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者的蜜糖完本[耽美甜文]—— by:何清眠

作者:何清眠  录入:12-22

——即使他失去了记忆,当他重新再见到这个男人,仍会怦然心动。不管现实怎么扭曲,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原点。
可惜他不知道,他只以为这是场简单的搭讪,像一杯白开水,温馨又简单,却不知道这是男人鼓起勇气的久别重逢,伏特加兑白开水,不亲口品尝就难以觉察的热辣。
雍山山前头已经有长兄长姐为家族产业分忧解难,他作为幺子只需要撒娇卖萌哄父母开心,学历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的专业是语言,主修英语,选修法语,混吃等死,毫无负担。
这种心态是被父母从小娇惯出来的。父母总会说,哎呀,三三不需要很优秀,只要三三每天开开心心就好啦。
这直接导致他没有什么进取心。考了一百分的时候父母兄姐会说“哎呀三三真棒,居然考了满分”,考不及格的时候他们又会说“哎呀一定是题目太难了”。无条件的溺爱让他渐渐变得任性又随意,对着疏远的人通常都是温和有礼,但深入接触他的人自然知道他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傲慢。当然,这种傲慢在亲人眼里又显得十分可爱起来。
他的无礼藏在乖巧的面具下,只有他愿意亲近的少数人才能够窥得这个小恶魔的本性。显然,就在不久前,林秦也成为了少数人之一。
尽管过程简直莫名其妙又不忍直视。
他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一样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截细碎微卷的黑发,稍微顶开被子透进一点光,借着这点光仔细看着手中的名片。
名片背后用碳素笔写的号码已经有些蹭花了,雍山山反复念了几遍记在心上,觉得好像掌握了一个开启神秘宝箱的钥匙。他既雀跃又害怕,雀跃地想要主动联系这个人,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男人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些许,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男人的魅力,脸上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对着自己的时候似乎格外包容一点。他让自己有事就给他打电话,那么没事可不可以打呢?
他想着那人的样子,心中的悸动竟然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就要从嗓子眼扑出来了,酸酸的,胀胀的。
雍山山反复摩挲着名片,手心里渐渐聚起来的汗水也粘在了卡片上,他擦了擦,又怕把号码擦掉,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想着把卡片收藏起来。
收藏到哪里呢?雍山山四处翻找,他在找什么呢?
他明明记得自己有一个铁盒子,是一个很久以前盛巧克力那种的铁盒子,上面是卡通花鸟画,但在多年的磨损中显得灰扑扑的,不太好看了。巧克力是十来岁的时候别人送的礼物,他吃完舍不得丢,就把盒子收起来,成为“记忆收纳盒”,时不时往里面放一些那个人陆陆续续送来的小东西。
……
那个人是谁?男人还是女人?长什么样子?他为什么给自己送礼物?他都送了些什么?盒子在哪儿?里面都有些什么?
他嘴唇翕动,却连一个问题也答不上来,脑袋被一只手扯着阵阵作痛,问题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记得自己有个收藏东西的盒子,却不记得盒子本身是哪里来的,也不记得把盒子放在哪儿了。
这跟林秦给他的感觉一样,熟悉又陌生。
他把小卡片珍之又重地放在了枕头底下,又怕哪天收拾床铺不小心弄掉了。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压在台灯下,等找到了盒子就赶紧放进去。
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再次默念着那个号码,捏着手机滑来滑去,就是不敢拨出去。
林秦说他是哥哥的朋友。
他蹭去了哥哥的房间。雍一旻还没有睡觉,父亲将一半的生意全部交由他处理,不论是严谨的工作态度或者父亲殷切的期望,都让他不能懈怠,每每总得熬到半夜才能结束。雍山山打量着哥哥有些疲累的背影,愧疚又心疼。
这大概就是成长为霸道总裁必须要付出的沉重代价吧。
他有些不忍心占用哥哥宝贵的时间,但胸中块垒沉甸甸地放在心上,堵在喉咙,让他十分不舒坦。
“怎么还不睡?”雍一旻等了半天,弟弟也只是傻站着,不得不先开了口。
雍山山罕见地有些扭捏:“那个,哥哥,你认识一个叫林秦的人吗?”他终于问了出来,黑水晶似的眼睛带着期待,不知道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却见哥哥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不久又恢复原来温润的样子:“认识,是我的一个朋友。你见过他?他去店里了?”
