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过得意忘形了,忘记低调才是王道啊!全骗去了嵩山,在路上才能逃的掉——
站在大殿门前,或许还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或许还带了些鬼气,我竟然在这座巍巍高耸,云雾环绕的嵩山上峰,嵩山派的竹虚观屋顶上头,看见了一股很强烈的很复杂的气流盘旋在道观之上,说不清楚那是怎么样的,很矛盾。本来应是清明纯净的灵气,却有几丝诡异的紫黑色邪气夹杂其中,涡流渐渐浑浊起来。心跳得很快,很不安。
“心心……”听有人唤我,寻声愣愣地转过头,墨溪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身体不适?”他眉宇间露出了担忧之色。
“你们没看见……”看见他眼中的疑问,我话说到一半改口了,“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面色沉重:“全派上下无一幸免,一朝一夕之间全部湮灭,怕是阴魂不散,心有不甘。这里的确比起我上次来的时候,又阴寒了许多,说实话,四周如此死寂,连我也感到有点悚然。”
“你是说,你上次来的时,这里就这样了?”他肉眼看不见那团盘踞在道观之上的气。
“也正是如此,才会多了几分提防。”墨溪回忆般说道,稍候看了看我,“这里武功属你最不济,你还是留在这里好了,此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否则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向莫兄交待。”然后转身进了大门。
“你……”看他这样踩进去,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忽然觉得应该拉住他。而林君莫的身形此时却恰好挡在我面前。
“你……小心。”林君莫走到门槛处,停了一下,然后就进去了。这两个人……心里如翻了五味瓶般陈杂,不是滋味。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焦急地在原地转悠了半天,还不见二人出来,忽地瞥见离这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上边,也出现了同样诡异的气流。天骤然阴暗了下来,阴云密布,雷声隆隆作响。心在也静不下来了,看样子,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了。顾不得这么多了,狠狠心,握了握剑冲进去。
飞身赶到大殿,看清一切之后,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个闪电落下,我动弹不得,而视线越来越模糊,嘴唇有点发抖,艰难地移动脚步,走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墨溪身边,手捂住了嘴——
“宋……宋墨溪?”不敢接受刚才还好好的人,为……为什么?
“你……你在装死对不对,你在搞什么花样?是不是……又想欺骗我什么?”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吸了吸鼻子,双手无措地摸了摸身上,对……对了,不是有林峰给我续命丸什么的?猛地恢复过来。跑到他身边,从腰带里掏出那颗仅有的丸子,掰开他的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往自己嘴里一丢,对着他的嘴喂了下去。
“算……算我怕你了,你咽下去好不好,别拿自己性命跟我开玩笑,待会儿小鬼来把你魂勾走的话,你就活不回来了。”看着哽在他喉头的小圆粒,快死到临头还这么烦!没看见姑奶奶我眼泪都快决堤了吗?提起手对着这张死人脸,就是“啪”的一下,看你还不听话!“给我咽下去,听到没有?!”见他没有反应,手又招呼起了他的另一边脸,“啪啪啪……”的又是好几下,嘴里继续念叨:“你丫的给我咽下去!咽下去……”
“嗯……”事实证明,这人着实欠扁,经不起我的左右夹攻,□□了一声。他喉结一动,药终于是下去了,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哭了?不是说过宋家的一切和你无关?”墨溪虚弱地睁开眼,伸手拂上了我的脸,眼睛亮得跟几百瓦灯泡似的。说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欠扁!
