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抱你。”他是真的想抱抱他……太久了,他们分开太久了。
燕奇临定定地瞪着他。“你向来很懂得怎么挑起本王的情欲。”他微恼地扳过他的身子,侧躺在他身后,早已勃发的巨大就抵在微微翕张的穴口。
巨大毫无预警地进入,教周呈晔闷哼了声,而燕奇临的气息就在他的耳边,双臂自身后紧拥住他……明明身子就像是被钝器撞击得发痛,可是他的喘息,他的体温,他的气味都令他疯狂。
“奇临……奇临,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的身边。”周呈晔回头,舔着他的唇,吻着他的颊,因他而动情的俊脸染上诱人的绯红。
燕奇临握住他的腰,狠狠地撞击着,张口封住他的唇,如狂风暴雨般吸吮勾缠着,像是要将他揉入体内般,野蛮地一再渴求,压根不管他的身子撑不撑得住,一径地攻城掠地,一回又一回,怎么也无法餍足。
只是离别又在眼前,他再饥渴也得节制。
“呈晔,时候差不多了。”江辽低声说着,动手先解开他手上的铁链,将一套军袍交给他。
周呈晔疲惫地坐起身,浑身似是被燕奇临擦洗过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只剩下体内残余的痛。
“王爷呢?”
“还歇着。”江辽催促着他换军袍。“每日近五更天时都会有北方大郡附近的镇民,偷偷地溜至潭关卖粮,届时你就跟着咱们的人,假装护送镇民回北方大郡,再跟着他们一起走就好。”
“……王爷竟还能跟镇民买粮?”他微诧问着。
江辽见他毫不在意地在面前更衣,随即垂下眼,道:“当初庞彻就先将位在盘阳县的冀王府给搜刮一空了,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他那小子在这点上还挺精明的,可惜,在撤退时他断后,就那样去了。”
“是吗,太可惜了,那时说要一道喝酒,都还没喝到呢。”他穿上军袍,垂眼思量着。他原以为燕奇临是傍着金漠生存,如今看来,两人该是平起平坐。
表面上,金兀尔像是颇尊重燕奇临,以他马首是瞻,事实上不过是暂时的屈从,相信这点心眼,燕奇临该是看得透的。他是那般爱演爱装的人,都已经是妖孽了,金兀尔那点小道行,实在不成气候。
该注意的是金兀尔的企图,而他……真该趁这当头回北方大郡吗?
他是该相信燕奇临,可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呈晔,时候差不多了,快走吧。”江辽说着,还塞了一把短匕给他。“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周呈晔抽出短匕瞧了眼,便插往靴筒藏着。“多谢。”
江辽轻扬着笑,送着他出卫所,低声道:“恐怕会走上一段路,你撑得住吗?”
“胸口上的伤已经不打紧了。”
江辽欲言又止,周呈晔瞥了眼,不禁放声低笑。“不用多想了,他还颇有分寸,不过……既然他人没来,你就帮我转告他,就说……”他故意贴在江辽的耳畔道:“只要他还活着,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他掳回巴乌城。”
江辽愣了下,笑了笑,不置可否。“愿你一路顺风。”
“多谢。”
外头,两辆推车,两个做平民打扮的青年和一名亲卫已在等他。
周呈晔跟在其后,不住地打量地形,走了十几里路后,饶是天空还下着绵绵薄雪,他却已经汗流浃背,体力有些不支。
胸口隐隐作痛着,但他脚步一直没落下,直到出了卫所外的哨口,那名亲卫才留下,目送他与其他两名青年往北方大郡的边境而去。
周呈晔走在后头,分了点心神打量眼前的青年,虽然只瞧见侧脸,却总觉得似曾相识,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且这氛围透着几分古怪,两个青年一路上没交谈,而且脚步极快,感觉上不像是一般镇民,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民兵……北方大郡那头也培养了民兵吗?这轮廓面貌不似金漠族的深……
才忖着,他听见了马蹄声,不疾不徐地从身后而来。
他没有回头,但光听那马蹄声推断,至少也有百人……犯不着浪费力气挣扎,现在的他没有多余的筹码下注。
“族长。”
眼前的青年回头,这正面一瞧,周呈晔不禁失笑。就说他向来过目不忘,怎可能有印象却想不起是谁?会想不起来是因为当初这青年被堵着嘴,至今他还记得他遭燕奇临糟蹋得有多凄惨呢。
他今日会落进陷阱,该怪燕奇临和江辽,他们竟然没察觉这人就是当初被江辽带回哨楼的少年。
但他想一想,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依江辽的能耐,怎可能犯下这种大错,况且临行前他又给了他一把短匕……
“昱人,做得好。”金兀尔在周呈晔身边下马,朝他伸出了手。“周将军,身体初愈哪堪得起在雪地里行走,不如到我的营帐里避雪吧。”
周呈晔笑了笑。“金漠族长盛情,我就从善如流了。”除了跟着走,他又能如何?
