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王妃把今天的例银补上,以后按照王妃的吩咐做事,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容浅递上一袋子碎银子,笑的那叫一个可亲啊,处事周全,不落人口舌。
“是,多谢容姑娘了。老奴必定按照姑娘的吩咐好好伺候着王妃娘娘。”
吴妈也顾不上疼了,脸都笑的皱在一起了。还是容姑娘懂事啊。
楚嫱冷哼一声,“你不如替我把这个月剩下的例银都付了吧,我没钱了。”
问别人要钱还能要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怕是只有楚嫱了吧。不过今日的这件事,深刻的提醒了她,钱是多么的重要。掌握财政大权,就掌握了生死!
是夜,微风拂过,拨开了云雾,渐渐的露出了金色的月儿。
穆泽羲站在窗前,听着孟毅的汇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桌子上放着几张图纸,还有几个信奉,上面的署名都是消失已久的安言
“把这帮叼奴重打二十大板,发卖了。”
良久,穆泽羲淡淡的吐出这么句话,便继续看着窗外。心里的烦躁不安也不知是因何而起,只知道,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去想楚嫱了。今天看见后厨的那些叼奴为难楚嫱,虽然心中清楚,只要财政大权交给容浅,这种事多少是会发生的,却没想到,真的发生的时候,他竟是有些心疼楚嫱了。
孟毅摸着脑袋,问道:“王爷,容姑娘并非王府中人,直接掌管财政,是否不太妥当?”他家王爷不是做事这么不经大脑的人啊?怎么这件事做起来就这么??????糊涂呢?
“她那个性子,若是不让她吃点苦头,就算是让她管家,也早晚会被出岔子。”
请注意,人家说的不是败家,而是出岔子!!!为什么?人家土豪啊!!任性啊!!!!说起穆泽羲这个王爷,有权,有模样,有钱!!!
穆泽羲自言自语的道,脑海中想起今日他路过后厨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楚嫱迎风而立,背影倔强又笔直。
他不知道自己让容浅管账是不是做错了?但是他知道,楚嫱吃了苦头,自然就会上心,日后,才能管好家,即便是有一天他登上那个位置,她也定然可以管好后宫。
“王爷您的意思是,王妃还是王妃?”
孟毅竟有些不懂了,这王爷做事最近是越来越奇怪了,之前还对王妃那是厌恶至极,如今倒好,每天让他汇报王妃的日常不说,每天挂在嘴边的,竟然都是王妃了。这可不太对劲了,容姑娘那怎么办?
“胡说什么?王妃不是王妃是谁?”
穆泽羲冷嗤一声,瞪了眼孟毅,转身走到桌案旁,看着桌子上的那副图,嘴角不自觉的便弯了起来。
“那,那容姑娘那??????”
“她是王府的客人。”
孟毅心里其实想吐槽,这都住进王府了,还客人呢,合适吗?但是他自然是不敢说的。穆泽羲向来对感情的事不上心,对男女之事也不热衷,极少见他让哪个女子侍寝的,身边更是没几个人伺候的。堂堂王爷,清心寡欲至此,真是让人,担忧啊。
“你去让人准备参汤,用上好的人参,给她送去。”
穆泽羲想了想,吩咐道。
“谁啊?给谁送去?“
孟毅傻乎乎的问了这么一句,一本书便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穆泽羲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孟毅,冷冷道:“自然是王妃!”
孟毅捂着脑袋,委屈的道:“王爷您给王妃送就送,您也不说明白咯,我以为是给容姑娘送呢。”
穆泽羲白了眼孟毅,转过身没说话。
孟毅自知热恼了穆泽羲,赶紧的奔着厨房去了,自家王爷这是知道心疼王妃了啊,好事,好事。不枉费王妃这么多年跟在他屁股后面啊。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屋内,穆泽羲拿起桌子上的那副图,眼中露出一股暖意。
“飞刀?好一个飞刀。”
“亲爱的,这一般掌管府中财政大权的是谁?”
