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皎月唏嘘不已,绿丁丁的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她叹了口气,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准备起身走了。旁边一个客人已经接嘴道:“宫里那位公主?听说之前在长流修行,如今这样病入膏肓,听说也是被那个长流的魔障龙皎月给气的。”
龙皎月一听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刚要站起来的动作变成了抚平自己的腰带,她煞有介事的提了提自己的靴子,摆了个老实听客的姿势,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那个客人只朝旁边几个听客说道:“我听说那龙皎月十恶不赦,撇开西北齐云府的事情不说,她这欺师灭祖,屠戮师门,把长流的化目圣手沈望山也打的奄奄一息,勾引她的门下弟子,把宫里的白露公主给害的这么惨。”
龙皎月同仇敌忾聚精会神的听着,可当她听到那句撇开西北齐云府不说,她的心里顿时就不爽了。大哥,什么就撇开齐云府不说,你这倒是尽数我往昔罪行才好啊,为什么要刚好撇开我如今居住的齐云府不说呢?八卦说一半是最可恨的啊!
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一个人接了话过来,只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那些进宫照顾公主的婢女,是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见过她们。偌大个皇宫,这事情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可皇帝和大臣们,到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宫里都下了禁令,说在宫里议论这个事情,都可是要……”
他比了个砍头的姿势,旁边的人不禁嘘声道:“哪里哪里,我还听到更轰动的消息呢,听说那白露公主哪里是被那龙皎月给气的,说她是殉情……给那被扔下千刃峰的龙皎月殉情呢!”
龙皎月索性现在不是站着,若她稍微控制不住一点,必然会蹬蹬蹬倒退三步,瞠目结舌大喊一声:“这TM谁写的同人本子,龙皎月和白露这TM还能有私情?”
龙皎月忍住了质问苍天的冲动,只坐在茶桌上,反复去摸那碗的光滑边缘。
旁边的客人一脸神秘,其他人却是不买账,只纷纷摇手道:“滑天下之大稽!两个女子,怎么可能有私情?再说她们可是师徒!”
那个客人看没人信他,只郁闷说道:“我又哪里知道她们是不是私情?只是听说那龙皎月勾引了公主,最后死的时候,还撕心裂肺的在那里喊公主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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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双重人格的觉醒
龙皎月满怀失落的离开了那个茶摊。
看来自己这次还真的是穿成了同人本子,她刚刚听那争议,折腾了半天才算是理了个明白,北陵城这原本的男主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之前的龙皎月给放在了齐云府,如今早就成了不知道哪里的一缕幽魂小扑街。
仙侠之夏若花的女猪脚,也就是整篇文最终极的玛丽苏小公举,拜入了长流仙姝峰龙皎月的门下,转眼时光即逝,如今已近七载。之前整个修真界一直和睦友爱,但自从在那数月前仙剑大会之后,西北齐云府事变满门被斩,龙皎月与魔族勾结之事被揭露,沈望山救徒反被龙皎月打伤,到如今都奄奄一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眨眼功夫,她龙皎月就被扔下了千刃峰,如今在这个壳子里,呆着的就是她另一个龙皎月了。
龙皎月表示自己实在无法接受那路人口中龙皎月和白露公主有私情一说,满面颓唐的走出了茶摊。
临走前,她从兜里小心翼翼摸了二两银子,想想还是放下在那个茶碗下了。
外面日头有些大,她估计这西北齐云府她是回不去了。
混蛋,回去送死啊!那些路人说的,之前可是龙皎月做了幕后主使屠戮了西北齐云府满门!这个白芷按理来说,没有把她千刀万剐就算不错了,如今又将她这灭门仇人藏在府里,到底是何居心?
龙皎月如今终于相信了之前白芷的那句话,一旦她的身份暴露,必然是会在这修真界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不过龙皎月之前被扔下千刃峰,不该是挫骨扬灰了吗,怎么她如今这个身体还是好端端的,这不符合科学啊?
