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见面、满意
别院在城西,长公主府在城东,从别院到长公主府,最近的路自然就是皇城外的那条长街。只是今天过小年,街上的人非常多,楚睿风又不能像乌兰娜一般横冲直撞,所以走的并不快。一路上缓缓而行,大概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长公主府外。
此刻长公主府已经接到了消息,府里的管家带着人,在外面迎接。“世子爷,国公爷跟长公主殿下都在正厅等着呢。”管家看见楚睿风过来,赶忙迎上前,扶着楚睿风下马。
楚睿风点点头,回身来到马车前,“云儿,咱们到了。”
春桃夏荷先从马车里出来,接着巧云才下车。楚睿风扶着巧云从马车下来,又换了公主府这边预备好的暖轿,然后从长公主府侧门进入,穿过垂花门,前往内院第一进院子。
这里算是内院和外院的分隔处,一般都是长公主用来会客的地方。巧云是女客,又是楚睿风的心上人,加上定国公也想见见巧云。若是在外院待客不免有些生疏,到内院又有点儿不妥,反倒是此地正合适。
长公主府很大,前院到后院也要走好久,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巧云才感觉到轿子停下了。“云儿,下轿吧,过了垂花门再走几步就到了。”暖轿只送到垂花门外,里面则是需要步行。
巧云被丫头搀扶着下了轿子,然后就见到楚睿风站在前面等着她。巧云笑笑,走到楚睿风跟前,与他一起并肩过了垂花门,只朝着会客厅行去。
很显然,为了迎接巧云,公主府里也是特意预备了一番。府里的下人都一身新衣,各自守在各自的位置上,没有一个敢怠慢。见到世子领着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这些人心里便明了,这个就是世子爷的心上人,未来的世子夫人了,故而众人便依次的向着楚睿风和巧云行礼。“见过世子爷,黄姑娘。”
巧云见到眼前这井然有序的样子,对长公主也是佩服不已,能够把公主府打理的如此严谨,就足以看出长公主的能力了。相比之下,自己管理别院什么的,可就是有些松散。看起来以后还真是要跟人家好好学学呢,世间万物皆学问,绝对不能小瞧了。
二人拾级而上,缓步来到了正厅门前,有婆子上前掀了帘子,楚睿风扯着巧云迈步进了正厅。此处就是长公主平日里待客宴请的地方,屋子进深都比较大,整个儿三间屋子的大开间,显得里面十分宽敞。
步入正厅,一眼就可以看见上首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妻,那正是楚睿风的父母,定国公和长公主。二人都没有穿着非常正式的衣冠,虽然衣饰华美,但却是寻常家常的装扮,看起来多了几分亲切感。
自然,巧云不可能一进屋就盯着人家看,故而只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刚才那匆匆一瞥,虽说看的不算太真切,不过巧云也发现了,其实楚睿风长的很像定国公,两人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虽然已经是寒冬腊月,可是这大厅里却是温暖如春,想来是铺了地龙之类,丝毫感觉不出冷意来。春桃和卫姑姑二人赶紧上前来,帮着楚睿风和巧云解了斗篷。这大厅里也有不少的丫头婆子伺候着,此刻就有丫头过来,接过二人的斗篷,送到一旁挂起来。
“父亲,母亲,儿子带着巧云回来了。”楚睿风扯着巧云,来到父母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民女黄巧云,拜见国公大人,长公主殿下,愿二位如意安康。”巧云这时也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
从巧云进入大厅,长公主的目光就再也没有挪开。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巧云,但是上次巧云脸上许多红疹,说实话真的有点儿不太好看。如今巧云脸上已经完全恢复,这样容光焕发的样子,才是最吸引人的。
说实话,长公主对巧云今天的装扮很满意,藕荷色的长袄,淡粉色的百褶裙,看起来虽然是素淡了些,却并不寒酸。藕荷这种颜色,属于清雅中带着些许柔媚的感觉,衬着巧云的妆容发饰,更是看起来清而不寒、媚而不俗,高贵雅致,让人看了心里就特别舒服。
更不要说,眼前人此刻站在那里,亭亭玉立,淡雅卓然,丝毫不见局促不安。今天的巧云,跟前次进宫时一样,一点儿也不见慌乱紧张,清逸淡雅,犹若清风明月,这一份气度,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仅仅是这一眼,长公主心里对巧云的评价就又高了几分,这女娃了不得,绝对不是草包。
莫说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农家女,就是京城里名门贵胄家的千金,见了长公主也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哪里有这一份气度?
