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毒后完本[穿越]—— by:苏长轻

作者:苏长轻  录入:11-28

就苏宗平看来,“审理”此案的,虽是姜崇亮,但他并没有任何处置权,他现在要做的,是取信于梅长歌,而非在这里,同姜崇亮逞一时口舌之快。退一步说,若事态的发展,当真走到了他最不愿意接受的局面,他也希望,最后戴罪立功,能够侥幸活下来的那人,是他,而不是旁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况且苏宗平原本便不是什么好人。
“那天,我和姜崇亮,还有几个同窗一起,约好了是要出去玩的。”苏宗平顿了顿,缓缓说道,“就是喝喝花酒之类的,可是莫先说临时有课,我们便去不成了,因此大家的心情,都很糟糕。”
“苏宗平,你既然那么想去,为什么不逃学?”姜崇亮像模像样的质问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光有贼心,却没贼胆。”苏宗平白了姜崇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莫先每节课都要签到的,况且他那个人,又迂腐的很,做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好没趣。”
“梅大人,我的父亲,是莫先的同僚,一同在国子监任职,闲聊时,总会说起我在学堂里的情况。莫先木讷老实,不会撒谎,父亲一问,便什么都招了。我也不是怕别的,主要是前些日子,我逃学出去玩,被父亲抓了个正着。父亲说,若是再让他知道我又逃学,下个月的零花钱,就不要想了。因此,莫先的课,我是万万不敢逃的。”
“你不去,别人便也不去了?”姜崇亮板着张脸,神情不定的说道。
“我说我自己,我又不是旁人肚子里的蛔虫,我哪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苏宗平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也没去吗,净说我作甚?”
“莫先上课的风格,和他那个人,倒是一模一样的,教条死板,毫无乐趣。我听了不大一会,就觉得无聊透顶,刚巧岳嵘闹起来了,我也就跟着闹了。后来,我们觉得闹莫先没意思,就想逗逗崔平,没成想,他已经死了。”
梅长歌见他们二人争锋相对,吵得厉害,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凉,丝欣喜之意也无。
姜崇亮,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办案人员,同样也是一个有着众多杀人经历的连环杀手,这样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在合二为一时,又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梅长歌突然玩心大起,毕竟,还有什么,比一位连环杀手亲自露出破绽,自己把自己给逮捕了,更火花四溅的事情呢。
“你发现崔平死后,有没有碰过他?”姜崇亮冷冰冰的说道。
“当然碰过。”对于姜崇亮的这句质问,苏宗平倒是有些不以为意,“碰过崔平尸体的人,又不是我一个,大家都碰了。”
“那崔平一碰就倒,我们当时还嘲笑他来着,我记得,文旭宁还说他装死,要我们打他呢。”苏宗平沉声说道,“后来不知是谁,好像是莫先吧,喝止住我们,跑过来查看情况,这才发现崔平已经死了。”
“你既说是莫先,又为何是好像呢?”姜崇亮不耐道。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只是因为,莫先是第一个跑过来的,所以便觉得是他。”苏宗平的脸色,愈发难看,青着脸说道,“大家当时还不信,毕竟崔平很年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死了。于是好多人都凑过去,使劲拍了两下,想看看究竟。”
“你们的胆子,倒是挺大。”梅长歌在一旁插话道。
“还好吧。”苏宗平低着头,遮掩道,“只是我们都不信崔平死了,所以才会如此大胆。”
“你还记得,案发当日,你是和谁一起约好,要去喝花酒的吗?”梅长歌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
苏宗平指了几个,梅长歌一一看去,料想便是同伙了,心中顿时怒火更胜。
只可惜,陛下这个人,对自己的孩子,一贯残忍,但对别人家的孩子,却又慈祥亲近,他向来是不吝啬于给孩子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仅凭梅长歌的几句“猜测”之言,是很难给他们定罪的,况且是在没有找到藏尸地的情况下。
京都那么大,可能的地方,也有好几处,掘地三尺这种事情,还是能不做,就不要做了吧。
梅长歌意味深长的笑意,让姜崇亮瞬间收起了玩笑之心,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婉可欺的梅大人,实际上,是以屡破奇案而名扬天下,传说中会读心术的那个女人。
3351第二百三十五章 凶手的行为轨迹3351
叶缺别了梅长歌,站在路口,略微想了想,终于决定,还是先去苏雪松家,探个究竟。
虽然苏家并不是第一个报案的,但从失踪日期上看,却是第一个失踪的。通常来说,一个连环凶手的第一起案子,往往是不成熟的,也是破绽最多的,追溯本源,当然是较为明智的选择。
苏家家境一般,苏父靠做泥瓦工为,整体收入还算可以,但不是很稳定,因此苏母偶尔也会接点零活,补贴家用。除了苏雪松,苏家还有一个幼子,今年刚满岁,正是活泼好玩的时候。
叶缺抵达苏家的时候,他们家正在为苏雪松办祈福的法事,他站在门口,等法事结束后,这才迈进了苏家的大门。
“你们便是苏雪松的父母吗?”叶缺沉声问道。
“是,我们就是。”苏母搓着手,局促不安的说道,“你是?”
