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两人又回了相府,在门外,楚寒渺轻轻的刮了一下柳越越的鼻尖,说道:“婚事还有很多需要的准备的地方,不亲力亲为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我便不送你进去,先走了,三日之后,我便前来迎娶你!”
柳越越微微一笑:“我等你!”虽然两人互相许下了承诺,柳越越却还是愉悦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大皇子的眼神里面有些悲伤,从那一日在隋王府开始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散过,但愿只是她的错觉。
下午的时候,柳越越收到了一封短笺,楚寒灏居然约她见面。
他这个时候约自己见面做什么?
柳越越本来打算不理睬的,不过若是不理会,以楚寒灏的脾气以及阴险的个性,说不定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赴约,倒是要瞧瞧他还能够搞出什么事情来。
在隋王府误入八卦阵,叫他有机可寻,强迫自己帮他找到了两本书,现在在外面,那些暗卫应该一路跟着的,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快傍晚的时候,柳越越只带着青儿来到了约定好的酒楼内,进了包厢,她冷冷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张二小姐,是我找你,不过怕你不会见我,故而用了太子的名义!”
柳越越的每天眉头蹙得更深了,不解的说道:“若是你以前讨厌我,还有你的理由,现在你将我叫出来,难道又是想要羞辱我?”
将柳越越约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寒姝,她瞧见柳越越出言讽刺,却也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还好心的给柳越越倒了一杯水,笑道:“舜华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将舜华姐姐叫了出来,自然是有事情要找舜华姐姐商量的!”
柳越越心中愈发的纳闷儿了,楚寒姝以前对她可是直呼大名的,什么时候尊称过她一声姐姐?
柳越越浅笑道:“公主有什么事情,直说好了,这般我可受不起!”
楚寒姝见柳越越不肯喝她倒的茶,自己先喝了一口,说道:“你看,没毒!我知道我以前有些的事情做的让你误会了,我想你赔罪了!”
柳越越是越发的疑惑了,问道:“公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了!”
“那我有话直说好了!”楚寒姝说道,“你真的要嫁给大皇兄了吗?”
“婚礼就在三日后,这难道还能够有假?”柳越越微微挑眉问道。
“那……舜华姐姐真的已经将太子哥哥完全忘记了?”楚寒姝咬唇问道。
“公主果然是来羞辱我的么?张舜华才疏学浅,相貌粗鄙,配不上尊贵的太子殿下,且我即将嫁给大皇子,以后更加不会纠缠太子了,所以你就让那个高若言放心吧!”柳越越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楚寒姝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舜华姐姐以前对太子哥哥情深意重,为什么会放弃太子哥哥呢?”
柳越越笑了,微微后倾了一下,打量着楚寒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公主可是盼望着我们毫无关系呢!眼下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公主这是我继续纠缠太子?”
“其实太子哥哥对舜华姐姐并非没有情意的,只是挨着若言姐姐,怕她伤心不敢表露出来而已!”楚寒姝说道,“我以前也觉得若言姐姐是这个世界之上唯一能够与太子哥哥相配的人,可是现在我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人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若言姐姐可能给也并非我想象中的那般的善良,我现在回想起一些以前忽略的细节,发现若言姐姐不一般,有时候甚至会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她将来成了太子妃,我觉得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跟太子说,而反过来跟我说?”柳越越眯着眼睛问道,“我相信你的确在怀疑高若言,但是你没有证据,不敢随意指认你太子哥哥的心上人,因为如果扳不倒她在太子心中的位置,她以后成为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后的时候会记恨你,对吗?而你认为我跟高若言是死敌,在一听到她的不好的事情的,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跟太子高发她对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楚寒姝说道,“前面你说对了,我的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贸然的指证高若言,不过却不是想要借刀杀人,让你去打击高若言,我只是不希望太子哥哥落入了高若言的手中,我希望舜华姐姐能够将太子哥哥夺回来!舜华姐姐以前对太子哥哥情深似海,我不相信你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忘记了太子哥哥,爱上了大皇兄!所以,你忍心太子哥哥以后都不得安宁吗?”
“呵呵!”柳越越冷笑一声,“公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首先,我对太子的确没什么情义了,嫁给大皇子也是真心实意,还有既然公主以前希望高若言嫁给太子,现在愿望实现了,只是这一次实现了,这世上不会所有的事情都朝着公主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如果公主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毕竟我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柳越越起身离开,楚寒姝望着她的背影呆了一下,身后的侍女上前说道:“既然张小姐不愿意相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她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非常的不一样了!”楚寒姝沉吟了一下,“罢了,的确是以前有眼无珠,错怪了她,她不愿意相帮也是正常的,她现在想要嫁给对她情深意重的大皇子也无可厚非,不过只要高若言与太子哥哥的婚事尚未定下,一切还是未知之事!回宫吧!”
