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与穆泽羲继续下棋,楚嫱百无聊赖,便坐在一旁,心中寻思着,过两日就该是红楼梦的下集了,因为她只记得大概,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把红楼梦的剧本编了出来,说起来,算得上是剽窃了。
正在这时,楚嫱听见楚嫱问穆泽羲:“六王对如今前朝之事如何看?‘
穆泽羲落子,淡然到:“内忧外患,外敌虎视眈眈。”
楚相捋了捋胡子,继续问:“那六王对立储君之事如何看?”
穆泽羲继续落子,又道:“能者居之,百姓安居乐业,方为为君者谋。”
楚相满意了,点了点头,欣慰道:“先帝果然没看错人,你与先帝,九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在于,你不执著于权位。”
穆泽羲淡笑不语。
楚嫱纳闷了,穆泽羲难道是先帝内定的太子?该不会自己也要来个王妃升职记吧?从王妃,到太后的路途,似乎艰辛且遥远,自己似乎还是适合爬墙一些——
“如今南夏虽举国降服,但是前有女金,降服后又叛变,故不得不防。周围各国虎视眈眈,就等立储之后国基不稳,趁此发难,陛下迟迟未立储,却一直让六王代行储君之职,六王须得看清形势。”
楚相年事已高,为人清廉,虽然这一点楚嫱不是很相信,毕竟一个为官清廉的人,怎么养活楚家这一帮子的窝囊废?就说那几个偏房,均是无甚官职,混吃混喝混日子之徒,全靠楚相养活。额,这样光明正大的怀疑自己爷爷为官不清廉,似乎也不对——?
“嫱儿?”
楚相叫了几声,发现楚嫱一脸的纠结,顿时胡子一扬,“没出息的东西!!”
“啊?”
楚嫱一惊,立马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穆泽羲掩唇轻笑,笑的好不得意。
自己这也确实是贱啊,温柔的叫她她不应,非得怒吼才有效!这不会是有自虐倾向吧?
“干嘛?”
楚嫱双手叉腰,毫不客气的还了回去,刚才的楚相的话她也知道,穆泽羲定然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只是,没想到如今的形式这么纠结。
“平顺侯如今镇守南夏边境,倒也算是安稳,只是平顺侯此人不可深信。南夏王室之中,血统最近的一位,年方十二,且不是先南夏王的嫡系,若为帝,恐难以长久。”
穆泽羲看得开,也看的清楚,只有在这个时候,楚嫱才明白,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穆泽羲,因为这人,思考的时候,着实是很迷人的。女人在工作的时候最漂亮,而一个男人,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也是最有魅力的。
其实穆泽羲的面部线条还是很柔和的,若是温柔些,定然能比谢耀还要温柔了去,只是,这人一天到晚的绷着脸,难免就别人误以为这是个很阴冷之人。
“穆泽羲,你不会是为了稳住平顺侯,这才一直将董侧妃放在府中的吧?”
想想,当初穆泽羲连自己都不愿意娶,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被平顺侯威胁将董侧妃迎入府中?说白了,这就是给平顺侯的一颗定心丸,你我是亲家,你不用多想,好好的驻守南夏吧。
哎,如今想想,当初锦娘之事,穆泽羲也是如此,明知道这人是细作,却偏偏放在身边监视着,控制着,时不时的利用一下。如今想来,楚嫱倒是觉得,穆泽羲这货的心思,果真是,太深了。
“平顺侯又岂会为了一个庶女而安分?不过,若是平顺侯真是有什么不轨之心的话,董侧妃,也算是一枚好棋子。”
穆泽羲笑了,笑的很阴险。
我擦,碟中谍?
楚嫱怔住了,也对,若是平顺侯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定然要自己的女儿给他提供情报,那么,穆泽羲也可以利用董侧妃提供一些,恩,虚假的情报来诱惑敌人。
“二哥八弟虽然无心皇位,但是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不一定会没有动作,所以此事,只能慢慢来,至少,我母族一系未入京之前,我依旧缺乏助力。”
谢家,是先锋,楚家,是后盾。
谢家多出人才,看看谢耀就知道了,还有谢耀的爹,都是人才,只是,人家无心官场。不过若是穆泽羲需要,那些人还不是立马的提溜着裤子就滚过来了?
