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修仙吗?”
“修仙是什么?”
系统音消停了。
“如若修仙之路上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修什么仙?”
“如若修仙之路注定失去一切,那我便不再修仙!”
“修仙?”何春霖冷笑几声道,“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你不修仙了?”
“不修!”
“即便能让王成复活?”
“你能让王成复活?”
“是啊,你只要听我的,王成就可以复活。”
“那你是到底是谁?”何春霖抬起眼,笑眯眯地问道。
脑海里的系统音开始尖叫,“不对不对,你怎会发觉?你怎会发觉!?”
“系统虽然啰嗦,但他也没你那么爱BB,也不会如你一般没那么没礼貌。”
那声音依旧不死心,尖叫着问道:“你不想王成复活吗?你想看他死吗?”
“关你屁事。”
那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不已的哭声,“嘤嘤婴,宿主,我好高兴!我要被那声音气死了!可我却不能说话!嘤嘤婴,宿主,你别生我气,那不是我!我对宿主一片赤诚之心,还想看着宿主一统九重天,跟着宿主吃香喝辣,心甘情愿的当你的魏忠贤、当你的安德海、当你的李莲英,一心一意的伺候宿主你!”
“别BB,让我出去。”何春霖有气无力的说道。
“宿主,请让我先叮咚两下。”
“嗯… …”
“叮咚叮咚,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战胜问天心魔幻境,喜获上品灵石一百,中品灵石一百,获取《上古卷轴》四、《上古卷轴》五,预祝宿主生活性福美满,将来遨游九界上天!”
“怎么出去。”
“请宿主坚持你的想法,加油加油!曙光就在眼前。”
何春霖深吸一口气,颤声问道:“系统,王成呢?”
“宿主请放心,王成是有大机缘的人,宿主切莫担心。”
何春霖垂下手,他早已发觉身后的布条上的重物随着那尖叫声消失不见,他自嘲的一笑,将那布条随意的丢在了风中。
“那《上古卷轴》很厉害吗?”
“宿主放心,虽然不能遇佛杀佛,但杀几个神仙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刚刚说话的是神仙?”
“是问天心魔幻境里幻化出来的幻象,问天宗用他来试炼门派弟子是否有求仙问道之心。”
“毁得了?”
“妥妥哒!”
当风雪散去,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何春霖。
“大白说你把它咬的真疼。”那个人说话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还说你是两千年来第一个敢吃它的凡人。”
“你是谁?”
“唉哟,你这小娃看上去年纪不大,音色却挺显老的。”那人打趣道。
“你是谁?”
“无名小卒,一个在问天宗还债的人罢了。”
“你是谁?”
“唉哟,你这小娃莫不是被问天心魔幻境弄秀逗了不成?不对啊…若是痴了,你也该呆在问天心魔幻境里,不应该见着我啊… …”
“我走出来了?”
“是啊,不容易不容易,委实不容易,这问天心魔幻境好久都没人出来了。”
“王成呢… …”
“你说被大白一爪子扇在地上的那个?”那人笑吟吟的说道:“在这儿呢,傻愣愣的等了你老半天了。”
何春霖听罢,两眼一黑,在失去意识之际,他感觉自己倒在了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真好。
都是梦。
第14章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王成将何春霖搂紧了些,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正呲牙咧嘴的渡步在王成身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昏睡的何春霖。
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大白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人吃不得了。”
‘吼——’白虎咆哮了一声,不再理会眼前的三人,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这性子够急。”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又看向把怀里人当宝贝一样揣着的王成说道,“他出来了,你可以走了。”
王成低着头,闷声问道:“他会没事吗?”