当然,眼前人的容貌也是无可挑剔的,褪去了脸上那些可怕的红疹之后,这丫头原本的容颜也显露了出来。五官精致明媚,每一样都那么完美到无可挑剔,加上她肌肤如雪,莹润如玉,气色上佳,真如同上好美玉雕琢出来一般,让人惊艳不已。
看着眼前这女孩,长公主忽然有些精神恍惚,目光透过了眼前人,不知道飘向了哪里,竟是好半天都不能回神。还是旁边的定国公伸手扯了一下长公主的衣襟,她这才回过神来
“好好,都是自家人,哪里还用这样客气?往后还是叫伯父伯母就好,别那么生疏。”长公主含笑点头,“快,过来坐,到近前来,让伯母好好瞧瞧你的脸,可是大好了?”
长公主的态度很是亲切,这让巧云的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别看她表现的很镇定,其实心里也有些放不开。毕竟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楚睿风的父母,见家长呢,她就算是心再大,也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谢伯母挂念,巧云的脸已经好了。”巧云乖乖的回话,然后在楚睿风的引领下,坐到了长公主身旁的椅子上。
此刻有丫头送上了点心茶水等,长公主便招待巧云随便用一些。巧云自然不可能真的随意吃喝,只不过端着茶杯抿一下也就算了。
“今天是过小年,我想着你在别院那边也孤单的慌,不如请了你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的热闹一回。到了这边就跟自己家一样,你也不用拘束,都随意些就好。”长公主微笑的安慰巧云。
☆、第413章 打探消息
长公主请巧云过府相聚,也是想让定国公见一见未来的儿媳妇。大辽民风开放,对于这些不算特别讲究,这样做也不算是过格儿。不过定国公可不是皇帝那种人,所以巧云来到互相见了面之后,定国公就把楚睿风叫走,二人去书房谈话了。
定国公离开,长公主和巧云说话就更随意了,长公主这人没什么架子,干脆扯了巧云去偏厅坐。那边摆了美人榻,长公主跟巧云俩人坐在铺着兽皮的美人榻上,身后倚着大靠枕,比起在正厅那样正襟危坐,不知道舒服多少。
“还是这样自在,我这岁数大了,越发的不爱受拘束,就想着越随意越好。丫头,在我面前,你就像是在自家一样,什么都不用在意,怎么样都好。”长公主随着自己的意思,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在了靠枕上,面带微笑的跟巧云说话。
巧云自然是不好像长公主那般随意,不过这美人榻上坐着的确比椅子好多了,她也能轻松不少。两个人就在这美人榻上坐着随意的聊天,有丫头重新送上来各式的点心水果等物,一边闲聊,一边说话,倒是越说越投机。
正在闲聊的工夫,忽然外面有婆子进来,“公主殿下,东院二夫人三夫人来了。”东院,就是说国公府那边。
长公主一听说东院的二夫人过来,不由得就皱了眉头。往常那边可是很少过来人的,今天这是干什么来了?长公主沉下脸来,颇有些不悦的样子,“让她们到这边来吧,我也懒得再出去了。”
巧云一听长公主有客人,连忙就要起身回避,“伯母,既然是有客人来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长公主摆手,“你就安心的坐在这里,哪里都不用去。她们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准是听说了我这边今天宴请客人,想来打听消息的。丫头,你往后就是风儿的媳妇,这些人早晚要见,她们既然都不嫌失了身份亲自前来,你怕什么?”