“你少孔雀了,”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别过头,“只是懒得替你收尸罢了。”闻言,他很费力地笑了笑:“就知道你不是个无情的人,嘴比谁都硬,可心比谁都软。即使我们再对不住你,你也会气过一阵子就算了。”他的脸? 铣鱿执游从泄奈氯帷?br /> “废……废话少说。”吃不消他这番肉麻的话,不自在地拉了拉衣襟,“你不是武功盖世?怎么差点连命都没了?林……林君莫呢?”忽地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心心,你走吧,离开这一切。跟你哥哥离开江湖,不要再理会这些事情了。”墨溪脸色惨白,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
“发……发生什么事了?”心一下子又被提得老高,忽见他旁边沾满血的匕首,而且周围血腥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不俗的脂粉味,重重一沉,“这一切是……沈芊芊做的?她在你背后偷袭你,林君莫追她去了是不是?”怪不得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沈芊芊……你竟然这样对墨溪,不可饶恕!心头拢上了一层阴影。
“痛,墨溪你干什么?”责怪地瞪着他,抚了抚被捏红的手臂,都半死不活了,力气竟然还咋大,他练什么的?
“不要那样的表情,她或许有她的苦衷,你不明白,她与你不同,整件事情最无辜的还是她……咳咳咳……”他吐出几口血来。看得我心惊。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医生,帮你止血。”拉过他的手臂,后背一沉。挖靠,他吃什么的?这么重!无暇顾及太多,背着他就往外面走,可几阵闷雷过后,天好死不死地给我下起批瓢泼大雨来。
“墨溪,你撑住!”由于雨水的冲刷,道路变得非常的泥泞,而身上的衣服全被雨水和血水浸透了,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背后的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我心情异常地沉重。
“赫赫……咳咳……心心,算了吧。”墨溪丫的这时候还给我笑得出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么?不理会他继续走。
“哎……我累了,天暗了么?”他的声音很轻,我的心很乱。
“宋墨溪,我警告你,姑奶奶我这么辛苦背你,你要是敢给我睡着,我……我……”说到这里竟然哽咽了起来。
“好好,我不睡罢,你别哭……”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给我说说话好了,说着就不累了。”抹了抹眼睛,今儿泪腺怎么这么发达?
“说话?”他似乎来了点精神。
“嗯嗯,你就对我说一些你埋在心里面的秘密。反正周围雨声雷声这么大,我也听不清楚,你放心讲好了!”咿?那边有火光?心里不禁燃起几线希望。
“噢……这样也好,其实……我小时候真的很讨厌你来着的,要不是因为你父母,我们家也不会被耻笑了这么多年,一蹶不振……而你又老是一副天真无害的脸孔跟在我后面,真的……很烦。所以把你推下了湖,想你不要再烦我,可你被救活,且之后再也不跟在我后面烦我了。”他神志有点不清楚了,说话的语气和孩童无异。
“那不正合你心意,不好么?”听到这里,我滞了滞脚步,之后继续有往火光处走。
“不知道,感觉很怪,像少了点什么。看你对我冷淡了好多,胸口很不舒服,可是后来知道你居然不是我的堂妹,竟然有些欣喜,瞒着爹他们打探你的身世,直至遇见了你的兄长。你可知,见你兄长的那刻,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你当初怪我不相信你,你可知只有如此沈天君对你起疑心,才会放弃起先的李代桃僵,让你兄长可及时赶到,否则今日伤我的,恐怕是你——”他的声音那么远,遥不可及。
“谁想你这丫头这么没心肝,对我总是冷眼相待,还想丢下一切跑……”渐渐没了声响,后背的身体变得冰冷。
“墨……墨溪?”心痛得说不出话来,我竟然误会他如此之深。
“心心,其实我对你……”感觉后面的人一沉,停止了心跳。
“墨溪,你坚持下去,我想听啊!”使劲摇了摇背后的人,布满脸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寒光一现,一把剑指向了我的鼻尖,眼前出现了好多披着蓑衣的人。
“是你?”举剑的人略带诧异地看着我。他……我记得,名字简单得只有一个字,和这漫天的雨水同样的声音:羽。
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摆满了看似是用于祭祀的东西,而我被反绑着双手,跪在熊熊燃烧的火篝前,全身的穴道尽数被封住。呆呆地望着刚才一直企盼着到达的火光,是到了,只是心疼得没了感觉。一双靴子出现在眼里,木然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且冰冷的面具。
“副教主,她就是我们刚才我们抓到的可疑之人,至于另外一个,已经气绝身亡……”他说谁死了?