“我是刑部的。”叶缺自报家门道,“是刑部侍郎,梅长歌大人的副手,奉命前来询问苏雪松失踪一案的情况,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梅大人?”苏母喃喃自语道,“是那个梅大人吗?”
“正是。”叶缺点点头,沉声应道,心中想着,看样子,梅长歌在京中,口碑亦是不错,也不枉费她这一年多来,四处奔走,累得几近虚脱。
“梅大人昨日刚刚回京述职,晚上便开始查案了。”叶缺不遗余力的为梅长歌宣传道。
“有梅大人帮忙,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苏母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欣喜和激动,“其实,我们早有心理准备,雪松那孩子,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我们做父母的,只是希望能尽早让孩子入土为安罢了。”
“大人屋里请。”苏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面上稍稍挤出一点极难看的笑意,招呼道。
叶缺边走边道,“怎么不见苏雪松的父亲?”
“哎。”苏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他打小最**雪松,见她出了事,一时心神恍惚,从屋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如今正和雪松的弟弟,一同搬到我娘家去住了。”
叶缺闻言,神情复杂的低着头,迟疑道,“先说说案情吧。”
苏母端了杯热茶过来,放到叶缺身前,却是不坐,站着说道,“那还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他爹老家那边,突然托人送来口信,说是我公公眼瞅着要不好了,让我们赶紧回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上最后一眼。为人子女,不能长伴父亲左右,已是不孝,因此我们随即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回家奔丧。”
“我雪松弟弟的时候,已经三十二岁了,大夫原本说我是不能的,可我想着,到底是一条命,既然有了,还是应该下来,是病是残,总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他自幼身体不好,后来又得了肺痨,那阵子病情反复,经不得长途远行,我和孩子他爹商量以后,决定让雪松带着他,呆在家中,等我们回来。”
“没成想,这一去,连头带尾,大概走了将近三个月,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苏母紧紧扯着衣服一角,苦笑道,“如此一来,我们留给雪松的钱,便不够用了。都是我的错,我是想着,我们这次,既是准备回家奔丧的,当然要多带点钱,所以,所以”
苏母泣不成声的说道,“要不是为了赚钱给她弟弟看病,她也不会跑出去赚钱,更不会失踪。”
“那她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母亲求助?”叶缺不解道,“毕竟是亲人,你们又不是不回来了,没理由不帮忙吧。”
