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却是不再说话,直接将皇帝推给了金子。金子看了一眼三皇叔,三皇叔点头,金子便带着皇帝离开了。
皇帝一路骂骂咧咧,金子恼火,直接给了皇帝一棍子,皇帝被打晕带回了朝阳殿。
太子的肩膀流了很多血。他的面色苍白如纸,他低垂着头走到我身边低声道:“皇叔阻止你,是因为你担负不起弑君的罪名!我也不想你留下这个污点……”
他越说声音越低:“三弟走时,让我照拂你,他说你们很快就会见面,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我应该早点将三夫人给三皇叔下毒的事告诉你,可惜已经晚了,如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现在冬翎混乱,只有我登基才能稳定人心,你们才能放心地去北疆……”
说完这话,太子突然仰面倒了下去,我连忙扶住他:“太子!”
第两百六十一章 叫夫君
然而我全身僵硬,力气又小,太子人高马大,我根本扶不住他,反而被他连拽着拖到了地上。
冰凉的雨丝打在我的脸上,特别难受,但再难受也比不上心底的恐慌,我拍着太子的脸颊,浑身颤抖着。
雨丝顺着我的发丝滴到太子的唇畔上,他的唇形还保持着刚才所说的最后一个字。
“来人。将太子带回东宫!”三皇叔的声线很平静,脸色也很平静,可我却感觉到了摄人的压力,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有黑影从我的手中扶过了太子,我呆坐在地上,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怔怔发呆。
一双手从后面环住了我,我转头,三皇叔平静的容貌出现在我的身侧,他明明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感觉到他吐出的呼吸。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看着他异常平静的神色,我突然觉得我和三皇叔之间出现了一条我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条鸿沟一下子将他带去了遥远的地方。
“三皇叔?”我低喃出声,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三皇叔的眸子微垂着。我看不到他眸里的情绪,只感觉到他喷在我脸上的呼吸是那样冰冷,冷得我快要握不住他的手。
越是握不住,我越是想要牢牢捏住,我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总之我是拼了命地抓住了三皇叔放在我腰间的手,恨不得将那双手绑在我身上。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不知名的恐惧感从内心深处迸发而出,似乎要将我整个淹没。
成串的雨丝打在我的眼眶上,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着,我的眼眶生疼,我也不知道自己流的究竟是雨水,还是趁着下雨,偷偷流下的眼泪。
“三皇叔!”我又叫了他一声,这一声,我明显带着?音和无尽的委屈。
三皇叔的手收拢,他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声音清冷:“地上凉!”
“三皇叔!”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多么想要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充满宠溺的目光。
终于,他抬眸看向了我,目光中流露出了些许不满,我的心猛烈地跳着。
他头上的大黑伞遮住了我的头顶,我的视线一暗,就听到三皇叔淡淡道:“你不是应该叫本皇夫君吗?”
我狂乱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耳边是呼啸的秋风,身旁是翻腾着想要吞没我的浪花,然而此刻我的心里却是温暖如夏日的太阳。
我想没有任何话能比得上三皇叔的这句话,更让我感动了!
我一下子扑进三皇叔的怀里,将他撞得往后退了两步,他伸手抱住了我,我依然浑身发抖着,他便抱得更加紧了一些。
我终于是忍不住眼泪,声音委屈而后怕地呢喃:“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这一回,三皇叔倒是没有安慰我。而是惩罚性地拍了一下我的背道:“谁让你胆子比天还大,那么多人在,你也敢杀皇帝!”
我将脸深深地埋在三皇叔的衣服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音道:“我就是看他不爽,那个老匹夫一天到晚就想着要挑拨我们的关系。他除了浪费国家粮食,还有什么贡献吗?”
三皇叔被我说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后患无穷,而且你会一直背负着弑君的名声。太累了!”
我环住三皇叔的腰肢,小脸一直往他怀里拱:“我不在乎,反正我的名声一向不好,再添一样又有什么关系?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已经看开了!”
三皇叔的嘴角抽了抽:“你这比喻真是……”
我正要改口,就听到三皇叔叹了口气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本皇做不到,本皇不想你背负天下的骂名,不想你受累受苦,若是你感觉辛苦,那便是本皇无能!”
我吸了吸?子,轻声道:“那我以后做事前先跟你商量一下……那你现在应该不生气了吧?”
我抬眸小心翼翼地瞅着三皇叔,三皇叔眯了眯眼睛:“不,本皇很生气!”
“啊?”我苦着脸道,“你是不相信我的保证吗?我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我以后还一意孤行,不和你商量的话,就让闪电……”
“哗啦——”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暗沉的天色,吓得我立即闭上了嘴。
三皇叔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而后又想到了什么,立即抿住,端着一副冰冷如霜的姿态道:“本皇生气的不是这点。”
我咽了咽口水道:“那你是因为三夫人下毒的事吗?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查到,有两个三夫人。其实,在我们大婚的时候,送我筷子的是我真正的娘亲,而另一个一直谋害我们的,是假的三夫人。”
三皇叔皱起了眉头:“但本皇和她交过手,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没有易容的痕迹。”
我点了点头:“我被绑走的时候。还和她近距离接触过,她和真正的三夫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手上的黑痣不同,其他地方真的难辨真伪。我曾经也怀疑过三夫人狡猾,或许会培养一大批死士,都易容成自己的样子,或者长得和她很像,然后方便她逃跑。但是就像你说的,她身上没有易容的痕迹,也没有易容药水的味道……”
“你怀疑三夫人还有同胞姐妹?”三皇叔问道。
我点头:“每个人的身体构成都是不同的。就像有些人喜欢吃水果,有些人不喜欢。要长成这么像,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双胞胎!”
