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马涛跪在了楚寒渺的面前泪流不止。
楚寒渺又将柳越越的肩膀板正,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华儿,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如果能不回到太子的身边就不要回去,高若言此人城府很深,不是你能给应付的!还有帮我照看母妃,务必不要让太子伤她性命,也不要让母妃伤害自己。记住了吧?”
柳越越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够拼命的点头。
“别哭了,把眼睛闭上!”楚寒渺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柔声说道。
柳越越依言将眼睛闭上,浑身颤抖着,虽然是大夏天,却是冷的浑身发抖。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到马涛漠然的声音:“走吧,待会儿他们发现了殿下的尸身,我们便走不了了!”
柳越越不敢睁开眼睛直到走出了帐篷,她方才看见马涛手上提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仍然能够看到有红色的东西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她吓得全是战栗,几乎站不稳。
不敢去想这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她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脑袋里面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不要去听,什么都不要去看,她没有一刻是如此憎恨着自己居然还活着!
冷冷的雨水拍在脸上,打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什么游戏,什么现实世界,这一刻她全部抛之脑后,只知道有一个心疼着自己的人大概永远的离开了。不管是这里,还是将来回到现在,永远不会着有这么一个会哄着自己的人了。她感到胸腔里面泛起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呼吸都好像是一颗颗刺在肉上刮着,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她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的地方。
山上的路很湿很滑,马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两匹马。
他冷冷地看着柳月月。目光之中满是仇恨,却无奈。他答应过大皇子会将她平安的护士护送到山下。他不能够食言,因为这是大皇子最后的命令,虽然他现在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大皇子的志向,他怎么不知?他不在乎皇位,只在乎这天下是否太平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们何曾在乎过我的生死
“你可会骑吗?”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会。”快速的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试着翻上一匹马。因为雨水很大,马镫子湿滑,马儿受惊,她又马上摔了下来,滚落在地上,满身泥水狼狈不堪。马涛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她,并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
她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再一次爬上马背,奋力的蹬着马镫,拽着马的鬃毛终于跃了上去。
马涛依旧冷眼看着她,他在前面带路,策马奔腾而去。走惯了山路,这点颠簸,不甚在意。但是柳越越却是很少骑,路上又湿又滑,她几乎几次摔下马去,但是却顽强的,抱住马的脖子留在了马上。
雨水打的脸很疼,但是这也正好让柳越越的脑子保持一片空白,正好让她什么也不去思,什么也不去想。她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抱住马脖子,任凭身体上下颠簸。不知道,在山路上,走了多久,只是快要天明的时候。他方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马涛,被一队士兵给拦了下来,摁在地上。
柳越越这才回过神来,认得这些人都是太子的人。立即下马,在路上摔了两跤,奔上前去,将那些士兵推开,吼道:“带我去见太子!”
这些人,搜山的命令当中,本来就有找寻柳越越的任务。所以见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还有几分吃惊,不过立即反应过来带她去了太子的帐篷。马涛被人抓着五花大绑的一路跟在后面。
帐篷内,楚寒灏跟张枫远正在商量,对付尧山之上大皇子的人的计策。忽听得帐篷外的士兵忽然来报。“找到了张二小姐。”张枫远一惊,,急忙说道:“快将人带进来!”
太子的脸色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将人带上来!”
柳越越一身泥水混杂着血水,狼狈不堪地走进帐篷。抬眸将帐篷里面两个尊贵的男人看了一眼,忽然一声冷笑道:“还未曾对两位说声恭喜呢!”
楚寒灏明知故问,冷笑一声,说道,“何喜之有?”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这么多年的心愿你已经得偿所愿了,难道不应该恭喜什么?”
楚寒灏还是只是冷笑,并不说话。以一种阴沉的语气将柳越越的望着:“本宫很吃惊,你既然如此贪生怕死,居然还有胆子跟着大皇子跑了,你可知道本宫一旦决定攻山,你将尸骨无存?”
柳越越嘴角挂着冷笑,以一种不屑的表情将楚寒灏看着。
这时候张枫远站了起来,走到了柳越越身前,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沉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哦?”柳越越嘲讽的笑了笑,“难道大哥是在关心我的安危吗?这时候才想起来我是否安全,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或许在你决定动手的那一刻大皇子的人就先杀了我泄愤?”
张枫远的笑容有几分僵在脸上,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幅度平缓了下来,说道“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我的确是安然无恙!不过,这跟你们二位到没有什么关系!”柳越越将愤恨的目光收回,“我这一次从山上下来,是给你们二位带来了一件礼物,希望你们二位会喜欢。”
“礼物?”楚寒灏用狐疑的目光将柳越越上下扫视了一遍,嘲讽道,“你会带什么礼物来?”
