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睡了很久,梦到了很多,梦到了邵贝。我想特骄傲地告诉他,没有他,这两年我就这么活过来了,但是看着他的笑脸,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梦醒之前,我好像听到自己对邵贝说——喂,回来好不好。
时间地点:2014年,妄想公寓
公寓成员:夏米、媛儿、小诺、柚子、小安、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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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年过了一半了,我依旧浑浑噩噩地混着自己的日子。公寓里的四个女人和一个骚年都说我现在处于极度缺乏爱情滋润的状态,所以随着天气变热,我也跟天天来大姨妈似的各种烦躁了。
不过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过夸张了。我的间歇性蛇精病又不是一年两年了,虽然病症有加深的迹象,但是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媛儿说:“孤单太久会生病的,你需要一个人陪你度过漫漫夏日。”
小诺说:“其实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可靠的男人我也是会支持你恋爱的。”
柚子说:“刚搬进公寓的时候我以为你是高贵冷艳,后来发现其实你只是空虚寂寞冷。”
小安说:“有那么一种人,就是空虚寂寞冷一辈子都成不了高贵冷艳的,比如,你懂的。”
成子说:“你难道真想孤独终老老无所依衣食不保么?这会不会太可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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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赞同地看着成子,成子担忧地看着我。
我无语问苍天,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孽让他们这么想快点把我嫁出去。
我很严肃地告诉他们,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我一直想着初恋就是一辈子,既然现在我的初恋已经结束了,那么我就不想再恋爱了。所以,你们还是乖乖忍受着我的更年期吧!
媛儿说:“所以说,其实你还是在惦记着你的初恋情人么?”
小诺说:“给你的纯情和专情点赞!”
柚子说:“可是你去年搞了个网恋啊,额,不过你跟那个网恋的确很快就分手了。”
小安说:“难道是你已经努力过把自己嫁出去可是失败了,所以你彻底放弃了是么?”
成子说:“我现在想说,其实陈小山被你利用挺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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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想利用陈小山来帮我忘掉邵贝的,所以我把他想的那么完美——活泼开朗、温柔大方、贤淑得体...o(╯□╰)o虽然这些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太显娘炮了。而且事实证明,用另一个人来忘掉一个人这种做法对我来说是完全行不通的。
冲公寓里的这些家伙翻个白眼,我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的耳机有一只不出音了,我得去买个新的。
媛儿说:“今天温度爆表,你确定你要大中午的出去么?”
小诺说:“就算是想起了初恋,你也不能用太阳折腾自己啊。”
柚子说:“原来除了傲娇,你还有自虐的属性么?”
小安说:“所以这应该被称为病娇?”
成子说:“No zuo no di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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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死宅,一般我都是直接网购,但是朋友极力给我推荐一家店,说这家店的东西都是正品,我就难得地奋起了一把走出了公寓,打的去了那家店。
我挑耳机的时候,感觉到旁边站了个人,我正低头鼓捣着手机和耳机进行试音,也就没注意。直到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一眼就看出了那只手的主人——邵贝。
我想过很多次再次见到邵贝的情景,却没想到是在今天,没想到任何一点像今天一样的重逢场景。我们俩就那么在那站着聊了一会儿,连之前极力向我推荐我手里那款耳机的店员都很识相地走开了,我却连邵贝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城市都没问,连他究竟有没有变化都没仔细看。
邵贝的手很漂亮,作为一个手控我曾流着口水对他说把你的这双手砍下来送给我吧。
他那时候宠溺地对我说,你也太凶残了吧,反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这双手不用砍也是你的。
甜言蜜语什么的,真的是,在恋爱的时候能甜死你,在分开后能苦死你。
媛儿说:“你这句话说得好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小诺说:“你是不是记得邵贝对你说过的每一句甜言蜜语?”
柚子说:“发挥你健忘的本能,该忘的就把它忘了吧。”
小安说:“难道现实真的会像书里写的那样狗血,在分开以后还会详细记得与对方的一点一滴么?”
成子说:“人生本来就是一盆狗血,你要学会把狗血炖成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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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手上的戒指,他顺着我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无名指,然后摩挲着戒指对我笑着说:“我结婚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你们有孩子了么”,当然,这话只在我嗓子眼转了个圈,没说出口。
我还是看着他的手,笑着点头:“嗯。”
然后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夏米,其实跟你在一起我很累。”
我一点都不意外邵贝会这么说,跟我在一起的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不只是邵贝,公寓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跟我相处很累。用那时住在公寓里的四个女人的话说,那段时间的我让人讨厌的想天天拖出去枪毙1440分钟。
媛儿说:“想起来那段日子我就想拍死你。”
小诺说:“...心有余悸。”
柚子说:“提起这个,我就没勇气撺掇你恋爱了。”
小安说:“我可不可以收回之前的话,你还是不要再恋爱了。”
成子说:“徐良的《犯贱》是为你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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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女人赞同地看着成子,成子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我。
邵贝告诉我,那次他放我鸽子是因为他接到电话说他爸爸生病? ≡毫耍泵β蛄似币匣厝ァ8掖虻缁拔胰醋芤膊唤樱妥判宰拥鹊轿一氐焦ⅲ胰词裁炊疾欢运怠?br /> 邵贝之前的那个女朋友,一直对他很好,很爱他。邵贝没回去之前,他爸爸住院也一直都是那个女孩在照顾。邵贝爸妈都不知道他俩已经分手了,他们都一直把那女孩当儿媳妇。那次邵贝回去以后,他们俩就又在一起了,后来就结婚了。
或许现在也有宝宝了。
媛儿说:“你的关注点是不是跑偏了?”
