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路易斯猛地弹起身,在上官荷攻来时侧身躲过:“你们为什么抓我?”
“妖不能随意离境,你们出入境管理局没告诉你们吗?”上官荷这回亲自动手,她两手反掌,手心向上,橘色火焰在耀眼的同时,幻化出两把一模一样的刀。
“用刀的僵尸非常少,你仔细看看。”陆犹川把“肖奕”拉到一边,撑起一层透明的结界,把他们全部包裹其中,路易斯想跑也跑不了。
“上官荷是僵尸?”冯唯嘀咕了一句,难以置信道:“是个多少年道行的僵尸啊?”
陆犹川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清楚:“大概有一千多年了,我家里祖籍里记在,她是我某位祖宗的挚友,那位祖宗过世后,她就一直留在我们家鞭策我们这些子子孙孙。”
“我去……”一千多年,那就是差不多凡人的十辈子了吧!“你家那位祖宗真牛逼,交了个僵尸做朋友,还一下子让人留了一年多年。”
陆犹川嗤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那祖宗用了什么法术,让她想走走不了呢?”
“有你这么编排祖宗的吗!”冯唯揶揄了一句。因为上官荷和路易斯打斗波及面较广,为了不当炮灰,他下意识的靠近陆犹川,说完这句话时,他发现自己都快贴上陆犹川,于是话音刚落,他就心虚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还是靠着我比较安全。”陆犹川马上揭穿了他,并且搂着他的肩膀拼命让自己靠着,冯唯不乐意的挣扎,但好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能任性,没有做出过激行为,可与他反应不符的,是心底那窃窃地欢喜,让他知道看来肖奕是想让陆犹川搂着的。
唉!又当汉堡肉了!冯唯无奈地想。
“你们俩腻歪完没有?腻歪完来给我帮忙!”说着话时,上官荷已经把路易斯五花大绑,同族里难逢敌手的她,再一次大获全胜。
“你们要干什么?不是应该对外国朋友友好才对吗?你们什么意思?”路易斯不满意的大叫。他冰蓝色的眼珠依然漂亮,只是现在写满不甘。
实际上他身高跟陆犹川差不多,穿衣打扮也十分贵气,全身上下每个细节都得体,说他吸血伤人还不太像,但人不可貌相又何况是妖,所以先抓起来再说。
“不干什么,请你做做客。”陆犹川又拿出了当初抓白猿的工具,把路易斯也收到一根钢笔里,然后给了上官荷。
冯唯急忙问:“这要怎么处理?把他关去哪?”
这回陆犹川没回答他,很是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个,以后带你去看看。”
逮捕了路易斯并不能真正结案,毕竟是外籍妖,还得联系大使馆。所以接下去陆犹川会很忙,冯唯跟着他跑前跑后还不能耽误工作,同样累成了狗。
转眼就到了专辑首发会,冯唯起了个大早,哈气连天地到现场最后一次排练。然后就是坐着等化妆,差点又睡过去。冬天冷,所以他们租了一个小剧场,容纳的人不多,但设备都很新,窗明几净光线充足,非常适合办活动。
化完妆后,冯唯在群里看到昔日的小伙伴就要进场了。
这种活动都是有固定流程的,冯唯只要跟着流程走,听主持人的节奏即可。他一出现,粉丝们爆发热烈的掌声,冯唯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心情瞬间放松。
“大家好,我是肖奕。这么冷的天还跑来看我,辛苦你们了!”冯唯给粉丝九十度鞠躬,说得一片赤诚。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接下去的表演和问答环节进行得十分顺利,尤其是问答环节,粉丝们对肖奕兴趣浓厚,尤其是感情生活,主持人越是欲盖弥彰的不让大家提,大家就越提。
冯唯也不生气,如果是他站在台下,他肯定也提。所以他一一回答了粉丝问题,态度认真又耐心十足。
粉丝:“肖奕,你跟陆犹川到底是什么关系?”
冯唯:“算是普通朋友吧。”
粉丝:“肖奕你以后还唱歌吗?陆犹川喜欢你的歌吗?”
