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曦扁了扁嘴,暗暗腹诽:自己还不是老捏她,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霸道的臭男人!
廉靖抱着她闭上眼睛,孙晓曦此时却没有了睡意,想要起来看看天亮了没有,又被廉靖扯抱入怀。
“做什么?我不想睡!”
“那就陪朕睡,朕可是为了你的事情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
闻言,孙晓曦心怀歉意,此时此刻,她就算再不想睡也不敢再动了。
她先是打量着他眉目俊朗的脸,然后看着看着,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打起了瞌睡。
太阳完全升起,鸟儿在窗边鸣叫,她此时已经沉沉睡去。
“皇上,该上早朝了。”小马子站在门口处喊他。
廉靖感叹跟她相处的时间太短,后悔昨晚不应该跟她生气。
他伸手,情不自禁的触碰她的睡脸,过了一会儿,他再怎么不舍也得起身。
穿戴整齐,他便走出了寝宫,小马子恭敬的跟在他身后,说:“皇上,羽王爷已经找到怜儿了,此时正在大牢里。”
廉靖顿住了脚步,点了点头,他快步往金銮殿走去。
早朝一下,廉靖便带着廉羽赶往大牢。
在路上,廉靖问着廉羽详情,廉羽一一回答,并告诉他。
“皇兄,你就放心吧,我是按照你所说的要求去找证据的,怜儿是苏琴秀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应该是最清楚苏琴秀的身份的,而且她说她当时去了太医院,那里的太医却说没有见到她,苏琴秀毒发的时候,她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据。”
廉靖沉默着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
三人的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便到达了大牢。
走到关押怜儿的牢房,只见她头发凌乱,满身狼狈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廉靖背着手,俊脸冷若冰霜,问:“你就是怜儿?”
怜儿缓缓的侧过脸看他,见到廉靖,她连忙冲到大牢的门前,“皇上!”
“皇上,请你一定要替怜儿作主!怜儿是无辜的,怜儿真的没有毒杀皇后!”
“你无辜?”廉靖冷笑,“好,你说你无辜,你告诉朕,为什么皇后会死?”
“奴婢……”怜儿摇晃着脑袋,一脸不知所措,“奴婢也不知道……”
“怜儿,事情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你最好自己老实的交待清楚。”廉羽走上前,表情清冷与廉靖无差别。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怜儿红着眼眶,一副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很无力。
“当时,奴婢去太医院帮受重伤的皇后娘娘取药,在取药的途中,奴婢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听到皇后娘娘的死讯了,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廉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思索着什么,又问:“你说你是无辜的,那你为何要逃?”
“皇上,你们四处派人追查杀害皇后娘娘的凶手,奴婢就算是无辜,当时也没有不在场证据,奴婢的嫌疑最大,不逃,皇上和王爷会放过奴婢吗?”
廉羽蹙眉,侧脸看向廉靖。
只见廉靖又问:“你可知道苏琴秀是廉亲王的人?”
怜儿一滞,时至今日,她还能不坦白吗?
“奴婢知道,奴婢也是廉亲王身边的人,只不过……”怜儿一边痛哭一边磕头,“奴婢真的没有杀害皇后娘娘,请皇上明察!”
廉靖静静的看着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的女人,他闭了闭眼,睁开双眼之际,一切都已经明朗。
转过身,他步出天牢,廉羽与小马子紧随其后。
“皇兄,现在该怎么办?怜儿说她是冤枉的,真凶难道另有其人?”
廉靖停住脚步,回头扫了廉羽一眼,冷笑道:“真凶就是怜儿,怎么可能会另有其人?”
闻言,廉羽惊了一下,意识到廉靖想要做什么,他吃惊的问:“皇兄,你想将怜儿押出去为孙晓曦顶罪?”
“廉羽,朕说了,凶手是怜儿。”廉靖的脸色阴狠,黑眸泛起了浓浓的杀意。
第一百七十六章 脸皮厚度
“皇兄!”廉羽无法理解他的做法,“怜儿说她是无辜的!”