“安啦安啦… …他已通过问天心魔幻境,已是我宗门的人了。”中年男子笑吟吟的摆摆手,“不过他可够狠的,大白好歹也是修炼千年的妖兽,若非是幻境内一切生死皆为虚无,恐怕他也死了。”
王成用手擦过何春霖的脸,拭去那张苍白面容上的血迹,“我会回来。”
“嗯… …其实你不必强求,待他醒来后我告诉他缘由,他肯定会去找你。”
“他一直说我有仙缘。”王成说道。
“可你没有灵根,修仙有什么用?”中年男子抱手莞尔一笑,“下山吧下山吧,等他去找你。”
“仙人,我会回来。”王成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中年男子,“不会很久,我就会回来。”
中年男子眨巴眨巴眼,他伸出手勾了勾手指,原本呆在王成怀里的何春霖就腾空而起,仿佛什么东西驮着他一般。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去吧,问天梯三万六千五百余步,我在山上等你。”
中年男子不再多看王成一眼,带着何春霖慢悠悠的走了。
王成半跪在地上,过了良久,他才站起。
那布满青苔的石阶看不到尽头,环山而立,每一阶石梯均半米多高,两米多宽,当王成踏上第一阶的时候,一声钟鸣响起,每每踏上一阶石梯,那钟声就敲响,悠远流长,挥之不去,每敲一下,五脏六腑都会震上一震,当王成走到三十余步时,七窍已流血不止。
等我。
我一定会走到山顶。
然后找到你。
何春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知道自己在做梦,梦里是他三十岁的时候,他是市局里的新星,备受领导赏识喜欢,每天的生活就是开开会,写写材料,解决纠纷,微笑面对。
三十岁的何春霖是个大龄单身狗,领导都很关心职工生活,见何春霖是条单身狗立马和总工会联系,何春霖糊里糊涂的就被安排进了市里相亲会,人模狗样的何春霖可谓是相亲会里的一股清流。他一晚上见了很多人,有隔壁大院的领导家属,有区县里前途不可限量的未来新星,一场相亲会结束,何春霖已经和好几个领导哥俩好了。
他喜欢男的,家里人知道,亲戚朋友知道,唯独单位里的同事是万万不能知道,何春霖心里有苦,但他不说,他从相亲会回家的时候爹妈还鄙视他,说他没立场,不坚定,跟他们那会儿上山下山比起来就是个叛徒,让他麻溜的带个男人回家。
何春霖心累的离开家,约上几个基友大大咧咧的准备去酒吧里当下土豪,买买醉,解解闷。喝的跟死狗一样的何春霖叫了个代驾,意外的是个女司机,何春霖很怂,而那姐妹儿的技术不是概的,愣是在凌晨两点空旷的高速路上让何春霖感受到了秋名山的漂移,何春霖吐的一车都是,他想投诉,奈何那姐妹儿突然说,‘嗳,你是不是喜欢男的,我也喜欢女的,咱俩也别大半夜抑郁不回家了,凑合着结个婚,打发下那些八卦的同事可好?’
三十岁的何春霖结婚了,婚礼很简单,但是双方很和谐,在桌子前各家收着各家的礼金,何春霖看见了一个哭的很惨的伴娘,那是那姐妹儿唯一的伴娘,那姐妹儿说,她是我爱人,我和她要过一辈子。
那可真是长。
他们买了时下很火的双层小联排,楼上楼下都开了个门,何春霖住楼下,姐妹儿和她对象住楼上,何春霖每天都臭不要脸的上楼蹭吃蹭喝,觉得这姐妹儿命真的好,对象的手艺杠杠的。她对象喜欢烘焙,经常给何春霖做了饼干面包,何春霖吃不完就拿去单位上,单位上的同事都羡慕何春霖家有贤妻,何春霖不好意思,就跟着姐妹儿和她对象上街,在她们跟前儿心甘情愿的当着信用卡使。
他们三人的生活就那么和谐共存,直到三十五岁的时候何春霖在外面玩的太嗨,被那姐妹儿给扛了回去,姐妹儿看他纸醉金迷的样子就来气,一个劲儿的骂他,说他不珍惜人生,肆意放纵,迟早会遭报应。
他问姐妹儿,人生苦短,我白天人模狗样的活着赚钱,晚上不找点乐子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辛苦?