眼前,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跟金兀尔走,然后等着看燕奇临那个混蛋到底是如何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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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越来越狂的风雪来到百里外的金漠主营,周呈晔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就连唇也不见半点颜色。
一进营帐,金兀尔马上差人备酒。“来,喝点温酒祛祛寒。”
“多谢。”他握着酒杯却不急着饮,反倒是先打量起主营帐。
里头比他想象得要来得宽敞,床板用毛皮铺着,就连地上都铺着毛毯,而营帐外的地上脚印是新踩的,代表这是新移地的主营。
从方才一路过来,营帐看不见尽头,散落在山脉侧面的天然屏障里,人数恐怕是数万到十数万不等,莫非……燕奇临想知道金漠的主营在何处,才会蓄意让他被掳走?
“瞧你身上都湿了,换下吧,要不一旦得了风寒,那可不得了。”金兀尔取出一套金漠的服饰。
周呈晔想了想,搁下酒杯。“劳烦族长。”
“来,我帮你。”
周呈晔任他褪下他浸湿的衣袍,忍受他的手在他身上游移着,然当他的手欲拉开他的裤子时,他随即扣住他的手,轻声问:“金漠族长如此盛情款待,不如就好人做到底,先帮我换药如何?”
金兀尔垂眼一瞧,果真瞧见他胸口布巾已渗出血。“瞧我怎会忘了这般重要的事。”他回头拿了药和干净的布巾,熟练地替他上药裹伤,趁机朝他胸前又掐又捏的。“燕奇临那个人,压根不懂怜香惜玉,你要是跟着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滋味。”
周呈晔笑了笑。“族长是要我叛国?”
“与其说是叛国,倒不如说是交易。”金兀尔替他裹好布巾,便径自喝了口温酒。“你也知道,虽然大定复国,但短短五年,内乱层出不穷,更别说外头了,你不觉得趁着这当头,一举攻入大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族长似乎是错估了大定,大定虽有内乱,但兵马有百万,想要一举攻下,凭金漠族恐怕非易事。”他知道金漠这些年吸收了不少部落,粗估兵马约在四五十万上下,但真正的精兵又有多少,这倒也不难算出。
“虽说我只有几十万大军,但我金漠兵强马壮,相较大定的虚弱,我可是占了上风。”
“既是占了上风,又何必与我交易?”
“因为我要你帮我打开北方大郡的门。”他痛恨北方大郡这道永远也攻不破的高墙。
周呈晔脸上笑意不变。北方大郡是沿着山脉而建,铜门高墙,能守能攻,百年前大燕攻入北方大郡,还是因为守将大开门户,要不循一般战法,根本就别妄想越雷池一步。
“如果我说不呢?”
“何必让我为难呢?你长得这般俊俏,我真舍不得杀你。”
“杀了我也没用。”
“也是,至少眼前还能拿你控制燕奇临。”
周呈晔闻言,不禁低笑。
“你在笑什么?”金兀尔不悦地沉着脸。
“族长怎会以为拿我就能控制燕奇临?难道你不知道当初刺他胸口那一剑的人便是我吗?要不他怎会在我胸口上刺上一剑泄恨?”
