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又自私……
比赛就是比赛,只要能晋级,踩一下对手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自己为自己争取了才不会后悔。
乔涵说:“我想我知道这票要投给谁了。”
他目光从二十人身上一一扫过,全场气氛骤然变得紧张,纷纷等待着这最后一位候选人的诞生。
最后,视线落定在秦思身上。江晨心中慢慢灰败下去,以为自己这样做了,便能促使乔涵改变主意,结果还是闹笑话了。
主持人极有眼色,正准备宣布最后的候选人名字。
一道驽定而磁性的声音,一字一顿吐出两个字。
“——江、晨。”
那一瞬间,连主持人都愣住了,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秦思’两个字咽了下去。
全场议论纷纷,因为那个主题‘情思’与考生‘秦思’谐音,很多人都已经在心底给这场比赛加了‘□□’定性,几乎驽定了这个评委会选择秦思,所以对刚才那个考生自以为是的举动,报以看笑话的心态。
可没想到,最后结果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爆出这样大一个冷门。
主持人回过神来,大声宣布:“那么,现在复赛晋级决赛的最后一位候选人诞生了!他就是江晨——!”
***
直到大赛散场,很多媒体朋友还没回味过来,暗暗揣测这玩的什么把戏。
人越来越少,最后诺大的场地,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江晨心中狂喜之余,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欲言又止道:“乔涵,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你画的好,为什么不给你这次机会?这是你应得的。”乔涵像是故意说给在场人听的一样:“不像某些人,贪心不足,贱的出奇。”
“乔涵!”慕野脸色不佳的走过来,死死盯着江晨,如果这混蛋没有指手画脚……
江晨还从没见过慕野这般疾言厉色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发怔,暗暗往乔涵身后躲。
“你给我过来!我很早就警告你了,你居然还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慕野阴沉着脸色上去要揍江晨,却被乔涵挡住了,挥起的拳头硬生生停住了。
乔涵冷笑两声:“慕大少这是心虚了迁怒别人?你不就是想为秦思讨回公道吗?我告诉你,我就是公道!你们两个贱人敢背叛我!我他/妈就有权利毁了你的心尖儿!”
“我没有!”慕野被他一番话激的火冒三丈:“我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一次!”
乔涵都被他气笑了,但随即一拳揍过去,翻脸大骂:“我相信你,相信你,你个几把就是这样对我的!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情思?情你/妈个鬼啊!”
慕野淬不及防的挨了一拳,用舌尖顶了顶揍疼的脸颊,忍着怒火说:“我以前是喜欢秦思,但是我现在只想跟……”
乔涵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这个混蛋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承认!男人像一头被逼急了的猛兽,愤怒咆哮着冲上去,听不进去任何言语。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捧在心尖含在嘴里的人,践踏了他的自尊,玩弄了他的感情,背叛了他所有的付出与心意!
秦思一脸灰败的站在那里,整个人都似乎没有了生气,好像已经石化了,一动不动。
这便是……乔涵……
可以给予他机会,也可以轻易的收回这个机会吗?
真的是……好容易。
只要一句话,只要两个字,就将他重新打回了肮脏的泥地里,这三个月的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他怎么会傻兮兮的忘了,被乔涵近段时间来的关切给迷了眼睛。
乔涵当初是怎么把他逼上手,又是怎样对他的,他怎么这么容易就忘了?在卡洛身边心惊胆战的日子,他怎么这么不长记性?
乔涵与卡洛是一样的人啊!
他们都是喜欢把别人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啊!看别人像跳梁小丑一样努力,表演的尽兴,在最后关头再给与狠狠一击,令人万劫不复!
慕野看着秦思灰败的脸色,心疼至极,乔涵就这样轻易的剥夺了秦思寄予了一切希冀26 的机会,他应该愤怒、痛恨、把乔涵狠狠教训一顿,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在不经意间,将乔涵奉上的心狠狠的踩进了泥地里,乔涵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会闹,闹得比任何一次都凶。
如果他铁了心要报复,他又该怎么保护秦思?又该如何挽回乔涵?
他现在心乱如麻,心疼秦思的遭遇,又愤怒乔涵的乖张,把别人的努力轻易推翻,说翻脸就翻脸,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可归根结底,最应该痛恨的是他自己,他才是这罪魁祸首!面对乔涵滔天的怒火,他无法去指责他的肆意妄为。
他只觉得无比的心慌,好像将要失去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心脏密密麻麻的揪心的疼。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
“为什么……”乔涵闭着眼睛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逼迫自己问出挖心的话:“慕野,你告诉我我哪里比不上这个贱人?你就狠心这么对我!我最恨别人骗我背叛我!他不配得到晋级的机会!”
“难道姓江的小白脸就配吗!”慕野无法对乔涵动手,但又忍不下听他说这些戳心的话,只能迁怒于那个姓江的混蛋,咬牙切齿的说:“他不就是给你卖了几天屁股吗,你就这么念念不忘,到现在还想着他!他哪里比得上秦思!”
