早晨给灵珊化妆的那个小姐姐朝她们招手:“过来,过来。”
薛菲怔了一下,带着灵珊往那边去。
进了门,小姐姐长叹一声:“我刚刚在下边听到了,这个学校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们双性恋不双性恋,与他们几把相干?”
薛菲一噎,没看出来,这小姐姐用词如此生猛。
“你们在这里略坐坐,我把这让给你们了。”小姐姐挥挥手,打开自己的化妆小箱子,侧边的拉链袋里,有两包万宝路,掏出来点了一支,烟雾缭绕的,叼在嘴上走了。
门合上了。
两人相顾无言。
在从教室出来以前,和在隧道里奔跑的时候,薛菲自觉还有千言万语要讲,可是真正面对姐姐了,她却觉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难受得紧。
灵珊也沉默得像是深夜的凌晨一点钟。
“姐姐。”到底是薛菲长叹一声,先开了口,“该怎么办呢?”
“……抱抱我啊。”灵珊仰起脸,整个人微微发抖。
薛菲无奈,把她抱进怀里。
灵珊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良久,用眼泪濡湿了她的颈侧。“都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怕得要命。”
“……”嗓子里塞了一块铅。
灵珊突然在她肚子上敲了敲:“这是什么,硬邦邦的?”
薛菲略囧,放开她,低头掏出来,正是那个装着手机的十字绣小袋子。早上贪看容颜,忘了交付。
灵珊含着眼泪也笑出来:“这什么鬼,丑成这样?”手指抚了抚上面的红心图案,又哭又笑:“我的天啊,实在是太丑了。”
薛菲脸上一红,咳嗽一声递过去:“定、定情信物。”
灵珊接过来,垂眸想了想,抬头笑道:“小袋子,小呆子?你把自己送给我啊?”
望天,“差、差不多。”看着窗外,死傲娇发作:“你如果嫌丑,扔了也是可以的。”
灵珊摇摇头,把袋子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一下,又塞进去,说道:“我很喜欢。”又自言自语似的:“那我回送什么好呢。”
薛菲刚想说,你先送过衣服了……那边姐姐,踮脚便吻了上来。
薛菲心里酸酸的。抬起双臂,轻轻环绕着她,闭上眼睛,全心全意接受她的回礼。
淡粉色的唇彩,是水果味的。
眼睛里边涌起了泪意。也不知道,这样缱绻的日子,以后还有没有。
还来不及矫情呢,唇上突然剧烈一痛。薛菲嗷地叫了一声,嘴里一咸,吸进鼻腔的空气里氤氲着微微的腥气。
灵珊人撤了下来,抬起手指抚了抚薛菲唇上的血迹,“这是我的,定情信物。你喜欢吗?”
薛菲点头:“喜欢的。”你给的一切,都喜欢。
她唇上用来掩饰太平的红色被吃掉以后,露出原本的唇色来,薛菲才发现白得吓人,皱着眉头问,“姐姐,你不舒服是不是12 只怕全靠今天那化妆师小姐姐给上的高光和腮红,否则,此刻眼前的姐姐该憔悴到什么地步?
“我不要紧。”她还是笑。
刚刚掩上的门发出沉重的叹息。
“在这里。”打开门的人是阳成悦,回头和谁说了句。
宁馨儿的面孔出现,微笑看着灵珊:“不愧是我的宝贝,真是干得漂亮。”
灵珊无谓,“哪里哪里,多亏妈妈教导有方。”
宁馨儿淡淡道:“咱们,该回去了。”
灵珊抿着嘴,不说话。
宁馨儿些微摊摊手,“闹得这么大,你外公已经知道了。按照你外公那个暴脾气,他是舍不得惩罚你,但是薛菲并不是他什么人,说不定一枪,结果了薛菲的性命,也是有可能的。你跟我走,我还能帮你求求情。”
薛菲拉住灵珊:“不要去。我不怕。”话还没完,只觉得她整个人一软,连忙接住,“姐姐…”
灵珊不能答她,已经是半晕了过去。
宁馨儿走上来几步,就着她手里看了一眼,命令薛菲:“把她交给我。”
薛菲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不交。我自己会带她去看医生。”
阳成悦本来一直站得远远的,袖手旁观,这时走上来,口吻十分冰冷:“你带她看医生?你以为她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谁?薛菲,无论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你都是灵珊最大的负担,我没有说错吧?你难道还没有发觉?你就是她的劫数一样的存在?你不觉得,她自从遇到你以后,就没有一件好事?她原本的安稳人生,已经让你毁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