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像话。”美人立刻喜笑颜开,重新回到狐朋身边。
邢天看到眼前搞笑而荒诞的一幕,他们这类人好像什么都不缺,以为活在天上人间,其实在床伴眼中,还不如一个包值钱。
“邢少,你怎么哄你老婆的?”
“我说我爱他。”话一出口,邢天有些后悔,毕竟这是个美丽的谎言,为骗燕子潇和他做|爱,情急下的胡言乱语。
“他信了?”钟延有点激动地问。
“信?”邢天的声音渐渐变低:“他,当然,信了。”
“那你爱他吗?”狐朋问。
邢天犹豫许久,缓缓道:“不、爱、吧……”
“漂亮,那武指也就配给咱邢少暖暖床!”狗友突然痛快鼓掌,起身,一脚踩在茶几上,踢掉了几个空酒瓶:“我可是见过那姓燕的,对邢少拽的狠,听说邢少为追他可没少受罪,有段时间脸天天肿着,都是被他打的。”
钟延也“语重心长”道:“就是,你都和燕子潇耗了大半年,不腻吗?玩玩而已,别当真,你们不会有结果。”
狐朋也看出邢天的几秒犹豫,正儿八经说:“邢天,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呀,听兄弟一句劝,咱们只|做|爱,不谈情。不然入戏太深,最后对谁都不好。”
邢天一直沉默,其他人七嘴八舌劝说。不过邢天不想对同伴说——
他不爱燕子潇。可燕子潇,是,爱他的。
他不是傻子白痴植物人,燕子潇对他的情感,也许他比他还要清楚。
众人吵闹之际,朴炫出现,总算平息了这场小骚动。
朴炫二十出头的年纪,发育介于少年与成年人之间,五官秀丽精巧,身段纤瘦柔弱,和公众视线里清纯阳光的造型截然相反,此时他身穿蕾丝透视上衣,黑色亮片皮裤,头发打理成随意的凌乱美,眼部被描了细长的美瞳线,小唇也水润润的,鼓鼓翘起,性感*的仿若是一只成了精的小媚|狐。
“天哥,我衣服换好了!”朴炫眼中只有邢天,容纳不下那些对他垂涎三尺的男人。
邢天其实不想搭理朴炫,但朋友面前,不给朴炫面子肯定会被群嘲。邢天半眯眼,懒声道:“来,坐哥旁边。”
“好。”朴炫说着,整个人朝邢天扑去,此时,一道黑影映在朴炫美艳的脸蛋上。
******
啪——
钟延手中的酒瓶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我,我操,”钟延面色怪异,像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朴炫嫌弃地擦掉溅到衣服上的酒液,用不标准的中文,不满地说:“钟延,你残废了吗?”
钟延像没听见朴炫的话,死死盯着卡座后方突然出现的男人:“不,不是我,有人该残废了。”
感到身后投映着一道熟悉的目光,再看钟延等人或敌意、或好奇的表情,邢天唇角轻轻一挑,平静地回头。
两人无言,只是望着彼此,仿佛脱离喧闹浮躁的世界。
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你怎么来了?”刑天若无其事地问。
燕子潇目光充满置人于死地的寒意。
“嗯?”邢天继续问,同时无情推开黏在他身上的朴炫,朴炫措手不及,想抓住邢天,结果把自己轻薄的蕾丝衣扯成两片,露出一片雪白柔嫩的胸膛。
“亲爱的,这衣服,好贵的……”朴炫凄惨捶打邢天的胸膛,狼狈地娇声大吼。他显然还没搞清状况,在一旁看好戏的、邢天的狐朋狗友,忍不住偷偷发出笑声。
燕子潇把玫瑰花盒放在脚边,脱掉西装外套,扔到朴炫身上:“喂,从他身上下来。”
“你谁啊你?”朴炫皱眉问。
燕子潇冷眼与邢天平视,不言语。
朴炫觉得自己的重点不该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身上,他不肯罢休,继续对邢天撒娇:“亲爱的,都怪你,把人家的衣服弄坏了,你怎么赔我……”
气氛越来越尴尬、冰冷,狐朋狗友中有人提醒:“朴炫,他是燕子潇。”
“燕子潇?”邢天的基本状况,朴炫做过基本了解,原来是情敌,朴炫露出一个非善类的笑:“哦,邢天的现任情人?”