柳越包裹着的仍在滴血的东西越将身旁的用布举了起来,嘴角一勾嘲讽道:“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马涛也被身后的士兵绑着送进了帐篷。
“你们一起下山的?”太子的眉头蹙起,眼中的疑惑更深。
“不错!正是马涛送我下山的,是大皇子让我将此物交给你的,你难道不看一看吗?”
“来人,将这东西打开。”楚寒灏淡淡的说道,到是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注意。
“是。”
士兵将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吓了一跳。
更为吃惊的是楚寒灏与张枫远两人,他们几乎以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柳越越,异口同声的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越越看着士兵手上的,楚寒灏的人头,脸上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不忍再看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以生冷的语气哽咽道:“太子不希望与你手足相残,他说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能够保全你们兄弟之情以及他母族的办法。她希望以自己的人头自己的性命换他母族之人的一条生路。”
柳越越在太子面前跪了下来,继续说道:“大皇子从来没有想过与你争夺帝位,他打心眼里认为你更适合作为一个帝王。这一切他也是无奈之举,他会有如此举重,但是不希望大周的士兵互相残杀,不希望给燕王的可乘之机。所以,太子殿下我恳求你,不要再流血了,你放山上的人一条生路吧!看在大皇子一片赤胆忠心,赤子之心的份上,你让那些人活下来吧!”
她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求求你了!”
楚寒灏沉默不语,以一种十分阴沉的目光瞪着柳越越:“本宫没想到你竟然会如此能言善道!”
“这些是大皇子告诉我的,我不过转告他的话而已!”柳越越惨然一笑,“大皇子的人头都已经在这里了,你最大的威胁已经铲除了,你还想要干什么?”
楚寒灏冷眼看着马涛,沉声问道:“你们难道不恨她?还会亲自送她下山?”
“恨,恨不得杀了她,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可是没有办法,我答应了大皇子要办好这件事情,我就一定要办到,因为这是大皇子最后的遗愿,我必须完成!”马涛咬牙说道,“现在我答应大皇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也没有遗憾了!楚寒灏,我是不会降你的,你给我个痛快吧!”
楚寒灏沉吟了一下,负着手在帐篷内踱步,想了想说道:“本宫决定答应大皇子的请求,放他的人一条生路,所以本宫是不会杀你的!”
“我宁愿死也不要你的假仁假义!”马涛低喝了一声,扭脱了身后的士兵,朝着帐篷内的柱子撞了上去,顿时血溅当场。
柳越越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何必呢,你们的命可都是大皇子拿自己的命还回来的,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呢!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朝着楚寒灏郑重的磕了一个头:“我替大皇子谢太子的恩典!”
“一旦没了大皇子,山上群龙无首,必乱,这里似乎也没有我待下去的必要了!”张枫远说道,“我带华儿先回相府!”
楚寒灏抿唇想了想,说道:“在山上只是暂时未妥善解决之前,她就暂时呆在东宫吧!”
“如此也好!”张枫远淡淡的说道,将柳越越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回去吧!”
“我自己会走!”柳越越挣脱了张枫远的搀扶,起身踉跄的一下,却不要任何人的帮助,独自一步步的挪到了帐篷边上。
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天色见亮,晨曦的光芒撒在地面,看起来又是普通的一天。
马车内,张枫远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柳越越,说道:“擦擦吧!”
“我想知道父亲知道此事吗?”柳越越接过问道。
“为了张家的荣辱,父亲迫不得已!”张枫远淡淡的说道,“你也应该理解一下!”
“呵呵,我以为父亲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柳越越苦笑了一下,“说什么理解不理解的,我不过是你们手上的棋子罢了!我本来就不是张家的人,你们又何必要为我打算呢?我的死活,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何必说气话?我会这么做是断定大皇子不会杀你,不过你会跟着大皇子跑到尧山之上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莫不是对他动情了不成?”张枫远蹙眉说道,“别忘了,我可是一直在提醒你,不要对任何人动情的!”
“我谢谢你的提醒,至少他是唯一一个不曾利用,只想要保护我的人!”柳越越冷冷的一笑,她咬了咬唇,“我能够求你一件事情吗?请务必要厚葬大皇子!”
“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太子与大皇子看起来势不两立,其实他内心还是很敬佩这位兄长,定然会好好的安葬他的!”