雍山山多会察言观色啊,看来哥哥对这个人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复杂,他斟酌着开口:“嗯,早上他来买了本书,又说是听你说的才过来看看。”
雍一旻也很了解弟弟,知道他没说假话,但也没全说:“他有没有对你……嗯……”他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措辞,“我是说,他还对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说啊……”
雍山山不知如何开口,有些烦躁地咬了下右手的拇指指节,踢踏着毛绒拖鞋蹭到了雍一旻身边,蹲下来趴在雍一旻腿上,郁闷地拉着雍一旻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求顺毛。
“我……嗯……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有点喜欢他,我好像对他一见钟情了。”
“……”
雍一旻摸着毛茸茸的脑袋的手一顿,在雍山山看不见的阴影里痛苦地闭了闭眼,觉得这件事真是荒唐又残忍。
半晌,他开口说:“三三,离他远一点。”
雍山山不解:“为什么?他是坏蛋吗?”
“不……”雍一旻罕见地沉默了。
“哥哥?”
“我也不知道……”雍一旻叹了口气,觉得这事简直没法管,“总之,先交给哥哥来处理好吗?”他捏了捏弟弟小巧的耳垂:“你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他?是一时的好感,或者是别的。”
别的什么?哥哥没说出来,雍山山也有点懵懵懂懂。
他见哥哥的语气软了下来,立刻像查户口一样问了一大堆问题:“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关系一般吗?”
“十多年的朋友了,关系……也还行。”雍一旻知道雍山山迟早会想起来,但又私心想把这个时间尽量往后挪一挪。
雍山山不可置信:“十多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眼角吊起斜睨着人,显得可气又可爱。
“唔,你四年前不是发高烧,一连好些天都没退下去,最后醒来的时候不是好多事都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是正常。”雍一旻说的是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雍山山疑心是哥哥瞒哄他,但哥哥脸上的表情十分坦然,根本看不出问题,他又觉得是自己太多疑。
“好了,别像那么多了,去睡吧。”雍一旻生怕他再问出什么自己招架不住的问题。
“唔,哥哥晚安。”雍山山看出哥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打算乖乖地回房间。
“啊对了,哥哥,”临走前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以前有一个铁盒子吗?你记得把它放在哪儿了吗?我好像找不到了。”
等了好半天雍一旻都没说话,他以为哥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盒子,准备关上门,就听见哥哥低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大概……放在家里了吧。”说的是本家的别墅。
雍山山钻到被子里抱着超大号的越狱兔公仔翻来翻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是哥哥,一会是林秦,一会又是不知道去哪儿了的铁盒子。
哥哥说这个人不好,让自己离远一点,却闪闪烁烁不说到底哪里不好。结果又改口说两人是十多年的朋友,关系还行,脸打得啪啪响。
哥哥说自己发高烧忘了好多事,雍山山凭着男人的直觉,认为自己说不定只忘了特定的一部分事,比如那个送给自己铁盒子的人。
他打了个哈欠,揪着兔子地耳朵,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悄悄推开,雍一旻轻轻缓缓地走到床边,爱怜的亲吻着熟睡之人的脸颊。雍一旻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盒子,几乎盛满了弟弟关于林秦的所有回忆。
门再次阖起,留下一声低低的叹息。
“傻子。”也不知道是说谁。
“叮铃铃——”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叫了起来。
还在楼上的小孩听见了声音赶忙出声阻止要去接电话的管家。
“等等等等!我来接我来接!”大步冲下楼梯,三步并两步地蹿到电话旁,欢欢喜喜地拿起话筒。
“三三。”电话那头的人沉稳中带着轻快。
小孩明明一下就听出说话的人是谁,但又不想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装模作样地问:“你打错了,这里没有三三。”声音稚嫩可爱,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同样可爱的那个人。
电话里的人笑了一下,气息好像扑在小孩的耳朵里,有点痒痒的。
“小坏蛋。”
雍山山哈哈大笑,耳根却有点泛红,他半埋怨地问:“寒假都快过去一半了,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呀!”
