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渠看着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然后就开始针锋相对,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赤琰这声淇隰他可是听得分明。
不是说赤琰是淇隰的麾下吗?不是说淇隰已经灰飞烟灭了吗?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呵,我是光明正大的来,看见你带着他走进那屋子,便识趣地没去打扰你们。”说着便凑近赤琰继续说道:“怎么样,回忆很不错吧?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礼物?赤琰的回答便是干脆地一抽鞭子,一下子又朝淇隰甩过去。
淇隰轻松地接住了鞭子,抬掌打向赤琰,见赤琰倒在地上,又说:“赤琰,说了你打不过我,你这样是何必?”说罢见赤琰又要爬起来,又道:“再来一次便别怪我不念旧情,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墨渠没来得及阻止,反应过来后立即拦在赤琰身前,看着眼前邪戾的男子。
淇隰却没有看墨渠,而是继续对着赤琰说道:“他还是护着你。”说罢又长叹一声继续道:“你说,若他以后知道了一切,还会这般护着你么?”
赤琰闻言瞳孔微微缩了缩,神色复杂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并未回答淇隰的话。
墨渠听这两人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每一句话他都懂,但为什么他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淇隰没听见赤琰的回答也不恼,只是看着护在赤琰身前的墨渠说道:“别担心,我不会杀他,也不会杀你,毕竟这场戏,我还没看够。”
说罢便转身走了,那暗红色的身影霎时间便消失在风雪中。
墨渠见他不见了,也不纠结他说的话了,反正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但他相信只要和他有关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样想着便走到赤琰身边,望着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赤琰说道:“你能站起来吗?”
“不能。”赤琰干脆地说道。
他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墨渠看了眼那人因为坐在地上而露出的双足,微微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你不问我吗?”赤琰的双手环上墨渠的脖颈,问道。
“问你什么?我有太多的东西想问,索性便不问了。何况问了你,你就会告诉我吗?就算你告诉了我,我又如何知道那事情是真是假。”
就像那日我问你子卿呢,你虽然说他被你杀了,我确是不信的。
“你不信我。”赤琰有些生气,在这人怀里胡乱踢了几下腿。
“别动。”墨渠勒了勒在他怀里作乱的人,又反问道:“我为何要信你?”
赤琰闻言气急,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人,一气之下便松开墨渠的脖子,从他怀里跳到地上。
“你没事?”墨渠眯了眯眼睛道。
“我……”赤琰正欲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头有些晕,然后便朝墨渠的怀里倒去。
墨渠见赤琰突然倒在自己怀里,以为他又要没事找事,刚想一把推开他,就看见胸前这人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赤琰只觉得自己很热,想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脱掉,好想抱住一点什么。
墨渠看着这人埋在自己胸前胡乱地蹭着,甚至开始扒自己的衣服,暗叫一声糟糕,就迅速地将人带回苦寒村,带到之前那间简单的蘑菇屋里,又变出玄色的披风铺到床榻之上,将人放在上面。
赤琰还在扯着他那身华丽繁复的红色长袍,似乎取得了一些进展,红色的腰带已经被解开,那衣服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裤子更是已经被扯下,露出修长雪白的双腿。
墨渠看了一眼便扭过头,想着先放开这人,再仔细瞧瞧这人中的哪一种药,也好替他将毒解了,实在不行只能让人在这儿自行解决。
哪知道赤琰见他要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便一下把墨渠扯到他自己身上压着,又趁着墨渠呆愣的时候一个翻身把人压到身下。
墨渠看着一气呵成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赤琰,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因为他明显感觉的自己的腹部被一个硬硬的物体抵住。他动手想推开身上的人,那人却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似的,埋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墨渠吃痛,只得先坐了起来,哪知道这样的姿势更方便赤琰的动作。
此时赤琰跨坐在墨渠大腿上,一身红衣已经完全散开,只剩袖子堪堪挂在手臂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胸前的两点也暴露在墨渠眼前。
墨渠当然不是完全没感觉,毕竟是几百年的小处猫。偏偏赤琰此时还在墨渠身上蹭来蹭去,甚至想扯开墨渠的衣服。
墨渠无法,刚刚他趁乱探查了一下赤琰体内的毒,此毒是淇隰专门找来诱发龙族的发、情期的。
一般动物都有一定的发、情期,但是上古神族的发、情期一般不会很频繁,而且以赤琰的修为,完全可以克制住,只是因为那毒比较厉害,所以这次发、情期来得格外凶猛。
除了让赤琰发泄之外,无法可解。但身上的人似乎不知道怎样才能舒缓自己的欲/望,只知道一味地在墨渠身上胡乱地蹭着。
墨渠看着那人微张的红唇,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扶住身上人的腰,一只手向下探去,轻轻地动作起来。赤琰被摸得一愣,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熟悉的脸,便又放任自己沉溺进去,他满足地浅浅呻/吟着,终于安分了一些。
赤琰发泄之后就软倒在墨渠身上,趴在那宽厚的胸膛上重重地喘着气,眼神也慢慢回复了清明。