巧云没来之前,对长公主府还有国公府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知道长公主跟国公府那边不对付,国公府那头就指着这边养活,还每每都给长公主找麻烦。去年楚睿风发了一次火,把那边的份例削减了一半儿,国公府那头意见很大,看起来,今天弄不好又是来找麻烦的。
既然长公主都没有让她回避的意思,巧云自然是不会离开了,她也想看看,国公府那边的人都什么样子。一个个寄生虫般让人供养,竟然还反过来处处找麻烦,这样的极品,还真是少见。
巧云依旧坐在那里没动弹,然后就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大嫂,今儿个是小年,爹娘说让你们早一点儿过去团圆呢。”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接着,就见到两个衣着华丽,年纪在三十五六岁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见这二人的第一眼,巧云就忍不住皱眉了。眼前这两个女人,她们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贵妇了不成?好家伙,这俩人打扮的,比长公主还要华贵几分。
大红的衣衫满绣着金线,头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的首饰。巧云数了数,差不多每个人头上都带了差89 不多十来支发钗簪子等,看上去跟孔雀开屏一样,真不知道这是好看还是难看。脸上更是涂脂抹粉,那唇上的胭脂红的跟喝了血差不多,大老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呛人的脂粉味儿。
这是堂堂国公府里的女人么?巧云倒是觉得,眼前这俩人,反而像是哪个暴发户家里出来的?这样的打扮让人看了,除了鄙视之外,真的是没有第二个感觉了。就算是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打扮啊?穿金戴银,那是普通老百姓想象中的生活,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大族,其实都是非常低调的,没有哪个会做这样的装扮。
不过,想想也能释然,如今的大辽基本上都是这个形态。那些大辽贵族家的夫人们,很多也是这样的打扮,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一样。说句正经的,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在那些汉人官员的眼里,其实是很不屑的。
相反,巧云就非常喜欢长公主的行事风格。明明是那样高贵的身份,可是言行举止里,丝毫不带有半点骄奢蛮横之气。真正的高贵,不在于表面上的穿戴打扮,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优雅不凡。这一点,长公主诠释的非常好。
巧云这边打量着进门的那两个人,而从外面进来的徐氏和范氏,也是瞪大了眼睛在看巧云。这两天就听说了,好像是今天公主府这边要请什么客人。长公主向来行事低调,很少宴请什么人,能够被她请过来的,身份肯定是不低。
国公府那边一群吃饱了饭闲着没事的人,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四处瞎打听,尤其是关于长公主家的一些事情,他们可是非常关注呢。最近京城里最热门的消息,就是那个从宫里流出来的棉布,据说就是跟楚睿风有关。国公府那边的人眼馋之余,也都在打听,楚睿风这又是从哪里弄来了如此挣钱的买卖?
国公府那边早早地就派了人看着这边,今天有人见到楚睿风陪着一年轻女子来了公主府,而且公主府的人对这女子也是十分的恭敬。这个消息,让国公府的人可就是坐不住了。老夫人赶紧命人来打探消息,想要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在小年这天,来公主府做客?
尤其是,这女孩竟然是楚睿风亲自去接来,又一路呵护备至的模样,这个才是最让人惊奇的。楚睿风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冷情不易近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够得到他的关注和爱护?
老夫人还打算把娘家侄孙女嫁给楚睿风呢,如今一听说,楚睿风很可能是有了心上人,当时就坐不住了。这怎么成?若真是这样,那她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了么?楚睿风那可就是一座金山,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控制在他们的手里啊。只要把娘家侄孙女嫁过去,那好处可是享用不尽呢,这样的好事,怎么能够允许别人破坏?