林秦微微叹了口气:“对不起,三三,这边很忙,可能连过年也没办法去看你了。”
小孩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说:“没关系啦,哥哥都给我讲了,说你在部队训练,打个电话都很麻烦……”
越说越不开心。
林秦有些愧疚和心疼,之前说好过年去G市的雍家拜年,主要是为了陪陪小孩,现在失信于人,说什么都有错,只能以后更疼他一点。
“我托朋友给你送了礼物过去。”
“是什么呀?”
“一盒巧克力,很甜。”说完林秦又想到些什么,“一天只能吃一个,不然一旻又得带你去看牙医了。”
雍山山羞红了脸:“知道啦!”哥哥真坏,怎么连这么丢脸的事都给林秦讲。
林秦想象着小孩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的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乖一点,等开学我就能过去陪你了。”
“谁要你陪,我自己跟自己玩!”小孩恼羞成怒,又怕林秦真的不来陪他,别扭地小声说:“那,那我等你哦。”
“好。”
除夕前一天,那盒巧克力才被送到。
盒子上的图画很漂亮,雍山山不认识上面写的字,只能看出来是进口的。在哥哥的监督下,拿出一颗巧克力,又把盒子盖了起来。
想到明天才能吃到第二颗,他鼓着嘴巴含来含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是舍不得嚼了咽下去。
真甜。
一盒子巧克力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孩舍不得吃,想要等开学留给林秦。
“甜吗?”他盯着林秦嚼动的嘴巴,黑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舍不得。
“尝尝。”林秦声音有些哑。
小孩红着脸扑到林秦怀里,把软嫩的嘴巴凑过去。
林秦毫不客气地低头吻住,将小孩整个人拢在怀里,吮吸完美好的唇瓣,很轻易就把舌头伸进去,四处搅弄勾起了那条小舌,相互纠缠中交换唾液。吻一会停下来让小孩喘口气,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又忍不住吻得更亲密更狎昵。揉揉他软软的肚子,或者捏捏他白嫩的脚。
“真甜。”
也不知在说巧克力还是人。
小孩终于被放开的时候,眼角红红的,早都在林秦怀里软成一团,湿漉漉的眼神看得人心都化了。他瘪着嘴巴,感觉?div align="center"> 约罕簧钌畹仄燮耍丝谒裁次抖济怀⒊隼矗肷砩舷禄苟急徽飧銎用榱恕?br /> “有多甜呀?”他吊着眼角,可生气了。
“甜得要我的命。”骗子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出来的话又惊悚又缠绵。
小孩又笑倒在他的怀里,脚丫子蹬着他的肚子,还有那个硬梆梆的东西。
“你把我的巧克力吃了,你就自己解决吧!”说完就想跑。
林秦一把抓住他细瘦的脚腕,贴着下面磨蹭,抱着人又是摸又是亲的:“宝贝儿,乖。”
小孩哼唧一声,灵活的脚趾把男人的裤子扒拉下来,踩准那里又碾又磨,到后来男人不满足了,不得不改用手帮忙。好不容易让男人舒坦了,自己也被男人弄得泄出来了。
一觉醒来,雍山山感觉自己内裤里一塌糊涂。
梦里分明是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抱着自己男人他看得不能再清楚,就是林秦。而且两人看起来已经这样“相互帮助”过很多次,自己也不像是被迫——脸上的欢愉藏都藏不住,舒服得快要上了天。
他不知道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或者是他幻想出来的,他也没有办法去求证。
他相信这是个梦,因为如果曾经拥有过这样贴合心意的感情而现在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法回忆起来,不就太残忍了吗?