三皇叔低垂着眸子思索了片刻道:“当年三夫人和梅妃入宫时,本皇也曾经调查过她们,倒是没有调查过三夫人有没有同胞姐妹,看来是有些地方遗漏了,这一次去北疆要万事小心!”
我点头,而后一脸讨好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三皇叔道:“现在事情都说开了,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然而刚刚还和颜悦色的三皇叔,立马又垮下了脸:“并没有!”
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下我是真的猜不到他生气的点在哪里了。
就在我冥思苦想时,就听到三皇叔无比幽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和太子很好?”
我混沌的心瞬间开朗了起来,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原来搞了半天,这个家伙不是因为三夫人的事生气,也不是因为我擅作主张生气,而是……在吃醋!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被三皇叔这神一样的脑回路给打败了。
三皇叔看到我要笑不笑的模样,一张俊俏的脸颊,立即黑了:“你又是扶他,又是抱他……”
我最终是被三皇叔小孩子脾气的口吻给打败了,我轻捶了下他的胸口道:“太子为了让我们安心去北疆,牺牲自我,去做皇帝,而且刚刚他晕倒了……”
在三皇叔十分不满的目光下,我越说声音越小,三皇叔突然绽放一个笑容,露出了两排白森森的牙:“你是不是又要说太子温文儒雅,文质彬彬,风度翩翩了?”
我的内心是哔了狗的,这么久以前的话,三皇叔还记得那么清楚,这个男人的记忆力真是……超群了!
我连忙扯着他的衣袖摇啊摇:“不不不。太子傻啦吧唧,又没头没脑的,哪有三皇叔帅啊!”
本来听到我前半句话,三皇叔的表情已经有所缓和,然而我后半句话一说出口。他的脸又难看了起来。
我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三皇叔,我73 又说错什么了吗?这货到底想怎么样哦,夸他帅还不乐意了,难道得夸他丑,他才满意?
我的眼睛眨巴得都快闪出火花了,三皇叔却还是黑沉着脸,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大眼看着小眼,对视了足足一分钟。
“轰隆隆——”
又一声巨雷,我吓了一跳。身子刚刚一颤,下一秒,三皇叔的手就抵住了我的头,他低头擒住我的唇畔。
冰凉的两片唇畔相触,我的身心俱是一震。我看着三皇叔近在咫尺的俊颜,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这个吻虽然很是缠绵,但到底是在大风大雨里,所以三皇叔也不是很尽兴,他舔了舔唇畔,松开了我,神色好了一些。
“本皇说了,叫夫君!笨!”三皇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捏了下我的脸颊。
而后,他就在我的腰肢上掐了一把,我往旁边缩了缩,三皇叔一把将我夹在了腰侧,把我像公文包一样打横过来,拎着走。
他一手夹着我,一手将伞撑在我头顶,大步朝回来的路走去,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回府继续!”
我被他这么夹着,又是丢人,又是难受,我两只脚扑腾着,伸手打他的背:“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三皇叔却在我的臀部上拍了一下:“这是惩罚!”
国庆长假,大家要注意饮食卫生哪,不要贪吃凉的东西,容易拉肚子,过来人的经验,我就拉肚子了,/(ㄒoㄒ)/~~
第两百六十二章 你查不出来?
三皇叔将我夹着回到了马车,我整个人都湿透了,回到府里的时候,虽然府里早就备好了姜汤,但我当天晚上还是发烧了,烧得浑身滚烫。
神医给我开了药,三皇叔亲自为我煎药,喂我服下后,我发了一身的汗,稍微好了一些。
但到夜里两三点的时候。热度又起来了,三皇叔便披了衣服起来照顾我,照顾了我整整一夜,直到天空泛白,我才好了不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天空还是很阴沉,压抑得人十分难受。
雨儿端着药碗走到我身边道:“小姐,您醒了?”
我点了点头,我费力地坐了起来,烧了一夜,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我揉了揉太阳穴道:“三……”
我本来想问三皇叔去哪了,后来想到三皇叔强调了一天。要叫夫君的问题,我最后还是改口道:“我的夫君呢?”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感觉一阵肉麻,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雨儿笑眯眯地说道:“您是问姑爷吧?姑爷照顾了您很久,直到神医说您已经无碍了。再休息两天就好了,他才去忙其他的事。”
我诧异道:“他又是一夜未睡?”
雨儿点头,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我:“小姐快把药喝了吧,神医说再喝两副药,发发汗,小姐就能痊愈了!”