“我母亲,在我父亲死后,改嫁了。”苏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那个继父,眼里只有钱,我们一般是不来往的,这次是万不得已,才会拜托我母亲帮着照料他们父子的。就这样,那个男人,还收了我们不少银子,这两天一直暗示我,说给孩子看病,花了不少钱,让我把家里房子了给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们报案时说,你们回到家,发现雪松不见了,询问令郎后得知,她已经有七八天没有回家了,于是立刻去京兆尹报案,是这样的吗?”叶缺询问道。
“是的。”苏母点点头,回忆道,“我们一路上很着急,紧赶慢赶的往回走,心里怕极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我听苏安说,哦,就是苏雪松的弟弟,他说,雪松走的时候,还说晚上回来,会给他带街口的麻油鸡吃,结果便一去不回了。苏安年纪小,才八岁,身体又不好,行动不便,所以只央着左邻右舍帮着找了两天,实在没找到,便想着去京兆尹府报案了。”
说到此处,苏母明显有些义愤难平,闷闷的说道,“可是京兆尹府的那些官老爷们,说我儿胡闹,还说京中案子繁多,区区一桩失踪案,哪里有功夫帮着找人。又说什么,说苏雪松失踪才一两天,说不定是自己贪玩,不愿意回来,随意敷衍了两句,便将苏安赶了出去。”
“可怜苏安,身体本就孱弱,如此一折腾,苏雪松没找到,他自己反倒病倒了,到现在都还不能下**。”
“额。”苏母这番话,听得叶缺颇有几分汗颜,以他对京兆尹府的了解,这种情况,确实像是他们那些人的办事风格。
“那你是否知道,苏雪松到底接了什么活?”
“是替别人洗衣服,打扫卫的活计。”苏母很肯定的说道,“我以前也是在接这些活的,那时候刚好年底嘛,有些家里比较富裕,又不是特别有钱的人家,便会请我们这些人帮着打扫打扫,然后付给我们工钱,自己图个省事。”
“我不在家,所以吴妈就要苏雪松去帮忙了。”苏母沉吟片刻,解释道,“这种活,一般一天就能干完,按照正常情况,雪松是完全不需要在外过夜的。”
“苏雪松失踪以后,你没去找吴妈问问情况?”叶缺追问道。
“当然问了。”苏母皱着眉头,无奈说道,“我和吴妈认识很多年了,她刚开始听说雪松失踪的事情,还是很热心的,甚至领着我,帮着去雇主家中询问情况。可是,我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再加上雇主坚称,说苏雪松早就回去了,她见雪松干活勤快,还多给了一点钱,让我们不要再去找她麻烦。如此,吴妈的态度,也就慢慢变了,我现在再去,她都躲着不见了。”
“可是,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我不去问她们,我还能去找谁呢?”苏母双手紧握成拳,竭力隐忍道,“毕竟,她们很可能,是最后见过我女儿的人,我当然要向她们打听情况了。”
“大人,您说是不是?”
叶缺从苏母口中,问清了那吴妈和雇主的下落,倒并不忙着去见她们。
苏母寻女心切,有些事情,的确考虑的很不周全。
首先,苏雪松的失踪地点,便不一定是在雇主家中,若是在回家途中出了事,那雇主自然是不知道的。再有,如果苏母误打误撞,当真发现了苏雪松的确切失踪地点,那她这么一闹,岂不是打草惊蛇?
