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犹豫,该怎么表现才比较自然?
“不行的话就算了……”教主决定回去睡觉修补心情。
“属下参见教主!”杀手单漆跪地,朝他行礼。
很好,从强迫他入教开始改造他!
童子现身请他沐浴,杀手目不斜视,好似快速进入角色。
教主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连日来的坏心情都驱走了:“请这位新护法伺候本座更衣!”很好,震惊的样子美丽极了。
魔教一处宫殿里,不可思议大的池子。教主在这头,杀手在那头,中间空着一个世界的距离。
教主决定主动,堂而皇之地光着身子飞到对面去。
杀手不留痕迹却也很是明显地避开了教主的“袭击”。“教主,你离我太近了。”
都老夫老……夫了,难道洗个澡还害羞不成?你就算十来岁那会儿,也没那么娇羞不是?“亲近亲近,不近怎么行?护法便为本座搓个背吧。”
露出整个背部,真是诱惑杀手……偷袭啊!“启禀教主,属下的手只会杀人,不擅此道。”
教主笑道:“怪不得我方才感到一股杀意。你且宽心,就算你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会让你伤到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你尽管使劲按就好了!”
杀手的双手扶在他肩膀,教主于一瞬间不可抑制地恍惚。梁旻,你忘了我,我要自己寻找我们的回忆。
教主却不知道,他背后“生长”的花朵更加妖艳-淫-靡。杀手的视线无法忽略那大片绚烂的图案,逐渐红了双眼。
倪隽:听说沐浴是为了洗去身体异香?
系统:你家童子是那么说的。
倪隽:那为什么我感觉冷淡梁旻在抓我屁股?
系统:因为你的背影颠倒众生。
倪隽:我没在开玩笑!
系统:我也没在开玩笑。
水面映着他背上火焰般的图腾,倪隽吓得直接起身。那个人也无所顾忌地站起,火热的躯体向他靠近。
☆、68.这个杀手冷得不掉渣(4)
杀手,你的冰渣碎了一地!
杀手,我们还没发展到这一步!
杀手,你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那么问题来了,倪隽一度认为没觉醒的主角无法等同于梁旻,那他现在应该怎么办?原著中的教主行事诡异,他为了让杀手沉沦,将第一幕中的浴友们赐给了他泻火。倪隽是万万想不开这么干的,即便他还是无法将他们等同。
哎哟喂,老子撩你的时候,你横眉冷对;现在老子想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身与欲的高深问题,你的咸猪手是不是太随便了一些?说好的只会杀人呢?
咦?手……这样勉强可以吗?
正心情复杂地捣鼓,杀手眼中的红潮退去。“你这是干什么?”
力度失控,惨事发生……教主捧起池水“毁尸灭迹”。“听说这样可以疏通身心淤塞,于习武大有好处。”但是又怕“误人子弟”,急忙补充:“但切记不可频繁尝试。”
系统:你现在再对他进行青春期教育,一定受欢迎了。
杀手懵懂,但不代表没有羞耻。他也不擦身,就直接披上衣服,径自走了出去。
扁着嘴的教主疲惫地仰躺在池子里,希望温热的池水慰藉他冻伤的心灵。
杀手行色匆匆地穿梭过山林、官道和农田,抵达一个破落的村庄。满目疮痍,令人唏嘘,杀手走在黄土厚铺的路上,心情低荡。小孩的嚎叫惊醒了陷入深思的杀手,他一个闪身,朝自己最想念也最情怯的熟悉地方奔去。
“混蛋,你放开我阿姐!我跟你拼了!”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憎恨又绝望地摸起锄头,朝着推搡他阿姐的黑衣人扑过去。当啷一声,截断的木棍窝在他手里,锈钝的锄头镶在了屋梁上。
“跟我走,或者见阎王,选一条吧!不要让我再说一遍!”蒙着黑布的男人毫无疑问是个狠茬子,可当阿姐的她哪有什么好选的?被带走,姐弟俩从此失去自由,那个寡言少语的孩子恐怕会陷得更深啊……
“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凭什么带走他们?”杀手矗在门口,将白晃晃的阳光挡在屋外,好像自身就是黑影。
黑衣人挣开蝼蚁似的姐弟俩,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冷酷话语:“你以为你是谁?”