楚相不缺人才,但是楚相的名声太干净,只能作为后盾,不能冲锋,挑起这场是非。
听闻穆泽羲这么说,楚嫱突然觉得,这孩子,其实也怪可怜的。明明这东西就是自己的,却无端的这么多人来抢。但是,不想做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所以那几个不太行的皇子即便是来抢了,也无可厚非,只是,无奈他们遇到的是穆泽羲。
“哼,二王爷若不是凭借着长你那么多岁,又岂能暗害年幼的你那么多次?先帝心慈,不愿赐死他已是恩德,他竟然还如此的不知悔改。”
楚相愤愤的摔了棋子,显然很气愤。楚嫱倒是没见过穆泽羲的二哥,据说已经挺老的,至少,差不多可以做穆泽羲的小爹了。
穆泽羲低下头,没说话,似乎有些凄凉。楚嫱突然同情起穆泽羲来,他这种尊贵的身份之下,肯定也没少给他带来祸事吧。想到这,楚嫱便不由自主的轻轻的拍了拍穆泽羲的背,以示安慰。
穆泽羲浑身僵硬了片刻,扭头震惊的看着楚嫱,然后别开了头。
女人心 第65章 我可是在花钱帮你养老婆
穆泽羲这次对楚嫱格外的宽限,允许她在相府多住些时日。
然后楚嫱一回自己的闺房就发现,不好了,小日子来了。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哎,每到了这个时候,楚嫱就像是一个被拔了爪子的猫一样,发威看起来都像是撒娇,着实是不利于诸事发展啊。
穆泽羲坐在一旁,神色十分不好的看着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的楚嫱,冷声问:“王妃每次都是这样?”
鱼儿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小姐身子本就不好,每次都是疼的半死不活的。”
“大胆,谁教你将王妃的死于活挂在嘴上的?”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穆泽羲的脸色铁青,看着床上的人,眼中似乎透着一抹心疼。
楚嫱勉强的开口,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怪她做什么?”真是有火乱喷!
许是失血过多,楚嫱的语气也十分的虚弱,恨不得立马就挂掉的趋势都有了。
一句话,真是他娘的费劲儿啊。楚嫱抱怨完,又是一阵痛,疼的她两眼都冒金星了。只求着这几日的时光赶紧的过去,真真是太折腾人了。
穆泽羲紧张的看着楚嫱,手一捞,把楚嫱一把捞进怀里,手掌贴着楚嫱的小腹,轻轻的给她揉着,隔着衣料摩擦,楚嫱的小腹竟是一片冰凉。穆泽羲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活脱脱的要债不成的悲催模样。
别说,这一招还真是有用,楚嫱的痛感渐渐减弱,但是这痛楚也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大有要一觉睡过去的感觉。
穆泽羲踢了鞋子,抱着楚嫱钻进被窝,“去拿手炉来。”
鱼儿一听,急忙跑去拿手炉,然后递给穆泽羲。额,神色极其小心翼翼。那手炉之上,赫然裹着一个套子,一个暴走漫画版的穆泽羲映入眼帘,然后旁边的字是:叫我女王大人。
穆泽羲将手炉接过来,怔了怔,随即轻轻的放在了楚嫱的腹部,给她暖着。
楚嫱气若游丝的抱怨了一声:“你看,你做男人为难,我做女人为难,哎,做人真是难难难啊。”
穆泽羲顿感好笑,反问:“那你觉得阉人如何?”
额——·
这个——
楚嫱没说话,这,阉人吗,若是,阉人的话,撒尿是不是很为难?当然,她是不敢把话这么说出来的,不然以穆泽羲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性格,还不得吃了自己?固然,这话必定是得咽下去的。
“参汤好了没?”
不知道穆泽羲是从哪里知道自己来葵水的时候要喝参汤的这个习惯,今日一大早的,便让人去搜刮了许多上号的人参,拿来给楚嫱。老管家一看那么多人参,差点以为那就是一筐长得怪异一点的萝卜,准备着炖汤去的。后来被鱼儿及时的制止这才避免了一场血腥的画面。
鱼儿摇摇头,参汤哪那么容易弄好?王爷太着急了,太着急了。
穆泽羲的脸沉了沉,冷声道:“去叫谢耀过来。”
穆泽羲见楚嫱的脸色惨白,不由得蹙了眉,尽管心中老不情愿了,但是,谢耀医术却是了得,让谢耀来看看,或许会更好。
可怜堂堂谢公子,别人见一面都是难得,却被穆泽羲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不知这幼小的心灵有没有从此落下阴影?