话脱口而出,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禁忌,想再收回已经不可能了,乔涵的脸色已经临近爆发的边缘。
“他是比不上秦思,我们都比不上秦思,你的心上人多好啊?又温柔又小鸟依人是吧?”乔涵每说一句话,慕野的唇缝就抿紧一分,气氛极度紧绷,两人的对话与关注点现在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不能反驳,多说一句都会刺激到乔涵。
可没想到,沉默寡言的秦思,居然破天荒的开口了,他说:“我早该想到的,你跟阿野不合适,卡洛才是你的同类。”
“贱人——!”
乔涵的表情要吃人,他暴躁如困兽般在原地转了两圈,顺手抄起桌上盛水的玻璃杯,回身狠狠砸在秦思的头上。
慕野脸色骤变,一把护住秦思,但乔涵的动作太快了,玻璃杯碎了一地,秦思踉跄了一下,鲜血夹杂着冷却的茶水顺着额头流下,染红了脸侧。
他苍白的皮肤与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还是固执的开口:“你这种人,配不上阿野。”
“我跟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乔涵暴怒的要冲上去揍人,慕野疾言厉色的大吼一声:“乔涵!你闹够了!”
连江晨都吓得一哆嗦,慕野真的动怒了,表情可怕至极。
“乔涵,我跟你的事,与秦思没有半点关系,你一定要迁怒吗!”他脱下自己的学士服捂住秦思血流如注的额头,声音冰冷的渗人:“是我从头到尾暗恋他,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
作者有话要说: 虐么~~~我觉得还好啊~~~~JJ这几天发狂了,每天都定时更新了,大家多刷几遍就出来了~
推荐喜欢耽美的朋友去看《hybrid child》(中文名:眷念你的温柔),那才叫虐心啊,爱惨了这部剧。
里面的经典台词: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没被虐到的请向我证明是条汉子=。=)
☆、掩埋的血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写秦思的~~~
乔涵涨红着脸色不管不顾的一拳揍在慕野的鼻梁上,整个人像是点燃的炸弹:“很好!你们两情相悦啊!交代?我要你/妈的交代啊!你们两个贱人都住到一起了是吧?上床的滋味如何?他的滋味好还是我的滋味好?他那么娇嫩的一个人能满足你吗?能跟你玩69式能……”
“乔涵——!”他非要作践自己,说这些伤人又伤己的话有什么意义!
“怎么,你他妈还想打我?动手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为他打我了!”
慕野火冒三丈,忍无可忍,一把将男人摁在桌上,强有力的铁臂禁锢的男人动弹不得,两人肌肤相帖,乔涵破口大骂着挣扎。
慕野一手扼住他的喉管,稍稍用力,便挤压的乔涵喘不过气,但他依然嘴硬道:“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你个黑了心的白眼狼。”
“乔涵——!你再说一句,我就在这里……”上了你。
后面的三个字只有两人听得见,却令乔涵脸色大变,直盯着他的目光极其怨恨,最终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你这个人渣……”
只有这样,才能迫使他闭上那张恶毒的嘴巴,制止他说出那些挖人心窝的话。
“乔涵,关于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他深深看了暴怒的男人一眼,转而扶过秦思离开去医院。
乔涵对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捂着心脏癫狂的大笑:“你们两个贱人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们两个傻逼无法在圈子里立足!你个白眼狼敢背叛我,还带着自己心上人坑老子,操/你/妈没良心的,老子是你们的冤大头活该整天陪吃□□还尽心陪你们演戏是吧!像个傻逼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伤人伤己,伤得最狠的,还是他自己。
***
秦思在医院里住了两天,额头的伤口有点大,可能会留疤。慕野神色疲惫,叮嘱医生一定要想办法,决不能留疤。
秦思躺在病床上问他:“你跟他……怎么样了?”
慕野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他在气我,我找不到人。”
“对不起……”秦思垂下眼:“你把我的东西搬到学校吧,我跟辅导员再说说,让我暂住两天。”
“学校的宿舍已经在重新分配了,没有空余的了。”慕野说:“你不用愧疚,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害你失去了这次机会。”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秦思,这些年,我一直喜欢你,想好好照顾你,让你有个温暖的家,不再颠沛流离。”
秦思瞪大了眼睛。
“但是现在……”慕野抬手捂住脸,没有往下说。
“我打听过了,《艺术风尚》五天后有个临时复活赛,这消息非常隐秘,没几个人知道。到时候,我会找人接替乔涵的评委席位,保你顺利复活晋级。”
“阿野……你……”秦思震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思,你很出色,这是你唯一一次崭露头角,站上世界舞台的机会,有可能一炮而红,你一定要竭尽全力,我不会……让乔涵……成为你的阻碍。”
“阿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
“秦思,把握机会。”
他话未说完,慕野截断他的话,疲惫的笑了笑,将那套染了血的学士服扔进垃圾桶,转身离开了。
***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秦思蜷缩在被子里,心头慌乱的厉害,他不知道慕野会怎么做,也不知道乔涵会做出什么事情,但这些势必都是因他而起。
他无力阻止,也没有资格去阻止。那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岌岌可危,却又严防他人靠近一步,像一个高危的雷池,没有任何人能够插手。
慕野,真的是他非常珍视的朋友,总是在他最灰暗最难熬的时候,拉他一把。如果真要用私心来衡量,他是不希望两人在一起的。
乔涵,不适合他,或者说乔涵不适合任何人。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他心中一惊,难掩错愕。
“你……你们有消息了?”