杀手的武器悄然出现在掌中,那是一柄毫无花俏的短剑,朴实的造型,刃上流泻着寒光。
“不要……”阿姐捂着嘴巴,泪水终于滑下。没有他的消息,可能就是好消息;他没有回来,可能就是活着……
男孩憎恨地望着两个灾星,恨不能把他们都赶出去。
搏命的招式,令人胆寒。杀手显然处于下风,衣服划破,鲜血喷洒。这场比斗毫无美感,但溅在土地上的红却涂鸦出惊心动魄的画。
可能活着很辛苦,可能早就体会不到生的意义,但比死去更难过的,是不放心那一边挂念的人,尽管,自己只会让他们担惊受怕。
杀手被压制得节节败退,累得直不起腰来,他手中的短剑被对方的武器每一次碰撞,都发出痛苦的呻-吟。教主再也看不下去,在姐弟俩惶恐的注视中,突兀地闯入战斗圈。横推出去的一掌将黑衣人的武器调换了个,轻飘飘地往回刺去。那人慌忙松了手,更方便了匕首刺穿了他的身体。不速之客,卒。
“阿旻!”阿姐欣喜于情况的好转,却未敢轻易上前。
“阿姐,那人好厉害,比他们都强百倍!”男孩眼睛放亮,拉着阿姐的衣角赞叹。
阳光被云层遮掩,暗红的血迹几成黑色。红衣教主在这片孤寂单调的背景里,显得是那么绮丽和危险。
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皱着眉头:“你跟踪我?”
教主拂开他淋满瘆人液体的手,取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将里面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往杀手胸口倒。“说什么跟踪啊……我就到处走走。”
“阿旻……你可还好……”阿姐年岁不大,却是营养不良面黄脸凹的模样,不然应该蛮漂亮的。“这位……恩人怎么称呼?多谢您救了我阿弟!”
男孩嫌弃地瞄了杀手一眼,扑向教主:“大姐姐,你武功好厉害!能不能教我?”
大……姐姐?杀手捂着阿弟的嘴巴缚在自己身前,戒备又不安地看向风中凌乱的教主。倪隽心里苦,都怪渣作者给他安了一张狐媚脸!他一直觉得自己原本的长相很爷们的,怎么稍稍改动就那么别扭了呢!
“姐姐,不,是大兄,也不对,是阿兄我啊,武功确实很不错的!你要跟我学也是可以,得看你阿姐阿兄是否答应才行!”教主对这朴实的姐弟俩不要太满意,对比《农家有乐》里的妹妹简直就是天使,不,是菩萨!
杀手自然是要拒绝的,但他看了看阿姐期盼、阿弟渴望、教主威胁的眼神,还是妥协了。
于是教主自作主张要给他们搬家,杀手不干了。这和之前那一出有什么两样?就传闻来看,还是魔教教主最危险。
教主开导他:“我的功夫是不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你别想着正清和归义!那一处看出身,一处要出家,能有我好?”
话这么说是没错,可你名声不好啊!
教主一看他蹙眉,急忙堵截:“正清归义丐帮的绝学我都会!”
“就这么决定了!”兄弟俩异口同声。
可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的家人接回去,教主的私心满得没法捋。
京城某条胡同,杀手并教主落在门可罗雀的院子前。
“溢香园?听着像红楼啊!你竟然是这样的……阿旻。”教主饶有兴致地打趣道。
“就是这里了!”杀手推开木门,大跨步走了进去。
方才还静谧得可怕的院子里涌出了七八个窈窕貌美的姑娘,绕过杀手,直朝教主奔去……
“你就是明主?怎么会呢,长得那么漂亮!”
“就是!明主在我心目中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么娇嫩的肌肤,怎么拿得起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你骗人,其实你是明主的宠儿吧!”
啪啪啪……教主把一群聒噪的姑娘全拍趴下了。这下,你们可该知道本座有多diao了!