说起来,谢府倒是离相府不远,就隔了几间宅子,便是谢府。鱼儿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红着脸回道:“谢公子说,他是外科大夫,并非是妇科大夫,就不过来了。”
穆泽羲咬牙,却因为顾忌楚嫱,这才压下了心中的那口气,冷笑道:“你告诉他,若是他今日不过来,那就让他做好接受与当年宁西宫宫女一样的后果吧。”
鱼儿走了,十分恐惧的走了。但是,似乎那丫头带了点小兴奋?难道是被谢耀的美色所迷惑了?果真,这世上,花痴最是无可救药的。
楚嫱睁开眼,疑惑的问:“你当初的宫女难道跟你有一腿??”问完之后,顿时觉得气压变低了,楚嫱把持着自己是老弱病残,不能抗敌的原则,改了口:“那个,你的宫女怎么了?”
穆泽羲的唇勾的特别的迷人,收起浑身的冷意,得意的说:“若不是他每日给那些宫女下药,害的她们觉得宁西宫中有冤魂,后来,纷纷出家。”
额,不学好。
一窝子的宫女出家?
何等壮观。
只是,穆泽羲,你确定这不是你的手笔?
楚嫱翻了个白眼,又是一阵痛袭来,似乎是报复楚嫱对穆泽羲这种小人做法的不屑。疼的她骂人的心都有了。
“穆泽羲,你一会不会走吧?”
晕过去前,楚嫱还想着,这样一个贴身的大暖炉要是走了,自己今夜这只怕是不好熬了。
穆泽羲抱着楚嫱,怀中的人睡得很痛苦,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真的那么疼吗?当下心中不忍,道:“不走。”
楚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抱着痛苦君纷纷坠入梦境。
“哎,哎,哎——六王,这大过年的要我来看病,可是很贵的啊。“
门口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过了片刻,谢耀一袭十分淡雅的青色长衫进来了,看了看穆泽羲,不由得咂舌:“哎,果然,你若不是想通了,怎么会与我和好?”
穆泽羲白了谢耀一眼,将楚嫱安置在床上,自己翻身下来,道:“少废话,看病。”
谢耀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怨道:“是你请我来的,还这副鼻孔朝天的德行?也不知道我欠了你银子还是怎么着?”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是谢耀还是很关心楚嫱的,见楚嫱的起色不大好,就赶紧的给她把脉,这一把脉,脸色就更不好了。
穆泽羲的脸色也越来越黑,不由得出声问:“如何?”
谢耀将楚嫱的手轻轻放下,没好气的白了眼穆泽羲,道:“有我在,死不了。”
“那么严重?”
一听谢耀这话,穆泽羲顿时紧张了起来,这种语气,一般谢耀是在很严肃的时候才会说。上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他们幼时不小心打断了一纨绔子弟的肋骨,腿骨等浑身十几处骨头的时候,谢耀这样说的。后来,两人纷纷抱着打人只打脸,绝对不手软的决心,就再也没有打断过别人的骨头了。
谢耀摇摇头,道:“你呀,是不是从来都没注意过嫱儿的身子不大好?从来都不知道照料一些她?真是,真是愚钝!”
其实谢耀与楚嫱的关系极好,因为家住得进,又因为,楚嫱小时候的确是个药罐子,小时候谢耀总是把她当做实验对象,这才练就了不错的医术。还因为,穆泽羲似乎总是能被这小丫头制的死死地,至少,额,是无奈的。,所以谢耀也就乐得与楚嫱打交道,嘿嘿,说不定可以学个几招对付穆泽羲也不一定。
穆泽羲神色凝重的皱起了眉,从成婚以来,他一直都是抗拒的,连楚嫱的面都不愿意见,更何况是照料?