墨渠一把将赤琰推倒在床上躺着,便径自走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便不知道从哪里提了一桶水进来。
赤琰此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淇隰的招了,怪不得说什么礼物,原来是指这个。
“起得来么?”墨渠望着在床上衣衫凌乱的赤琰问道。
赤琰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人一脸淡定的模样,又想到这人修长的手指,宽厚的掌心,难得的有些脸红。
墨渠见赤琰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便放下心来,朝赤琰走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赤琰本来以为这人会直接出去等他收拾好,却没想这人朝他走过来,一时有些无措。
“我要拿回我的披风。”墨渠淡淡地道。
赤琰这才看见他身下垫着的纯黑的披风,现在上面染上了点4 点白浊,显得格外yin靡。
啊,好丢脸啊,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赤琰此时恨不得把淇隰揪出来打死。
墨渠却不管赤琰如何想,只是沉默地将那披风收起来,用不知哪里来毛巾蘸了水一点一点擦掉那些痕迹。
赤琰已经从床上站起来,只是胡乱地擦了一下,便穿好了一身皱巴巴的衣服,大概是刚刚出了汗,赤琰十分渴望洗个澡。
“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赤琰想了想,对墨渠说道。
“好。”墨渠看着这人,如瀑的乌发乖顺地垂到臀部,一点也没有刚才在他身上张牙舞爪的凌乱感,觉得有些好笑。
“走吧。”赤琰见墨渠突然笑了一下,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慌慌的,便率先跨步走了出去。
赤琰带墨渠来的地方,是在这苦寒村村后面的一个天然温泉池,这池子不大,散发着白茫茫的热气,赤琰当即便甩掉衣服跳了进去。
墨渠没有下去,只是看着赤琰在雾气中赤/裸的身影,觉得有什么场景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墨渠没有纠结下去,而是想到另外一件事。
原本以为已经灰飞烟灭的淇隰再度出现,似乎还认识自己。如果说之前赤琰看着他想看着故人的模样还让他觉得他只是和某人长得像而已,那淇隰的出现便直接打破了他的想法。
人长得像,不可能名字也一模一样吧,还有面对赤琰时总有些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在隔壁炖肉的时候不过审,于是连这边都要网审,一气之下再发一章,但是……但是删掉了许多内容。哭唧唧。
第19章 分魂
墨渠站在泉边沉思着,赤琰这面却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污浊洗净,从池子里走出来,慢吞吞地换上一身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红衣。还是那样款式的红袍,唯一的不同便是袍脚的金线牡丹变成了金线祥云。
“走吧。”赤琰一边用术法将自己的头发烘干,一边对着发呆的墨渠说道。
“去哪儿?”墨渠可没忘记答应这人的要求。
“去了你便知道了。”赤琰也不明说,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留给墨渠一个背影。
墨渠看着已经离开的人,微微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走到那人左手边上,突然说道:“你的头发怎么不打结?”
赤琰闻言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本来以为墨渠会继续追问他要去哪里,却没想到这人问起他的头发来,他只好没好气地道:“难道你的头发打结?”
“对啊,我的头发打结,所以想知道怎么样能让头发不打结。”墨渠看着赤琰有些气结,觉得好笑,这人看上去高冷,实则十分容易被惹怒,如此心性,也不知如何当得起大魔头的名号。
赤琰现下当然知道墨渠是在逗他,也就无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长发,回答道:“这大概是天生的,羡慕不来的。”
“哈哈哈……”墨渠听得他如此说,笑了一阵便正色道:“淇隰果真是和你一伙的,你看你们两都爱穿红衣。”
谁知道赤琰听了这话,十分不高兴地道:“你眼瞎了吗?我们两都打成那样了,你还说我们是一伙的。”
“这么说你不是他麾下的了?那为何……”
“为何外界盛传我替他作恶是吧。”赤琰翻了白眼,又继续说道:“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吗?那如果别人都说,其实我和你是一伙的,你信不信?”
墨渠摸了摸下巴,回答道:“别人说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我师父师伯都这么说,这些人我总是信得的。”
“那你觉得我信得吗?”赤琰问道。“如果我说,我只是一时不得不和淇隰合作,不是听命于他,你信吗?”
墨渠不知道赤琰为何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只好对赤琰说:“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信得的,但是我也不能否定我师伯师父们的话。”
说完又默默在心中补了一句:“我只信我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只信你自己的眼睛?”赤琰见墨渠露出久违熟悉的神色,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说过的话。
墨渠闻言挑眉,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不能问出来,只是说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赤琰说:“的确没什么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眼睛看见的,也许只是别人希望你看见的。”数千年前你只相信你自己的眼睛,不信我,你落得身陨的下场,虽然最后你也没让那人好过,但是你……
没想到数千年之后,你不记得前尘往事,却还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渠只觉得他这话说得颇为奇怪,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弄清楚真相,便适时地说:“因为传言的确不可尽信,比如传说中已经灰飞烟灭的淇隰,不是还好好地出现在人前吗?”