“是。你别吵了。”那人继续提醒。
朴炫把肩上的外套砸到地上,眼里冒出嫉妒厌恶的凶光,也不管自己暴露在外的裸|体,围绕燕子潇走了一圈,像在市场买菜般,挑剔道:“长的不怎么样啊!”
燕子潇面无表情。
朴炫傲慢抬头:“原来是个毫无魅力的老叔叔,屁股还没我翘,难怪天哥今晚约出来玩儿的人不是你,是我(重音)——”
“够了,朴炫。”
邢天终于忍不住,漫不经心侧头,瞄着正期待望着自己的朴炫,冷冷道:“钟延,送他回去。”
钟延巴不得赶紧离开这硝烟味越来越浓的战场,他立即捂住快要火山爆发的朴炫的嘴,捡起地上被揉成一团的西服外套。
“放下那件衣服。”
“啥?”钟延一愣。
“衣服,燕子潇的。”
钟延费力从朴炫手中夺下燕子潇的衣服,小心放在沙发上,拽着朴炫从卡座另一侧撤了。
其他狐朋狗友未动身,他们可不想错过这场鱼死网破的狗血好戏码。
“燕子潇,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邢天上前几步。
燕子潇解开白色衬衣领口最上端的纽扣,露出漂亮的喉结,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捧起丝绒长盒中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地方脏,不适合你来。”
燕子潇终于干脆利落道:“送花。”
说完,燕子潇把花束抛向地下舞池中,火焰般鲜红的玫瑰绽放在半空中,正在放纵跳舞的魔鬼们像看到了稀罕宝物,竟然疯狂抢夺。
玫瑰变成碎片。燕子潇冷眼旁观,转身离去。
******
邢天快速追上燕子潇,想拉燕子潇的手,让他别走,可害怕触怒好像知道了一切真相的男人,忍住心里的冲动,紧紧跟随其后。
“燕子潇,对不起。”
燕子潇淡然地说:“你我之间没什么对起、对不起的。”
“我……”邢天突然不知如何解释,小心询问:“你听到了多少?”
“不多。”
“到底多少?”邢天烦躁地握住拳,“燕子潇,我给你解释,你别走那么快。”
燕子潇自嘲一笑,他也不想像个落魄的逃兵只顾着仓皇地逃,可他不逃,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再做出什么可笑的事。
“子潇,小心台阶。”邢天怕燕子潇走得太快,急声提醒。可一眨眼,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混乱堕落的舞海中。
该死的。
邢天痛苦挤在人流中,仔细搜寻,始终没发现男人的下落。
“燕子潇——”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怪异的尖叫声。
也许是触景生情,邢天想起了他对燕子潇第一次的心动,那毕生难忘的一幕——也是丧失理智的人潮中,燕子潇拉着他的手腕,走在他面前,以为他是需要被人保护的、身心脆弱的大明星,一寸都不离开他,带着他脱离了那场荒诞可笑的追星闹剧。
此刻,想着,邢天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种异样的空虚,他突然害怕、迷茫、后悔,他怕他会失去燕子潇,失去那个其实很爱很爱很爱他的燕子潇。
邢天想起同伴的话,说在地下舞池里看上了一个手捧玫瑰花的男人,现在他可以立即确认,那人就是他的燕子潇。男人显然没来过醉生梦死,卡座到大厅有若干条隐蔽的通道,而不用通过这个比迷宫还复杂、比地狱还腐朽的鬼地方。
邢天只能横冲直撞,想着燕子潇找他也是靠直觉横冲直撞,他加快步伐,忘我寻找,终于发现了男人。
燕子潇在一群带着吸血鬼面具的年轻人旁边,邢天拼尽全身力气冲过去,抱住男人粗壮的腰身,头顶传来一个粗糙难听的声音:“神经病啊,你!”
第八十六章
邢天死灰复燃的心再次破灭。他松开怀中的陌生人,那几个吸血鬼面具认出他的身份,疯狂大喊:
“邢天,邢天,邢天!”