“哎,嫱儿体寒,饮食起居其实都应该十分注意,你若是不想繁衍后代的话,便继续这么任由她胡闹下去,若是你想与其他人繁衍后代,那另说。”
谢耀的话嘲讽的意味十分明显,其实他一直想告诉穆泽羲,你心中那个一心对你好的女人,不是容浅,而是楚嫱。可,这话,他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别扭,还是让穆泽羲自己去发现把。
“治好她。”
床上的楚嫱似乎睡得十分的不安稳,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呻吟,然后身子便蜷缩了起来,看着可怜极了。穆泽羲弯下腰给她掖了掖被子,方才说道。
“这事儿,其实不麻烦,重在注意细节,好好照料她,便不会有事的。”
谢耀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这事本来就云淡风轻。只是穆王爷毕竟不是大夫,也不是女人,他虽然知道女人会来葵水,只是从不知道,女人来葵水会这么痛苦。甚至心中还奇怪,流这么多血,是不是该补点血?
“哦,忘了提醒你,这段时间,她的脾气可能很暴躁,你可别招惹她,否则,有你受的。”
谢耀说完,开了副方子,然后打趣了句:“诊金呢你自己送到我府上,别忘了,我可是很贵的。对了,你家院子里的那位,似乎是快不行了吧?”
院子里的那位?除了容浅还有谁?
穆泽羲猛地扭头,看着谢耀,问:“容浅?”
谢耀点点头,“恩,那日除夕,夜间我经过宁德院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药味,哎,别说了,那药味,当真是难闻,也不知道是哪个庸医竟然能开出那么难闻的药来。不过我估摸着,里面的那位,似乎是病重了,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谢耀的话刚说完,穆泽羲的眼神就扫了过来,看了谢耀一眼,道:“她还不能死。”
谢耀冷笑,“你留着她,许是私心多一些,还是放不下她当年对你的恩情吧?要我说,当年那事,没准儿就和她有关呢。”
穆泽羲的眼神一冷,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但是兄弟,听我一句劝,我看你现在的心,在嫱儿身上,嫱儿的占有欲你也是知道的,何必多添烦扰呢?”
穆泽羲对自己的真心认识清楚了,就主动的疏离了容浅,这他看出来了,而且,若不是他想清楚了一些事,又怎会跟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和好了呢?想当年,可是摔了绿绮琴呢!
要说这穆泽羲有多喜欢绿绮琴,大概就是,绿绮琴是他的小媳妇的地位吧。
“此事我心中有数。”
穆泽羲都这么说了,谢耀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笑着道:“那就好。对了,一家新开的戏园子据说两日后新戏上,你或许有兴趣哦。”
“鸟巢?”
穆泽羲扫了眼谢耀,其实以前,他与谢耀还是极贪玩的,但是穆泽羲身为皇子,规矩多,加上教导严厉,他自己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所以出宫的次数远不及住在宫外的谢耀,所以往往宫外有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是谢耀进宫把穆泽羲给偷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去玩。
谢耀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穆泽羲的反应,却又时刻的紧盯着穆泽羲脸上的表情。
良久,穆泽羲笑了,道:“好。”
谢耀心中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显然轻松了起来,自此,他与穆泽羲之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吧?
谢耀满足一笑,道:“你记得带钱,我可是在花钱帮你养老婆。”
穆泽羲白了谢耀一眼,“尽数奉还。”
知道穆泽羲要照料楚嫱,所以谢耀也没多做停留,只是随意的调侃了两句,便自行离开了。当然,走的时候不免被楚家的某些小姐一番热情的引路,哎,总之是出去了就对。
穆泽羲一直守在楚嫱身边,因着楚嫱身子不适,难得的睡着了,加上穆泽羲也知道昨夜却是折腾了她许久,便有心的让楚嫱好好休息,让人点了安神香,自己则做在一旁看书。
女人心 第66章 穆泽羲死哪去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姑娘,姑娘快不行了。”
门外的丫鬟推开鱼儿,冲冲撞撞的跑进了院子,穆泽羲凝眉,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楚嫱,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冷冷的问:“何事喧哗?”
青莲一进来就跪在冰冷的雪地上,哽咽道“姑娘前几日就已经病了,只是王爷似乎一直没空去见姑娘一面,姑娘今日着实病重,想见王爷,说想跟王爷说些话,请王爷去看看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