他怎么能在还没有查清楚凶手是谁的情况下就将人定罪呢?
“廉羽,你相信怜儿的话?你觉得她是无辜的?”廉靖轻笑一声,笑他天真。
“无论我有没有相信她的话,你没有查清楚就将罪推到她的身上,你这样做,要是被孙晓曦知道了,你觉得她的良心能安?”无论怎么说,廉羽都不同意他这么做。
“晓曦会明白朕的用意的!朕只不过是想快一点解决此事,反正无论是苏琴秀还是怜儿,她们都是廉梓晨的人,就算她们死了,朕也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廉靖的语气冰冷,内容冷漠无情得令人发指。
“皇兄……”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可以不支持朕,但你绝对不能阻拦朕!”廉靖寒声打断了廉羽的话,提步绕过他便往龙轩殿走去。
廉羽握紧了拳头,此时此刻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皇兄决定屠村,而他心里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无法阻止他的做法。
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这一次,廉羽依旧无法阻止廉靖的决定。
廉靖回到龙轩殿,孙晓曦依旧睡得无知无觉。
居然这么能睡,廉靖也是吃了一惊。
可能孙晓曦快要转醒,听到他的脚步声,她翻了一个身,揉了揉眼睛便从床上坐起来了。
廉靖拿过放在一旁的薄衫将她裹紧,帮她整理一下衣衫,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居然睡了这么久,早点也没有用吧?”
孙晓曦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撒娇似的说:“女人嘛,一个月总是有那么一两天是特别累的啊。”
廉靖挑眉看她,食指轻轻的顶了她的额头一下,没好气道:“你总能为自己的懒惰找藉口!”
孙晓曦嘻嘻的笑,伸了伸懒腰,她说:“皇上,我饿了,给点吃的呗。”
睡饱了就饿?廉靖也是无语。
叹了一口气,他把头埋向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吸取一口仅属于她的香气,他眯了眯眼,道:“好了,你先去洗漱,朕让小马子去御膳房准备吃的。”
听到有吃的,孙晓曦乐了,在他的俊脸上吧唧一声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廉靖虽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但从他的眼角眉梢之中,她看出了他是喜悦的。
皇帝的御膳一向是铺张而浪费的,孙晓曦虽然不觉得这样做有多不妥,毕竟他是皇帝,然而把菜布置成一个长桌,她吃的时候怎么样都不方便,所以廉靖为了迁就她,每一次跟她用膳的时候,他都只让人准备她爱吃的菜。
大鱼大肉的,孙晓曦吃得爽快,然而廉靖每每到这种时候,最不满意的就是她的吃相。
“你吃慢一点,没有人要跟你抢。”他皱着俊眉为她倒茶。
孙晓曦才不听他的,吃饭就应该按照自己的频率来才吃得爽快。
见怎么说她都不听,廉靖有点不悦了,伸手拿掉她的筷子就摆出一副要好好教育她的样子。
“孙晓曦,你再这样吃饭,朕以后就只让你吃蔬菜不让你吃肉!”
闻言,孙晓曦是慌了?5 σ⊥肪芫拔也灰允卟宋也灰允卟耍 ?br /> “由不得你!”廉靖没好气的斜视她。
死丫头,吃饭狼吞虎咽,还挑食得要紧,是得好生教育一番了。
见他这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孙晓曦惊了一下,随后放下饭碗,她讨好似的开口。
“皇上,你看我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如果你还不让我吃肉的话,你以后是想要抱竹竿吗?”
竹竿?廉靖从上到下将她的小身板打量了一遍。
最后,他冷声冷气的开口,给予她一个评价,“你就是因为太挑食所以才该长大的地方长不大的。”
廉靖这么说话,孙晓曦就不满意了,他这么说是嫌她的小胸胸小吗?!