冯唯:“你们想听我就唱。至于他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
粉丝:“肖奕,明天你还要去录《最爽假期》,累不累呀?”
冯唯:“累确实是累,但如果大家看得开心,累也值得。”
粉丝:“肖奕,节目里的你比平时活泼很多,为什么私下的你跟台上的你不一样呀?为什么以前对我们那么冷淡呀?”
冯唯:“……这个,我一看到大家这么喜欢我,我就不好意思……”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唯借用了肖奕的原版答案,引得粉丝哈哈大笑。首发会非常成功,在场的粉丝几乎人手一张新专辑,冯唯签名签到手软。
但是面对可爱的迷妹,冯唯还是保持住了他稳重阳光的一面。只不过等到首发会结束,他真的快虚脱了。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好累,告诉我明天录制取消!”
陆犹川从幕后来到台前,扶着冯唯撤退:“你就这点出息,啧啧。明天节目在室内录,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冯唯放心了,再像上周那么折腾,他肯定得死。
可惜他猜对了开头但没猜到结尾,这一期的《最爽假期》的确是在室内录,也的确不用再消耗体力应付,但是他没想到好不容易以为周末能睡个懒觉,就又被陆犹川给吵醒了!!
于是,生了一肚子6 起床气的冯唯,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打开房门,怒目而视道:“你死了。”
陆犹川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对着他敲了敲表盘:“今天有人来认领路易斯,你最好快点起床收拾,打扮的干净利索点,总局来人了。”
一听大领导要来,冯唯顿时精神了,又是一个不能给肖奕丢脸的时刻,他风风火火的冲进浴室洗澡,也不跟陆犹川斗法了。
十五分钟后,冯唯坐进车里。
“诶?石子哥呢?”冯唯发现陆犹川开车,好奇地问。
“他参加不了,我就没让他去。”陆犹川启动车子,一刻不停地走了。
而事实证明,他就是骗“肖奕”玩,陆犹川先去带他吃早餐,磨蹭到将近十点,才慢慢悠悠地赶往市公安局,气派的大门,冯唯不得不承认陆犹川大概没说错,是有大领导来。
二十八局跟这种正经的机关单位不是一个体系,所以并不在一处办公。这个案子涉及到多个部门,所以开会地点选在了市公安局。局长挑了几个案件相关的负责人员接待,陆犹川只带了“肖奕”和上官荷,但宽敞的会议室外却整整齐齐的站了一圈穿着黑西装的人,个个面容冷静,不苟言笑,让冯唯误以为自己穿到了黑客帝国。
陆犹川没被这气势影响,连那吊儿郎当的步伐都没变,处变不惊地推开了会议室,抬腿就往里进。
冯唯跟在他身后,心里忐忑不安的观察,会议室内的情况也不乐观,穿制服的警察叔叔是自己人不用说了,那两鬓微白,法令纹都快顺着嘴角划到下巴上的大叔差不多就是二十八局的领导,因为他身后还站了两个跟门卫如出一辙的黑衣人。这大叔的表情忧国忧民,好像时刻关心着国家大事。这么多东方脸里只有三个西方面孔,冯唯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坐在椅子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精神矍铄的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脖子上还挂着个金属的十字架,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传教士。而他身后左右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瘦高个,背了一把乌青的弓箭,女的穿着正常,就是ol常见的白衬衫和一步裙。只不过这三个人虽然都带着笑,目光却犹如在放冷箭,他们看向陆犹川,传教士就开门见山地到明来意:
“这位先生,听说你抓捕了路易斯?”
☆、27
“对,没错。”陆犹川毫不犹豫地承认,转身朝两位长辈问好:“赵局,王局。”
传教士显然是为了路易斯而来,这个兴师动众的会议,其主题就是让陆犹川放了路易斯。三方谈判各有各的立场,冯唯在旁边听了俩小时,都没听到他们争论出结果。
冯唯知道在是小人物,所以一直没说过话。等到传教士被打发走,他们跟着局长去了法医那边,才确定路易斯真的是无辜的。
因为又发现了一具异灵者尸体。
凶手另有其人,可是在哪里,会是谁,怎么抓,都是问题。
“我有一个猜想。”上官荷在走出公安局大门时低声说。
“说。”陆犹川跟局长们告别,带着上官荷和冯唯往外走。
“这次的凶手大概不是妖,可能是人为。”上官荷说出想法。
这想法跟陆犹川不谋而合,陆犹川点头,问冯唯:“那你觉得呢?”