早上,楚嫱让鱼儿按照她的要求为她整理好妆容之后,双手托着腮,坐在凳子上。
鱼儿闻言,回答道:“自然是王爷。本来应该是小姐您掌管财政大权的,但是小姐您当真不是这块料,后来王爷就又亲自掌管了。”
她家小姐管家的时候,整个王府只能用鸡飞狗跳四个字来形容了。楚嫱只追着穆泽羲跑,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根本不管。后来穆泽羲忍无可忍之下收了她的中馈之权,楚嫱倒好,反倒拍手叫好。
楚嫱心里有了底,便想起昨日的事,看来,府里的财政大权是被容浅拿了去,难怪自己受了这般的窝囊气。果然,还是要有财权才能有说话的资格啊。心中打定注意,好你个穆泽羲,待小爷有钱的那一天,定然用金子砸死你个小婊砸!!!
“好,我决定了,我要夺回财政大权。”
突然,楚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十足的宣布。
鱼儿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小姐,您终于想明白了。”
“走,我们先出去浪一圈,让我好好想想。”
穆泽羲没有禁足楚嫱,楚嫱出门必定要让穆泽羲知道。只是近些日子,穆泽羲对楚嫱倒是大度了许多,允许楚嫱自由出入府邸,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出门不许伤人。
楚嫱那个怒啊!!!我是狗吗?出门就咬人啊!!!
六王府风景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穆泽羲的私人小书房,王府地势最高的地方,从他的主卧后门出去之后,走过几个回廊,再上几个木阶,就有一座小楼出现在眼前。一楼是个凉亭,简单的布置,纱幔环绕,里面琴棋书画倒是全,再上二楼,则是穆泽羲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陈墨的香气便扑入鼻中。
小楼三面环湖,只有穆泽羲主卧那一条路可以过来。
“王爷,容姑娘求见。”
这私人小书房,穆泽羲没让任何人来过,此时听闻容浅来了,随即将手中的书放下,道:“让她去书房等我。”
孟毅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容浅换上一身素朴的白色衣衫,为整个人平添了一丝仙气。等待穆泽羲的过程中,她自己也是十分的紧张,昨日那件事,是否是她处置的不当?听闻穆泽羲后来将那几个叼奴杖责之后发卖了。她承认,她是故意对那群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为难的又不是自己。有人代替自己折腾楚嫱,她自然是乐得看戏。只是,穆泽羲会因此而厌恶她吗?
“找我何事?”
穆泽羲走了进来,头发用玉冠束起,白净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表情。
容浅一怔,只是一瞬的时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浅儿来找王爷一定是有事吗?王爷从前可不会这样问浅儿。”
穆泽羲脸上的神情一顿,扭头看向身前的女子,他从心里觉得,自从楚嫱那次受伤之后,自己似乎就对这个女子不了解了,甚至有些看不透。安言寄回来的心中捎带的那封信中的字迹,显然是容浅的,只是,容浅为何要这样急切的要除掉楚嫱?
那日练武场的侍卫吃坏了肚子,他本以为是楚嫱的手笔,后来却查清,是容浅从中做了手脚。他没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这或许是一次意外。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容浅的笑容里,更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然而那个让他厌恶的楚嫱,却总是带给他意外。
“说事吧。”
本以为穆泽羲此时会解释两句,却不想,他竟是直接的跳了过去。容浅心中一痛,失落的笑了笑,从袖子中掏出一块令牌,柔声道:“浅儿思前想后,觉得王府的财政大权由浅儿来掌管确实不妥,加上这两日似乎让姐姐有了什么误会,浅儿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还请王爷收回令牌。”
以退为进,这招用来对付穆泽羲,屡试不爽。容浅心中暗自得意着,按照穆泽羲的性格,此时定然是会愧疚,然后将令牌塞给她的。
但是今日似乎一切都与容浅想的不一样,穆泽羲抬眸,认真的看了看容浅手中的令牌之后,竟接了过去,还恩了一声。
顿时容浅悔的肠子都青了,如今倒好,财政大权她自己还回来了,这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吗?