“廉靖,你是不是觉得我胸部让你很不满意啊?!”她有话直接问,甚至直接得让廉靖有点无言以对。
他深呼吸了一下,闭了闭目,命令道:“出去!”他让看好戏的奴才们出去。
小马子非常识相,见皇上跟皇妃要谈私密的话题,他带着一群想笑又不敢笑的小奴才们便退出殿外。
宽敞的正殿内只剩下孙晓曦和廉靖,孙晓曦嘟着小嘴,低头看餐桌就是不敢跟他对视,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实在是像刀子,仿佛一跟他对视,她就会被他那些小到子给捅死一般。
“孙晓曦,你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孙晓曦咬了咬唇瓣,没有敢很大声的说出口,只敢喃喃道:“人家怎么就脸皮厚了?明明就是你先看不起我的小胸胸的。”
她的声音再小,廉靖也能清晰听到,他有时候还真是会被她气得够呛。
“朕什么时候嫌弃你胸小了?”
听他问起,孙晓曦也不客气了,开口道:“就在刚才啊,你不是说我该长肉的地方没长肉吗?!这不是嫌弃我胸小……唔……”
廉靖伸手就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给捂住。
“你够了!”他低喝一声,“朕是说你的腰太细了,细得朕有时候抱着你都害怕!”
他一手扶住她的腰就仅仅只有一握,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只要自己用力一点,她的腰就会被他折断掉。
闻言,孙晓曦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蠢了。
原来他是在说她的腰,而不是说她的胸啊。
偌大的殿内,廉靖那急促的呼吸声让孙晓曦觉得尴尬,好嘛,她误会他了,他绝对不是那种只爱波霸的肤浅男人。
她伸手去扯他的龙袍,廉靖此时真的不想理她,然而她像小猫玩耍似的挠他,她心痒得不行。
看了她一眼,他问:“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了吗?”
孙晓曦点头,再点头,“我错了,我不该当着下人们的面前说那么私密的话……”
算她识相!廉靖暗暗咬牙。
“还有呢?”
“还有啊?!”这下孙晓曦还真的不知道了。
廉靖冷眼扫她,“你以为你只有那么一点错?”
孙晓曦扁了扁嘴,“我……我以后会吃蔬菜的。”
廉靖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有呢?”
“廉靖,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孙晓曦想掀桌子。
真是给他面子他就以为自己是山大王了!
廉靖挑眉看她,黑眸透出了丝丝寒意。
他不说话就盯着她看的样子实在是让她毛骨悚然,她极为不满的咬住下唇,良久,才妥协道:“好好好,我以后吃饭一定不会再狼吞虎咽,这样可以了吧?”
廉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收起刚才的冰冷敌意,现在看她的眼神可温柔了。
“曦儿真是朕的乖女孩。”他夸赞道。
“来快点吃饭吧,吃慢一点不然会噎到。”廉靖亲自为她布菜。
有人说,真正为你好的人不会一味的对你好,偶尔纠正你的小缺点,不让这些缺点危害到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
以前在家里爸爸总是说她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女孩子,她一直不以为意,所以他说他的,她依旧肆无忌惮,爱搭不理。
然而现在有廉靖,他管得住她,她也心甘情愿的让他管着自己。
第一百七十七章 晕倒
怜儿被凌迟处死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皇宫,孙晓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跑去御书房找廉靖,廉靖的心情仿佛是因为找到凶手的缘故,此时显得特别的好。
“曦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昨天不是还说肚子不舒服吗?怎么不去休息?”他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她的面前,抬手抚摸她的额头。
他神情自若,怜儿的事情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然而孙晓曦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找到凶手了却不肯告诉她?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温柔一笑,摸摸她的头发,问:“怎么了吗?有事情想要问朕?”