之前白芷说救自己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难道是白芷这样好心肠,冒天下之大不韪,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救下了自己,这不应该啊,之前龙皎月可也算是她的杀父仇人,她这救下龙皎月,未免也太圣母了吧?
三十六计,跑为上策。龙皎月打定主意,杵着拐杖便慢悠悠的走出了天府城。
前面一段便是上路,龙皎月沿着小路往前走着,旁边过的两个路人扛着锄头从旁边经过,只自顾自的谈道:“话说这段时间,山头不大太平,天等会就要黑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旁边一个路人只答道:“哪里来的不太平,二娃子,你就是疑心太重啦!听说前几年这山头有个厉害妖怪,都被我们天府城里齐云府的大小姐给收服了。如今这钟武山又归齐云府管,妖怪听到我们齐云府小姐的名声,跑都跑没影了!”
龙皎月与他们错身而过,那两个路人停了脚,新奇的看着她,只抬眼看了将昏暗的天色,好心道:“唉,老人家,这么晚上什么山?赶紧回家去吧!”
龙皎月先是颤巍巍的走了两步,发觉这个老人家是在唤她,她又停下来,只朝他们点头道:“啊?无事无事,劳烦你们担心了,我家就在前面,不碍事的。”
那两个农夫路人笑道:“前面哪里来的人家,全是荒山。前面就一处破庙,还是当初咱们西北齐云府小姐平定了这个钟武山大妖怪之后建的功德庙,你要去歇脚,怕也只有那里能有点灯火。”
龙皎月一躬身老身谢过,杵着拐杖便朝前走了。那两个农夫路人摇摇头,却继续下山去了。
废话,我不往人迹罕见的地方走,反倒去繁街闹事蹦跶,万一撞邪遇见那些混在人群里的长流弟子或者修真人士那可怎么办?
龙皎月打定主意,只往前面走去。
天色将晚,她看着四周除了参天大树再无旁人踪迹。龙皎月走了半天没看到那个破庙,只丢了拐杖,重新挺直了身躯,将面纱揭了下来,朝前面走去。
她一边走着一面伸展胳膊,将憋屈的筋骨全都舒展开来。月色下,她的白发盈盈生光,面容倾国绝色,在月光下宛若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就是身上那破破烂烂的黑色衣裳,实在邋遢的不行。
主要是为了装作普通小老太婆,龙皎月不得不从床头找了把剪子,把衣裳给绞破了几个窟窿,这才有穷苦人家的气质不是?
微风轻拂,明月如银盘。
天色已晚,行云如薄雾拂过。
四周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连风拂过树叶的声音都渐渐消失不见。
龙皎月走着走着,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刚刚好歹还有点风吹草动,如今此刻却是死一般的绝对寂静。
龙皎月心说不会吧,这随便走走,还真能遇到什么魔族大boss吗?
月色蒙上一层红纱。
四周像是侵染了一层血色,龙皎月站在原地,只站定了足,手上捏了个手决,准备随时召唤雷霆决。
这TM是什么鬼!我不过就是随便走走啊混蛋!这都能遇上?
狭路相逢勇者胜,龙皎月只站在那里,手里随时准备着召唤一道雷霆,轰一轰对面来的不速之客。
龙皎月警惕的站在那里,心里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之前的实战经验,只想着乱打一通应该也不会输。她定定的站在那里,手中雷光已经涌动,白龙在她的手上辗转游离,发出低沉的咆哮。
面前树林窸窣作响,一个血红的影子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龙皎月差点吓得倒退一步,若不是知道面对危险的魔族千万不能跑,临阵逃跑的怂包们基本上是没几个好下场,她早就一溜烟撒腿跑了。
那个一个血色的女子,穿着大红的衣裳,浑身淌着血,摇摇晃晃的从那树林后走出来,姿势怪异,面上也是血迹斑斑,只有一双黯然低垂的眉眼,远远的看着她。
在她身后走过的路上,全都淌着一条血泊。
那个女子身形单薄,身体脆弱的像是随时都能倒下一样。她怔怔的看着面前捏着一团雷霆的龙皎月,摇摇晃晃的身体像是一片随时都能被风吹走的蝴蝶。
她看着龙皎月,黯淡无光的眼睛像是有一团星火被点燃了起来,只艰难的仰起头,朝她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龙皎月一脸懵逼,只朝她大喊壮胆道:“哪里来的魔姬?”