“死的那个经属下查证,确是宋家的大公子宋墨溪无疑。”疑个屁,他吃了林峰给我的药,怎么会死?
“放开她。”他蹲下来,对着我摘下面具。
“欧阳凌……”我喃喃道,然后感觉背后被束缚的双手一松,朝他笑了,转头四下看了看,小声地问他:“墨溪呢?”
呵呵,他摇什么头,真是的。这么凄惨的眼神看我干么?正想嘲笑他,而这时,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恭迎圣女大驾。”旁边的人跟着一股脑地跪下了。
一顶华丽的骄子抬进来,而从那个轿子里出来的人,美丽而又骄傲,宛若众星捧月的公主一般,那……不是沈芊芊么?她今天穿得这么金光闪闪的,我是不是应该上前,在她身上挂几道彩,祝贺她一下?
“你想干什么?”回过头,欧阳紧紧拉着我的手腕。无辜地看着他,我又笑了:“放手。”
“是你?”沈大小姐发现我了,走过来,正好也省得我过去!“放手!”对着欧阳,头一次用这么阴惨惨的口气。可他把我的手举到他胸前,硬是不肯放开。来回一挣扎,一直戴在手腕上的紫玉佛珠,也就这么从袖子里滑了出来,映动着淡淡的紫光。
“好美。”沈芊芊赞叹后的下一秒,佛珠便落入了她的手中,她喜滋滋地戴上。
“还给我……”我阴森地看着她。
“既然戴在我手上了就是我的了,不给你又如何?”她笑得花枝招展。
“还给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慢慢从脚地涌上来,神志有点混沌了。
“副教主,仪式快开始了,我奉劝你还是尽早把这丫头解决掉,要知道万一这次仪式有什么差错,那之前的可就前功尽弃了。到时候,教主怪罪,我可会实话实说的哦。”她放下了脸色,黛眉微皱,接着翩然一转身,悠悠地往祭台走去。
“还给我……墨溪。”墨溪一起生活的片断历历在目,一股杀戮的冲动渐渐支配了我的感觉,低下头呼吸从身体里冒出的血腥味,望着祭台上翩跹的倩影,我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施展轻功,从沈芊芊手里夺过紫色佛珠,解开了佛珠的所有灵力,这感觉,久违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额——某夜摸摸头上的汗,本章分为两节,碍于星痕还在后台化妆,拖到下节,
颖(剧本一丢):我要罢工。
夜(讨好状):乖女儿,咋啦,谁惹你生气啦?
颖(咬牙):你把狐狸究竟弄到哪里去了,又装神弄鬼了这么多章……
夜(冷汗直冒):乖……乖女儿,你……你手上怎么有把家伙?
颖(阴森森):你说呢?观众的菜刀已经塞满了摄影棚,随便一抄,就是一把家伙。
夜(吞了吞口水):有事……好好说。
啊~~~啊~~~~~一声声惨叫声传来。
路人甲:谁家在摔跤?
路人已:那是在杀猪?
路人丙:咋还有枪声?
路人丁:打要要救吗?
路人甲:来了人也早挂了。
路人已:那咋办?
众人沉思——
路人丙:我们还没吃饭。
路人丁:那先吃饭去吧。
众人同意——
世态炎凉啊~~~啊%#%#¥%¥%
某夜伤痕累累,咬牙大声叫喊:亚的,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了,偶开虐了!!!!!!!!
☆、惨淡收场(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开快乐,最近有点事,请个三两天假。
“你……”欧阳脸色骤变,他慢慢扩大的瞳孔,清晰地映出一个人的模样:披散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发丝中竟有几缕淡薄的紫红若隐若现,而瞳仁更是红得滴出血来,肌肤白得透明,妖媚无比。那是我?低头望去,被他钳制住的那只手也长出了长而锋利的甲。
“妖……妖怪!”有人惊呼。我循声望去,对上那人的眼睛一笑,他就连滚带爬地逃窜出去,想必是怕极了。微微一笑,又回过头来盯着欧阳,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真的不放手?”