冯唯心说我也不懂啊!但想了想,还是说:“既然不是妖,那就是人了吧。可是我们怎么找?”
陆犹川神秘一笑,挎着冯唯的肩膀走到车前,还很礼貌的替冯唯打开车门:“这孩子,你听过钓鱼执法吗?”
凶手十有八九是专挑异灵者下手,还都是不入流的异灵者,可见对方能力有限。而且凶手作案频率在加快,看起来像在寻找什么。
当天晚上,冯唯被陆犹川硬拉到一个酒吧玩耍,玩到凌晨2点,才脚步虚浮地从酒吧出来。
“你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不睡觉,正事不干跑出来玩?”冯唯不习惯熬夜,他打了哈气跟陆犹川走在路上。陆犹川把车停的远,要走一段才能到。
“年轻人,你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了吗?”陆犹川看上去跟没事人似的,凌晨的街道安静祥和,俩人走过停车的地方,突然从旁边的小胡同里窜出一个人影,冯唯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原来还认识。
“施主,相逢即是缘,算一卦吧?”郭恒宇穿了条破旧的灰袍子,拦住陆犹川的去路。
“神经病。”陆犹川好像不认识他似的,低声骂了一句,绕过他就想走。冯唯一想,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钓鱼执法?于是冯唯走上前,也装作初次见到郭恒宇的样子:“你不是和尚吗?和尚还算卦?”
“和尚也要吃饭啊。”郭恒宇伸着手说。
冯唯果断在他手心放了二十块钱:“那你就给我看相吧,看看我今晚能不能睡个好觉。”
郭恒宇认认真真地看了半天,摇摇头道:“施主今晚有血光之灾。”
冯唯无语死了,就算是做戏,但也挑好听的说呀!“你这和尚太不会说话了!走走走,回家睡觉。”冯唯推着陆犹川走,不想搭理郭恒宇了。
郭恒宇往他们的相反方向走去,寂静的街道只有他孤单的背影。冯唯不敢回头看他,匆匆跟着陆犹川去找车。
上了车,冯唯才放心地问:“郭恒宇能这么准的遇到凶手吗?”
陆犹川点了根烟,对着大开的车窗抽:“不一定,碰碰运气吧。”
可惜,这回他们没运气,凶手没出现。
不过不要紧,陆犹川让郭恒宇假扮成一个不伦不类的算命和尚,专挑半夜三更,群魔乱舞的酒吧晃荡,日子久了,被盯上的可能性也大。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终于有了结果。
当时他们俩正在家里就电视的声音大小而战。
冯唯:“三少,正常人这个时间在睡觉了好吗?你看电视能别放那么大声吗?”
陆犹川:“睡这么早干嘛?打游戏啊!”
冯唯:“打什么游戏明天不用上班啊!”
陆犹川:“本来也不用上班。”
冯唯:“陆犹川!”
冯唯的怒吼余音未消,陆犹川的电话就响了。然后他的表情从戏谑到严肃,撂下句话就往外跑:“凶手抓到了。”
带着冯唯很影响速度,等陆犹川赶到事发地,上官荷正站在那昏昏欲睡,郭恒宇正在无聊地跟凶手单机聊天:“生命来之不易,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善有善果,恶有恶报……”
“咳咳!”陆犹川打断了郭恒宇的喋喋不休,蹲下把人半拽起来,看了看对方的脸:“真的是人啊?”
凶手是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他穿了个银色的羽绒服,头发半长不短,看着就不精神。也不知道郭恒宇是怎么把他引到人迹罕至的废旧居民区的,反正现在把人抓了,剩下的事就交给陆犹川处理了。
“喝人血不恶心吗?”陆犹川皱着眉问。光线不好,几个人都用手机做光源。
“呵,你猜呢。”男人阴笑道。
“我猜,你是惦记人家的灵力吧?”陆犹川当真猜了起来:“确实有这么个法子,可是这是邪门歪道,还是禁术,你一个普通人哪学来的?”