“王爷,您是不是生气了?浅儿自知没有为王爷分忧,心中有愧,请王爷怪罪。”
穆泽羲拿书的手停在半空,过了半响,才收回来,看着容浅,反问:“何出此言?”
“王爷平常,不会对浅儿爱答不理的,这些日子,王爷总是忙,即便浅儿住在王府里,却也少见王爷,即便是见了王爷,王爷也不向以前那样宠着浅儿。反而,王爷对王妃姐姐,格外的宠爱,浅儿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否,王爷的心也变了?”
容浅低着脑袋,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你多虑了,这段时间,是本王疏忽了。”
穆泽羲感叹一声,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容浅,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安言信中的内容,拥住容浅的手也缓缓的有些松了。
女人心 第33章 房梁上看星星
楚嫱能够出来的机会不多,但是既然出来了,有几个地方那是必须要去的。第一就是,青楼,第二就是,戏园子。原本楚嫱想着,要不带个太监跟自己一块去青楼?后来在鱼儿的阻拦之下,还是放弃了。说起来,青楼楚嫱倒是不陌生,不就是夜总会那样的地方吗,楚嫱不是没去过,只是进去晃了一圈之后,竟被当场抓住了。
“表妹?”
楚嫱一怔,呆在原地,心中哀嚎:这尼玛不会是遇上熟人了吧?结果,就是这么倒霉,还真就遇上了熟人!!
“表妹,你怎会来这种地方?简直胡闹!”
几步走到楚嫱的身边,沈瑾祎皱着眉,不悦的将楚嫱一把拉住,拽着她出了青楼。门口等候的有一辆豪华的马车,看起来十分的高大上的样子。
见拉着自己的人站在一边看着自己,楚嫱默默的吸了吸鼻子,自己自觉的将裙子拎着,一条腿斜着往上一跨,没够着。楚嫱讪讪的看了眼一旁的车夫,继续尝试。结果腿架上去了,人上不去。
“表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如此不雅?”
瞧着楚嫱这副德行,沈瑾祎脸色阴沉,就跟现在这种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得的人是他一样。沈瑾祎站着说话不腰疼,脸上满是不赞同,眼睁睁的看着楚嫱往上爬。
楚嫱白了他一眼,这人她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当今最年轻的翰林学士嘛,也就是自己的表哥,沈瑾祎。
不得不说,楚嫱这家室亲戚各个都是有背景的。就说自己这个表哥吧,十七岁高中状元,然后在朝堂中那叫一个平步青云啊。自己的爷爷,堂堂相爷,地位那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你难道没看见我够不着吗?不知道扶我一把啊!”
沈瑾祎伸出了手,正准备去扶楚嫱,突然又缩回了手,尴尬道:“男女授受不亲,表妹你现在已经嫁为人妇,我——·”
“啰嗦!”
楚嫱翻了个白眼,自己退后两步,猛地一冲刺,手一撑,跳上了马车。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惊的沈瑾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啊。他的小表妹,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还等着我拉你上来吗?”
一想起自己这个儒雅的表哥,楚嫱就觉得心中憋屈,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真是有智商没情商!卧槽这要是在现代,早就挨打了!!
坐在马车中,沈瑾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楚嫱打了个哈欠,瞟了眼沈瑾祎,道:“你要说什么就说。”这样欲言又止的,她睡个觉都不安心好咩!!!!
“上次你被刺杀受伤一事,我听说了,本来我是想去看望你的,无奈朝中事务繁忙,便没来得及去。嫱儿,听表哥一句,王爷纳妾本是常事,即便是他要纳容浅,你也千万要沉住气啊。”
“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放任他们?”