他剑眉紧皱,不予置否。这种似曾相识的场面,让我有点恍神。只是上次他安抚得了我,而这次,想起莫溪躺在血泊中的场景,未必!对他冷冷一笑,另一只手稍稍伸展一下,毫无预警地往他胸口袭去,他的身上就这么凭空多了五个孔,流淌着鲜红的血液。他面色一紧,吃痛地甩开了我,捂着伤口,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我,神色黯淡,话语中透出几许凄凉:“你在你心中难道就如此重要?你……爱他?”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尽是痛苦。
而我,则笑得很没有良心:“不爱,可是非常喜欢。”喜欢他的存在,喜欢他对我做出一切,却不告诉我,埋在心里的这份心意。而夺走这一切的人,阴冷地看着祭台上那个双目垂帘,口中还念念有词,浑然无知的人,心下冷嘲她殊不知她死期将至!
“不要想阻止我,欧阳。”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的女人身上,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说出的话寒气逼人,“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说罢,轻轻一跃,就这样飞向中间的台子。“妖怪,休得放肆!”半路被三个人挡了下来。不悦的看着眼前三人:红衣、巫、羽。
几番回合下来,我满意地看着地上血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三人。冷哼了一声,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再把目光转向沈大小姐。嗬嗬,她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你看她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真是要多美有多美。可惜我不是莫溪,我对她怜不起来。
笑盈盈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她面前,点住了她的穴道,看她动弹不得,眼里流露着万分的惊恐,我喜欢,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见血。
“怕了么?”伸出食指在她脸上揣摩着,皮肤果然很嫩的啊。见她全身发抖,我故作关心地问:“怎么了?很冷么,不怕,姐姐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转而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香肩上,嗅着熟悉的脂粉味。
“那你在背后捅莫溪的时候,就怎么没怕过?那么生龙活虎的宋少侠,转眼就在你大小姐的利器下变成只死虾,我真的佩服你啊。”感觉怀里的人又是一抖。
“不怕,姐姐不会对你如何,墨溪宽宏,叫我不要怪你,所以,我会让你死得很痛快的,绝对没有一点痛苦。至于那串紫玉佛珠,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好了,拿到地府之后,给我向墨溪赔个罪就好。”我抬起头,笑得很灿烂。怀中的人忽然一震,一只宛若白骨般恐怖的手就从她的后背血淋淋地伸出,然后马上撤回,她直直地看着我,接着倒下去抽搐了一阵,瞳孔渐渐涣散。而我觉得很开心,很泄愤。
“哼,妖孽。”冰冷刺耳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划开了缠绕心头那股嗜血的冲动,这种日思夜想的气息……突然心头阵阵悸动,一股熟悉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来,脑子瞬间清明了许多。迫不及待地朝声源方向望去……
薄如蝉翼的白色长杉随所穿之人身上散发的凌厉的剑气翩然舞动,亦真亦幻。同样的银白色面具隐去了真实的面容,可是露出的墨色眼眸就好比万丈深潭,深不可测。他双手傲然负立,就好像早已羽化登仙的仙人般,冷傲不可碰触。再回头看看自己染满鲜血的双手,我不禁自惭形秽,连自己多看他几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抽回手使劲往身上抹,想一手的血渍擦掉,可是半天也是徒然,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很想哭。
“教……教主。”红衣倒在地上,眼里露出了欣喜后便厥了过去
“星……”欧阳按着伤口吃力地起身,眼里闪过几丝错愕,血不断地从他的指间淌出。神志回拢,我突然感到很内疚,想走近他看看他伤得如何。
“嗖”一道刚强的剑气从耳边呼啸而过,脸颊有些刺痛,抚上脸触摸,竟粘满了血。还未缓过神来,万道剑光带着寒气,齐冲我而来。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向我,及时带我避开了这些攻击。对上欧阳的眼,他眼中的妖娆女子已经不复存在,只有一脸茫然无措,泪流满面的自己。