“你们不是有专门关妖的地方么,反正我不是人,把我关起来不就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也可以把你扔去走正规程序判刑啊,故意杀人,死刑没跑了吧。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以考虑把你关在哪里。”陆犹川还挺好奇。
男人眼神慌乱,过了半晌,嗫嚅道:“我……我想修炼成妖。”
“为什么要做妖?做人不好吗?”冯唯也好奇了。
“人才能活多久?七八十年,差不多到头了吧?但是妖却能活几百年,能比吗?”
冯唯:“你才多大啊你就想这个?”续命什么的不都是将死之人吗?莫非这人得绝症了?
“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上一个妖,我想跟她长相厮守。”
陆犹川:“哦,那这些都是你喜欢的那个妖教你的,她本尊呢?不来救你?”
这回凶手不说话了,怎么都不肯说,死了心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管怎么说,抓到真凶也算是喜事一桩。冯唯这回能睡个好觉,好好休养休养身心。
☆、28
路易斯洗清了洗清了嫌疑,当然是顺利让传教士带走了。不过他也的确有案底在身,传教士不远千里来中国,就是为了来抓他。所以这事儿雷声大雨点小,路易斯被带走,就算不了了之了。
转眼就到了年末,伯特这一年又是赚的盆满钵满的一年。肖奕的专辑大麦,《最爽假期》播放量一直在增加,伯特旗下其他的艺人也相继出了很多叫座的作品,于是乎,伯特的年会相当热闹。
肖奕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两个人经常聊天,已经像朋友一样了。
冯唯还真是不怎么关注石子昭了。他喝了一口酒会上色彩斑斓的酒,这东西还挺好喝,甜甜的像饮料。
陆犹川在圈子里玩票还玩出了人气,此时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的吹捧,找到冯唯时,冯唯已经喝了不知道多少杯。
“虽然是酒类饮料,但也是酒,少喝点。”陆犹川把他的杯子夺走,冯唯挺不乐意的又拿起一杯:“你管的也太宽了。”
陆犹川现在也习惯了冯唯式的叛逆,总之是不跟自己作对就难受的典型。他拿起杯子跟冯唯碰了碰:“随便你吧。”
冯唯这就撒了欢了。但凡有人找他敬酒,他来者不拒,不知不觉中脚步竟然有点发飘,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是喝多了。
冯唯在心里吐槽。
呵呵哒,坑死我了。冯唯自己酒量也不好,不仅如此,他酒品还不好,一喝醉就变话痨,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像现在,他从高冷的站在一边,到主动与人攀谈,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张总,我跟你讲你的养生方法有点问题……”
陆犹川一看张总脸都绿了,他觉得再不制止冯唯,伯特以后得毁在冯唯手里。所以他一把捂住那张炮灰车的嘴,笑眯眯地跟众人解释:“酒品太差,各位见谅啊,我先送他回去。”
陆犹川生拉硬拽地把冯唯带出会场,吹吹冷风,冯唯不住哆嗦。
“我说什么来着?”陆犹川把冯唯塞进自家的车,冯唯晕晕乎乎的,也没搭理他。
陆犹川当然不会记得通知石子昭他们回来了。所以家里没人,陆犹川摸黑把冯唯扶进屋,顺手把人扔到沙发上。
“太沉了你。”陆犹川去厨房翻腾,想找点果汁给冯唯醒酒,结果等他出来,冯唯正拿着遥控器打电话。嘴里还振振有词:“妈呀,我过年回家呀,你给我做香辣蟹呀!”
陆犹川哭笑不得,从冯唯手里救出可怜的遥控器,把果汁换到冯唯手里。
“快喝,喝完去睡觉。”
冯唯听话地咕咚咕咚把果汁喝个精光,舔舔嘴唇,意犹未尽,没喝够。
陆犹川看他乖巧的模样,感觉有点热:“睡觉去吧。”
冯唯不吱声,盯着陆犹川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