做了这样一个荒谬的梦,雍山山根本不知道以后再遇到怎么面对林秦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车已经开好了,但现在让你们上车还有点早,不要急旁友们。
遇到我这种不走剧情先开车的作者你们千万珍惜。
☆、第 3 章
我不仅仅想要占有他,我更想要他带给我的那缕阳光永存。
林秦打开车门将摄影集放到副驾驶座上,车子发动起来后,林秦下意识中回头远远看了一眼书店的方向。隐没于群魔乱舞之间,实在是难以寻觅。
他想接近那个人。
无论如何。
林秦是个监理师,在东宁区的一家设计院上班,实际上也是设计院的老板之一,另外还用余钱搞一点投资。他眼光不错,做事也十分利落果断,在投资上收益十分不菲,再加上他交际方面也不落下,虽然总是冷冰冰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但并不是吝惜言辞的人,而且共事之后扑克脸就会被人理解为“可靠有实力”的象征,所以不论业内还是业外都广受好评。这样的成绩,以林秦的资历和年龄来看都相当年轻,行业内的前辈也十分乐意提携这样有能力的青年,他的事业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他停好车进了设计院所在的写字楼,乘着电梯上了10楼。
一出电梯,林秦就听到长相甜美的前台小姐就笑着朝他说:“林工早上好,今天怎么来得有些晚?”
林秦朝她点点头:“买了点东西。”
前台小姐带着花痴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林秦进了办公区,同凑过来的助理小弟嘀咕着:“林工大概从不带钱,出门都只用刷脸。”
林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取出公文包里的笔记本。他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带,端起桌上实习生提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有点凉。
男人靠坐在椅子上,样子十分懒散,带着平日里不可见的疲惫和……茫然。幸而窗帘是合起的,没有人能看到这样的他。
敲门声响起,男人收起了所有的不完美,用低沉又好听的声音说:“请进。”
门把手转了下,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镜片有酒瓶底那么厚,一头不长的自然卷乱蓬蓬的,领带也有点歪,仔细看去,左右脚的两只袜子好像也不是一双。
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是林秦的学长王弈多,虽然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但工作能力没得说,也是设计院的中流砥柱之一。其实收拾好了也是一表人才,可惜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些,除了工作之外,生活十分贫乏,与苦行僧有得一拼,所以至今没有找到女朋友,家里给安排的好多次相亲后来也黄了。
“什么事?”
“文授说今天晚上跟胜业集团的老总有个饭局。”
文授是指谢文授,是林秦的合伙人,跟林秦不同,谢文授专做投资,几年前被林秦说服才一起开了设计院。
林秦听了后看了王弈多一眼:“就为这个还能劳动你?”
哪知王弈多听了之后露出了点尴尬的表情:“昨晚我跟胜业的褚秘书吃饭,你知道我嘴笨,不小心说了点不该说的……嘿嘿,这个……”
林秦揉了揉额角:“跟案子有关?你都说了什么?”
不得不说,从一开始两人认识,学术派的王弈多就对林秦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具体表现在所有擦屁股的麻烦事先找林秦,林秦解决不了再找别人。但由于林秦确实能解决绝大多数麻烦,又导致王弈多对他的信任程度加深,简直是恶性循环。就拿这件事来说,王弈多没找看起来明显好沟通的谢文授而直接找了面瘫脸林秦就可以看出来。
不仅如此,许多生活上的琐碎甚至涉及个人隐私的烦恼也会告知林秦。简单来说,林秦对于王弈多来说不仅仅是事业上的伙伴,更是人形树洞,附带麻烦处理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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