金兀尔微扬起眉,似是揣测是否可信,可偏偏这当头——
“族长!”外头有人高呼着。
“不是说了不准叨扰!”金兀尔恼声吼着。
“可是燕奇临率军偷袭咱们的前哨军。”
金兀尔低骂了一句,眸色阴冷地瞅着周呈晔。“喏,如此看来,事实似乎和你说的极度不符。”
周呈晔挠了挠快笑僵的脸。“难道族长不认为,我不过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所以他才会冷眼看我被掳,再从后追击而来?你太错估燕奇临的脑袋了,当初金漠从未在他手中拿下胜利,你怎会以为你能驾驭他那种疯子?他想复国,当然得要先把金漠吞了。”
“他只有三万的兵马。”
“绰绰有余了,当年我和他镇守北方大郡时,实际派出的兵马连两万都不到。”唉,没法子,实在是物资太短缺,大伙只好轮番上阵。
“是吗?那我就赌一把吧。”金兀尔一把拽住他,将他扯向营帐外,差人拿麻绳捆住他的双手,再抱着他上马。“两翼听令,谷底包夹!”
金兀尔一声令下,战鼓号角惊心动魄地响起,训练有素的金漠兵出营上马,随即散开。
周呈晔就坐在金兀尔背后,很明显是要他当肉盾,他不怎么在乎,反倒是观察周围的山势,心想谷底包夹到底是怎么个包夹法……
“族长,燕奇临逼近了!”金兀尔后方有人高喊着。
周呈晔回头望去,冰冷的风雪逼得他眯紧眼,在雾茫一片,只听得见马蹄声和远方的一团黑影。
“散!”金兀尔头也没回地下令,他身后的兵马随即朝两旁散开,而同时,他听见弓弦放开的声音,瞬间闻见了火药的味道。
就在黑影逼近的同时,两侧山道上射落了火箭,爆炸的瞬间马嘶叫声和人的哀嚎声四起,教他心口一窒,顾不得坐在急驰中的马背上,他借力往后一跃,以背落地后滚了几圈卸力,不管胸口的痛,随即拔起靴中的短匕割着麻绳。
“燕奇临!”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岂料回应他的是——“是将军吗?!”
待马急驰而来,他才看清马上骑士是申屠业时,他已经被申屠业一把拽上马。
“……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奇临差人说你被金漠族抓走,一早就给了咱们暗示往普罗山底过来。”
“他人呢?”
申屠业指着前方两侧山径。“瞧,他在那里。”
周呈晔眯眼望去,就见燕奇临兵分三路,两路攻打金漠埋伏的火箭手,而中路由江辽正面迎战金兀尔。
不过转眼间,情势逆转。
金漠兵四处逃窜,而燕奇临则策马在山径上奔驰着,像是要包夹住金兀尔最后去路,然而,突然那方向炸开一阵烟雾,教人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周呈晔抓起挂在马鞍右侧的弓箭。“申屠业,继续往前。”
“可是……”
“你敢抗令?”
申屠业只好硬着头皮策马直朝那阵烟雾而去,周呈晔眯起眼,在马背上站起,拉满了弓,朝锁定之处,毫不犹豫的放箭——
箭头打下燕奇临的头盔,就连束发冠都被他打掉。
“周呈晔!”燕奇临难以置信地咆哮着。
就在同时,江辽已经快马来到燕奇临身后。“王爷,后面埋伏!”
燕奇临回头望去,不敢相信周呈晔射出的箭,竟掠过他的头盔,直中后方金漠兵的额头。
他扬着长剑砍杀而去,而周呈晔射出的箭几乎百发百中,没多久申屠业已经靠近燕奇临,周呈晔毫不犹豫地跳上他的马。
“你在搞什么?!”燕奇临怒斥着。“本王要是没瞧清楚,你岂不是——”被我当成敌人砍下马?!