姐妹儿又骂他,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不想着安定下来,非要花天酒地,自我麻痹。
何春霖说,我想安定,可我找不到人,能怎么办?
姐妹儿给了何春霖一耳光,很响亮,姐妹儿哭着说,何春霖,你今天跟这个啪,明天跟那个插,你怎么能找到你喜欢的人!
可我空虚。
何春霖也跟着哭,我也想找到那个人,可是我找不到啊,我白天要在单位里卖笑,尽量装作是一个正常人,我晚上回家睡不着,吃安定怕吃过量死在床上。我很累,可我知道没办法,我想活的像个人,可是我做不到,我的人生里注定找不到那个人,我只能和跟我一样的人各取所需,相互取暖,让自己觉得我不那么孤独,至少有人跟我一样,每晚睡不着觉。
姐妹儿又给了何春霖一耳光,你睡不着我就打你,我看你睡不睡的着!
何春霖不哭了,他被姐妹儿抽的疼。
四十岁那年,何春霖看着姐妹儿欢呼雀跃的宣布她要去国外结婚了,不回来了。姐妹儿的对象笑的跟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羞涩,虽然也是四十岁的人了。
何春霖很羡慕,恭祝她俩百年好合。
姐妹儿她们走了,偌大的小联排空荡荡的,何春霖晚上睡不着,又想去外面找个跟自己一样睡不着的人一起睡。
可刚出家门,冷风刮在他脸上,何春霖觉得这风跟姐妹儿在他三十五岁扇他的耳光一样,何春霖缩手缩脚的回到了床上,他呆滞的望着天花板,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他都四十岁了,他事业美满,就差家庭幸福,他抱着被子默默的流泪,觉得姐妹儿三十五岁那年扇的耳光太轻了。
何春霖开始修身养性,他不再出去浪了,每天上班下班,居家宅男。单位里也没人敢说他,都知道他媳妇丢下他跑去国外跟人结婚了,生怕刺激他,更何况何春霖也好歹算他们领导,谁敢背后嚼领导的耳根子。
何春霖开始思考人生,他觉得这一生太失败了,他在想,如果他遇见那个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会怎样?
那时的他四十五岁,站在天桥上,当天桥垮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要怎样了,他要狠狠地扇那个人一耳光,就跟姐妹儿三十五岁扇他时一样,一定要又响又亮,手都打的发抖那种,然后质问他,你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晚!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难受!
何春霖醒了,他是被熏醒的。
他睡在一张木板床上,跟王成家里那张木板床一样咯人,当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何春霖有些恍惚,可当他看见是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中年男子时,他失望的低下了头。
“哟呵,醒了呀!”中年男子笑道。
“王成呢?”何春霖问道。
“还没爬上来呢。”中年男子径直走向那冒烟的丹炉旁笑着说。
“爬上来?”何春霖愣住了,他一时半会儿不明白中年男子说的意思。
“他爬问天梯。”中年男子说。
何春霖诧异极了,“为什么?”
“因为他没能走出问天心魔幻境呀,要入问天宗,要么就走出问天心魔幻境,要么就爬上问天梯。”
“他走了出来啊!”何春霖怒吼道,“我出来时,他已经在外面了!”
“是大白把他叼出来的。”中年男子笑道,“虽然我也知道妖兽喜怒无常,但也委实想不通大白为什么把王成给弄出来。”
“那也是出来了啊… …”
“不算啊。”中年男子无奈的摊开手,“你是战胜心魔出来的,他是大白叼出来的,所以你可以入问天宗,但他不可以。”
何春霖咬着牙,他想站起来。
“唉哟唉哟,别别别。”中年男子看到何春霖的动作就着急了,“我刚喂你吃了丹药,那丹药叫天一筑体玄丹,七七四十九天内可以帮你重新练体,这段时日内你可不能乱动,嗳,你这身子也太弱了,跟个小娘一样。”
何春霖重重的摔在木板床上,他四肢乏力,动也动不了。
“等等好了,若是王成真有仙缘,大概在你能下地儿走的时候就爬上来了。”中年男子笑吟吟的说。
“你是谁?”何春霖问。
“跟你说了,问天宗还债的。”
“系统,他是谁。”
“宿主问的好,他是顾子铭,正如他所说的,他是在问天宗还债的,具体原因进度未到不能透露,不过可以稍微透露的是,他是合体后期的修士,在下界算是蛮厉害的那种哦。”
“系统,这是你第一次能当着这些修仙的人跟我说话。”
“嗯嗯嗯,宿主,我也很兴奋的!”