果然,问话这种事情,还是得要梅长歌亲自来办,他一个学艺不精的吊子,真的对自己测谎的水平,不是很有信心。
叶缺顺着街道,慢慢的走着,他在估算从苏家到雇主家中,可能经过的巷道和路口,以此寻找到可能的目击证人。可问题是,苏雪松相貌一般,算不得惊艳,打扮也很普通。换句话说,这样一个普普通通,毫无亮点可言的少女,即便曾经从你的眼前走过,你也不太会记得她的存在,尤其是,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
看样子,还是得再另辟蹊径了,叶缺默默的在心中盘算道。
这一路上,途径的路口共有五个,小巷道三处,大巷道处,总用时约在个时辰以内。
已知绑架或者诱拐苏雪松的,是一位初次作案的连环凶手,那么雇主是凶手的嫌疑,是基本可以排除的。因为就目前刑部的调查情况来看,这名雇主,与其他那些失踪少女之间,并没有什么。
但凶手和这名雇主之间,又肯定会有一些千丝万缕的,比如说邻居,访客,有可能路过雇主家的陌人。
这些,都是潜在的犯罪嫌疑人。
依照大秦律法,单单知道凶手是谁,是不足以定罪的,就好比那次在平州,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凶手就是那?0 鋈耍銮倚资肿约阂惨丫献锪耍上挥惺抵市缘闹ぞ荩荒芑彝吠亮车慕址帕嘶厝ァ:迷谧詈螅蕴觳桓河行娜耍故侨妹烦じ柩暗搅似普溃沤侨松诜ā?br /> “案发当日,正逢年节,大街上非常热闹,也非常拥挤。”叶缺站在街道上,目光灼灼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透过他们,望见了当日的情景。
3489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十九具尸体3489
苏雪松行色匆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手中紧紧的握着刚刚拿到手的工钱,心中想着,一定要早点回去,苏安还在家中等着她回家。
冰冷的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带来些许痛意,她低着头,拽着衣服,急急的走着。
人们总有一个误区,觉得热闹喧嚣的街道,会比人迹罕至的小巷要安全,苏雪松应该也不例外。
她的心情,是雀跃的,是欣喜的,因为这笔钱,她和苏安能小小的改善一下伙食,或许,她还曾想过,要不要趁着年节,多赚点钱,好为父母分担一些活的重担。
她相貌平凡,衣着朴素,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她很放心,觉得自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然而,就在苏雪松回家的途中,她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在哪里,究竟是在哪里呢,叶缺慢慢的走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街道。这条路,聚集了大量的小贩和商铺,即便是现在,依然非常繁华,何况案发当日,正逢年节。
年节?
想到年节,叶缺突然有了一点破案的灵感,双亲离家未归,弟弟**病榻,苏雪松整日忧愁,想来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抛下年幼重病的弟弟,跑到街上来采办年货的。
大件年货,她买不起,但像春联这样的小件必备年货,苏雪松有很大的可能,在路过铺子的时候,会进去看一看,选一选。
不过,叶缺蹙着眉,随即想到,当时春联的小贩和商铺,数量应该不会太少。毕竟是春节,很多平日里不这些东西的商家,也会顺便进点货,赚点年节钱。
如此一来,莫不是线索又断了,叶缺极为哀怨的想道。
正在此时,有人在叶缺身后,出其不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若非叶缺感觉到那人身上全无杀气,他便要下意识的出手了。
“叶大人,原来真的是你啊?”那人颇为谄媚的巴结道,“我说瞧着眼熟呢。”
叶缺想了想,记起这人原是当初一同在刑部供职的同僚,打过几次交道,依稀记得那人叫刘为政,于是随口应付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哪里比得上叶大人。”刘为政一脸兴奋的说道,“还是你有眼光,如今既脱了贱籍,又成了梅大人身边的红人,可比在刑部做仵作时,要风光的多了。”
刘为政小人嘴脸,但这种人,叶缺见得多了,倒也不至于和他过不去,他礼貌客气的告辞,推说自己还有事要办,就不方便陪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聊天了。
“叶大人,京城这地界,你没我熟悉,有什么事情,你交给我去办,保管给你办的服服帖帖的。”刘为政一心想借机抱上梅长歌的大腿,自然大献殷勤。
“也好。”叶缺点点头,温言问道,“你知道这条街上,哪家铺子的春联,最便宜吗?”
刘为政本以为叶缺要办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成想,居然是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稍稍怔了怔神,这才说道,“我记得那段时间,有家铺子不要钱,白送春联来着,听说请的是京中有名的书法家,好多人都去领了。”
“怎么?莫非叶大人也有如此雅兴?”
叶缺心念一动,追问道,“确实有兴趣,你且说的详细一点。”
“具体哪家铺子,我实在是不记得了,我那天在刑部当值,错过了,一直觉得很可惜。”刘为政回忆道,“我是听华猛说的,好像是新开业的一家铺子。春联不要钱,白送,但是不能挑挑拣拣,也不能指定内容,只能拿他备好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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