楚嫱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沈瑾祎,这个男人,长得倒还不错,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看得出来是个好男人。只是这说话,怎么感觉跟没吃饭似得?他们家人虐待他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保护好自己,切莫再惹王爷生气了。”
见楚嫱似乎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沈瑾祎突然紧张了起来。本来楚嫱出事的第一天他就要去看她的,只是,楚嫱已嫁为人妻,他这样去,着实不便。
“好了,我知道了。表哥,你喜欢来这种烟柳之地啊?小心染上梅毒啊。”
知道是为自己好,楚嫱也不过多的纠缠,掀开车帘,看向马车外。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己是个自由身,在这京城中,定是要开辟一番天地的。
“表妹说的什么胡话,我今日之事应邀而来,只是不可推脱的应酬,并非是来作乐。”
沈瑾祎脸上一红,急忙解释,生怕楚嫱误会了去。可是这种事情,只会是越描越黑。
楚嫱点点头,心中了然,爽快的道:“我懂,表哥,我都懂,真的,男人嘛,总得有点应酬。美酒美女,都不可少。只是千万要选那种雏儿,不然若是染上了梅毒可就不好了。”
想一想,在古代,若是染上了梅毒,怕是无法治愈的吧?那就只剩下死亡一条路了。自己的表哥好歹也算是个人物,可不能就这么英年早逝啊。
“表妹是在担心我?”
沈瑾祎一喜,兴奋的问道,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
他自小就喜欢这个表妹,活泼开朗,一笑起来绝色倾城。
“额——”
面对沈瑾祎额问题,楚嫱竟无言以对。即便今日出入烟柳之地的是穆泽羲,她也会这么说的,并不是担心与不担心的问题,而是客套。但是她着实是没好意思打击沈瑾祎这颗玻璃心。
“表哥,那个,京城里哪里有男人最多啊?就是哪种好看的男人多的地方。”
楚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要去看美男,只好这么含蓄的问了句。她饶了这么一圈,却都没发现一个象姑馆,难道自己当真没办法接近美男了吗?
沈瑾祎摇摇头,他自是不知哪里好看的男子多的。
“沈先生。”
“先生。”
——·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几声年轻稚嫩,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沈瑾祎掀开车帘,几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出现在视野中。顿时楚嫱的心脏被什么震撼了一下,多么鲜嫩的鲜肉啊——
“先生,学生见先生的马车经过,便过来拜见先生。”
为首的年轻男子,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一个鲜肉啊,简直太鲜了。楚嫱咽了口口水,顿时心中有了答案,怕是美男,有气质的男子最多的地方,就是书院了。
沈瑾祎恢复一副严谨的模样,点点头,深沉道:“恩,今日教授的课业须得按时完成。”
“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小鲜肉们再次行了一礼,这才目送着沈瑾祎的马车离去。
楚嫱的鼻子上热乎乎的,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沈瑾祎大叫一声:“啊,血,表妹你流血了!!”
卧槽,流鼻血这么蛋疼的事情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啊表哥!!!!!!真他么丢人——
天气虽然变冷了,但是不知为何,这两日似乎又有些热了。楚嫱每夜都穿着小短袖躺在自制的吊床上,好不悠闲。
这夜,楚嫱刚闭上眼睛,只听见哗啦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谁?”
楚嫱一惊,一下子从吊床上跳了下去,警惕的看着四周。这尼玛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夜袭自己吧?剑在哪?惨了,鱼儿被自己支走了——·
突然,脚下一个圆珠子滚了过来,停在楚嫱的脚尖前。楚嫱定睛一看,竟是个珍珠。
“嫂嫂,救我。”
楚嫱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之间横梁上正趴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但是楚嫱心中一寻思,叫自己嫂嫂的,无非就只有传说中的十一王爷,穆元祈。
“你在那上面做什么啊?”
穆元祈看了看头顶,低下头,可怜兮兮的回答:“看星星。”
“看星星?”
抬起头扫了眼房顶,什么都没有。楚嫱拍拍手,笑道:“那你继续看星星吧。”
“哎哎,别啊嫂嫂,你,你快帮我下来啊!我不看星星了。”
穆元祈年纪比楚嫱还小,每天喜欢胡闹,甚少能见到他的人影。楚嫱从醒来至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呢。
“没事,你跳下来,我接着你。”
楚嫱张开怀抱,示意让穆元祈跳下来。毕竟这样总是仰着脖子看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