小诺说:“你不是该重点关注邵贝是不是还在爱你吗?”
柚子说:“你为什么那么怨念他们有没有宝宝?”
小安说:“我知道你不想自己生宝宝,难道你打算去抢你初恋家的宝宝吗?”
成子说:“诱拐婴幼儿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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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邵贝当时到底是打算怎么办的,照他说的这状况,他是打算带我一起回去么?有他那个(前)女友的存在他爸妈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带我一起回去,那他回去了他爸妈也肯定会让他和他那个(前)女朋友在一起。又或者他也在矛盾着,他当时是想问问我的想法可我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夏米,我是累了。所以我用了你惯用的方式,什么都不解释,什么都不说。开始我还心存侥幸,觉得我离开你你会受不了,会很快来找我。可是我错了,你比我想的坚强,也比我想的倔强。”
我低着头听着邵贝这么对我说着,然后抬头第一次正眼看着他的脸对他说:“嗯,祝你幸福。”
我相信我看到的还是五年前初次见到邵贝时他的样子,那个让我心动,让我倒追,让我变得不可理喻的邵贝。
然后我很潇洒地叫了店员付款离开。
我对自己说过,放邵贝离开是我最后一次不问原因,不说原谅,不做解释。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不得不再一次这么做。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有好的结果。以前的我们太年轻,太不懂事,他以为他可以宠我一辈子,我以为我可以被他宠一辈子,可是后来现实告诉我们,我们太天真了。现在他有了适合他的家庭,我也过着自己的生活,这就够了。爱与不爱,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了。
媛儿说:“没多大意义...你是不是太悲壮了点。”
小诺说:“突然想为你掬一把泪。”
柚子说:“难道你爱的一直就只是五年前初遇时的那个邵贝么?”
小安说:“果然是那个时候的你爱那个时候的他,现在的你却不一定爱现在的他。”
成子说:“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削发为尼什么的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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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得地丢掉死宅“见光死”的属性,顶着烈日走着去了五年前我去过的一家小店,一路上听着耳机重复循环的那句歌词——既然他给不了你天堂,何不自己学着坚强。
遇到邵贝的那个夏天,我拉着他陪我来这家小店在右耳打了一个耳洞。
当时他笑我说只打一个是同性恋的标志,我很认真地告诉他,这是唯一的意思。
邵贝问我,那咱们结婚的时候你也要只戴一个耳环吗?
我当时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没有告诉邵贝,我一直都是不婚族,可是在他问我那句话的时候我却没法开口对他说我不想结婚。那一刻我真的在想,如果是这个男人跟我求婚,那我就答应。
现在我自己来又打了一个耳洞。
还是在右耳。
算是祭奠,祭奠我逝去的青春,祭奠我逝去的爱情,祭奠我唯一一次想要结婚的念头。
☆、[盗笔]意外之喜
吴邪翻个身伸手去抱睡在旁边的人,却只摸到了空空的被子。不大情愿地睁开眼,吴邪叫了声:“小哥?”
没听到张起灵的回答,却听到厨房传来一些动静,吴邪猛地坐起来:“卧槽!小哥该不会下厨了吧!”顾不得穿衣服,吴邪飞奔到厨房力图阻止张起灵毁坏厨房的行为。可是好像...晚了。
吴邪眼角抽搐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和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张起灵,叹了口气伸手去接张起灵手里的碗:“小哥你先去洗个澡吧,这儿我来...唔!”
[河蟹1848字]
吴邪无力地催促他:“快点,小花他们该来了。”
“他们不来了。”
“嗯?”
“昨天我告诉他们,今天不用来了。”
“...张起灵你丫计划好的是不是!”
“吴邪,我只是想给你做一次圣诞早餐。”
“那刚才你做的算什么!”
“▼_▼意外。”之喜。
“...混蛋!”
☆、现实
我的毕业实习是在帝都的一家小公司。
我去报到的那天,接待我的婷姐告诉我,公司的大老板姓任,但是基本不会过来,在这里一切听陈总的。
那是一家挺小的成立没多久的公司,算上老板一共也就十来个人。
我是在那天下午见到陈总的,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抽着根烟,穿着T恤和休闲裤,一副不良青年的样子。陈总刚三十岁,个子不算太高,长得有点小帅,是坏坏的那种帅。
婷姐跟他介绍我说是来实习的,我说了声“陈总好”,他就笑了:“叫我陈哥就行,咱们小公司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我乖乖叫“陈哥”,但是当时心中跑过千万匹草泥马,每一匹都叫嚣着——这特么跟传说中的“老板”完全不一样啊!