“是的,秦先生。”电话那端是个机械版冰冷的男声:“您几年前委托我们事务所追查的事情,现在有了结果。但事情牵扯太大,电话里说不安全,我已经来京都了,您明早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秦思几乎已经对那件事绝望了,追查了这么多年,一直石沉大海,接到这个电话的瞬间,他是麻木的,以为又要追加后续费用,父母留给他的那笔钱,全部用在了追查那件事的真相上,所剩无几了。
如果再查不到结果,他已经维持不起高昂的追查费用了。
这意外来的猝不及防,男人的话不断地萦绕耳畔,反复回想,再也无法入眠。
秦思继父的公司当年宣布破产后,给他们母子留了一大笔钱,让他母亲带他出国进修,他母亲把钱全部存给了他,说这是要用作以后的学费开支的,不能乱花。
在法国那座繁华奢侈的城市,他们省吃俭用,母亲为了多给他赚点钱,还兼职了一份工作,常常要顺着国道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兼职地点。
他母亲当年也是大家闺秀,没做过什么粗活,曾经那双细嫩的手,不经意间在岁月生活的摧残下,粗糙干裂。
但厄运不会怜悯任何人,只会雪上加霜。意外来的让人措手不及,眨眼之间,只剩下绝望。
那是一个灯光稀薄的夜晚,由于那天加班,母亲很晚才往家走,国道上人少车少,车速都非常快,路灯光又昏暗,秦思害怕他出事,就让母亲打车回家。
但母亲说打车的钱都够两人第二天的开支了,执意不肯。
秦思没办法,就骑着自行车去接母亲。他那辆自行车是荧光绿,在夜晚会亮,容易被来往的汽车识别。
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母亲口渴,他出来的匆忙又没带水,便载着母亲行了一段路,途径几户人家,有个24小时便利店,他便穿过马路去便利店买水。
后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声巨响,有人尖叫出了车祸。
秦思瞬间心慌的厉害,眼皮狂跳,透过便利店的透明门看出去,一辆几乎撞废的红色跑车死死咬在了粗壮的路灯杆上。
母亲被撞飞了十几米,头骨当场碎裂,了无生息身体扭曲。
***
那是一场如深渊般绝望的噩梦,他短时间内手脚僵直,根本无法动弹,直到一群黑衣人从车上下来将跑车里的两个人弄走,他才悲嚎一声回过神,发了狂的冲出去。
便利店那个胖老板死死的将他按在地上,焦急的劝慰:“冷静点,孩子,冷静点,那群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去了也只会被灭口,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秦思挣脱不开,双眼漫血一般,眼睁睁看着那群黑衣人把母亲的尸体拖过来,伪造成横穿马路致死的假象,警/察来得很快,寥寥十来分钟就把人拖走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查,更别提访问目击者了!
“孩子,你看到了吗?连条子们都不敢调查,草草了事,你该知道对方有多大的权势了吧!你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短短两个小时,从撞死人到伪造事故现场,再到处理现场,清洗血迹,跑车被拖走,堵住目击者的口,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从容而残酷。
第二天没有一家报纸或媒体报道此事,这发生在眼前的赤luoluo的血案,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不为任何人所知。
只有他的母亲,人间蒸发,连一点儿痕迹也没留下。至今,他都不知道母亲的尸体怎么样了,是否火化,骨灰又在哪里。
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被一群残忍的凶手掩埋在了黑暗潮湿的地下,这真实的血案被抹的干干净净。
他也曾找过媒体找过记者,但根本无济于事,所有人都好像串通好了似的,没有一家媒体记者敢曝光这件事。
大多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劝他放弃追查,对方不是他一个异国学生能惹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终于让他看清这个黑暗的社会,权势到底有多么重要。这些年他从未放弃追查撞死母亲的凶手,以及那一群黑衣人的身份。
这家事务所,是唯一一家未正名,但敢接手他这份死亡委托的,佣金自然昂贵。一年年下来,一次次失望下来,他已经近乎绝望。
现在,终于有了结果。
他一定要让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
第二天。
秦思办理了出院手续,同时与那个神秘人约定了见面。
对方非常警惕,带着口罩,棒球帽,纤维手套,递给他一个封皮档案袋。
秦思深呼吸几口气,这个尘封了几年的血案,终于得见真相,他的心中除了悲戚,更多的是想让凶手付出惨痛代价的急迫。
他颤抖着手将档案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眼中一阵刺痛,昏暗的画面上,是一帧帧夜视监控摄像图片,无比清晰的拍下了那辆红色跑车里的两个人的模样,以及事故发生时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