“那就好!”柳越越将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张枫远也不再言语,直接将她送到了东宫之后,就离开了。有七八个宫女面无表情的将柳越越客气的请到了客房内,又问她是否要沐浴。柳越越拒绝了,连脏兮兮的湿衣服都没有来记得换下,直接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很多很多的鲜血,她怀中躺着一个人,全身都是血水,将衣服都染红了,她想要去看他到底是谁,可是怎么看不清楚,等到略微清晰一些的时候,却是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而大皇子的人头就在不远处,用一种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瞪着她。
“啊!”柳越越被吓醒了,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汗水,她茫然的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底眸自己的手上血迹未干,她发疯似的疯狂的在被子上摩擦着手掌,想要将血迹全部擦干净。
“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中有人淡漠的出声,柳越越吓了一跳,颤声喊道,“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残酷的真相
楚寒灏掏出了火折子将蜡烛点亮,淡漠的望着柳越越说道:“做噩梦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柳越越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下床猛灌了几口凉水,才让自己镇定了一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东宫,本宫在这里很奇怪吗?”楚寒灏靠近蜡烛,一半的脸在阴影中,一半的脸则是沾上了暖洋洋的橘色,叫他整个人显得很奇怪,他微微扬起一边的眉毛,嘴角微微翘起,残酷又讽刺的笑着。
“没错,这大周都即将是你的,你在什么地方出现都不为过!”柳越越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我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不是你输了,是本宫赢了而已!”楚寒灏淡淡的说道,“不过,本宫的对手从来不是你,你无谓输赢!”
“是,你的确是赢了!”柳越越漫讽的笑了笑,“可是你赢的有那么的骄傲吗?你用阴谋诡计,你赢在大皇子对天下百姓大周江山的不忍之心上,你又什么好骄傲的,如果大皇子能够像你这么的狠心,像你这么的不择手段,现在胜负好很难说呢!”
“妇人之仁,难成大事,他一早就已经输了!”楚寒灏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宫对一人狠心,亦是对天下人的慈悲。大皇兄为人太过宽仁正值,若他为帝,却不是天下人的福气,我知道他志不在此,但是他就是被自己的宽厚给毁了,因为他时常被手下的人的忠义绑架,被人推着向前,他会是一个好的将军,却不是一个好的帝王,他心中有天下百姓,难道本宫就没有?”
“那么他母族之人,你是如何处理的?”柳越越想了想又急切地问道。
“我既然答应了不伤人,就不会食言!”楚寒灏看着柳越越眸子微微一眯,“大皇兄母族一族之人本宫会将他们前往南方,给不了贵但是可以给他们富,不会亏待他们的,算是对大皇兄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吧!”
柳越越咬了咬唇,低声道:“那我呢?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是不是我已经自由了?”
楚寒灏冷冷的看着柳越越,薄唇紧紧抿,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屋外的人打破了屋子里面的沉静:“殿下,陛下召见!”
“知道了!”楚寒灏淡淡的应了一声,起身抖了抖衣衫,出了去,到了门口他转过头又道,“你就现在东宫好生修养就是了,我既然答应了不会杀你,就不会要你的小命,不过至于要如何处置你嘛,本宫还得好好的琢磨一下!”
他一离开,柳越越全身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面,身上的黏腻不舒服之感袭来,可是却没有心思去管了,就只是静静的趴着,等待着天明。
天明之后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呢?
柳越越不知道自己趴了多久,直到被早上推门而入的工人惊醒,她惊讶地说道:“小姐怎么趴在桌子上面,快些去床上躺着吧!”
柳越越睁开眼睛,眸子里面一片清冷,她感觉脸颊上有液体滑过,她摸了一下,原来是这几在流泪吗?她好像又梦到了大皇子,可是现在却怎么想不起梦里面的事情了。
“小姐,你醒了吗?”宫人走近,轻轻的推了推柳越越,将她没什么反应又绕到了她的身前。
她见柳越越睁着眼睛,吓了一跳,急忙抚着胸口,带着几分责备的说道:“二小姐,你醒着的呢!怎么不说话呢?吓死奴婢了!”
柳越越没有做声,只38 是将脑袋换到了另一边去了。
宫人又道:“二小姐要沐浴么?”
柳越越还是没有应答。
“那二小姐要吃饭吗?”
一连问了即便,柳越越一直没有说话,宫人也失去了耐心,气呼呼的出了去,嘴上不屑嚷嚷道:“拽什么拽,先是弃太子嫁大皇子,眼下大皇子身首异处,太子可怜她,才给她安身之地,还以为自己是太子未婚妻呢!等高小姐嫁给了太子,还会有她的容身之地?”
“说什么呢?”
“思彤姑娘!”宫人微微福身。
“不要妄言,将来谁是主子还不一定呢!”
“是!”
“醒了?”
“已经醒了!”
“你走吧,我进去看看!”
“是!”
“小姐!”柳越越脑袋再一次陷入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急忙抬起眸子,却见着秀儿站在门口,她急忙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奔去,这才发现因为一个姿势许久未动的原因,四肢都麻木了,差点摔在了地上。
秀儿疾步上前,将她扶住,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秀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柳越越抬眸诧异的问道,不过片刻,这股子的惊喜迅速的消褪,只剩下满腹的疑惑与寒冷,她急忙将秀儿推开,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怎么会在东宫?”
秀儿用一种怜悯的歉疚的目光看着柳越越,唇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说话。
“从一开始你就是楚寒灏的人对不对?”柳越越气的脸色煞白,愤怒的声音尖细,“你一开始就是他的人!”
“小姐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么?那么我是谁的人有那么重要吗?”秀儿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