“嗳,小娃,你怎么不说话了?”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爬上问天梯需要多久?”何春霖朝着中年男子问道。
“这个嘛… …”中年男子犹豫了片刻,“不好说不好说。”
何春霖:… …
“我记得掌门花了三月爬上来,老顽童花了一年爬上来… …”中年男子还在想,“我花了两年… …哎,说来也怪羞人的。不过你家王成没有灵根,爬上来可能要个三五年吧。”
我草拟粑粑!
何春霖气的磨牙。
“你别这样瞪着我,瞪我也无用,那问天梯很长的,我也不知道师祖为什么要把他修那么长,哎,还是掌门厉害,三月就上来了,所以可以当掌门,我只能在这儿还债,可悲可叹。”
“何况… …我也看王成有心上来才说三五年的,有些人,注定爬不上来啊…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继而目光炯炯的看着何春霖说道,“小娃,你就姑且等等好了,我喂你丹药时才发现,你体内也毫无灵根,你是怎么出的问天心魔幻境呀?你知道你花了多久吗?一月!真厉害!”
何春霖傻了。
“他在外面等我了一个月!?”何春霖呆愣的问道。
“可不是吗… …我一直劝他下山,他一直不走。”中年男子很是苦恼,“你也不走,合着是夫夫。”
何春霖平静了。
“我要四十九天后才能起来?”
中年男子点点头,“起来后保证你身强力壮。”
“好。”何春霖吸了口气,“我等他。”
中年男子努了努嘴,“都说最少三五年了… …哎,罢了罢了,都是跟牛一样倔的,你安心呆着吧,不伺候了。”
中年男子丢下这话就走了,何春霖躺在床上,心里一直琢磨着,是先打王成左边脸还是右边脸?是用左手打,还是右手打?
房门内的何春霖在胡思乱想,而与何春霖一墙之隔的屋外,中年男子正笑的跟个孩子一样。
有弟子路过,看着笑的开怀的中年男子纷纷低头避让,招呼都不敢上去打。
作者有话要说:
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
散、地、人、鬼、金、大罗金仙、天君、天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四十九天有多长?
何春霖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腰杆,又继续坐在石梯上,自从他能下地后何春霖就天天往这儿跑,顾子铭说这里是问天梯的尽头。
何春霖一直从天亮坐到天黑,他一直在琢磨扇王成耳光的事情,他发现一件事也可以想很久。
顾子铭自何春霖下地后便很少出现,他不劝何春霖,只是在何春霖耳边叨唠着问天宗的掌门沈玉清是个无情无义无心无肝的人,何春霖已经不止一次听过沈玉清这个名字,他知道沈掌门被雷劈被火烧被风吹,但不知道他居然还丢下一个宗门的人闭关去了。
顾子铭提到这事儿就用衣袖擦眼泪,顾子铭说:“忒坏了,这宗门上上下下一干老小都等他,等了好久,可他铁了心了不出来,可怜我哪里都去不了。”
何春霖问系统,“沈掌门很厉害?”
“宿主,他是大乘期后期的修士,当然厉害了。”
“多厉害?”
“离成仙一步之遥。”
何春霖其实并不关心沈掌门多厉害,他只是在这里等了三个月了,顾子铭说沈掌门花了三个月就从这里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