“这就是此处的势力?”教主狐疑问道。
“正在赶来。当心了!”杀手抽出短剑劈开比自己更不似人的死士,内心毫无波澜。
厮杀,开始了。从黄昏到日暮,一场屠戮沉闷地发生。
能引起教主正视的对手,将近夜半才出现。
系统:我去,是个美人!这完全是你劲敌啊!
倪隽:你要死啊?劲敌和美人一起说,你什么意思?
“明主,洒家劝你现在收手,回去为您说几句好话。不然,洒家贱命一条,您拿去便罢。但后果,您担得起吗?”美人瓷白的脸蛋,声音阴森尖细。
这是个太监!那么,他背后的势力,是朝廷?
要说朝廷背后没捣鬼,教主死也不信,估计盟主和住持也不会信。目前几大势力终于都浮出水面,教主总算看清了局面。
之所以要陪同他来铲除掉操纵他的势力,自然不光是为了姐弟几人无后顾之忧,16 也是提醒正道各大门派放亮招子,看清时势。谁让朝廷的权势最大,武力却相当薄弱,就这样还想着搅浑江湖的水。
而最容易被挂墙头的,毫无疑问是他魔教。他们名声差、作风乱、实力强,大家都害怕,不先灭他们先灭谁?
美人成了墙上的一幅画,教主拍了拍手掌,庆贺剧烈运动告一段落。
“教主,请您沐浴!”童子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
“你从哪儿钻出来的?为啥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会儿打完架了才冒出来?”教主疑心道。
“回教主,属下只会隐遁,不会武功。”童子回答。
“……”这话有点耳熟?貌似杀手说他只会杀人……糟糕,闻到那奇怪的味道了!
经过上次那档子事,教主放弃在池子里挑逗杀手,两个人此刻仿佛浴友般和平安静地泡澡。
“你不用去做这件事的。”杀手的声音突兀地打破沉默。
“早做晚做又有什么区别?”教主阖着眼,平淡道。
“你不怪我利用?”杀手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那么问。
“你会放弃继续这么做吗?”教主睁开眼,盯着对面的人。
缄默,因着化不开的牵扯。
“他们说你是魔教教主!”男孩狂吼着跑了进来,却被这清奇的画风震住了。
“出去吧!”侍从领命退了出去。教主看向杀手幼弟,坦承:“没错,我就是魔教教主。”
杀手腾地起身,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武器。
“你要对付我?”好像在他眼里谁都比自己重要。教主披上衣袍,面对男孩道:“所以你想怎么做?逃跑,还是求教?”
☆、69.这个杀手冷得不掉渣(5)
“你是坏人!你要杀了我们吗?”他到底还是太小太天真,竟然对着传说中的魔头说出这么不“礼貌”又不过脑的话。
“你可曾见我杀过人?哦,没错,那日在你家,我杀了一个人。之后端了他们的老窝,又杀了百八十人。所以,我是坏人么?”教主窜上池边,衣袍如红云般笼罩,披在他令人错不开眼的身上。“我生来就在魔教,注定便是坏人。你若怕我,可以离开。”
杀手默默穿上衣服,护在兄弟身前。
“我自以为把他们放在这,比在哪里都安全。只要我不死,必护他们周全。可我好像想岔了,你们都怕我,何苦留来?便随你们去吧。”系上腰带,教主好像谪仙般的神采。但可惜,谁让他是魔教教主!“阿旻,人生若有得选,谁会走一条注定的不归路?”
杀手,却也已经无法回头。
“阿旻,我们真的要走?恩人对我们不薄。”无人阻止他们离开魔宫。阿姐只知道,那人救了阿旻,救了他们,他们不该离开的。
杀手闭上眼,良久才回答道:“我做了对不住他的事,不配得到原谅。若他将来出事,我必向他偿命。”
阿姐的包袱掉落地上,扶着他的手臂颤抖地相责:“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他们的恩人,更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因为我不能选择。”或者,若是对其早有几分了解,也不会心安理得地那么做。
阿姐迷茫地看着天边,继而劝道“可我们哪里还有家?不如留下来,为恩人当牛做马?”天下之大,何处是安身之所……
不光不能选择,更无法回头。“阿姐,我不配!他要我生要我死都可以,我怕他迁怒你们。”
阿姐忍住眼泪,呢喃着:“这都是什么事啊……”
男孩翻着白眼挤兑他阿兄:“你就会惹事!”