时间一晃来到了七月二十二,一大早,柳越越的晓林院就被族里面的老幼,已婚的,未婚的女人给包围了,都来给柳越越道贺兼道别,这被花轿抬出了相府之后,这人就是天家的,而非张家了。
柳越越瞧着这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走马观花的将所有人都见了一面,连她们的名字都记不住,倒是把脸都快笑僵了。这人一多,二氧化碳就多,这一个上午下来,柳越越是只觉得气闷,又热得烦躁。
好不容易将女人们送走了,下午的时候柳越越又得去跟族里面德高望重的长辈们磕头道别。虽然上回子张舜筠成亲的时候,这些礼数都过了一遍,不过那时候看着没什么感觉,现在自己做起来,却累得很。
不过叫她感到更大头大的是,明日的婚礼的步骤,足足三页纸,虽然到时候有人在旁边提点着,不过她还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记下来。到时候那么重的礼服,那么多的首饰,但愿她不要丢人现眼才好。
到了晚上的时候,柳越越最后去见了张世良,向他跪拜。
不过张世良的脸上却不似一般的父亲在女儿出嫁的时候,都会有一股舍不得悲伤,到好像是有一股肃杀之气一般。
“女儿以后不在父亲身边照顾,万望父亲要好好的保重身体!”柳越越跪在张世良的脚边说道,她伏在他的腿上,“爹爹待女儿恩重如山,将女儿视如掌上明珠,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爹爹的!”
“好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都不敢抱你,没有想到一下子你都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时间飞逝啊,一眨眼爹爹也老了!”张世良轻轻的抚摸着柳越越的脑袋,“你要记住,你永远是爹爹的心头宝,爹爹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害你的!”
“女儿自然知道爹爹什么时候都在为女儿做着打算呢!”柳越越抿了抿唇,“爹爹还有什么是要嘱咐女儿的吗?”
“你乖乖的,好好儿的,为父就心满意足了!”张世良说道,“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好!”柳越越以为以张世良对张舜华的重视程度,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沉默,她带着疑惑起身,准备回晓林院的时候,张枫远进入,似有什么急事要找父亲商量一般。
“华儿,明日就要出嫁了定然十分的忙碌,晚上就早点回去睡吧!”张枫远也温柔的嘱咐道。
“正打算回去呢!”柳越越笑道,张枫远穿着正装,平日在相府一般都穿着舒适的便服的,难道是刚从外面回来?这么晚了,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柳越越带着满心的疑惑回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婚礼血变
刚过四更天,柳越越便被从床上给叫了起来,她本以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会辗转难眠的,不过却意外的一夜无梦。
她由着侍女们给自己换上了嫁衣,又被拉到了梳妆桌前,四姨娘亲自给她梳头挽发,然后青儿将绝技都拿了出来,给她化妆,好生的打扮了一番。她现在这副皮囊长相浓艳,若是在着艳色,弄不好就会俗气,不过好在这身嫁衣隆重端庄,压了下来,再加上青儿的点到为止的妆容,则是显得光彩照人,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天明了。
结婚的环节很多,柳越越如个木偶一般,旁边有人引领着,做这做那的,自己背了好久的那些礼节倒忘了个干净,好在身边人利索,没有出什么差错,一圈理解完毕,她又回到了晓霖院,已经是下午时分,青儿抓紧时间给补了妆,只等着大皇子的花轿临门了。
看日子这一日的天气好不错,没有想到不一会儿天却阴了下来,似有下雨的征兆,急的青儿急忙双手合十祈祷,今儿是小姐的大好日子,可千万不要下雨啊!
这屋子外面,入目则是喜庆的红色,入耳就是欢庆的乐声,这宽敞的屋子都因为显得拥挤了几分,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里面的恭贺声都是如此的真诚,柳越越却觉得不太真实,她居然要在这个世界嫁人了!然后呢?
她想过逃走,不过只要她顶着这相府嫡女的头衔,她便是这局中之人,除非这局能够有个结果,不然又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天气阴沉沉的,雨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来。
吉时到了以后,喜娘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笑道:“来了,来了,新郎来了!新娘子该起驾了!”
“好勒!”青儿拿了盖头,给柳越越盖上了,扶着她说道,“我们,该走了!”
“嗯!”盖上盖头,柳越越就只能够看到一片红色以及自己的绣花鞋了,只能够跟着引导的人的脚步,到了相府门口,众人停了下来。
按照规矩,新娘子的脚在这一天是不能够沾上娘家与婆家之外的泥土的。
张枫远半蹲在了柳越越的身旁,轻声说道“我背你上轿!”
“多谢大哥!”柳越越轻轻的趴在了张枫远宽厚的背上,她以为张枫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因为张瞬筠在出嫁的时候,则是由一个堂兄弟代劳的。
张枫远将柳越越背在背上,小声的说道:“是家里的伙食不好吗?都没有长肉?”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柳越越轻轻的笑了笑。
“华儿……”张枫远声音有些低沉,“你相信我跟父亲是不会害你的吗?”
“我当然相信!”柳越越轻快的说道,这个世上她唯一不用担心被利用被伤害的人就是张世良了吧。
“那便好!”