话未完,竟感觉颈上有抹冰冷的触感,他垂眼望去,竟是江辽交给周呈晔的短匕。
“燕奇临,你被我俘虏了。”周呈晔喃着,从他的身后紧紧地拥住他。“跟我走吧……我不会给你第二条路。”
燕奇临没辙地苦笑。
他自以为设下天衣无缝的计谋,将他归还大定,还能击退金漠,岂料这人更胜一筹……挺新鲜的,他成了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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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漠兵熟悉地形,所以逃得极快,没逮着金兀尔,唯一确定的是这一战重创了金漠。
而当晚,周呈晔押着燕奇临回到北方大郡,还大开门户,让燕奇临麾下的三万兵马全都进入哨楼。
对于守在北方大郡的兵将而言,毕竟燕奇临是在北方大郡同甘共苦过的主帅,就连他麾下的士兵都是有几分交情的,哪里能视作战俘,一见面就热络寒暄了起来,要伙夫赶紧端些像样的菜色出来。
而燕奇临一被押进周呈晔的房,随即就遭他压倒在床。
燕奇临直瞅着他,唇角勾了勾。“怎,刑求本王?”
回应他的是周呈晔的吻。几乎没有寒暄聊天的余地,他渴求追逐着他的吻,恨不得吞噬他。
燕奇临随即将他反压,撕扯着他的衣衫,啃咬着他的下巴和颈。
周呈晔舔吻着他,野蛮地扯开他的衣袍,双手抚着他的胸膛,停在当年他留下的伤痕,不住细细来回轻抚。
“你坦白说,这些年你跟了几个男人?”燕奇临恼声咬着他的唇,大手已经拉下他的裤子丢到一旁。
以往,他从不会如此渴望他,总是半推半就。
“天晓得。”
燕奇临抽了口气。“混账,本王没沾染半个,你竟然跟了数不清的男人!”他恼火地往他胸口狠咬着。“
“鬼扯,你会没沾染过半个!”
“老子体虚得要死,能干么?!”长指滑到他的股间,那儿还柔软着,还残留着昨晚恩爱过的痕迹。
“你跟金兀尔不是玩得挺开心的?我亲耳听见的,你可千万别抵赖。”周呈晔低吟了声,每被他碰触一次,他的身子便益发敏感,仿佛他随意的碰触爱抚都能教他动心起念。
“那是之前的事……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是为了拉拢金兀尔,让他先除去他大哥才那般玩乐的。”
“少来,你肯定玩得很痛快。”赤裸的身躯交叠着,早已昂首的灼热互相摩挲着,两人简直像是初经人事的小伙子,光是如此就快要缴械。
“烧了一夜馆之后,本王就再也没碰过你之外的男人了,反倒是你,莲官还在不在你身边?!本王不在你身边,你倒是玩得凶了!”他这是怒火妒火欲火一并烧得又烈又旺,连掐死他的冲动都跑出来了。
“我哪知道你还活着?!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周呈晔紧抱着他,抚着他的肩他的背,确定他安好。“我想你……好想你……”
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他们的重逢为真,他内心激荡着,无法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活过失去他的那五年。
燕奇临顿了下,粗哑地骂道:“想本王还能跟数不清的男人玩?!”
“谁跟你说有数不清的男人?”
“你刚才说天晓得,指的不就是一堆数不清的男人?!”越想越光火,越光火就越想操翻他。
“天晓得就是没有!打我从北方大郡回京之后,除了你以外,我没跟任何人玩过,我又不是你!”
“真的?”
“怀疑?”
“如果没有,为何你变得这般风骚这般诱人……”
“那是因为我爱你。”
那三个字,简直就是退散妒火的咒语,燕奇临怔忡了下,随即进入了他的体内。
周呈晔闷哼了声仰高了头,他则架高他的双腿,好让他可直抵最深处。
“好棒……”燕奇临哑声喃着,在心上人体内深进深出着。
“慢点……慢点……”周呈晔抱着他的肩头喃着,难以承受腹内强烈的顿物撞击感。
“你忍忍吧。”
“你这混蛋!”
满屋淫靡的拍击声,周呈晔的低斥最终化为销魂呻吟,彻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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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呈晔张眼,先愣了下,而后想起他回到哨楼……他和燕奇临回到哨楼。侧眼望去,身旁空无一物,抚着被褥,发现一点热度皆无,他随即翻身坐起,锦袍未系,长发未束便开门而去。
才刚转过转角,就见燕奇临、江辽和申屠业指着山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燕奇临听见脚步声抬眼,一见他,浓眉随即攒起。“你在搞什么?!”他恼火地朝他走去,一把系好他的锦袍。“外头冷得紧,连搭件外衣都不知道吗?还有这头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