我看着浓黑的药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穿越来古代,美味佳肴倒是没有吃多少,这黑乎乎的药汁倒是喝了不下百碗了。
我叹了口气,开始莫名想念现代的胶囊。
胶囊那么小,一吞一咽就入腹了,哪里用得着在口腔里留那么久啊,真是活受罪!
在雨儿的催促下,我也只能认命地将药汁吞下,等我喝完一整碗药,雨儿便献宝似得拿了串冰糖葫芦给我:“小姐,这是姑爷命人去胡同口给您买的,这可是今日早上的头一串哦!”
我舔了舔冰糖葫芦,要说古代的冰糖葫芦就是比现代的好吃,那糖衣全是用红糖慢慢炖出来的,没有香精,入口即化,香甜却不会腻口。
我咬下一口冰糖葫芦,砸吧了两下嘴,突然想到一个发家致富的点子。
既然古代的药都要在喝了以后,以冰糖或者蜜饯入口,才能抵住那股子苦味,那我为何不将药提炼成现代的小颗粒,同时在外面包裹一层糖衣呢?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转悠了几回后。便敲定了下来。
医术不管是在冬翎还是北疆,都会受到重视,只要我能提炼出这种新型的药,定能引起北疆王的重视,到时候不管是行事还是吃饭。都会方便不少。
既然想法定下来了,我就立即去做,虽然古代器具有限,我的提炼技术也只能勉强凑合,但要做出类似于小时候吃的蛔虫药的外形还是容易的。
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做出了能够退烧的药丸。只是药丸的甜度和效果还不是很理想,我正准备继续研制的时候,金子在外面敲门喊我。
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钻研医术,一般我进摆放药材的房间时,她们都不会来打扰我,我也很少会传召她们,这是府里心照不宣的规矩,而金子来敲门定然是出了重要的事。
我打开门,金子立即道:“皇妃,郝总管来禀告,大夫人不见了!”
我微微惊讶了一下后,便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恩,知道了!”
说着我就要关上房门继续研制,金子伸脚抵住了门,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道:“皇妃。您费尽心思才将大夫人藏起来,如今她虽然疯了,可疯得还不是很彻底,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您就不怕她将咱们之前做的事说出去吗?”
我歪着头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疯子的话不可信吗?”
金子抓了抓头道:“可是属下还是很担心,属下总觉得大夫人失踪得太离奇了!”
我伸手戳了戳金子的脸颊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是皇帝做的,但是人却是在余侯府,大夫人也算是回了家吧……”
见我弯起了唇角,金子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提醒她:“你忘了吗?范云谦之前就问过我大夫人的藏身地,只是我没有告诉他!这几天皇帝的动静那么大,没有余侯府的帮助,皇帝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查到军营里的事?”
金子的手握紧。语气不善地说道:“这个范云谦和皇帝真是一丘之貉,都不安好心!皇妃您之前散播他玩弄清倌的消息还真是便宜他了!”
我挑了挑眉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范云谦为何一直要找大夫人,要说他是为了报恩,怎么看都有点可疑……”
金子道:“属下也觉得奇怪,但属下暂时还查不出其中缘由。”
我奇怪道:“你查不出来?”
金子是红影第一,搜集情报和暗中观察的事做得很专业,很少有人能够避开金子的搜查,这个范云谦竟然避开了!
我不由眯了眯眼睛,看来这个范云谦的本事不小。他一个余侯府的庶出,就算有滔天的本事,也得被嫡妻正房压制着,可这么多年,他竟然过得风生水起,这太奇怪了。
而皇帝是个极其狡猾又言而无信的人,范云谦还未有功名,连臣子都算不上,皇帝和他合作,以皇帝的个性不将他黑吞了,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根本不可能再帮他救出大夫人。
我思索了片刻后,心里已经了然,范云谦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靠山,而这个靠山就连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
之前范云谦和三夫人走得很近,也帮助过钟杰,甚至还替三王爷出城做了不少工夫,这么说来,范云谦应该是北疆王的人!
金子见我不说话,主动解释道:“范云谦的事,属下已经在查了,不过奇怪的是,凡是涉及到大夫人的事,范云谦从来不假手他人,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属下要查到大夫人具体被关押的密室,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点头:“大夫人对于余侯府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范云谦还视她如宝,那么她的身上一定有范云谦感兴趣的东西,又或者是北疆感兴趣的东西……”
金子皱起了眉,她思索了片刻后问道:“会不会是那个纹身?”
“纹身?”我立即想到了我的身上也有一个纹身,就在肩膀上,是一个花的形状,而且很小很别致。
金子点头道:“是啊,属下听别院伺候的人说起过一次。大夫人的肩膀上有一个纹身,是一只蝴蝶,不过平常看不见,只有泡到热水里才能看得清。”
我立即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你再去查查有没有其他人身上有类似的纹身,然后再查查范云谦和白子墨之间的关系。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两个也会去北疆!这两人很奇怪,尤其是白子墨。”
提到白子墨,金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那个死娘娘腔!他除了天天在家翘兰花指,就是一肚子坏坏心肠,要属下说,皇妃应该说服主子,让主子直接将白城连锅端了,属下看着他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