柳越越还来不及思索他话中的意思,她就已经被送入了花轿内,她坐好之后,掀起盖头,掀开花轿的一角,偷偷看了出去。
这相府周围被围了个人山人海,接亲的,道贺的,围观的将整条街都堵了个水泄不通。可是在这许多人里面,唯一楚寒邈的身影最为出众,一身红色的吉服将他身上那种在沙场之上积累的肃杀之气完全的遮盖住了,嘴角翘起,眉眼之间全是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立在一匹白马之旁,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恭贺,此刻正与张枫远交谈着什么。
每个女孩儿年少的时候都曾想过遇到白马王子,若是在现实世界之中,做到这样的梦,也该是笑醒了,不过为何心中那一股惆怅之感却始终挥散不去呢?
“华儿就交给你了!”张枫远一贯冷淡的神色上面多了一分笑意,“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
“大哥放心吧,我此生定然不会负她!”楚寒邈郑重笃定的说道。
张枫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相信他的话:“时间不早了,接华儿回去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楚寒邈与张枫远道别之后,没有上马而是来到了花轿边上,正好与柳越越偷看的目光对上,他微微的一笑,“做好,快启程了!没有想到真的等到了这一日,到现在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我又何尝不是?”柳越越将红盖头放下,端坐好,没一会儿轿子就升了起来,然后摇摇晃晃的开始前进。
青儿跟在花轿的边上,笑道:“小姐,好热闹啊!街上全是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小姐跟大皇子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是吗?”柳越越趴到边上偷看,街上的确有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声音嘈杂的很,亏得青儿能够听到他们在祝福,她可是什么都听不清楚的。不过人皆是诽誉于一身的,那会人人都对自己抱有善意呢!这些人里面,也不少多少在指着骂她水性杨花呢!
“小景,相爷好大的手笔啊,小姐的嫁妆跟了大半条街呢!”青儿又笑道,“看来相爷是真的很疼小姐啊!”
花轿在城内绕了几圈,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回了大皇子府上,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来了来了,花轿来了!快接新娘子下来!”喜娘在轿子外面喊道。
按照礼俗,是该由新郎将新娘子背新娘子入家门,然后在携手一起去大堂拜堂。
楚寒邈从马上下来,先将管家叫了过来,问道:“父皇还没有到吗?”
“方才宫里面传来了圣旨,说是陛下身体欠安,本来到了宫门口了,但是突发头痛又回了寝殿休息,陛下传话,晚上再过来!”管家说道,“小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在等大皇子的主意呢!”
“父皇身体不适?如果连我的婚礼都不能够来的话,必然是重病,昨晚上跟父皇请安的时候他的身体尚且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呢?”大皇子蹙眉疑惑道。
“殿下,那现在……如果陛下不出现,怕宾客会议论纷纷啊!”管家担忧的说道。
“眼下花轿已经临门了,难道还能够再送回去?”大皇子沉声说道,“婚礼继续,等拜完堂之后,我跟华儿一起入宫看望父皇,安排下去吧,一切继续!”
“是!”
大皇子跟管家吩咐完了之后,举步来到了花轿前,掀开门帘,倾身上前,柔声说道:“华儿,到了!”
“嗯!”柳越越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他握住,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柳越越愣了一下,以后真的可以将他当成丈夫吗?她摇了摇头,这只是游戏,万不可沉迷,以免将来无法脱身。
楚寒邈牵着柳越越的手,将她带出了花轿,然后一把将她抱起,步入府内。
喜娘本想着喊着“于理不合”叫青儿给拉了拉,笑道:“大皇子与夫人即将是夫妻,他们夫妻恩爱是好事,你就不要多事了!”
“是是是,好事,是好事!”喜娘跟着应和着笑道。
“我们真的是夫妻了吗?”大皇子的怀抱很宽厚,他的臂膀强健有力,他的步履很平稳,柳越越以前就知道的,可是此刻在他的怀中,她如刚出生的孩子一般,没有安全感的紧紧的抓着他前襟的衣衫。
“拜堂之后就是了!”楚寒邈轻声笑道,“不要着急,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他走的很快,直到到了拜堂的大厅内,他方才将人放下。拜堂的吉时已经快到了,但是本该坐着高堂的正位上,却没有陛下与谦嫔的身影。宾客们不由得开始议论纷纷,这陛下究竟为什么不来主持大皇子的婚礼?难道是对张二小姐不满意?先与弟订婚,再嫁其兄,陛下会生气也是正常的,那么大皇子这一次一意孤行定然是触怒了圣威,那么他以后的处境……
柳越越倒是听不到这些议论之声,青儿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也不得为小姐今后的处境担忧起来了。
“吉时已到,拜堂!”司仪大声的喊道,“一拜天地……二拜……”
司仪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忽然之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来:“不好了,大皇子,出事了!”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更是心惊胆战,急忙抬眸望了过去。只见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士兵持刀近了大堂,跑到了楚寒邈身前,单膝跪下禀报道:“殿下,太子兵变!我们被包围了!”
“我早猜到他会在今日动手,我已经周围安排了伏兵,不要惊慌!”楚寒邈面色阴寒,“难道他已经控制了皇宫,父皇不能够出宫门也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