阿姐糊着他脑袋:“不许这么说你阿兄。他为我们才受了这般苦……”
“教主,这是我们姐妹俩为您觅到的小羊羔。”愚蠢的护法们指着被捆成一团的少女献媚道。听说教主近日被人给甩了?可得趁机刷刷友好度和存在感。
教主强打起精神瞅了瞅被她们祸害的姑娘,逐渐起了几分兴致。左右护法眉飞色舞地频频眼神交流,仅剩的一点美貌也喂了可怜的智商。
“这妞好身材!”说着用掌劲划开绳子,拍开她僵着的胳膊,露出腋下的刀片。迎着她淬了毒的眼神,捏开她的下巴,扼住她的喉咙,舌尖下同样是锋利的玩意儿。“你们告诉我,从哪儿找到这样的尤物?这么刺激能玩吗?”
“属下该死!”护法们跪地,吓得冷汗直淌。
“你们真是……”蠢!还是不忍心骂出口。教主心累得挥挥手,命令道:“直接把这妞好好地送回原来地方,去给我瞅瞅是谁放的羊!”
密林深处,一个老汉垂着钓。
上动下不动,下动上不动,上下一起动,上面快活下面痛。“得嘞,来了一条大的!”老汉抓着堪比身长、活蹦乱跳的肥鱼,哈哈大笑。笑声穿透了湖面和半个林子,好一个逍遥。
“老爷子好兴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野鸡杂鸟飞禽落了一地。
老汉从树下抱出锅子,架在柴堆上生火。“天天一样过,要什么兴致?倒是你,总在外面浪荡,今日怎么想起老哥我?”
红衣教主退了鸡毛,用树枝叉起放在火上烤。“前段时间和那几个老家伙都打过照面了。他们……还都精神得很。老兄弟,你家九袋怕是惨和了进去。”
从湖中取水,倒进锅里,肥鱼还想翻出去,被老汉扣了锅盖。“消停日子过久了,他怕是忘了自己只是个要饭的。”
教主轻笑几声,无奈地说道:“九个袋子的长老,怕是能要空朝廷的存粮吧。”
“噼啪”掰断了柴禾,咒骂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小畜生!还搞不清是谁养活的吗?”
“老兄弟,乞丐不好吗?”教主望着湖水,心情随着那一圈一圈波纹漪荡。“若我只是个要饭的,该多好!”他应该不会嫌弃我了吧……
老汉给他端碗鱼汤,吹去热气,瞥他一眼道:“你可知这天下死去最多的是哪样的人?老头子我练了一辈子的打架功夫能比你强?你就看这条鱼,吃那么胖还不知足,活该该被炖成鱼汤。”
“受教……”教主沉默地吃了烤肉喝了汤,也不告声别,就直接窜进林子里。
“小兄弟,你下次换身衣裳……”
“我没别的衣裳,倒是可以不穿!”
“那还是这身漂亮!”
姐弟三人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逃出一个地儿,却难逃得出另一个地儿啊。
这是杀手能想到最后的去处,却被人守株待兔堵着。阿姐阿弟抱在一起,杀手只身迎了过去。
那个人说的没错,活着没什么选择。他记不清为何要过刀口喋血的日子,也记不清手中的兵刃收割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就是机械般地杀戮着。想来善恶到头终须报,早料到会有那么一天。只是,他若走了,他们该怎么办……天下之大,可有安身之所?
他大概没那个肆意之人的天赋,即便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练武,也不过是个三脚猫。不然,怎么会连在意之人都保护不了?
对于这场困斗,不过是几分钟的事,然而杀手却已经坚持了太久。他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望,却被砍伤得失手掉了武器。许多柄刀剑的锋刃对准了他,要收割他本就轻贱的命……
红衣之人总在绝望的时刻出现,脚下踩着交错的兵器,指尖点着杀手的肩膀,绕着被围堵的杀手转过一圈,呼出的掌风蕴着怒气,劈在黑衣人身上,纷纷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