“找到毒害苏琴秀的凶手了?”她试探性的问。
廉靖似乎一早就料到她会说这件事情,点了点头,他回答。
“对,已经找到了,就是苏琴秀身边的贴身宫女怜儿,你的冤屈已经洗清了,丞相他们也相信了。”
“可是怜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孙晓曦心中有疑惑。
“怜儿和苏琴秀都是廉亲王的人,可能她们之间产生了什么矛盾吧,引起了不和,怜儿就起了杀意。”廉靖表情自然的向她解释。
孙晓曦皱着眉头,显然是对他的话有所保留,抿了抿唇,她试探性的开口:“那……我可以去看看怜儿吗?”
听到她这样的要求,廉靖的脸色就变了。
然而他的脸色变得快,恢复得也快,不一会儿,他的俊脸上已经挂上了温和的笑,“大牢那种地方阴暗潮湿,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了一些,还是不要去了,嗯?”
虽然他是因为担心她才劝她不要去,但是她却觉得那里不对劲。
“应该没有关系吧?我又不是在里面待多久的。”孙晓曦皱着眉头,撒娇似的请求道。
廉靖的脸色一沉,沉默地盯着她半晌。
“曦儿,你可以告诉朕,你为什么那么想去看怜儿吗?”他拉起她的手,“因为你对苏琴秀还有愧疚感?觉得自己没能救她的性命,很同情她?”
孙晓曦抬眸看着他那张严峻的脸,“我的确是对她很愧疚,不过,我更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怜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你很重要吗?比起朕,你更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廉靖冷着脸,语气带着星星点点的质问。
“廉靖,我不是那样的意思……”
“不是那样的意思,那就听朕的。”不让她多话,廉靖径直地打断了她的话。
他的说法让孙晓曦很不能理解,明明她只是想要去见见杀害苏琴秀的凶手,了解一下事情,好在见到苏琴悦的时候告诉她让她容易一点释怀而已,为什么廉靖非要一再阻止呢?
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吗?
气氛一下子凝在了当下,孙晓曦不想现在就跟他吵架,思索了一下,她决定先退了一步。
“好,既然你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她反握住他的手,乖巧的答。
廉靖用力的紧了紧她的手,点了点头,随后又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乖女孩,只要听朕的话总不会有错的,朕不可能会害你。”他语重心长的开口。
孙晓曦点头,“我当然知道。”
松开她的身子,他低头吻吻她的眉心,“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朕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
“我不想回龙轩殿,我想回晓轩殿。”孙晓曦当下提议道。
听到她说不回龙轩殿,廉靖显然死不开心的,但她又说:“我也好几天没有见到小寺了,我想回去见见她。”
见她用一副极其期待的样子睨着自己,廉靖也是没有办法,心里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他都只能点头答应。
“你去吧,记得晚膳时到朕这边来。”
孙晓曦露出了一抹可爱的笑,她点头再点头,这样子,廉靖才放下心来。
找小寺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她最想找的是一个可以帮助她走进大牢找到怜儿的帮手,不知道小寺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又孙晓曦选上了。
“皇妃,既然皇上都让你不要去了,那你何必去那种地方讨苦头吃呢?”小寺被孙晓曦扯着走,她想拉住她都没有她力气大。
“你不明白,我一定要知道真相我才能安心,毕竟苏琴秀就是死在我面前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她讨个公道。”孙晓曦说得义薄云天。
“可是皇妃,正所谓闲事莫理,在这个深宫之中,为了自保,你就应该少趟浑水啊。”
孙晓曦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向小寺,小寺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她心里居然腾起了一抹疑惑。
“为什么你和廉靖都要让我闲事莫理?人就死在我的面前,如果我连真相都不知道,那这件事情就会在我的心里扎根一辈子,与其这个样子,我宁愿现在就去了解真相!”孙晓曦语气坚定。
见她如此坚决,小寺也是没有办法,点了点头,又说:“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奴婢就陪着皇妃去,不过皇妃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将死之人,他们说话都是很难听的。”
“只要是事实,再难听的话,我都会听!”
孙晓曦再一次踏入了这阴暗的劳烦,她住进来的时候显然是被照顾太过了,此时见到狼狈肮脏的怜儿,她的眉头也不由一蹙。
“怜儿。”她低声呼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