白露怔怔的看着她,她追着龙皎月的气息而来,在西北齐云府外潜伏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逃出来了,她却喊她魔姬?
是了,一定是我身上这样多的伤,这样多的血,她没有认出我来。
白露胡乱的伸手,抹去了脸上的血迹,露出那晶莹剔透如人偶的肌肤,上面的眼睛里如同燃烧着两团猩红的火焰,美艳瑰丽摄人心魄。不过是动了动,她的手臂便噼啪的响了一声。
腕骨碎了。
她闷哼了一声,不过是皱了皱眉,脸上挤出一个笑来,朝她断断续续道:“师傅,是我啊,我是白露,师傅,我来找你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模样。天空中一轮猩红的月,如血雾笼罩的世界里,龙皎月情不自禁的被她吓得又倒退了一步。
卧槽!白露!那不是传送中宇宙超级无敌玛丽苏女主嘛!
龙皎月往后退了两步,心里一片骇然。什么白露,面前这个纯粹就是鲜血凝出来的怪物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命,才有了如此可怖的魔气,空气中血腥的气味简直就是在鼻尖徘徊,白露,哪门子的白露才会是个魔族!
龙皎月感到脸上一湿,她伸手一摸,自己的眼眶里竟然蓄满了泪,淌满了脸。
她站在那里,白露朝她一步步走来,身上淌下的鲜血已经成了一条溪流。她摇摇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艰难的朝她移动着,脸上那燃烧着猩红火焰的眼眶里也淌着血泪,只朝她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颤着身子,伸出手去,像是要祈求怜悯的孩子,满心满意的委屈朝她淌着泪喊道:“师傅,白露很想你……你一定很生气,白露没有早点来找你,白露身体一好,我就来找你了……白露再也不会离开师傅了……我会陪你去看昆仑……”
那话语戛然而止,一道雷霆从龙皎月的手中猛然挥出。龙皎月像是受了惊吓,只倒退了出去,骇然的看着她伸出的手臂上,那无数道被缝合起来的伤口。
上面黑色的丝线密密麻麻的将她的身体缝合起来,她的手臂上满是鲜血,上面似乎有无数只令人看了头皮发麻的蜈蚣爬在她的手臂上,看得人脊背发麻。龙皎月骇然的往后退了三步,这不是魔物还是什么!
哪里知道这个魔物是不是想让她一时失神夺她性命?!遇到这么个东西,自己还在发什么呆?!
那道雷霆在靠近白露身体旁时便带着轰然之势,落在她的身体上。白露的肩膀处打的血肉模糊,她只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肩膀,半响才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对她说道:“师傅,师傅不要怕我,白露,白露不会害师傅的。”
似乎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是魔了,怎么可能还能跟龙皎月在一起。她怔怔的流了泪,只说道:“师傅一定是怪白露没有早点回来,白露也不想成魔的,可是白露不想离开师傅,白露放心不下师傅,所以我才回来了……如果师傅不想看见我,只要师傅过好了,白露,白露就会走了。”
正邪不两立,她是知道的。师傅一定是生气,气自己当初为了掩人耳目说出了那样无情的一番话。她摇摇晃晃的朝她又走了一步,心里那思念之情如同泄堤的洪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白露看着她,淌着泪,忍不住的说道:“师傅,白露想再多看你两眼,你,你过来些,求求你了,师傅……”
龙皎月倒退了三步,这是个神志不清的魔族,她一定要离她远一些。
可心里虽然如此想着,眼里的泪还是滔滔不绝的往外涌着。
龙皎月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白露只抬了手,像是做错事渴求被原谅的孩子,哭着朝她走来,希望能得到一个被原谅的拥抱一般。
九天雷霆涌动。
乌云密布,黑风涌动,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浓的化不开。一道银丝从龙皎月的身体上飞出,直直的贯入了白露的身体之中。
关节,筋骨,血肉,全被这节节相扣的银丝给缠绕起来。白露偏了头,脸上迷茫而痛苦的看着她,却还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
龙皎月虽然不知道那银丝是拿来干嘛的,但从面前白露的表情上看出来,那个东西应该是克制魔物的法宝。她倒退了一步,只厉声道:“不要过来!”