☆、第414章 贪婪、妒忌
徐氏范氏二人奉了婆婆的命令前来打探消息,自然是不肯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两个人一进了偏厅,立时就瞪大了眼睛去打量眼前这个坐在美人榻上,美丽端方,气质淡雅出尘的女孩。
这俩人也都是人精,随便往那女孩的身上扫了两眼,就知道这女孩一身的行头价值不菲。别看她身上的衣裳颜色素淡像是不起眼,可那却是江南进贡的贡缎,上头更是正宗的苏绣。光是这一身衣裳,没有几百两银子都下不来,不,应该说,寻常人家就是有几百两银子,都弄不到这样的好料子。
再看看那女孩头上戴的首饰,就更是让人羡慕了,那支珠钗上头,竟然嵌着鸽子蛋大的紫色珍珠呢。那么大的珍珠原本就少见,再加上那种独特的色泽,不用说别的,光是那一颗珠子,就价值连城。
然而,人家这套首饰可不是一颗,那一对耳坠子上头镶嵌的虽然略微小了点儿,可也是世间罕见。不用说别的,这几颗珠子,想来京城好多达官贵人家里,都拿不出来。
徐氏范氏都是十分贪财善于算计之人,当下就对眼前这女孩有了一个判断。这人身份肯定是不一般,不然的话,绝对弄不来这样的一身行头。或者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这女孩跟楚睿风的关系非同一般,也只有楚睿风有这个能力,随意出手就是价值不菲。
看着眼前这女孩,徐、范二人眼中闪过一抹妒恨之意。凭什么啊?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就能有如此的待遇。而她们这些正经的亲人,却要每天抠抠搜搜的过日子,花一点儿钱都得算计好半天,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二人心中虽是忿忿不平,不过好歹这俩人岁数不小,该有的历练还是有的。于是便努力压下心中的不满,笑呵呵的朝着长公主问道,“哎呀,不知道大嫂这里还有客人呢,倒是打扰了。这是哪家的千金啊?瞧着小模样长的,可真是稀罕人。”
徐氏一边笑着一边走走上前,径直来到了巧云的面前,挨着巧云就坐下了,“这闺女长的,可真是够俊俏的。”这人竟然自来熟一般,伸手就去扯巧云的手。
然后,徐氏就看见,巧云的手腕上,带了一对儿白玉镯。那玉色莹润剔透,上面还雕刻着山水,刀工精美,难得一见。徐氏的眼睛都忍不住发直,这丫头究竟是什么来头?浑身上下穿的戴的竟然全都是品质上佳的好货色。跟她一比,自己的这一身行头,简直是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的东西了。
巧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徐氏竟然如此没分寸。这下子,巧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了,腾的一下站起来,直接将手抽了回来。努力的深呼吸了两下之后,巧云才压下了心中这股火气,然后向着徐氏微微屈膝,“见过二夫人。”
徐氏也没想到眼前这女孩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还能直接把手抽出来,这时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刚想变脸,结果旁边就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
“老二媳妇,你也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没分寸?黄姑娘是本宫的贵客,好不容易请来的。姑娘家面皮薄,本来就抹不开呢,你还这么大咧咧的就去扯人家的手,你这不是纯心给人家难堪么?”
长公主沉下脸来,扫了徐氏一眼。只是这么一眼,也根本不需要声色俱厉,就让徐氏的后背冒了汗。徐氏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却是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丫头,来,过来,到伯母这边坐着。那是风儿的二婶,性子最直爽不过了,她也是见了你喜欢,才会这么没轻没重的,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这边,长公主却是不再看徐氏,而是面色温和的向着巧云招手,示意巧云坐到她身旁去。
巧云哪里会不明白,这是长公主在给她撑腰呢,于是便绕过了徐氏,来到长公主身边坐下。“多谢伯母。”巧云低声说道。
长公主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拍了拍巧云的手,算作是无声的安慰。有了长公主的支持,巧云也不会觉得刚才多么失礼了,于是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坐着,根本不去理会徐氏那铁青的脸色。
巧云安安静静的坐着,长公主那边也不说话,徐氏此刻站在那里,就不免有些尴尬。还好她们来了两个人,范氏一见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便赶忙上前来,帮忙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