这群人虽然不如他的粉丝或路人痴迷狂野,但高调的行为还是惹来舞池里大部分目光。
邢天克制不住满腔怒火,拽下一人的面具,扔在地上,一脚踩碎:“别他妈吵了。”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邢天抬头看同伴,同伴会意,立马喊来经理和安保人员,舞池乱作一团,邢天被人潮推来搡去,形象全无,但目光依然执着搜寻男人的身影。
被邢天拽下面具的人是个面黄肌肉的富二代,目光呆滞,眼袋发青,好像几天没睡过觉,显然是个磕|过药的瘾|君子。
二代看到乌烟瘴气的混乱场面,眼中冒出红光,狂暴冲到邢天面前,举起一把刀刃发白的匕首。
邢天敏捷躲开二代的突袭,想夺走二代手里的匕首,胳膊却被拉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
“啊——”终于有人意识到情势不对,发出惊恐地尖叫。
音乐戛然而止,灯光也恢复正常,邢天捂着胳膊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心里反倒开心——视线明朗后的舞池更有利于他找人。
果然,没费多大力气,邢天在不远处发现了男人。
男人面朝向他,眉梢紧锁,表情凝重,似乎刚才一直在观察此处的动静。
邢天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燕子潇放不下他。
“子潇,别走。”邢天说着,用眼神示意保安拦住男人。
舞池另一端钻出几个黑衣人,围在燕子潇面前,燕子潇回头,冷篾一笑:“邢天,你这又何必?”
邢天开心追上男人,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你。”
舞池里众人渐渐清醒,好奇打量二人。
“子潇,我胳膊疼。”邢天使出惯用的伎俩。
“活该。”
“如果我刚才受到更猛烈更危险的攻击,你是不是就来保护我了。”
“邢天,你比我还自作多情。”
“不自作多情,你就会离我越来越远……我错了……对不起……”邢天声音渐渐变小,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虚心道歉,任谁看到也不忍发火。
邢天眼角泛红,可怜兮兮盯着男人的脸:“燕子潇,你,真的不爱我了?”
燕子潇嘴角浮出一抹自嘲的讥笑,走到邢天面前。
邢天张开双臂,面色欣喜:“我会给你解释。”
“解释?”燕子潇反应平静,“不需要。”
不等邢天作何反应,燕子潇拽过邢天的衣领,半踮起脚尖,用力吻向那一片他再熟悉不过的嫣红薄唇。
四周人群猛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喊叫声。
以为男人原谅自己了,邢天享受闭起眼,双手不自觉将男人环紧到胸口。
不过这种失而复得的侥幸心理没持续几秒,燕子潇在他耳边沉声道:“邢天,分手吧。”
瞬间,邢天卸下伪装的面具,愤恨盯着男人——他被耍了!
燕子潇用手背大力擦过唇,笑得冷漠:“看你装的那么辛苦,求你以后也别死缠烂打。”
”燕子潇——”
啪,燕子潇甩了邢天一耳光,动作干脆:“傻逼,我不爱你了。”
嘈杂的舞池倏然安静。
男人耀眼夺目的背影消失在人海。
邢天没去追,目光阴沉,闪出冷冽不甘的寒光。
******
心情很乱,燕子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布置复杂的醉生梦死。
和来时不同,返回时他幸运地没有迷路,他顺着一条敞亮的金色小道,回到初来的大厅。
大厅温暖明亮,一派宁静,恍若另一个世界。
燕子潇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可笑的梦。
而这场梦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被现实狠抽一耳光,他也该清醒了。
燕子潇往水晶大门外走,背后感到一道极度不适的视线,侵略性十足。燕子潇回头往视线的方向看。
大厅的吊顶近十米高,深蓝色为底,悬挂的彩灯代替繁星,闪烁出梦幻神秘的光芒。
目光所及之处,都空无一人,并没人盯看他,只有头顶的仿真星空忽明忽暗。
燕子潇心里鄙视自己的神经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联想到邢天。
该离开了,该告别了,也许邢天对他有几丝好感,可也是邢天亲口说出残酷真相。
好比他们的开始,是一味催|情|剂荒诞诱发的意外。注定无法善终。
那个放他通行的门童还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笑道:“先生,您给朋友送完花了?”