白露铁了心,只朝她摇摇晃晃的走来。
一片猩红的,血肉模糊的肌肤,被那银丝给活活剜了下来。
一片,两片,三片……无数血肉被那银丝活活绞碎了,像是下了一场血雨,面前的人连脸上的血肉给被那银色绞的粉碎,只剩一双淌着血泪的眼睛,朝着她看。
这银丝越是挣扎,嵌入的越深,血肉越会支离破碎。白露怔怔的看着龙皎月,她的身体上,胳膊上,腿上,脊背上,已经全是白骨。
面前龙皎月满脸骇然,肝胆欲裂。
付出了血肉模糊的代价,她终于走到了龙皎月的面前。
龙皎月呆呆的看着她,白露站在她面前,一具森森的白骨上,空洞的骷髅上如同两个血泉,潺潺的冒着血泪。她站在她的面前,身下是一堆被剜碎的血肉。
白露伸出手来,朝她轻轻道:“师傅,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这满身的伤疤,全都是你亲手缝起来的啊!”
九天雷霆蓄势而发。白光轰然而下,白露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只嘶哑悲戚的温柔道:“白露很喜欢师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白光涌过。
面前像是下了一场血雨。龙皎月怔怔的站在那里,任那鲜血温热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那血雨里,有人似乎轻轻的拥抱了自己。白骨嶙峋,锦绣如昔。
白光涌动过后,面前有一声轻叱响起,白芷的寒雪剑已然出鞘,只冷着嗓子说道:“果真是你!”
那一片白光里,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了。龙皎月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她的脸上满是温热的鲜血,淅淅沥沥的血雨飘落,染红了她如朱砂般鲜艳的唇。
眼眶里热泪盈盈而下,面前白芷站在她面前,手里提了把剑,剑尖上一抹红,鲜艳欲滴。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乍现,如同一现的昙花,如同蝴蝶的翅膀,在那宝蓝色的光辉下,渐渐消逝不见。
月色重归皎洁。白芷只抬头看着那轮猩红的月亮,朝龙皎月道:“让这妖孽逃了,日后指不定要祸害多少无辜百姓。皎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只当做是无意这样一问。
龙皎月跪坐在地上,半响才嘶哑着嗓子,抬起了一分头,朝她看:“白芷。”
白芷收回了剑,听到她这样唤她,心里突然一跳。
有什么熟悉的东西在她眼里一闪而过,白芷曾经见过,那是决绝的杀意和固执,还有冰雪一样的冷冽。
她见过吗,她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是,是在那日俊疾山她亲眼看到龙皎月对魔尊下杀手的时候,她眼里迸发出的杀意!
白芷心下骇然,但又无法相信她记起了往事,只朝她说道:“我早日便发现有一个魔物潜伏在我们齐云府里,如今这番,也是让你引她出来,为民除害,与你的功德也是有益,怎了?”
龙皎月朝她笑笑,眼里划过一道晦暗的精光,只说道:“无事。”
白芷将地上的银丝收起来,那银丝上面还沾染着血珠,有模糊的血肉站在上面,鲜艳欲滴。
她一伸手,那银丝一颤,上面的血珠尽落,便如同有灵性一般往她的手臂上缠了上去。龙皎月起了身,若无其事的看着那银丝,只作天真无邪羡慕状,说道:“好厉害的法宝,它是不是能困住魔族?”
白芷看她一副赞叹的样子,只抬了手,让那银丝从她手中滑过,落在龙皎月的手中,笑道:“也没有那么厉害。这也只能困个寻常的魔族罢了。这银丝遇强则强,遇软则软。若是刚刚那魔族不挣扎,那银丝就也不能将她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