啊对,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帅!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陈哥是个很神秘的人。他其实也不常在公司,一周也就来两三次,经常听到他让婷姐给他定机票,好像都是去香港的。后来我才知道,公司的大老板任总在香港。
陈哥的名字是个迷,公司的同事年纪比他小的叫他“陈哥”,年纪比他大的叫他“陈总”。我曾经问过婷姐陈总叫什么,婷姐皱着眉头说:“你只要知道他是谁就行了。”后来跟其他同事聊天的时候也有谈到这个问题,他们都笑着说:“我们也不知道,像咱们大老板,我们看到的文件资料上都有他名字,但是陈哥的名字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陈哥的名字似乎是公司的一个默认的禁忌。
陈哥口头语很多,“我操”“他妈的”不离口。
陈哥的穿着打扮一直很随意,基本都是T恤、休闲裤、休闲鞋,从来没见过他穿衬衣。
陈哥的行为一直很随性,跟我们聊着天就随地坐在落地窗的台阶上。
那时候已经进入了夏天,我在公司实习了两个多月的某个下午,陈哥从他自己办公室出来,看着我们这几个忙碌着的人,突然就说:“拨出来一笔钱每天买点水果给大家吃吧,算是下午茶。”
于是我们就有了下午茶。
负责财务的一个妹子跟我一样是来实习的,她用一款APP订购水果,买一送一的那种。每天下午我们都聚在一起吃水果,可是陈哥很少吃。我们给他送过去,他都会放回来,一直都是那句:“你们吃,我不爱吃水果。”
我们在会议室吃水果的时候,陈哥就在门口的地方抽烟,顺便跟我们聊天。
公司的人不多,也都挺聊得来,所以每天的下午茶时间大家都说说笑笑。陈哥也跟我们各种开玩笑,讨论明星、电视剧的话题。
那天下午,财务的妹子提起说她的一个大学舍友在跟一个女生谈恋爱,还用手机给我们看那两个女生的照片,说她曾在宿舍无意中撞到她们在kiss。
公司的人都凑过去看,陈哥依旧站在会议室门口抽着烟,没说话。
有人说着——
“女生互相亲亲感觉还好,男生的话就觉得恶心了。”
“她们这样父母知道了多难接受啊。”
“这么漂亮的俩女生,真可惜!”
我啃着手里的哈密瓜,看着聚在一起的他们,说了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不恶心。”
他们都讶异地看着我,我笑着说:“我是腐女。”
有人问我腐女是什么意思,我说就是支持同性恋,不管是男同还是女同。
有个三十多岁的大姐皱着眉头看着我:“真不能理解你们现在的九零后。”
财务的妹子笑着冲那个大姐说:“你可别跟她一块上厕所在她面前走光了,当心她爱上你。”
我当时整个人都气噎了,很无奈地说:“腐女不是les,而且同性恋又不是见一个同性就会喜欢。”
财务的妹子说:“我开个玩笑而已。”
当时的气氛莫名的尴尬,我可以感觉到他们都在偷偷打量我,好像我是个怪物。那种氛围并不好受,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默默告诉自己,这很正常,将来我还会碰到很多这样的场景。
但是,我只是个腐女,就被人当做怪物了,那些同性恋,他们要面对多少压力?
会议室里沉默的诡异,婷姐有些沉着脸地开口说:“吃完了收拾下,回去工作。”
我扭头看看会议室的门口,陈哥已经不在那了。
第二天陈哥并没有来公司,中午的时候同事们都去食堂吃饭,他们有叫我一起去,但是我告诉他们我打算叫外卖,他们就都走了。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用某个APP叫了外卖,然后刷着微博。
陈哥在这时候来了,一进门看到我,就问我怎么没去吃饭。
我说我刚叫了外卖,还没到,他“哦”了一声,急匆匆进了自己办公室。
没过一会儿,陈哥抽着根烟过来,站的离我有点远,他说:“我平时在里面抽烟,你们外面闻得到吗?”
我连忙说:“闻不到,对外面没影响。”
他点头:“那就好。”
第一次独自面对“老板”,虽然这个老板并没有老板的样子,我还是有点紧张。所以我没话找话地问他吃午饭没,他说吃过了。
我又没话说了,沉默了一下,陈哥突然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问我:“昨天你说,你是什么腐女?”
我点了点头,陈哥说:“腐女就是支持同性恋的人啊?你一个女生,又不是同,怎么还支持男同性恋?”
我扯了扯嘴角:“我也说不清啊,就是觉得同性恋也应该被正常对待。现在很多国家不是都已经通过同性恋婚姻法了嘛,就是□□比较...落后而已。”
陈哥点了点头,掐了烟,回自己办公室了。
一点多的时候,同事们都吃完饭回来了,而我的外卖还没到。给店家打电话,他们总说快到了,然而到两点都没到。我就取消了订单,整个人都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