“完了。”
“好,您稍等,车很快就开来了。”
“不用,我随你们一起去取。”燕子潇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一秒。
地库里,停满各式各样的豪车,他的切诺基在一排名贵跑车中十分扎眼。
那排车燕子潇有印象,一个小时刚闯过十字路口的红灯。而邢天开的银白色跑车,恰好紧挨他的切诺基。
真是孽缘,他们连车都停的那么近。
切诺基飞速驶离地库。不过男人并未回家,就近选了一个清静的小酒吧。
他不嗜酒,但此刻多想喝的烂醉,不必给他安慰,不必给他怜悯,他只奢求能一直醉下去,因为清醒的时候,真的很累、很累。
燕子潇点了杯龙舌兰,喝到一半时,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孩冲到吧台,表情紧张忐忑,手捧一个方形的小红盒,对吧台里正在工作的调酒师道:“娶,娶,娶我吧!”
调酒师未有多余反应。女孩失望低头,捧小红盒的手缓缓下落。
调酒师摇摇头,无奈一笑,走出吧台,拉住颓丧离去的女孩,温声细语:“你不知道求婚是要跪在地上的吗?”
女孩不可思议地捂住嘴。
调酒师单膝跪地,像会变魔法手里变出一对漂亮的戒指,女孩忍不住大哭,开心扑到调酒师怀中。在场的客人纷纷起立,鼓起掌……
燕子潇安静看着这对被所有人祝福的情侣,心蓦然放空了,放下喝了一半的酒。
结账时,收银笑说:“先生,你的账有人结了。”
“谁?”燕子潇紧张问。
“刚走了,是个男人。”
燕子潇一听到结账的是同|性,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被搅乱。
“银色头发吗?”
“不是,黑发,英俊成熟,他还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收银把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燕子潇,上面写的全是英文,燕子潇看都没看,在收银惊讶的目光下,把名片扔进垃圾桶。
******
浑浑噩噩回家,做饭,洗衣,哄儿子睡觉。睡到半夜,男人被一股热浪激醒。
“潇潇,醒了?”枕边想起一道阴柔沙哑的男低音。
燕子潇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血肉像被火烧过炙热滚烫,某处隐|秘|小|口悄悄分泌出湿滑粘稠的液体。
“邢天!”燕子潇暴怒道。
床头的台灯亮起,燕子潇被光线蛰的睁不开眼,模模糊糊他能看到一个黑影,一手撑在他头顶,一手缠着白色的绷带,掀开被子握住他的性|器,粗暴地搓|揉。
燕子潇本想保持理智,可身体根本不听大脑控制,越发煎熬。
邢天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柔声诱惑:“潇潇,乖,别耗力气了,不然过会儿你会更难受。”
燕子潇半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可耻的喘声、叫声:“为什么……”
“我给你下了药啊。”
邢天炫耀似的举起手中的玻璃瓶,正是钟延在深海展示的那瓶chun|yao。
“你看你,多禁欲,睡衣扣子都要系到领口,不难受吗?”说着,邢天轻松撕开男人的衣服。
燕子潇绝望地闭上眼,一根粗壮的铁棍凶狠cha|入股间,开始疯狂顶|撞。
“今天晚上,我想了很多。”邢天表情迷乱,沉浸在巨大的快感中:“首先,我要坦白,我和钟延他们的对话是真的。我第一次上你是用了药,而且我也不是很爱你。”
燕子潇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如果他有力气,真要一刀捅了这个该死的畜生。
邢天脱掉套头毛衣,脖子挂了一条弓形的红宝石链子,随着腰部律|动的节奏在空中摇晃,偶尔会打到结左胸上一块粉红色的疤痕。
“但我对你那么好,好到连命都能不要,好到想让你当我一辈子的情|人……”邢天的表情逐渐困惑茫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男人在深海留给他的决绝无情的背影。
邢天拿起项链,深情一吻弓箭上镶嵌的小小宝石:“这是你送我的,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