“你是想问我淇隰的事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你直接问我便告诉你,也不是什么秘密。”赤琰毫不客气地道。
墨渠有些尴尬,他确实很想知道千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淇隰又为何会认识他,他到现在也不过五百岁而已,但他知道这事情必须循序渐进,只是想看自己能不能从赤琰的反应中推出点什么,没想到被他看了出来。
赤琰见他不说话,接着说道:“我当时亲眼看见淇隰在我面前灰飞烟灭,他为什么又突然出现,我虽然有一些猜测,但是却根本不知道确切的原因。”
墨渠还以为赤琰会知道些具体事情,哪知道这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再开口,他也识趣地不再去问什么。他们现下已经走到那日和顾子瞻一起被狼群围攻的地方。
“那日你为何要操纵狼群围攻我们?”墨渠问道。
赤琰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那日他根本不知道狼群围攻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这样颇为好玩,想戏耍一番,只要在不要人命的情况下及时收手便没事,最后他走过去了才看见墨渠倒下,便带他走了。
于是赤琰老实答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那你可知道子瞻和狼王去了何处?”墨渠实在无法理解这人的做法,但若是这人将他带走的话,那他应该见过子瞻和狼王。
“我带你走的时候,看见他们俩掉进了冰层之下,想着以那两人的功底,总能逃出来的,便没有管。”赤琰理所当然地说道。只是现下他有了作为子卿那段时间的记忆,对顾子瞻似乎是有些感情的,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胸口有些闷。
“那你知道他们掉到哪里了吗?”事已至此,墨渠只好问道。
“就在这儿。”赤琰想了一下,那顾子瞻对他的分魂挺不错的,便走到一处,一扬鞭子,地表厚厚的的雪层便四散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缝隙。
墨渠此时已经跳了下去,却只在下面找到一片青色的衣料,墨渠看着那衣料上绣着的翠竹图案,便知道这是顾子瞻身上的。
于是赤琰跳下来之时便看见墨渠端详着他手里的一片破烂的布,对他说道:“怎么,睹物思人啊?放心吧,子瞻应该没事的,你看这里也不深,说不定他已经爬上去了。”
“这我知道,我是担心他对付不了狼王。”墨渠皱眉道,难道还要去一趟狼族的领地,又想起那紫衣妇人,那可不是好去的地方啊。
“这你不用担心,依我对顾子瞻的了解,他绝对能忽悠住那个狼王的,况且他只要将他琅岐峰峰主的名号提出来,便能得到好的礼遇。”赤琰说的了解,当然是指子卿的记忆。
墨渠觉得赤琰说得有理,但是他还是想去狼族看一看,至少问一问狼王顾子瞻的下落。于是便说道:“我还是想去一趟狼族领地。”他觉得赤琰足以压制住那个紫裳长老,况且他们这次是去拜访,又不是去找事情。
“那便随你去,只是你陪我去的地方,可要多加一个。”赤琰见墨渠坚定的模样,也不反驳,索性去一趟也没什么,但是确提了一个条件。
“多一个便多一个。”墨渠道,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赤琰到底要带他去几个地方,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二人再一次来到那座山面前,赤琰看着眼前的巍峨的高山,产生了和子卿一样的情绪——那种回归母亲怀抱的感觉。
赤琰当然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只是那时候他在这里被神帝所擒获,强制分出的一缕分魂占了一朵还未有意识的雪兰的身体,然后便成了子卿。
说起来他便想到那缕分魂作为子卿的生平,后来他的所有神魂融为一体,开始那段时间似乎一直不稳定,一会儿是子卿,一会儿是自己。
只有那次墨渠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子卿的名字,赤琰的分魂才解开禁制,开始融合,只是为何他的分魂会与他性格差异如此之大,那是大概因为他记得墨渠神君最是喜欢那种柔弱温润的美人……
甚至子卿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不是胧妖,只是因为赤琰的分魂和那雪兰的身体糅合在一处,形成了暂时的胧妖之体。
墨渠看着赤琰盯着眼前的山发呆,眼里的怀念与那日的子卿如出一辙,便试探地叫一句:“子卿?”
“都说了你的子卿不会回来了。”赤琰听见墨渠的一声子卿,又想到自己分魂取的名字居然也是按那人的喜好来,一时竟有些唏嘘。
在心里唾弃自己深情如斯,又想着如今眼前这人什么都不记得,他却偏偏想要他记起以前的一切。
只是让这人记起以前的一切,也对他没什么好处。但淇隰再现,这人必须得有像以前一般强大的神力,只是如何才能找回……
“你和子卿到底什么关系?”墨渠看着赤琰一下子变得低落的面色问道。
“他只是我的一缕分魂,怎么样,这个答案你信吗?”赤琰说道。
“分魂?可是他分明……”
“分明和我很不一样,是吧?分明不记得我的事,是吧?”赤琰抢白道,然后不等墨渠回答,又想到什么似的将自己的掌心里的图腾显现出来放到墨渠面前,那蓝色的图腾原本被赤琰用术法藏了起来。
“这不是琯头镇那个诡异的图案吗?”墨渠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